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漕運是王朝興衰的命脈。歷史
據《辭海》釋:漕運者,水道運糧也。水是人類的起源,漕運是王朝興衰的命脈。因此,歷代統治者都開鑿運河,以通漕運。可以說,水治好,漕運通,國富強。反之,則國衰敗。春秋戰國時,吳王夫差開鑿了邗溝,爭雄稱霸一時。戰國後期,秦國異軍突起,消滅山東六國,一統天下。秦統一的時間雖十分短暫,但其出於戰爭運軍餉的需要,所鑿的河渠,卻在中國水運、漕運史上發揮了十分重大的作用。西漢時大規模開挖運河,漕運暢通,因此,國力強盛。而東漢不注重開挖運河,甚至連前人開挖的運河也被淤塞,漕運不暢,國力就不強。三國時期,曹操既是魏晉時期最傑出的政治家,更是位善於將開挖運河以通漕運、用於戰爭運輸的傑出軍事家和指揮家,他是中國歷史上首位在黃河以北地區大規模開挖運河以通漕運的人。
隋煬帝為鞏固其全國統治地位,大力開挖運河,發展江淮漕運,增強國力。隋文帝開皇4年(584年)到隋煬帝六年(610年)20餘年間,充分利用過去開鑿的運河和天然河湖,先後開鑿了通濟渠、永濟渠,並重修了江南運河,終於鑿成和疏通了以國都洛陽為中心,北抵河北涿郡,南達浙江餘杭,長1782公里,跨越北京、天津、河北、山東、江蘇、浙江四省二市,溝通錢塘江、長江、淮河、黃河、海河五大水系酌京杭天運河漕運。促使隋統一中國,並為唐宋昌盛奠定了雄厚的基礎。正如人們所說,隋朝開河,唐宋漕運受益。唐高祖李淵,特別是唐太宗李世民,把疏通運河、以通漕運當成洽邦興國的基本國策,促使關中成為“金城千里,天府之國”,盛極一時。隨著時間的流逝,唐王朝後期,統治者疏忽了對運河疏通治理,漕運不太暢通,因而國力隨之衰弱。宋王朝統治者很重視對汴河、惠民河、廣濟河、金水河以及江淮運河、河北運河、江南運河等主要河道的治理,把江浙、兩淮、荊湖等南方地區與河北、東京、京西以及京畿一帶等北方地區連線起來,漕運暢通,國力大大增強。南宋金人入侵,戰亂不止,偏安杭州半壁,仍不忘疏通運河以供漕運。
金元明清四朝建都北京,更進一步開鑿運河溝通河北、山東運河河道以南接江準各地。尤其是忽必烈,開鑿濟州河、會通河、通惠河等河道,遂使大運河直貫南北,把南北各大經濟區直接連線起來,成為中國運河變遷史上自隋以後又一次重大轉變,奠定南北京杭大運河的基本走向及規模,促使明清成為漕運的最盛時期。
綜觀歷史,南北大運河的漕運暢通與否,對歷代封建王朝的政治局勢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尤其是隋唐以後,運河的開鑿,漕運暢通,無不是圍繞著鞏固和強化皇朝統治而展開的。每一代皇朝統治者都想借運河漕運暢通,總攬大局,駕馭全國。特別是元朝實現全國統一後,直至明清,再沒出現大的分裂。
有關總督漕運部院史料
歷史上曾主管全國漕運的惟一機構——總督漕運部院,位於楚州城區中心,占地約三萬平方米,與楚州標誌性建築鎮淮樓、準安府衙大堂在同一條中軸線上,它是中國封建社會經濟興衰的歷史見證,更是華夏文明的一大奇蹟。
從東漢末年到南北朝時期,中原地區戰亂頻繁,百姓大量南逃,因而促進了江淮、江南等地的經濟迅猛發展,江南財富在歷代財政收入中占有極大的份額。到了明初,雖海陸兼運,但大量財富都是通過大運河南北運輸的。
淮安楚州是南北水運樞紐,東西交通的橋樑。據《重修山陽縣誌》載:“凡湖廣、江西、浙江、江南之糧船,銜尾而至山陽,經漕督盤查,以次出運河,雖山東、河南糧船不經此地,亦遙稟戒約。故漕政通乎七省,而山陽實屬咽喉要地也。”當時,千萬艘糧船銜尾而至淮安楚州由末口入淮北上。糧船卸載之後,再從河下裝滿鹽運往南方各地。這樣既解決北方糧米缺乏之苦,又大大緩解南方糧食年年豐收,食用不完,米價很低,百姓苦於“米贏而錢絀”的既南糧北調、北鹽南運都要途經淮安楚州,使淮安楚州成為漕運、鹽運集散地,客觀上形成了在漕運史上的特殊地位。
自隋起,朝廷在淮安楚州設漕運專署,宋設江淮轉運使,東南六路之粟皆由淮入汴而至京師,明清在這裡設總督漕運部院衙門,以督查、催促漕運事宜,主管南糧北調、北鹽南運等籌運工作。
淮安特殊的地理位置,促進了淮安的繁榮,特別是商業十分發達。漕運總督機關設在這裡,駐有大批理漕官吏、衛漕兵丁。漕船到達這裡後,需接受漕台衙門的盤查,千萬艘糧船的船工水手、漕運官兵在此停留,南來北往的商人在此進行貨物交易,旅客也在此盤桓,更加之在這裡設常盈倉兩處、常平倉兩處、預備倉三處、莊倉五處……更大大提高了淮安的商品需求量,促進了商業的發展。當時這裡城內外店肆酒樓鱗次櫛比,“市不以夜息”,十分繁盛。正如邱浚詩曰:“十里朱旗兩岸舟,夜深歌舞幾時休。揚州千載繁華景,移在西湖嘴上頭。”
總督漕運部院衙門是朝廷的派出機構,總督都由勳爵大臣擔任,明景泰二年(1451年)始設漕運總督於淮安,與總兵參將同理漕事。明陳王宣、李肱、李三才、史可法;清施世綸、琦善、穆彰阿、思銘、楊殿邦等人都先後在這裡任過漕運總督之職,漕運總督權力顯赫,不但管理漕運,而且還兼巡撫,因此也稱漕撫。部院機構龐大,文官武將及各種官兵達270多人;下轄儲倉、造船廠、衛漕兵廠等,共約20000多人。 部院衙門始建於宋乾道六年(1170年),由錄事陳敏興修,元為淮安路總管府,元三十年(1293年) 阿思重修,明洪武元年(1368年)淮安知府范中政建淮安府署,洪武三年(1370年)知府姚斌改為淮安衛指揮使司,成化五年(1469年)通判薛淮重修,嘉靖十六年(1537年)督御史周金在城隍廟東新建督察院,隆慶五年(1571年)知府陳文燭將此重修,萬曆七年(1579年)都御史雲翼將淮安遷往城隍廟東,移總督漕運部院於此。
當時,建築規模宏偉,有房213間,牌坊3座,中曰“重臣經理”,東西分別曰:“總共上國”、“專制中原”。中軸線上分設大門、二門、大堂、二堂、大觀堂、淮河節樓。東側有官廳,書吏辦公處、東林書屋、正值堂、水土祠及一覽亭等。西側有官廳、百錄堂、師竹齋、來鶴軒等。大門前有照壁,東西兩側各有一座牌坊。以上建築,皆毀於上世紀40年代。房基、礎石仍存。更值得一提的是衙門前有一對纖塵不染全國罕見的白礬石的石獅。據說是元代波斯(今伊朗)進貢的兩對藝術價值極高的石獅,一對運送京都,一對被國舅留在淮安。可惜這對石獅在“文革”中被當成“四舊”砸成碎片。
漕運是何時終止的
決定朝廷財政命脈的漕運,開始於春秋,發展於秦漢,昌盛於唐宋,鼎盛於明清。它與時光老人攜手紅紅火火、風風光光地走過了2300多年,來到了大清朝。
清沿襲明後期漕政多弊未改,直至乾隆中末期,政治腐敗,導致漕政迅速敗落。加之道光年間,運河淤塞,漕政弊壞。一是漕弊積重難返。首先,漕糧徵收時州縣官吏勾結豪紳勒取無度,花樣百出,名目繁多,損公肥私,嚴令不止。據《上海縣續志》記載:清道光八年(1828年),折色嚴重,每石折銀四五兩不等,按時價計算,三石之米完一石之漕。“每辦一漕,額多之州縣官立可富有數十萬之巨資。”害得貧民百姓苦不堪言。其次,漕糧押運途中陋規重重,“水次陋規”,收刮太多,船未離次,已費五六十金;“過淮陋規”,主要有“積歇、攤派、投文過堂”等諸費。往往一過淮,每幫漕費五六百金至千金;“抵通陋規”,色名更繁,一粟必費十餘金;“過壩陋規”,每船必花十金;“交倉陋規”,每船又花數十金。以上種種陋規弊病,使“民生日蹙,國計益貧”。民眾苦不堪受,以至鬧漕、哄漕、抗漕,加劇了清朝經濟危機。二是河政迅速敗壞。首先沿河陷入惡性循環,道光初年,漕運處於癱瘓狀態。其次,河員玩忽職守,貪污成風,清朝政府不得不改辦海運;再次雇商海運漕糧,遭漕運派反對暫停,仍用運河漕運,後又用海運,因運道千瘡百孔,運糧不過十幾萬石、二十萬石,最多一百八十餘萬石,漕路日趨衰敗,最後全線斷航。
清光緒年間,據《光緒政要》載:如停漕將竣河工費、辦漕經費、辦漕官俸等項節省,“國家歲省數萬開銷,反多數百萬盈羨”。薛福成雲,停止漕運各項節省合計為銀1000萬兩以上。那時,鐵路建成火車運載,航線開通,飛機通航運輸。清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由於庚子賠款及巨大軍俸餉等開支,不得不於該年正式頒布停漕改折的命令:“著自本年開始,直省河運海運,一律雙征折色,責成各督、撫等認真清厘,節省局費、運費等項。悉數歸公,以期匯成巨款。”清實際從江浙歲運漕糧一百萬石至天津,然後,改由鐵路火車運到京倉,以維持其封建統治。
漕運既停,因征運漕糧而設定的衙門、衛所等機構也逐漸革除。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裁撤漕運總督及各省糧道等官。當時,漕運已停,海運一直拖到辛亥革命爆發,才伴隨著清王朝的復亡而告終。
總督漕運部院是逐漸被拆毀的
總督漕運部院究竟是怎么被毀壞的呢?說法不一。有人說是三十年代被日本飛機炸毀的,也有人說是被逐漸拆毀的。
日本飛機首次轟炸淮城是1938年5月23日(農曆四月二十四日),上午10時左右,三架敵機竄到淮城上空,低飛盤鏇尋找轟炸目標,它突然向繁鬧的南門俯衝下去,發出震耳欲聾的怪聲,隨即投下一枚重磅炸彈,炸毀了雄偉壯觀的“迎熏”城門樓,城門裡二三百人皆無傷亡。另一枚炸彈,丟在玉器巷悅來客棧及醬園店處,死傷左六人、毀房三四間。第二次轟炸是1938年5月24日(農曆四月二十五日),上午9時許,防空警報剛響,12架敵機低空盤鏇淮城上空,從東南角向城裡俯衝下來,一個接一個地投入重磅炸彈,從鎮淮樓到南門內外,到處是彈坑,躲在體育場防空洞裡100多人被泥土壓悶而死,這次轟炸計死傷三四百人,同時敵機還用重機槍將漕運大門前西石鼓及東石獅西爪打穿。第三次轟炸是6月15日(農曆五月十八日),下午5時許,6架敵機從東北低空飛臨淮城上空,這次主要轟炸城東南金畫寺巷、鍋鐵巷、繆家巷、百姓巷、太平街(綠愛亭小滄洲茶館)、三角橋等,頓時硝煙瀰漫——炸死炸傷五六十人。這三次日機對準城轟炸,根本未炸到漕運大堂二堂。也就是說,人們說總督漕運部院是三十年代被日本飛機炸毀的是不成立的。那么,人們還說是逐漸被拆毀的,又有什麼根據呢?筆者帶著這個問題走訪了當時住在院門口(即漕運 部院門口)或在院門口做生意現已八九十歲的當事人。
現82歲酌何紹雄和已68歲的戴奇兩伍老人回憶說:漕運大堂二堂是解放後(指1949年),被我們自己拆除的。但絕大多數人卻認為是1945年10月淮城解放時被拆除的:油漆過漕運大堂牌子的現83歲的老人陳文懷回憶說:總督漕運部院大堂是1942年或1943年冬被偽縣長沙貴章、維持會長劉寶善叫人拆除運走了,磚瓦在漕運部院東西兩邊各蓋10間簡易房子作菜肉市場,木料運去造炮台了。家住金畫巷的現87歲的王孝和老先生回憶說,他親眼目睹總督漕運部院大堂27路房梁,是1944年秋天被二黃吳獨膀(吳漱泉)及偽縣長沙貴章手下賣給鄉下人拆除運走了。現67歲的屠兆福、現83歲的汪樹榮、現79歲的李壽松、現71歲的陶茂春、許鎮南等老人皆回憶說,是1945年9月至10月間淮城第一次解放時拆除的,材料用於擴建體育場及運到鹽城去了。當年在總督漕運部院、新四軍華中司令部及華中局當瓦工頭子、現年88歲的黃世君老人回憶說,總督漕運部院大堂二堂後邊的大觀樓早在1928年前後被上坂國小邵校長拆了,二堂在大堂前損壞了,但還能住人。1945年深秋新四軍打過來,打仗需要手榴彈用,便拆除了大堂及有關廟宇,木材皆運到鹽城軍部造手榴彈柄子了,為打敗國民黨立了新功。其餘房子據1998年2月版《淮安市志》731頁記載:淮安體育場始建於民國初期,場址在原總督漕運部院東側後花園內,占地1萬平方米……民國十二年(923年)建百米跑道、半個球場、一個籃球場……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4月,為紀念新四軍軍長葉挺,由新四軍軍部和淮安抗日民主政府撥款擴建了體育場,拆除了總督漕運部院的部分房屋,新建了300米圓形跑道和司令台,擴建了足球場、籃球場、桌球室、辦公室。體育場更名為“葉挺體育場”。新中國成立後改為準安體育場。
綜上所述,總督漕運部院的毀滅,是上世紀四十年代逐漸被拆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