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長

程悅長

程悅長是湖北省黃安縣人,1911年出生。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代表作品: 《叄戰叄捷》、《難忘的教誨》、《爺台山反擊戰》、《紅旗插上營盤嶺》。

基本信息

人生經歷

程悅長 程悅長

1932年程悅長由團轉入中國共產黨,任紅四方面軍少共國際團副排長,在第四次反“圍剿”戰鬥中,排長犧牲,程悅長率戰士奮戰,殲國民黨軍一個機槍連,受團部獎勵,升任排長。後歷任紅31軍93師連指導員、連長、93師政治部組織科科長、93師醫院政委、師供給部政委。抗日戰爭時期,程悅長任129師386旅772團衛生隊指導員、營教導員、新1團政委。新1團組建半年後,參加了香城固誘擊戰,新1團的任務是以一個營鉗制增援之敵,以兩個營切斷敵之退路。由於無法事先構築隱蔽工事,無法事先設伏,當日軍突然回竄時,新1團和日軍的戰鬥十分激烈,名將許世友趕到新1團,帶著一個營沖了上去,切斷了日軍的退路,這一仗殲敵200餘人。許世友評價新1團:“新1團從團長、政委到每一個戰士,個個都是好樣的!”朱德總司令讚譽新1團是“模範青年團”,八路軍總部授予該團“模範朱德青年團”稱號。程悅長還擔任晉冀魯豫16團政委、團長。16團是陳賡386旅新建的一個團。1940年,程悅長到延安學習,毛澤東曾請程悅長等一批幹部吃飯,毛澤東說:“你們大都是紅軍改編後到前線去的,你們走的地方很多,有的還進過大城市,可以算是‘洋包子’了。‘洋包子’我們需要,只是不允許‘洋包子’看不起‘土包子’。”

1940年起,程悅長先後入延安軍政學院和中央黨校學習。16團編入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新4旅後,1943年,毛澤東接見了新4旅旅長王近山、政委徐立清、政治部主任黃振棠和16團團長程悅長。在談話中,毛澤東問了16團的情況,談到16團在來延安的路上,在韓略狠狠打了一仗,殲滅了日軍華北戰地參觀團一百多人。毛澤東表揚了16團的戰鬥作風,說這是一場硬仗,但打得很好,很靈活,要求把這種好的作風保持、發揚下去,不要失傳。毛澤東那天談興很濃,一直談到天黑,還請王、徐、黃、程吃了飯,吃完飯接著談到深夜。1945年7月,程悅長率16團駐甘泉、富縣一帶。國民黨軍隊突襲爺台山,771團被迫撤出爺台山。軍委命令16團增援關中。程悅長率16團受領主攻爺台山的任務,該團1營、3營參加了戰鬥,收復了爺台山。戰鬥結束的第3天,程悅長還陪同美軍調解組到現場進行調查。

1947年3月,16團調回延安,毛澤東接見黃振棠、程悅長和袁學凱。毛澤東說:這次叫你們回來,是為對付敵人傘兵。毛澤東暢談了全國戰場的形勢: “我們部隊數量和裝備都比不上敵人,因此,我們採取的辦法是先打弱敵,後打強敵,先打分散孤立的敵人,後打集中強大的敵人。好比你面前有叄個敵手,一個強手,兩個弱手。你先把兩個弱手一一打倒,剩下那一個強的,前後失去了照應,他就孤立了,膽怯了,強手就變成了弱手,一打就能倒。把弱的消滅了,強的也變弱了,把分散的打了,集中的又要分散。我們這次打仗,採用蘑菇戰術。你們的任務,是作磨心,牽敵人,磨敵人,使他們疲勞餓飯,再尋機會殲滅它。一個月殲滅它幾個團,過上一年光景,情況就會好轉。”解放戰爭時,新4旅編為西北野戰軍6縱,程悅長升任旅長,新4旅後稱一野6軍17師,程悅長為師長。17師是西北戰場主力部隊之一,西府戰役中,17師在隴東的南家李莊,及時填補了警3旅未到位而造成的空隙,節節抗擊一整天,避免了全軍的損失。在保衛延安時,17師也出了大力,尤其是該師50團,是一個能攻能守屢建戰功的老團。程悅長的部隊經常擔任主攻,程悅長發明了“膏藥戰術”,即首此進攻未成功,但有一部分部隊已攻到敵人腳下,程悅長不讓這些部隊撤下來,程悅長稱之為“在敵人眼皮底下貼上一片膏藥”,為下次進攻創造條件。程悅長的17師在攻克蟠龍和蘭州戰役都成功運用了這一戰術。l949年進軍新疆,程悅長任6軍17師師長兼政委及迪化軍分區司令員,1952年任6軍軍長,1953年任新疆軍區生產管理部部長。

1954年任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副司令員、新疆軍區副參謀長。1952年,《解放軍報》、《人民日報》刊登《艱苦樸素的程悅長》一文,軍委號召全軍向他學習。

1957年,任剿匪部隊前線總指揮,平息烏斯滿、賈尼木汗北疆叛亂。率部修建和平渠、猛進水庫。同年毛澤東接見他時說:“程悅長同志,你很愛兵,你對部隊很有感情。”程悅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1961年去世,年僅50歲。著有《叄戰叄捷》、《難忘的教誨》、《爺台山反擊戰》、《紅旗插上營盤嶺》。

高尚品格

紅軍長征過草地時程悅長是紅軍九十三師醫院的政委,當時醫院只有兩匹馬,一匹是政委的,一匹是高級醫生的。政委那匹馬,自己從未騎過,都讓給病號和小同志騎了。不僅如此,他還當馬夫,他總是站在河邊、橋邊、路邊,扶扶這個,拉拉那個,生怕病號和小同志掉下去了。

長征途中,他打了很多草鞋,除自己穿以外,大部分送給戰士們穿。長征路上,他有一塊羊皮,大家都說那是一件寶,白天可以披在身上,晚上可以墊在地上。他唯一的這件寶,也送給了一個紅小鬼了。後來他又有一件狗皮大衣,也常蓋在警衛員、文化教員、駕駛員的身上。仗打完了,全國解放了,程悅長擔任六軍十七師師長,有了一支美國造的派克筆,當時是很珍貴的,他又送給了他的部下楊慶余同志。並且說:“你年輕,要去蘭空當空軍,拿著它,好好學習現代軍事技術、學文化。”警衛員從供給部給領來一條蚊帳,他也送給了他的部下程文斌(後任農六師副政委),他對程文斌說:“你要到戈壁灘上的葦湖叢中去開荒造田搞生產,那裡蚊蟲多,你帶去,免得蚊子叮。”

部隊是個革命大家庭,在十七師這個大家庭里,程悅長就像父母關心兒女一樣關心戰士。部隊進疆以後,一部分進天山剿匪,一部分投入生產建設。田建基連長帶領一個連隊在甘州工(今一0三團)搞生產,頭一年開荒造田生活艱苦,師長常看望大家,檢查工作。開飯的時候,炊事員給程悅長端來一盤炒雞蛋,在當時來說,是最好的菜。師長問連長:“大家都吃炒雞蛋嗎?”田連長信口答道:“都吃都吃”。師長聽後朝外走,到戰士桌前一看,原來吃的是頭茬苜蓿飯。師長疾步回來,很不滿意地說;“田連長你平時不虛報軍情,今天為什麼說假話?”田連長無言答對,只好嘿嘿地笑。師長問:“連隊有病號嗎?”田連長再不敢說全假話,只好如實報告:“有兩個。”“帶我去看看。”程悅長將一盤雞蛋分給了兩個病號,程悅長和戰士們一樣吃的也是頭茬苜蓿飯。

程悅長很關心戰士的生活,可上級領導很關心程悅長的身體。1950年程悅長奉命帶部隊到奇台剿匪,奇台離迪化(烏魯木齊)210公里,部隊的養都要有迪化送去。新疆剛解放,糧食奇缺,部隊吃的大都是從蘇聯進口的列巴(類似烤餅),還要加些野菜。六軍老首長羅元發深知程悅長在戰爭中曾經多次負傷,身體虛弱,對送給養的參謀長馮配岳說:“這50斤大米,是專給程悅長師長的,他身體不好,又是南方人,讓他吃點稀飯。”給養運到了奇台,馮配岳向程悅長報告說:“部隊給養運到了,還是列巴,有點大米是軍首長專門分配給你的”。程悅長高興地問:“大米有多少”?馮參謀長答道:“只有50斤。”“50斤也是軍首長的一片心意,我很感激,但還是分給大家”。馮參謀長堅持說:“大米不能分,是軍首長給你的。”稍停了停,程悅長突然向馮參謀長提出一個與大米不相干的問題。師長問:“參謀長,咱們部隊進疆,路經酒泉,酒泉因何而得名,你講給我們聽聽吧。”

參謀長一時弄不清他的意思,師長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又不能不回答,於是就說:“我也是聽來的,不知對不對。據說漢朝有個大將名叫霍去病,因出征有功,漢武帝就給他賜御酒一壇,以表彰他的功績。但酒少人多,分飲不過來,霍大將就把酒倒在泉內,與眾士兵取泉水共飲,酒泉因此而得名”。師長笑著說:“你講得好,一個封建王朝的將領,尚且能與士兵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難道共產黨部隊里的一個師長,就不能與戰士一起吃列巴,而要吃大米飯嗎?”師長終於說服了參謀長,將50斤大米平均分給了各個單位。

程悅長南征北戰,出生入死,身上傷痕累累,流血流汗,操勞過度,艱苦的歲月耗盡了他的精力,最終身染疾病,不得已離開新疆到北京治療。養病期間,他在醫院病床上還給農六師趙予征政委寫來了一封封關懷農六師,關懷幹部戰士的信。他在信中囑咐道:“我們這些幹部,上邊一個命令,說走就調走了。可是跟隨我們的那些老戰士,他們是調不走的,要在邊疆紮根,建設新疆一輩子,一定要關心他們,愛護他們,幫他們建家立業,解決好他們的婚姻問題,對他們負責到底。”

勇猛過人

程悅長作戰非常勇敢,智慧靈活機智,早在1932年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戰鬥中,他所在部隊的排長在戰場上犧牲了,人員傷亡較大,在緊急關頭,他主動出擊,帶領戰士衝鋒,一舉殲滅敵人一個機槍連,受到團的嘉獎,並由戰士升為排長。

1937年,紅軍改編為第八路軍,程悅長編入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在陳賡旅長領導下,任新一團團長期間,在反日寇九路進攻戰役中,擊毀汽車9輛,受到旅部嘉獎。1939年2月,程悅長率新一團參加了陳賡旅長指揮的香城固戰鬥。這一仗先由兄弟部隊把日軍引出,新一團伏擊日軍,戰鬥中新一團打得勇,沖得猛。程悅長帶領指戰員和敵人拼刺刀,殲滅200多個鬼子,燒毀8輛汽車,日軍大隊長被擊斃。朱總司令嘉獎新一團為“模範青年團”的光榮稱號,香城固是一場出色的平原殲滅戰,受到劉伯承、宋任窮首長的高度評價,並作為光輝戰例,載入了八路軍的史冊。

1944年,程悅長任延安邊區新四旅十六團團長,承擔著保衛邊區,保衛黨中央的光榮任務。1945年,胡宗南部突然襲擊奪取了我邊區的主陣地爺台山。

中央軍委作出了奪回爺台山的決定,由新四旅擔任主攻。程悅長同志深知這一仗的重要性,面對胡宗南的進軍,我們必須堅決還擊,打出軍威。戰鬥打響以後,敵人居高臨下,又有堅固的御防工事,明碉加暗堡,火力很強,山下向山上進攻十分困難。樊文生同志是十六團二連連長,率領全連攻克了第一道防線,繼續向二道防線衝擊。敵人火力封鎖很嚴,一顆手榴彈正好扔在他的面前,他滾進一塊凹地,忽然發現有架電話機,再一看,程悅長團長就在他的面前,“團長,你的智慧所怎么設到敵人的鼻子底下了?”樊文生問團長,程悅長巋然不動,一對冒火的眼睛盯著敵人的碉堡:“一定要搞掉這個攔路虎,部隊才能衝上去。”團長在前沿陣地,指戰員們勇氣倍增,兩個戰士衝上去炸掉了暗堡,部隊順利向爺台山發起了衝鋒。戰鬥結束,戰士們說:“團長,你太危險了!”程團長笑著說:“打攻擊戰,戰鬥越緊張,越激烈,指揮員越要站在第一線,這是我們部隊的老規矩,否則部隊哪來的戰鬥力。”

1948年4越,我人民解放軍在全國開展了大規模的反攻。西北野戰軍在彭德懷老總的指揮下,繼宜川大捷後,又攻克了寶雞,直搗胡宗南的西北總補給站,繳獲了大量的軍用物資。然而擔任戰役掩護任務的部隊教導旅,在屯子鎮陷於敵人重圍。我新四旅接到野司的命令,協同獨一旅立即趕赴屯子鎮解教導旅之圍,這使敵人陷入我三個旅的夾擊之中,戰局十分有利。然而軍事上往往回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狡詐的馬步芳前來增援的兩個旅又使我旅和獨一旅反處在兩敵夾擊之中,此時已升為新四旅旅長的程悅長,深知抗擊馬步芳部隊的重要性,情況再嚴重,處境再惡劣,也要保證總部的轉移和彭總的安全,要解救友鄰部隊教導旅。

戰鬥打得十分激烈,部隊與馬匪展開了白刃格鬥,教導旅終於衝出了敵人的重圍,彭總和總部也安全轉移了,然而我們新四旅陷入了敵人重兵包圍之中。

數次突擊,都未能衝破敵人的包圍。十六團組織了一個突擊連,配了機槍和衝鋒鎗。程旅長從一個戰士手裡接過機槍,斬釘截鐵地說:“同志們,我們不怕圍困,就怕沒有決死的精神,英勇頑強是取得勝利的根本,只要我們不怕死,敵人就會給我們讓路,我們是全旅的先鋒,我們必須為部隊殺開一條血路!同志們,跟我沖啊!

程旅長指揮突擊連,一口氣衝出了十幾里,為部隊殺開了一條血路,有的同志壯烈犧牲,也有不少同志突出了重圍。然而旅部的機關幹部和警衛人員、傷病員共250多人,卻在一個一面是山,三面是溝的狹小陣地上又陷入敵人的包圍。敵人對我圍而不打,企圖是很明顯的,他們要強攻這個陣地,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他們認為把我們層層包圍在裡面,不困死也得餓死,不攻自垮,等著我們繳槍投降。入夜以後,驕橫的敵人竟向我們喊起話來:“共軍兄弟們聽著,我們已經把你們層層包圍了,誰也跑不了,趕快投降吧,”聽到敵人的喊話,程旅長反而高興起來,他說:“敵人以為我們走到絕路上了,他們高興得太早了。”程旅長率領幾個幹部站到高地上進行全面偵查,天黑了,看到敵人點著火堆,橫七豎八的在睡覺,程旅長又笑了:“睡吧,怕的是他們不睡。他睡他的覺,我走我的路。敵人在路口上架起了機槍,但在山這面懸崖陡壁是不會架機槍的。”於是決定集中裹腿布結成雙股繩,從山崖上吊下去。

行動之前,組織一次佯攻,虛張聲勢,麻痹敵人,殺聲很高,槍聲激烈,讓敵人誤認為我們跑不了啦。一會兒戰場寂靜下來,篝火旁邊敵人躺下水覺的越來越多。深夜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趁著敵人睡得正香的時候,指戰員們抓住300多米長的雙股裹腿帶繩,順著懸崖攀壁而下。果然不出旅長所料,懸崖下敵人沒有設防,連巡邏哨也沒有。就這樣,在旅長的指揮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擺脫了敵人。

部隊回到邊區以後,六縱徐立清政委在黨的擴大會上說:“新四旅支援屯子鎮打得很英勇,有新四旅就有教導旅,沒有新四旅的流血犧牲,就沒有總部的安全轉移,他們一直堅持到全軍撤出以後才撤退。新四旅領導同志的風格高尚,值得全軍學習。”

艱苦樸素

作家王玉胡曾於1951年寫過一篇《艱苦樸素的程悅長師長》的專題報導,由《新疆日報》《解放軍報》《人民日報》刊登以後,在全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1950年初,部隊進新疆不久,百廢待興,物資奇缺。程悅長的警衛員看到師長的被子又舊又破,外面補丁重疊,裡面棉絮像蜂窩,向供應部反映了情況,幫他領了一床新被子。程悅長發現後,嚴肅地批評了警衛員:“小鬼,你犯了不小的錯誤。第一,你沒有我的指示,自作主張領來一條被子;第二,你只知道為我著想,不知道為新疆各族人民著想。現在我們要建設一個繁榮幸福的新新疆,但是缺乏獎金,怎么辦?只有靠我們艱苦奮鬥,才能解決。我們能為國家節省一條被子,就一定要節省。”於是命令警衛員,立即把被子送回供給部。

程悅長師長一貫艱苦樸素,勤儉辦一切事業,處處為祖國為人民著想。建國初期,解放軍在新疆開展大生產運動,興建各種工程,不少單位領導向程悅長要人要錢。程悅長總是耐心地說:“我們共和國剛成立,舊社會給我們留下一個窮攤子,哪裡拿得出錢呢?要人主要靠本單位,人多必有能人,解放軍戰士中什麼人才都有。沒有錢怎么辦?主要靠我們節衣縮食,發展生產。”他拿起自己補過多次的衣服說:“像這種磨穿了幾個洞的軍衣,補一補穿兩年行不行?戰士們原來一年發一套新的改為兩年發一套,我們幹部在辦公室發一套可以穿三年或四年,還有這衣領,反過來這一塊完全可以節省,下面這兩個口袋也完全可以節省。別看一人只有一小塊布,人多了就可以省下不少。”

程悅長師長一直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他生活很簡樸。冬天經常穿一件深藍爭的舊中山裝,領子上已經磨破了,破了又補上,腳上穿的那雙棉鞋已經好幾個洞了,鞋頭上露出了棉花,鞋跟上也磨了個洞,有人叫他扔了,可他卻一點不嫌破舊,補了又穿,穿了又補。公家發給他的幾套軍服,他平時總是捨不得穿,把它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裡,只有“五一”在天安門城樓觀禮或參加重要會議和重要活動時才拿出來穿一下。他的衣服本來就不多,加上他總不願意做新衣服,也就越穿越破。他的一件襯衣已經破了好幾處,還叫我給他補,我作為他的妻子,實在看不過去了說:“我這裡還有幾尺布票,買件襯衣吧!”他執意不肯說:“要儘量節約,共產黨員要帶頭為國家克服困難,能不買就不買。”結果只好再把衣服補好繼續穿。

程悅長師長,戰爭年代和戰士同甘共苦,和平環境中生活仍然很儉樸。他刻苦學習,用舊報紙練毛筆字,寫信把舊信封翻過來再用;他用的肥皂盒破了也不買新的,他經常對我們家講:“勤儉,是我們革命的傳家寶,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美德,一定要繼續和發揚下去。”

對勤儉節約,師長講得很深刻,他說:“勤勞好似搖錢樹,節省猶如聚寶盆。一天省一把,一年買匹馬。勤能補拙,勤能養 廉,目前我們國家還很困難,我們領導幹部更應為國家節約每一分錢。”1952年,伊犁五十團團長樊文生,聽說部隊供銷合作社來了幾塊蘇聯進口手錶,想到程悅長在北疆千里戰線指揮生產,剿匪,卻一直沒有手錶,就和團里其他領導商議,決定從部隊合作社拿一塊手錶送給程悅長。幾天以後,程悅長托人退回手錶,還給樊文生帶來一封信,程悅長在信上說:“你和我都是長征路上走過來的,後來一起打鬼子,打蔣介石。你這次把合作社的手錶送給我,卻是一個很大的錯誤,合作社是廣大戰士的合作社,是民眾投資辦的合作社,大家都入了股,手錶是戰士們的共同財產。我們的紀律規定是不拿民眾一針一線,你要拿民眾一塊表來送我,這還了得!你要記住,黨的利益,人民的利益,任何時候我們共產黨人都不能侵犯!”程悅長師長就是這樣一個大公無私的真正的共產黨員。

思鄉之情

1956年,組織上要程悅長(這時他已是六軍軍長了)到全國各地參觀。他說:遊山玩水我沒有興趣,讓我回老家看看,我倒願意。1957年組織上批准他回家探親。其實他的老家已經沒有幾個親人了,在國民黨白色恐怖時期,他的二哥半夜被國民黨抓走槍殺了,大哥被還鄉團砍頭以後,屍體還被剁成一塊一塊的,擺在鄉場上示眾,他是帶著對國民黨反動派滿腔的仇恨參加紅軍的。

程悅長特別思念家鄉,思念他鬢髮花白的母親。兩個哥哥被國民黨殺害,父親活活被氣死,兩個嫂子改嫁,老母親帶著兩侄兒沿街乞討,要飯度日……1949年家鄉解放了,部隊進入酒泉,程悅長接到83歲母親的第一封信,知道兩個侄兒已經成人,家鄉生活好了。母親沒有提出讓兒子回家看她,可是更增加了師長以老母親的思念。到新疆以後,母親來了第二封信。此時,程悅長擔任北疆剿匪總指揮,在奇台一帶剿匪。信寄到部隊烏魯木齊,政委袁學凱接到以後,請示組織批准部隊給他老母親寄去50元錢,還寫了一封信給當地鄉政府請予細心照顧。剿匪告一段落,程悅長回到烏魯木齊知道以後,首先感謝領導的關心,但是堅決不要公家照顧這50元錢。他說:“我們全體部隊指戰員都有家,都要組織照顧,照顧得過來嗎?”不久接到第三封信,他的母親病故了。這對程悅長師長是多么不幸的訊息!可是程悅長自己和家人悲痛,沒有給領導和同志們講,怕給組織增加麻煩。他暗暗借了兩個參謀和警衛員的錢,再加上自己兩個月的津貼,一共湊了1500元新疆幣,用航空信寄回有去安葬母親。這個訊息終於被大家知道了,在師黨代表大會上,師黨委對程悅長廉潔奉公的作風,進行了表揚,訊息傳開,全師指戰員都深深為這件事受到感動和教育。

程悅長自身非常儉樸,但對別人,對家鄉毫不吝惜,當別人有困難時,總是盡力幫助解決。1953年,當他知道湖北家鄉旱情很嚴重,那時他與我商量,把我倆9年積蓄的津貼全寄回家鄉幫助困難戶。

程悅長為了卻思鄉之情,1957年終於回了一趟家鄉湖北紅安。舊日的茅草不見了,只有住在侄兒的家裡。侄兒一見叔叔回來了,還是一位將軍,趕緊把自己剛結婚的新房騰出來,新床讓給叔叔睡,新被子讓給叔叔蓋,自己搬到灶房裡去住,誰知道當將軍的叔叔與農民的叔叔毫無區別,說啥也不住他的新房,臨時買了床網套,抱了幾抱稻草,在灶房裡打了個地鋪睡下了。

程悅長 程悅長

程悅長是喝家鄉的水長大的,他對家鄉的山山水水感到格外親切。家鄉的水映照過他們赤衛隊的英姿,家鄉的山林留下過赤衛隊與白狗子進行鬥爭的足跡,他回到家鄉,迫不及待地看望曾在農會一起打土豪分田地的農協會員。凡是健在的,不管遠近他都要一個一個地拜訪。有一位曾經和他一起扛過梭標的老農會會員對他說:“你現在做了大官,當了將軍了,還能想得起我們泥腿子,算是沒有白喝家鄉的水喲!”

程悅長回答說:“做官的,當將軍的,要是忘了眾鄉親,忘了老百姓,那他已是該罷官了,該撤職了。你們知道,我的一家幾乎都讓國民黨殺絕了,我回家探親探誰呢?就是為了探你們這些親人啊!”將軍不忘眾鄉親,對鄉親們一往情深,將軍對戰士更是滿懷深情。

回想爺台山一戰,敵人嚴密封鎖,進攻不可能沒有犧牲。當我們攻下爺台山,押著一群群俘虜下山來的時候,程悅長團長卻留在山上,他和聯防軍領導帶著幾個戰士,親自用水給壯烈犧牲的同志洗洗臉,擦擦身,他含淚向領導介紹犧牲的同志的姓名,參軍的時間地點,在部隊里的表現,他還情不自禁地喊出他們的外號,對死者都像活人一樣說幾句永別的話。事後,一些解放過來的戰士感慨萬分地說:“在國民黨部隊那邊,當兵的死不如一條狗,到共產黨部隊這邊,犧牲了當大官的還這樣關心,家裡人還能當革命烈士的親屬,死了也值得。”

1954年,程悅長因患脾臟腫大的病症,先在蘭州醫院檢查,後到北京醫院治療,這是因為在長期革命戰爭中勞累過度,營養不足,流血過多造成的。新疆和平解放以後,組織上每次要他去休養,他堅決不乾;在新疆剿匪平叛中,他又抱病參戰;部隊轉業搞生產,他帶頭拉石頭修和平渠,深入天山和準噶爾盆地進行勘察,直至實在不行了,才入院治療。

脾臟腫大的病,不能過多走路行動,多走幾步就會便血,因此,必須靜臥休養。在北京住院進行會診,最後確定必須把脾臟腫大部分切除,當時這種手術要到上海去做,還要經過一段時期的休養。休養期間他與一塊住院的一個12歲的小病號黃星交上了朋友,這個小鬼長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會背唐詩300首,會拉二胡,拉起“二泉映月”的曲子叫你聽得病痛也能減三分。小不點下一手好棋,走一步看幾步,他常和程軍長下棋,下著下著,他會突然冒出一句“將軍!我將你的軍了!”

程悅長愛聽他拉二胡,愛和他下象棋,小黃星愛聽程悅長講長征故事。一次黃星拉二胡突然暈倒,把二胡摔壞了,孩子傷心得直流淚。

程悅長參加戰役 程悅長參加戰役

經過一段時期休養,師長準備到上海開刀,臨行前程悅長徒步到前門一家樂器店買了一把二胡贈送給了黃星。沒有想到由於走路時間過長,運動量過大,程悅長回到醫院後大出血,因此前往上海動手術推遲了兩個月。一位護士對程悅長說:“首長為給黃星買一把二胡,多受兩個月的痛苦,又流了幾百毫升血,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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