人物生平
經歷概述
約翰·克里斯蒂安·弗里德里希·荷爾德林(Johann Christian Friedrich Holderlin1770~1843),德國詩人,1770年 3月20日生於內卡河畔的勞芬。父親是當地修道院總管,在他出生後的第3年去世,母親是牧師之女,1774年改嫁。荷爾德林先後在登肯多爾夫、毛爾布龍修道院學校學習。1788年進圖賓根大學神學院,他曾閱讀柏拉圖、索福克勒斯、莎士比亞等人的作品,研究盧梭、斯賓諾莎、萊布尼茨、康德等人的哲學思想,與謝林、黑格爾結為朋友。 他最喜愛的作家是盧梭。 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激發了他和同學們的熱情,曾組織詩社,寫詩歌頌人權。
1793年於神學院畢業,資格擔任神職。但他後來並未擔任牧師職務,因為他接受的基督教教條同他潛心研究的希臘神話並不相容。他把希臘諸神看成是真實存在的力量。對他來說,詩人 的職責就是在神和人之間起到中介作用。同年結識弗里德里希·席勒,他的那些詩歌如《許涪里翁》都發表在席勒的刊物《新塔莉亞》上,這些詩深受法國大革命精神的鼓舞,歌頌自由、人類、和諧、友誼和大自然。 1794年去耶拿,曾多次訪問席勒,並聽費希特的課。次年回到尼爾廷根。
1796年初他到法蘭克福銀行家貢塔爾德家當教師。在此後兩年多的時間內,與女主人蘇賽特·貢塔爾德之間發生了愛情。完成小說《許佩里翁,或希臘的隱士》,小說和詩中的狄奧提馬,就是女主人蘇賽特。1798年,與貢塔爾德發生爭吵,被迫離開法蘭克福,住在附近的洪堡,試圖創辦期刊《伊杜娜》(日耳曼神話中的青春女神),並創作悲劇《恩沛多克勒斯之死》。1798年2月12日,荷爾德林給他的兄弟寫信:“我們生活的時代不是詩人氛圍。”在寫這封信的六個月之前,荷爾德林還曾在給他的朋友紐佛(Neuffer)的一封信中寫道:我給予自己的唯一樂趣在於,偶爾在紙上寫下發自一個熱情的靈魂的幾行字;但你知道,這種樂趣是轉瞬即逝的。在我的職業里,人們獲得的結果在本質上都太隱秘了,讓人難以感受到它的力量。
1801年初荷爾德林去瑞士的豪普特維爾,第 3次做家庭教師,不久回到尼爾廷根。在這期間創作了一些輓歌和讚歌。同年去法國的波爾多,又做家庭教師。1802年回到斯圖加特,精神失常。他翻譯的索福克勒斯的作品於1804年出版。同年友人辛克萊接他去洪堡從事圖書館工作。1806年進圖賓根精神病院醫治。後期住在木工齊默爾的家裡。詩人施瓦普、烏蘭德和凱爾納於1826年出版了他的詩集。1843年 6月 7日逝世。
創作作品
《許佩里翁,或希臘的隱士》是荷爾德林的一部書信體小說(第1卷1797,第2卷1799)。初稿片斷曾在1794年登載於席勒主編的《新塔莉亞》上。小說有強烈的抒情色彩。許佩里翁是一個希臘青年,生長在18世紀土耳其統治下的希臘,每當回憶起古代雅典的光榮,他就為祖國被侵略的恥辱而憂傷。他渴望與大自然融合,但感到對倏忽即逝的人們來說,不可能做到與一切生命之源的自然永久結合。他認識了狄奧提馬,恢復了信心,並參加1770年反對土耳其的解放戰爭。在戰爭中看到士兵的搶劫燒殺行為。狄奧提馬又不幸死去。他變得孤獨、悲傷。在悼念她時,忽然聽到她的聲音,使他重又得到寧靜。狄奧提馬(即蘇賽特)體現了荷爾德林對美的理想。小說第 2卷有著名的《許佩里翁的命運歌》和最後第 2封信中對德意志民族的批判。
荷爾德林未完成的悲劇《恩沛多克勒斯之死》有 3種殘稿 (1796~1800),寫公元前5世紀哲學家恩沛多克勒斯投身埃特納火山口的傳說。恩沛多克勒斯被驅逐出境,他的弟子揭露了祭司們的罪惡。市民召他回來,要把王冠獻給他。他拒不接受,要投身火山口,以說明只有毀棄舊事物,才能使新事物誕生;只有通過革命,才能使民族和人類重生。第2、第3稿殘存無幾,或雖有提綱,未曾寫出。第 3稿的構思變動很大,作者放棄了恩沛多克勒斯個人的悲劇罪責,指出他的自我犧牲是歷史矛盾在他身上的體現,並預示著矛盾的解決。這樣就使悲劇帶上神話色彩。關於《恩沛多克勒斯之死》的哲學思想,他曾在洪堡時期寫過《恩沛多克勒斯的基礎》一文。這個時期他還寫過一些理論著作。 荷爾德林翻譯的索福克勒斯的兩部悲劇《奧狄浦斯王》和《安提戈涅》的譯本獲得很高的評價,並且上演。
人物評價
席勒認為荷爾德林的詩過於內向、主觀。19世紀的評論家仍停留在席勒的評價上。20世紀初很多重要的遺稿被發現。同時,時代的劇烈變動使人們對他的詩作有了越來越深刻的認識,直到現代,他的詩作對人們的思想和感情還在產生著影響。他的作品語言新鮮、自然、真純、簡潔;詩中的比喻形象,含蓄,引人深思。 荷爾德林早期(圖賓根時期)的詩受席勒的影響,以有韻的八行詩節為主。這些詩曾被稱為“人類理想的頌歌”,它們的風格和布局,很象席勒的《歡樂頌》。每一頌歌以某一理想,如自由、友誼、博愛等為對象。它們反映了法國大革命前後德國青年的熱情以及對盧梭哲學思想的嚮往和對封建社會的反抗。
他對未來社會的歌頌,對現實社會的不滿,以及他的哲學思想的不妥協性,是他後期的小說、悲劇和詩歌的重要主題。荷爾德林的詩,有古典頌歌體詩(即“喔德體”)、輓歌體詩和自由節奏詩。他的頌歌體詩使用兩種格律:阿爾凱奧斯詩律和阿斯克勒庇阿德斯詩律。這兩種格律有人比之於音樂的大調與小調之分。阿爾凱奧斯詩律如《致命運女神》; 阿斯克勒庇阿德斯詩律如 《海得爾堡》。荷爾德林頌歌體詩中的德語與古典詩律結合成渾然一體,它們兼有形式節奏的完美性和思想感情的深刻性。
荷爾德林1800年後創作的輓歌體詩和自由節奏詩有著令人神往的美。這些瑰麗的無韻詩篇以詩句的節奏為特色。輓歌是按照古典格律以雙行詩句構成的長詩,音調和諧,格律嚴謹。如《梅農為狄奧提馬而哀嘆》、《漫遊者》、《返回家鄉》、《斯圖加特》、《麵包和葡萄酒》等以及六音步詩(荷馬史詩格律)《愛琴海群島》。晚期的自由節奏詩表達了詩人對德意志民族和人類歷史的關懷和信念,被稱為“祖國讚歌”他曾經以希臘文化為典範,憧憬著古代神與人的交往。後又由懷念日耳曼的過去轉向民族的未來。他在詩篇中把基督塑造為古代英雄和天神的最後一個偉大形象,預言民族與社會的得救,自然與藝術的交融。因而有人把這部作品比喻為崇高的交響音樂。“祖國讚歌”。包括《和平的節日》、《給大地母親》、《在多瑙河源頭》、《漫遊》、《萊茵河》、 《獨一無二的一個》、 《帕特莫斯》、《懷念》、《伊斯特爾》、《記憶》。研究者不斷地在探討這些詩篇的意義,它們是荷爾德林創作的頂峰。
哲學家海德格爾在1934/1935年的冬季學期專門開了一個學期的荷爾德林研討課,後來又陸續寫了一些以荷爾德林為主題的紀念文章。這些文章結集出版,就是我們今天所看到的《荷爾德林詩的闡釋》。
海德格爾之所以選擇荷爾德林作為他闡釋哲學思想的參照系,誠然有其歷史背景,這一背景在呂迪格爾·薩弗蘭斯基所著的《海德格爾傳》(商務印書館,1999年)中有詳細的介紹,這裡就不再贅述。從思想上來講,海德格爾之所以選擇荷爾德林作為他的闡釋對象,是因為海德格爾認為,荷爾德林是最純粹的詩人,他受詩的天命的召喚,直寫詩的本質,他既是一個詩人,又是一個思想家:“荷爾德林今後,這就是說,從來日想入曾經,是個詩人,因為他吟詠過了吟詠之本質。他可以這樣做,因為他同時是歌唱家和思想家。荷爾德林的《長成恩培多克勒斯的根基》,《消逝中的形成》,《論宗教》以及《俄狄普斯王》、《安提戈涅》兩譯著中包含的深義,誰要是稍微加以思考而說了,他就是一位思想家,而這個思想家又超出了這個名稱許多,尤其是當他如此思考著同時又是一位歌唱家而且甚至是思考著吟詠出來的歌唱家。荷爾德林是否如此‘同時’不僅是一位哲學家,而且甚至更多,而且惟一無二。”(海德格爾:“哲學的本質”,載於《存在主義哲學資料選輯》,上卷,第330頁,商務印書館,1997年)在“荷爾德林和詩的本質”一文中,海德格爾更為明確地闡釋了他之選擇荷爾德林作為詩與思的對話的原因:“為了揭示詩的本質,我們為什麼要選擇荷爾德林的作品?為什麼不選擇荷馬或者索福克勒斯,不選擇維吉爾或者但丁,不選擇莎士比亞或者歌德呢?按說在這些詩人的作品中,同樣也體現出詩的本質,甚至比在荷爾德林過早地驀然中斷了的創作中更為豐富地體現出來了。……我之所以選擇了荷爾德林,並不是因為他的作品作為林林總總的詩歌作品中的一種,體現了詩的普遍本質,而僅僅是因為荷爾德林的詩蘊含著詩的規定性而特地詩化了詩的本質。在我們看來,荷爾德林在一種別具一格的意義上乃是詩人的詩人。所以我們把他置於決斷的關口上。”(《荷爾德林詩的闡釋》,第36頁,商務印書館,2000年)海德格爾的目的並不是要闡述文學作品,揭示詩歌這種文學形式的本質,理解某首詩歌的段落大意、中心思想,而是要進行一場詩與思的對話,是要從哲學上顯現存在的意義。因此海德格爾闡釋的方式與一般人進行文學上的闡釋方式完全不同,海德格爾特意從荷爾德林的詩歌中摘出5段詩句。這5段詩句的前4段分別闡述了詩、語言、人、思與存在之間的至情至性、至親至近的關係,最後,落實到第5段詩句:“充滿勞績,然而人詩意地/棲居在這片大地上。”
荷爾德林的作品表達了自己使祖國擺脫專制主義的理想,他對古希臘的不倦的追求是對德國現狀的批評。他主張對一代新人進行教育,使他們的個性得到全面而和諧的發展。他的作品多帶有烏托邦色彩的古典主義的內涵,同時又注重主觀感情的抒發,流露出憂鬱、孤獨的情緒,反映出理想和現實之間的不可調和,具有浪漫主義的特色。荷爾德林用他的作品在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之間架設了一座溝通的橋樑。詩人在他生前以及19世紀未被重視,死後幾乎被遺忘了近一百年,到20世紀初被重新發現,他作品的價值重新被認識。 並在歐洲建立了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