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簡歷
出生於1901年1月30日,幼入私塾,後考入中學,因家境貧寒綴學。隨即投考駐粵贛軍官講習所,畢 業後,服務於贛軍,歷任排長、連長、營長。1925年由桂永清、羅群引薦投考黃埔軍校,就讀於黃埔軍校潮州分校第二期,後參與北伐,在東路軍總指揮部任少校偵查參謀。1927年國民政府于軍中選拔40名優秀黃埔畢業軍官分赴英、美、德、日四國深造,胡競先考入日本騎兵專科學校。1931年畢業回國後任中央軍校騎兵中校教官,鏇調騎兵一旅團副。隨後中央籌設騎兵學校,奉調為上校籌備員,復調騎兵十一旅任副旅長,一年後升任少將旅長。1935年中央陸軍整理處,令全國騎兵統歸何柱國整編,改旅為團,任騎七師十九團少將團長,駐守歸德。同年十月調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騎兵科少將科長,後任騎兵軍官教育班主任。1939年中央陸軍成立騎兵學校於天水,升任中將教育長。1946年蔣介石辭去各大軍校校長職務,胡競先升任騎兵學校校長。1948年奉詔回南京成立騎兵編練司令部,任騎兵編練司令。1949年解放前夕,西北五省聯合起義,胡競先與劉任乘飛機往重慶,後經廣州、香港至台灣。1950年蔣介石於台灣復任總統,即調任國民政府總統府中將參軍,後當選為國民大會代表並列入《中華民國當代名人錄》。於1986年8月8日在台北榮民總院逝世。
少年時期
1901年1月30日,胡競先出生在江西鄱陽縣南岸的水鄉胡家場村,村里人多以船業為生計,其父胡壽昌,母汪氏,開了一個興隆木行,小本生意勉強度日。兄弟三人,排行第二,另有姊妹四人。兄胡正武,字競義,後在援贛第四軍中擔任過營長;弟胡浦清,字競修,亦為民國人物。其父與胡正武經營木行生意,買賣木材均於長江上放木排運輸。不幸的是一次,木排未綁結實,於江中散排,故而破產,兄長從軍。自此家貧如洗,粗茶淡飯亦難維持。胡競先自小聰穎過人,敏而好學。當地私塾先生何暢九喜歡這個雖然貧窮,卻凜然剛強的孩子,不但教其讀書,還時常接濟家裡。在先生的教導下,遍讀四書五經、瀏覽諸子百家,歷史古文,為其國學打下堅實的基礎。由於家貧,少年時常被人欺負,故而,養成一副桀驁不馴,不畏強暴的性情,常常與人爭鬥。辛亥革命後,饒州地區創辦了新式中學,胡競先依仗優異的國文成績考入中學。入學不久,正期望奮發學習新知識的時候,怎奈兄長一封家信,徹底打斷了他學習的機會。當時家中經濟來源完全依靠胡正武從軍中寄回的錢支撐,軍中微薄的薪水不足以維持兩個弟弟上學及家中的用度。兄長信中要他儘早從業,以便扶持家庭。他淚水奪眶而出,心中雖有怨言,也只能讓弟弟獨自上學。適逢景德鎮陶業學校招收畫工,其父命他去學習一門手藝,以便能儘早從業。怎奈他對陶業毫無興趣,不久便離開學校。寄信一封給遠在廣東的家兄,表示願意投筆從戎。
投筆從戎
獲得兄長及父母的允許,16歲的胡競先拜別父、母,告別了家鄉,投奔在廣東援贛第四軍中擔任營長的兄長。初在營中做文書工作,不久便考入援贛第四軍於潮州創辦的軍官講習所,一年後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仍留在贛軍中,歷任排長、連長、營長。當時,南北紛亂,軍閥混戰。在廣東的各路人馬雖都打著革命軍的旗號,均為一己私利打來打去,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在此期間,他輾轉粵東幾年,得失皆無目標。少有大志的胡競先感到報國無門,內心十分苦悶。
投身黃埔
1925年,胡競先在廣東汕頭揭陽碼頭當警察分所任所長,是一肥缺。恰逢桂永清路過汕頭,二人是昔日軍中故友,故前來探望,寒暄之間,桂永清見他一身長袍馬褂,語帶譏諷,謂其典型的土豪劣紳,並說道:“革命形勢已發展到這般,你竟然還在此處渾渾噩噩。”一番話說得他感到無地自容。二人分手後,胡競先一夜未眠。次日早晨,恰巧好友羅群來訪,見他面容憔悴,問其故。等明白原因後,羅群說道:“黃埔軍校潮州分校此刻正在登報招考學員,何不前去?”胡競先毅然辭去警察所長的職務,考入黃埔軍校潮州分校二期。由於,他早年的軍旅生涯,出色的組織工作能力及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在校期間,頗為同學所重,被推舉為隊黨部執委,校黨部監委,孫文主義學會幹事等職務。每遇同學大會,必選為主席。
參加北伐
1926年,北伐戰爭爆發,全體黃埔學員被編入軍隊參加戰鬥。胡競先在東路軍總指揮部任少校偵查參謀。北伐軍一路高歌猛進,戰事發展迅速。東路軍自廣東東江進兵,及至福建,胡競先受何應欽指令,手持其親筆書信,到福建永定去說降曹萬順,時為北洋政府旅長。胡競先憑藉其能言善辯的口才,順利說服曹萬順歸降,使福建門戶頓開,東路軍揮師北上。
留學日本
1927年,國民政府于軍中選拔40名優秀黃埔畢業軍官分赴英、美、德、日四國深造,胡競先名列其中。同年,蔣介石叛變革命,製造了四一二大屠殺的慘案,國共兩黨徹底決裂。胡競先時任黃埔同學會紀律出庭委員,承擔在黃埔軍校內部甄別清除共產黨員的學員,在對待非共產黨員的進步學員的問題上,與時任黃埔同學會紀律執行主任的劉伯龍經常發生爭吵。原因是劉伯龍對這類學員濫用職權,甚至處決。胡競先不同意其做法。因此,滋生芥蒂。劉伯龍暗地裡密告上峰,謂胡立場不堅定,陰將他從留學名單中剔除。胡競先自不甘心沒落,仍復隨行東渡日本。其時,張群為國民政府辦理對日外交,併兼任留日軍官管理事宜。胡競先當即前往求見,溫言陳情,蒙獲哀矜。張群電報請示蔣介石,獲恩準公費留學。胡競先不勝感激涕零,自此與張群結下一生的師生之誼。
到日本不久,濟南慘案發生,在日留學的中國學生髮起愛國運動,胡競先因散發傳單,被日本軍警拘捕,並遭毒打。頗有返國的想法,轉念欲報仇雪恥,豈能廢學。奉命加入日本騎兵聯隊及軍馬場學習。一年後,鏇復考入騎兵學校中華戰術班學習,不過僅學皮毛。他不甘自足,勵志考取了日本騎兵學校乙種班,與日本學員同班授課。乙種班有四十名日本學員,而中國人僅他一人。成績優劣與國格攸關,自比日本人更加努力。其後,參加日本軍官尉官組騎乘大賽,獲得錦標,自滿清以來,僅此一人。
相關事件
平定叛亂
1935年中央陸軍整理處,經與東北軍協商炮兵歸屬中央整編,令全國騎兵統歸何柱國整編成立騎兵軍,下轄5個新騎兵師,軍長何柱國。由何應欽主持將原騎兵旅(下轄兩團)縮編為團,原中央軍騎兵十一旅、騎兵一旅、騎兵十三旅的新番號,分別為騎十九團、騎二十團、騎二十一團劃歸騎七師,由中將師長門炳岳統轄。胡競先任騎十九團少將團長。整編時,胡競先原騎兵十一旅駐守歸德,下轄的二十團團長張傳富,此人系察哈爾大土匪收編,因為縮編去其團長職務,心懷不滿,暗地裡約其舊部,準備反叛,將二十團內部的黃埔系的下級軍官一併關押,胡競先疑其有變,派人偵察卻無所獲。後見張團內一理髮匠,胡競先故意招他理髮,其間胡以閒話方式誘他招供,這理髮匠欲言又止,更加招致懷疑,胡競先詳裝不知,當夜派人將可疑人士,一併抓住,嚴刑逼供,終於案情大白,張傳富及同謀者盡行處決。及其發難日期,僅差一天。
青石嘴戰役
騎兵軍成立後,奉命調赴西北堵截紅軍。整編後的各師、團原分屬不同派系,雜湊成軍心懷各異,很難同心。胡競先之原騎十一旅屬中央系,曾在河南臨淮關、開封、洛陽擔任守備旅,因時任河南省主席的劉峙與胡競先之胞兄胡正武,曾經同在廣東援贛第四軍中擔任營長,並為結拜兄弟,因此,對駐紮在河南的胡競先關懷備至。故騎十一旅裝備最好,加之胡本人亦廉潔,治軍嚴明、公正,故該旅戰鬥力很強。及整編歸屬騎七師後,與新的頂頭上司門炳岳本不相識,加上門私心頗重,其原屬部隊裝備簡陋,師部一成立,即想從胡團抽調人員及裝備。胡競先經年心血豈肯拱手讓人。軍長何柱國是胡競先留日先期學長,對胡十分看好,曾對同鄉白崇禧言道:“胡競先是我騎界新秀望與眷顧。”為人員及裝備問題,亦對門炳岳加以阻止,對門言道:“不可減其戰力,請勿抽調該團人與裝備。”門為此事心中自然不快。胡競先本屬黃埔系,加之留日騎兵正規專科學校畢業,亦屬狂傲之輩,也不把門炳岳放在眼裡,二人關係故而僵持,即為後續諸事埋下伏筆。
及至何軍長令騎七師駐守固原區域,其它各師分別進入寧夏、甘肅擺開軍隊圍堵紅軍。門炳岳令胡競先騎十九團為先鋒團在固原青石嘴、開城設陣地。因情報不準,胡團孤軍深入,此時紅軍已先期到達。胡競先部在青石嘴與紅軍遭遇。聶榮臻告軍情與毛澤東,即部署王開湘、楊成武部正面攻擊,楊得志、肖華部和張春山、賴傳珠部兩側迂迴包抄,陳賡、鄧飛部殿後掩護,成鉗形包圍態勢,發起進攻欲將胡團全殲,胡競先率部死戰不退,由晨之六時戰至下午四時許,胡團已傷亡慘重,其間胡競先幾次派人向師部要求增援,門炳岳置之不理。令人奇怪的是,騎七師所屬另外兩團當時據守在瓦亭一帶,距離戰場不足二十里吧,近在咫尺而不加入戰鬥。
據時駐守固原城的第三十五師馬鴻賓部騎兵團團長馬培清回憶:“紅軍與胡竟先團接觸後,胡要我增援,我未予置理。入夜,該團中校團附朱某帶領百餘人到達固原附近,與我團因誤會衝突。經聯繫才知道胡團已被紅軍擊潰,團長下落不明。次日拂曉,團長鬍竟先到了固原,談到該團有兩個連被消滅,兩個連被擊潰,損失慘重。”
另外,周邊還有同屬騎兵軍的騎三師、騎六師所部,也在彼時觀望不前。紅軍亦不戀戰天黑後,由騎十九團與師之結合部,穿越此道封鎖線勝利抵達延安。紅軍軍史稱此役為青石嘴大捷。現長征組歌歌詞中:“勢如破竹搗敵騎,”即指此戰。
胡競先經此戰後,抱憾終身,在其晚年回憶錄中寫道:“竊揣門師長用意,系陷余團孤戰,欲假紅軍之手殺余,其狠毒加餘一人,固無足論,而遺國家日後之大禍,其罪實無可恕,豈非氣數也哉?”
國民黨軍各部保存實力,相互猜疑,遇戰不協作,遇圍不相救之風由來已久。戰後胡競先義憤不已,向何柱國請辭團長,何經查證,以胡競先“敢戰而無功,事出有因。”上報層峰。並溫言慰之,益增門炳岳妒忌,待至息戰駐防,胡競先留恐及禍,再次請辭。何柱國為挽留他,欲以軍部參謀長相聘。胡競先感其恩,但去意已定,即返調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騎兵科少將科長。
籌建騎兵學校
抗戰開始,騎兵軍官教育班由南京輾轉洛陽、蘭州、,終至天水,匯集全國騎兵軍、師之下級軍官實施訓練,但遠遠不敷抗戰需求。胡競先頻頻上書蔣介石,請求恢復騎兵學校。1939年獲批准,胡奉命籌備。當年籌備完畢,飛至重慶,于軍委會登記,求見蔣介石。蔣對胡競先之西北戰事問題似有朦朧記憶,知其登記求見,竟下一道手諭給軍委會總務處:“應先查明胡競先有無犯罪之事。”所幸總務處處長竺鳴濤為胡的黃埔同學,並對騎兵界的事情十分熟悉,了解他於固原敗北,系受他人所累,回稟道:“胡競先無罪行。”即蒙獲召見,蔣對他訓勉有加,並委以騎兵學校中將教育長。胡競先當即表示:“唯有肝腦塗地,勢將騎校辦好,以報國家,上慰領袖。”回頭及竺鳴濤談到前事,胡不由得驚了一身冷汗。轉念,對蔣謀國萬機,猶能憶及這等細事,不禁嘆服不已。
正當胡競先返回天水,欲大幹一番之時,門炳岳在五原一帶,因以“作戰不利”四個字,被傅作義電呈蔣介石撤職,調軍訓部任騎兵監,真可謂冤家路窄!騎兵監為一虛職,門自不甘心。不久,門炳岳向時任軍訓部長的白崇禧建議,騎兵應統一教育,他欲赴天水騎校,成立騎兵巡迴教育班,徵得白崇禧的許可,便趕往天水騎兵學校。而胡競先認為:既有騎兵學校,教育將由其負責。門炳岳為騎兵監,親自來騎校組班巡教是對他的莫大侮辱,況且曾受門傷害,前事有鑒,後果堪虞,自不表示歡迎。一面假病住入醫院,避而不見,一面電報向白崇禧辭職。門炳岳用電報控告胡競先傲慢無禮。白崇禧不明就裡,十分氣憤,隨即拿著門炳岳及胡競先的電報親自呈交蔣介石。蔣震怒,急電召胡競先。於是,飛赴重慶面見蔣介石,蔣當即拍著沙發大罵,胡競先只說自己該死,不該引校長生氣,蔣介石聞言,似感內有隱情,便說:“好吧!你聽候懲辦吧!”胡競先坐在侍從室不敢離去,錢大鈞笑著對他說:“你可以走了,如果真的要懲辦你,你早就出不了那間房了!”
隨後,胡競先於璧山面見白崇禧,白雖然言語溫和,但頗有責備之意。胡競先柔聲說道:“部長可否容我申辯?”得到許可後,始將他與門炳岳在寧夏圍剿紅軍的一段往事詳細訴說。白聽後不禁愕然說:“有這樣一回事嗎?”胡競先道:“當時軍長為何柱國,若不信,務請電詢!”白崇禧當即命人發報詢問,何柱國闡明事實,誤會冰釋。之後白崇禧向蔣介石稟明情況,即召門炳岳回重慶,令胡競先返校,胡再次面見白崇禧回稟道:“騎校經此一番風波必有巨變,門炳岳不會甘心,以後辦好騎校不易,與其將來有負層峰,何如今日告退。”白崇禧說:“事情已查明真相,你不必顧慮,一切放手去做吧!”
騎校建設
抗戰初期,國民政府經濟上捉襟見肘,資金十分匱乏,建立騎兵學校所能得到的資金更是少得可憐,一切只能因陋就簡。騎兵學校的校址建在天水馬跑泉的滲金寺的廟內,並拆除廟舍及部分周圍民房建立營房,操場。為激勵學員愛國之志,胡競先令人在周邊修建李廣廟,還親撰文《李廣廟記》。並改善周邊環境,將荒地改建為中山公園,亦作《中山公園記》。
彼時的中國大地,狼煙四起,抗日的烽火越演越烈,身為將軍的胡競先由於不能親率鐵騎馳騁疆場與敵廝殺,而抱憾不已,幾次請纓,均未獲批准。時常徹夜不眠,但又回想自己的使命,唯有更加勤勉地辦學,為抗日戰場提供更多合格的軍官,以報效國家,廖以慰藉自己未酬的壯志。
胡競先親自撰寫校規、校訓、校歌詞章:“我們是騎兵學校的幹部和員生,改造騎兵責在身,求學術,勵品行,剷除一切惡習,煥發新精神,練成鐵騎,擔負時代使命,沙場去縱橫,滅倭奴,雪國恥,慰領袖,報國恩,河山恢復,我們的任務乃完成,你看!我們的奔騰,你聽!我們的蹄聲,這是復興國家,鞏固國防的新國魂。”並修訂騎兵操典,編輯學員訓練教程、並將他從日本騎兵專科學校帶回的教材譯為中文,編寫成冊作為教材。召集騎校黃埔六、七兩期畢業的教官,親自為他們講授騎兵戰術與馬術的課程,事無巨細,從學員的槍械保養、戰馬的愛護,至騎術、騎兵戰術無不過問。此前,中國騎兵分屬各系軍閥,陋習甚多,貪鄙成風。胡競先心繫抗戰,肩負培養現代騎兵軍官,更注重對學員品格操守的要求,灌輸三民主義思想,教育學員莫忘國恥,愛國、捨身。在騎校內部展開,除舊弊、蔚新風活動。禁止學員沾染賭博、酗酒、抽鴉片等不良習氣。要求教職官長無論上下必須戒除貪污、納妾等陳規陋習。做到了嚴於律己,率先垂範。
胡競先的內弟何學陶亦為騎校教官,因抗戰離亂,原配妻子丟在故里,一時不忍寂寞,與當地民婦私自成婚,被人舉報後,胡競先當即派人將他禁閉,查明屬實,即集合騎校全體教職官長及學員,胡夫人流著眼淚再三懇求,不為所動,命人當眾杖罰,以肅軍紀,隨後將何除名,趕出騎兵學校。
另有騎校管馬匹的查馬長杜金奎風流倜儻,平日人緣也好,會打一手好籃球,懂音律,頗得女人喜歡,遂與一富戶人家兒媳婦通姦,事發後,此人陰將其丈夫槍殺,並藏屍滅跡,隱匿不報。騎校內部竟無人報告。彼時地方上,炒得沸沸揚揚,後經天水名士胡競先之文友丁劍秋將此事告之胡,胡競先勃然暴怒,責令特務連即刻將此人拘捕羈押待查,不料當夜杜之三名把兄弟挖開禁閉室後牆,將其救出,一併逃亡,其中一人是後騎校教育長粟鼎少將家的勤務兵。
天明後,守衛發現人已逃亡,報告後,胡競先集合全校,親自指揮學員隊、練習團、特務連分路追擊,四處設卡,並派人化裝在四鄉八鎮偵查,數日後,一併抓捕歸案,隨即在地方公開槍決,一時大快人心,並對騎校軍紀交口稱讚。地方上為此事,在中山公園內為胡競先立碑,碑文:“名將風高。”
此後,騎校軍紀、校風一片蔚然。自騎校畢業的學員素質,遠高於其它軍校,在分配到各部隊後受到好評。來騎校參觀或校閱的人絡繹不絕,均給予讚譽。中央校閱委員會對胡競先做出如下評價:“精明強幹,清廉自矢,上下翕服。”蔣介石亦有耳聞。
1943年胡競先到重慶述職,蔣介石賜宴款待,並說:“聞汝不苟所職,殊堪嘉許,伺後尤當努力。”胡受寵若驚,對答:“學生應不負校長期望。”宴席中有臧啟芳、顧毓秀、傅斯年等各大學校校長,陳布雷亦在座,軍人僅胡一人,胡競先尤感殊榮。
1945年夏天,蔣介石視察西北到天水後,檢閱騎兵學校,隨行有白崇禧、錢大鈞、羅卓英、俞濟時、方先覺等大員。同受檢閱的還有駐紮天水的青年軍206師617團,被命令從駐地急行軍至騎校,可見對騎校重視程度非同一般。蔣觀摩了騎校練習團騎兵操演、馬術、馬上射擊等表演後說:“果如所聞。”當時天氣很熱,故將接待宴席擺在騎校前面的中山公園的中正亭里舉行。蔣介石看到此亭的命名,還興致勃勃地拍照留影。胡競先欣然撰寫楹聯:“斯園不小,收容渭水隴山,四面來朝呈萬象。此地有靈,會合雲龍風虎,一時駐蹕已千秋。”
蔣介石校閱騎校後,十分滿意,當即命胡競先在騎校擴編五師騎兵以資抗戰之用。但抗戰隨即勝利,國家百廢待興,遂將此事擱淺。 抗戰勝利後,中央各大軍校均採用美式軍事教育,騎校亦分派美軍顧問團十餘人,由於地處天水,生活艱苦,亦無娛樂環境,在校美軍顧問不耐寂寞,便由美軍顧問團直接向蔣介石提出遷校到北平。蔣立即召見胡競先。他對蔣說:“此事困難萬分,不準為是。”蔣聽過理由後,當即與美國顧問團會商,胡競先向美軍顧問團詳細說明遷校困難理由。顧問團派出騎兵組顧問一行數人同赴天水騎校。巡視一周后,回京報告,該團團長親自上書蔣介石說:“恭喜貴國,有這樣好的一個騎兵學校。”蔣後叫人將副本寄給騎校以資鼓勵。
1946年蔣介石辭去各大軍校校長職務,胡競先升任騎兵學校校長。1947年因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國民黨圍堵不利,白崇禧薦言,如有足夠騎兵在山區各要緊處策應追擊,形勢可大改觀。蔣介石想起前次編練騎兵之事,隨即立召胡競先進京,命其成立騎兵編練司令部,速編四師騎兵,因騎兵組建所需人員、馬匹及訓練均需時間,至1949年只建立四個騎兵旅,番號為騎十五、十六、十七、十八旅,而十七、十八旅尚未完全構成,與其同時成立的十四個陸軍編練司令部均已建成兵團。
前往台灣
解放戰爭在三大戰役結束後,國民黨軍潰敗已成定局。隨西北戰局發展,胡競先率原騎校本部及新編騎兵,由天水輾轉蘭州、張掖至酒泉。時西北行轅代長官陶峙岳見大勢已去,欲領銜將官聯名通電起義。胡競先與陶峙岳通電話說:“我聽廣播,宣言發起人中,列有我的名字。我一直辦軍事教育,平日教學員生要怎樣愛國家等等。如今請求,能否將我的名字,從宣言上刪去?比較合適。”
陶峙岳說:“你我私交頗厚(在中央軍校時二人均為兵種系科主任),人各有志,我們也不勉強。”隨後胡競先與西北行轅副長官兼參謀長劉任乘飛機,由酒泉倉惶逃至重慶見蔣介石,回報西北戰況,蔣命其速去台灣。
晚年生活
胡競先在重慶見過蔣介石後,不久,國民政府遷往廣州,胡競先也隨即到了廣州。由於,他是之身從酒泉跑出,在廣州便沒有了錢,在朋友的資助下,距廣州解放前一天,才得以從廣州飛香港至台北。
一到台北,鏇即登記求見蔣介石,意在報到,並呈交一份書面報告:自言西北出走,旅途彷徨,生活困難。幾日後胡競先意外的得到了,蔣賜贈的新台幣三千元,可謂隆恩。
1950年蔣介石重歸任總統,胡競先亦被任命為總統府中將參軍。下半年,胡夫人帶著四個子女從南京到香港轉道至台北,家人得以團圓。但是,胡之長子、次子未跟隨至台灣,均留在了大陸。於此胡競先內心始終不能釋然,韓戰期間甚至派人到南韓戰俘營中去尋找。歲月流逝,思念之情愈為強烈,在他晚年的多首詩詞中均有表述。其中一首蝶戀花的詞尤為感人:“萬里清幽秋過半,燦爛黃花,次第開籬畔,客里光陰愁病伴,盈盈白髮青絲換。久矣離人音信斷,翹首天涯淚出珠成串。昨夜故國猶夢轉,醒來無奈蟲聲亂。"
胡競先1954年加入光復大陸設計委員會。
1955年胡競先入台灣國防大學四期,研究美式軍事。因他曾經創辦騎兵教育,學業上唯恐落人之後,因此,頗為努力,怎奈歲月不饒人,期間糖尿病纏身,又患“重舌”,苦不堪言,連續八個月不能讀書,後勉強獲得結業。不禁感慨萬分,自言:“錦繡時難駐,纏綿病竟磨,老殘言咄咄,回首難蹉跎。”
初到台灣的十餘年,胡競先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十分拮据,因其一直清廉,不擅理財,再加上早年的一些積蓄全部丟在了大陸,僅憑他做參軍的薪水,在台灣的高層,窮得也算有名的。他為人豪爽,每有朋友或早年騎校的學生來家,必留餐待客。家裡有幾件值錢一點的物件,常年躺在當鋪里。他自聯:“ 老妻帶病猶炊薪,好友憐貧不到門。”
一直到胡競先重新當選國大代表以後,獲雙份薪水後,日子稍有改觀。
1962年胡競先到了限齡退役,蔣介石召見,慰語有加。胡有感賦詩:“十載參軍半病中,藥爐相伴愧無功。枉然心羨千秋業,怎奈形成一老翁。元首見憐多慰語,渺余益感有慚衷。此生難作非非想,命合馮唐執戟終。”
1964年胡競先著作《馬蹄餘事集》在台出版,因其本是戎馬的將軍,其中詩詞頗為引人矚目,而名噪一時。其後被選為台灣詩詞協會委員。七十年代後,胡競先被列入為台灣《中華民國當代名人錄》社會賢達之類。
此後,胡競先在如煙的往事中隨想、惆悵,在詩、詞、歌、賦中感慨、唱和,在病魔的困頓中掙扎、徘徊,在與親人團聚的夢幻中思念、期盼,在台北的家中渡過了晚年,於1986年8月8日在台北榮民總醫院去世,享年85歲。獲“國旗”蓋棺“二等國葬”,可謂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