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

林良

林良(約1428-1494),字以善,廣東南海扶南堡人(今南海大瀝),中國明代著名畫家,是明代宮廷中最傑出的水墨花鳥畫家,也是廣東繪畫史上第一個進入主流性行列的畫家。史料曾記載“林良呂紀,天下無比”,他因善畫而被薦入宮廷,授工部營繕所丞,後任錦衣衛[明朝內廷偵察機構]指揮、鎮撫,值仁智殿。繪畫取材多為雄健壯闊或天趣盎然的自然物象,筆法簡練而準確,寫意而形具。林良是明代院體花鳥畫的代表人物,也是明代水墨寫意畫派的開創者,在明代院體畫中獨樹一幟,對後世畫壇,包括宮廷畫家、職業畫家、文人畫家均產生重大的影響。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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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約1428-1494),字以善,南海(今 廣州)人,中國明代著名畫家。史料曾記載“林良 呂紀,天下無比”,他因善畫而被薦入宮廷,授工部營繕所丞,後任錦衣衛指揮、鎮撫,值仁智殿。林良擅畫花果、翎毛,著色簡淡,備見精巧。其水墨禽鳥、樹石,繼承南宋院體畫派放縱簡括筆法,遒勁飛動,有類草書,墨色靈活,為明代院體 花鳥畫的代表作家,也是明代水墨寫意畫派的開創者。傳世作品有《 灌木集禽圖》、《山茶白羽圖》、《 雙鷹圖》等。

人物生平

山茶白羽圖軸山茶白羽圖軸

林良,約生於1428年(宣德三年),字以善,南海(今屬廣東省)人,卒於1494年(弘治七年)前,享年六十餘歲。且按照1464年(天順八年)前林良入宮計算,其時林良三十餘歲,畫藝已經成熟。“始,主事顏宗善山水,知府何寅善人物,皆鄉先生也。良每學之,獨畏宗,曰:顏老天趣為不可及也。晚復為白描小景,然終不及翎毛花草之工。後拜工部營繕所丞。夤緣巨擋,得直仁智殿,改錦衣衛鎮撫。良善謔詠,已而沾士大夫膏馥,為詩始頗有可觀者。都御使何經號敏捷,日與之劇飲唱和,或頃刻成詩百篇,因結為兄弟,良由是名益顯雲。”這兩位可以說是林良較早的師承,“雖然後來他以花鳥著稱,山水和人物均無聞,但無疑在造型和筆墨上有所得益,從而奠定了較紮實的根基”。

在永樂至成化年間(1403-1487),以繪事供奉內廷者多直仁智殿。林良直仁智殿時地位也不高,與百工雜流為伍,尚屬畫工之列。後改錦衣衛鎮撫,才算有了從六品的較高官職。所授為武職,有品級之分,官階一般比文官高。由於錦衣衛恩蔭寄祿無常員,沒有固定的員額限制,故很多受皇帝恩寵的宮廷畫家得授錦衣衛武職。但他們僅領奉薪,不事其職,亦無實權。“林良任錦衣衛鎮撫後級別有所提高,能經常應詔作畫而接近皇帝,並有機會觀賞到不少內府藏畫,還結識了其他宮廷畫家和一些朝廷王公大臣,這些都對他的畫藝提高和聲名播揚起了重要作用。”

人物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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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洪武至弘治的百餘年內, 占據畫壇主位的是皇家畫院的宮廷繪畫。時代特色和風格成型主要體現在宣德、成化、弘治三朝。尤其是花鳥畫, 突破“院體”程式,出現了工筆重彩、水墨寫意、設色沒骨等多種風格, 並有所創新。其中水墨寫意的開派人物便是林良。

他創作的“文人畫化”的水墨寫意花鳥畫,使明代“院體”花鳥出現了新的生機。雖然在明之前也有水墨寫意花鳥,但仍以勾染為主流形式,而且宋“院體”花鳥在元代仍保持著很大的影響力。

明代的水墨寫意花鳥畫, 由林良開派, 以後耕耘其間者接踵而至, 如沈周、陳淳、徐渭等, 一步步將寫意法推向臻境,並成為明代花鳥畫最流行和最富成就的一種形式, 終匯就明清泱泱大觀的寫意花鳥畫風。林良無疑起了先導作用。他在花鳥畫的發展史上, 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藝術風格

取材新穎

“院體”花鳥畫為適應宋代帝王宮廷需要,注重華貴細膩、色彩絢麗富貴的風格,尤其是題材以宮廷苑囿中華貴錦繡的珍禽異鳥、名花奇石為主,“花之於牡丹芍藥,禽之於彎鳳孔翠,必使之富貴;而松竹梅菊,鷗鷺雁鶩,必見之幽閒;至於鶴之軒昂,鷹隼之擊搏,楊柳梧桐之扶疏風流,喬松古柏之歲寒磊落,展張於圖繪”。(《宣和畫譜》卷第15.四庫全書第812冊,P57,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版)道出了宋代宮廷繪畫的模式,也揭示了宮廷花鳥畫藝術的社會性與階級性。

然而林良不再囿於宮廷苑囿中的珍禽異鳥、名花奇石,而是繼承了徐熙“多狀江湖所有,汀花野竹、水鳥淵魚”的文人風格,描繪各類雄健壯闊、天趣盎然的荒灘田野間的雁、鷹、鶴野禽以及汀花、蒲葦、水草等。林良善於描繪飛鳴飲啄等不同姿態的禽鳥,尤其是畫鳥之羽毛,層次分明。其畫不事濃艷而醉心於水墨,不求工而見工於筆墨之外,李空同曾有句詩云:林良寫鳥只用墨,開縑半掃風雲墨;水禽陸禽各臻妙,掛出滿堂皆動色。與當時山水中流行的古木寒林題材一樣,能放筆縱橫,如意揮寫,追求一種超然的林泉之趣,以標榜其風雅。林良曾描繪過蘆雁飛行、棲止、偎依、嬉鬧等等多種情態,各方面展露大雁聚居、群飛、驚覺、堅韌的秉性,這類作品的取材、立意都充滿了民俗趣味,畫法豪放,體現了他平民化的貴族品味,充分表達出他的情懷意趣。如《雪景蘆雁圖》軸(現藏煙臺市博物館),表現一雙大雁在寒冷雪天的葦塘邊暫時歇息的場景,整個畫面突出了一個“飢”,強調一“寒”。

“意”的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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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以後憲宗執政期間正值整個宮廷繪畫的“文人畫化”傾向,林良藉機將文人畫的氣質引入畫中,並且加以重新詮釋,創造出注重筆情墨趣,簡逸悠淡的繪畫格式。

俞建華在其《中國繪畫史》中曾指出:文人畫者以氣韻為主,以寫意為法。林良“以書入畫”響徹整個畫壇,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引入草書到繪畫創作當中的“院體”畫家,在當時的宮廷繪畫當中,他的水墨寫意花鳥畫水平被推為最高。《灌木集禽圖》(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有林良的行草書款。這件作品落款十分簡單,只有草書的“林良”二字。林良在畫作上的署款以行草書為主。自識“東廣林良”。鈐“以善圖書”印。林良“文人畫化”的花鳥畫比文人畫多了幾分雅氣,比院畫多了幾分放逸,形成一種與眾不同的美學效應,因而深得文人雅士的青睞,經常有陳憲章、明蕭鎡、李夢陽等雅士為林良題詩,林良畫作自題詩不多,他的《古木蒼鷹圖》(現藏南京市博物館)軸有陳白沙題詩:落月平原散鳥群,秋風爽氣動秋旻。江邊老樹真如鐵,獨立槎櫟一欠伸。

自宣德年以後,由於宮廷美術的“文人畫化”,林良後期不乏“以氣韻為主,以寫意為法,以筆情墨趣為高逸,以簡逸悠淡為神妙”的作品。林良醉心於水墨花竹、水邊沙外鳧鴨鷺雁等江湖荒野之景,以標榜其風雅。他駐足於各類雄健壯闊、天趣盎然的水陸禽鳥、蒼松及古樹等山野江湖景色。林良曾描繪過蘆雁飛行、棲止、偎依、嬉鬧等等多種情態,各方面展露大雁聚居、群飛、驚覺、堅韌的秉性。每幅作品簡練而富有深意:1.不乏“心意”。當你駐足思索,會發現整幅畫所表現的不再只是雙雁,似乎雙雁是現實中真人的寫照,突出了這個人的“飢”和“寒”。由此揮發出林良由“物意”轉為“心意”的凸顯,重“心意”而薄“物意”。2.“意境”的釋放。林良不去畫宮廷苑囿中華貴錦繡的珍禽異鳥、名花奇石去迎合帝王,而去畫寒冬中雙宿雙棲的孤雁?那些生活在上層階級的達官貴人在飲酒當歌的同時,有多少勞苦大眾在呻吟中掙扎?林良身為御用畫師衣食無憂,但作為一個愛國的子民,他在採風中對所碰到的這每一個場景都歷歷在目,感觸尤深。但是他充其量是一個帝王娛樂的工具,即便他再怎么關心民間疾苦,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然而,他手中之筆卻道出了心中所思,也使林良獲得了較以往宮廷苑囿中截然不同的鮮有的素材。因此在林良整幅畫裡看到的不僅是審美主體對外在審美物象的描繪,而更多的是他自己內在心靈的抒發。林良對於美的追求不再囿於客觀物象本身的形似、神似,而是在其客觀美的創作中融入了其主體本人的所思所想,他筆下的美更多的是本人對自身思考的流露與外化。這應該就是“意境”的釋放。3.“筆意”的轉變。林良後期“文人畫化”的作品裡,不再以單純簡勁的線條、艷麗華貴的設色意象來表現,而是轉向於筆墨的濃淡乾濕變化。

林良更發展了筆和墨的技巧,獨具藝術特色,創造出“文人畫化”的水墨寫意花鳥畫風格,其水墨寫意花鳥畫成為花鳥畫壇的主流。

作品鑑賞

林良的花鳥畫有工筆、設色兩種,其設色花鳥精巧,雖祖黃筌、邊景昭,然榮枯之態,飛動之勢,頗有心得,遂成一家。林良的水墨寫意畫更負盛名,取水墨為煙波,出沒鳧雁喋唼容與之態,頗見清遠,運筆遒上,有類草書,能令觀者動色。畫法源於宋代院體,但更多吸取南宋放縱簡括的畫風,也受勁健狂逸的浙派的一定影響,遂成為一大流派。

林良多取材為雄健壯闊或天趣盎然的自然物象,如蒼鷹、蘆雁、鶴鷺、孔雀、錦雞、寒鴉、麻雀、喜鵲等禽鳥,以及蒼松古樹、蘆荻、灌叢等野生草木;以遒勁縱逸、氣勢雄闊的筆墨,來表現富勇猛、野逸之趣的生物,兩者結合恰當完美,生動傳神。每幅必以兩大鳥為主,樹梢空中點以小禽,皆粗筆仗大點大抹而成,如金雞之腹,以巨筆蘸硃砂自膝下至尾,一直掃下,而圓厚勝細勻者萬萬,尤妙絕者,一幅作暮景晚煙橫樹,而以淡墨寫棲鴉,只一筆點成,不加嘴爪,不分翎毛,為煙中宿者,入神之筆也。然而他的水墨寫意畫,亦非逸筆草草,不求形似所繪揚逸造型仍很準確,類屬品種一一可辯,在一抹闊筆中,也時時補以較細勾勒,以呈現輪廓。

灌木集禽圖灌木集禽圖

林良傳世作品工筆畫較少,大多是水墨寫意畫。有較早的工筆重彩《山茶白鷳圖》軸。水墨寫意的較多,如《灌木集禽》卷,《秋林及琴圖》卷《蘆雁圖》軸,《荷塘集禽圖》軸,《雪景蘆雁圖》軸,以及晚年的《雙鷹圖》軸這些畫中,禽鳥一般都用勁筆重墨勾劃出結構輪廓,兼以淡墨渲染,顯得形體堅實羽翼豐滿,真實而又生動。樹石背景多用闊筆,淡漠勾皴點染,自由飛動粗簡潑辣,粗中帶細,放而不乏工整,氣勢雄強又各具稟性的畫風,反映了他的典型面貌。

在眾多的禽鳥題材中,林良尤其喜歡畫鷹。他的作品僅涉及鷹的就有《雪景鷹雁圖》、《雙鷹圖》、《古木蒼鷹圖》、《雙鷹圖》軸、《雙鷹圖》《雙鷹圖》、《鷹》等。猛禽枯木的題材與雄強勁逸的筆墨相融合,共同匯成了一股給人以震撼的審美衝擊力,並且影響久遠,從八大山人、齊白石等大家的藝術創作中有關鷹的畫法都能明顯看出對林良技法的引鑒。

灌木集禽圖灌木集禽圖

就以林良最傑出的《灌木集禽圖》軸、晚年的《雙鷹圖》軸為例簡單分析一下他的繪畫風格。這幅《灌木集禽圖》是林良的一幅絹本手卷作品,絹絲緊緻細膩,縱14.7厘米,橫61.6厘米,落款只用草書林良二字,款底下有以善圖書白文印。款印底下,有一方小小的英和審定(經過英和的收藏)白文印。整幅畫墨筆間略施談彩,描繪鳥禽在雪天嬉戲,覓食尋宿的場面。整個畫面用談墨暈染,中間留白的地方用來表現雪花。從遠處看去,樹枝上仿佛被復薄薄的積雪,九隻慈烏棲息於落滿雪花的老樹枯條之上,它們或相互簇擁、或竊私語,就像一家人一樣和諧自在。群鳥振翅奮飛、歡呼跳躍,就連樹枝和水草也隨之搖戈起來。此情此景相互交融,群鳥聚集的熱烈氣氛被林良表達得淋漓盡致。整幅畫面看似隨意揮寫,但鳥的自然形態卻依然被把握得準確到位。作為一個宮廷畫師來說,不講求工致是不允許的,明代宮廷畫院的花鳥畫創作,依然沿襲南宋院體的風格,畫家們通過細緻的竺,追求物象的形似,精力也幾乎投入到對鳥的翎毛數目的準確勾描上。工筆加寫意,簡略概括的筆墨造型,加上情趣化的渲染,構成了林良寫意花鳥畫的基本風貌。林良早期以工筆見長,有很好的寫生功底,所以我們就把他的法度嚴謹作為一個鑑定的標準。比如說這幅作品上面的9隻慈烏,每一隻神態都不一樣,都是呼應的,有感情交流的。

有意思的是,樹枝一共棲息了九隻慈烏,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寒鴉。據說它是有一種反哺的習慣。古代很多的書家常在繪畫中用這個題材來彰顯孝道,表現家庭當中的慈愛和睦。比如說明代沈周,還有唐寅都畫過這種題材的作品。

放逸中尋求法度這一特徵在他的代表作品《雙膺圖》中可以一目了然。畫面上的花草樹木呈現出放逸之姿,筆墨的遒勁猶如草書,但兩隻雄鷹仍帶有工筆之意。所以林良的寫意花鳥畫與後世文人畫的寫意花鳥大有不同,筆墨在放縱中,還時時把握著院體花鳥中形似和法度的痕跡。

流派傳人

林良所創立的水墨花鳥畫風,在當時傳人很多,如邵節“受業林良”,瞿杲“常執掃除於林良門下,得窺其法”,劉巢雲“學林良花鳥蘆雁,技稱精絕”,(清人徐沁《明畫錄》卷六)稍後著稱宮廷的花鳥畫家呂紀,初學時亦仿林良。林良“聲名商在呂紀文上”,赤顯時凡紀所作,多假書良名(明人李開先《閒居集》序)。

實際上,明代中葉後的文人花鳥畫家,亦多吸取林良的繪畫特點。如沈周森嚴處近林良,“石田翁高致絕俗,山水之外,花卉、鳥獸、魚蟲莫不各極其態,草草點綴,而情意已足,文人戲墨,實無宗派可言;要之,則近徐氏,而與林良輩有同化焉。”唐寅的花鳥畫大都水墨草草而成,其清剛筆墨接近林良為多,只不過從筆墨性情上,以文人畫的精煉簡潔糾正了林良的繁瑣細碎之弊而已。明末的八大山人,更是從林良的筆墨中脫胎,其鷹的畫法,從造型到筆墨,都與林良有著明顯的淵源關係,只是他把林良的豪邁奔放,凝集在點滴如凍的蒼涼、悲悽和含蓄之中,顯得極其圓渾與蘊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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