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油三代,是新中國成立後第一批石油工人的孫輩,20世紀50年代,以鐵人王進喜為代表的第一代石油工人“忍飢挨餓沙當面,天寒地凍雪作床”,開墾出了大慶油田;20多年後,“油二代”穿上父輩的紅色石油工人制服,接過父母的班;而油三代大多出生在20世紀80年代,到21世紀初,以大慶油田為代表的一些老油田不堪重負,世襲的就業制度將鐵飯碗打翻,迷茫的“油三代”,不知未來在哪裡。職業
就業
在“油二代”的眼裡,油田就是中心。子女去北上廣深打拚,不過是給人打工而已。回到油田來,才是乾自家的買賣。從某種意義上說,大慶油田的確是“油一代”和“油二代”打下來的,但大慶石油人應該明白,油田是全民所有的,並非他們所有。這座“江山”沒有理由只讓職工子女繼承,而將其他身份的人拒之門外。但在大慶,每年夏天都會有一群石油子弟到油田“接班”。這座有50多年歷史的油田,家族越來越龐大。這種就業現象不僅在大慶油田存在,克拉瑪依油田 、勝利油田的油三代也大多在畢業後選擇回到油田工作。2014年大慶油田改變了職工子女“包分配”的政策,部分“二本”和“三本”院校的子女不再像過去那樣隨時可以上崗,而是需通過委託培訓一年的方式,擇優錄取,“油二代”憤怒了。在大慶石油管理局的大院,上千名油田老員工在門前抗議,持續了半個月有餘。但最後,“油二代”還是只能讓“油三代”報考試補習班,不分黑夜白天地準備考試。這場考試,對於很多“油三代”來說,比高考重要,高考不過是為了一紙文憑,而在這裡,進油田就意味著鐵飯碗。
對於油三代來說,他們也承認包分配給自己帶來安逸,卻也為意志消磨而失落。與“包分配”伴隨的是其他“包辦”,油田子女的人生被納入設定好的程式,甚至包括戀愛婚姻,戀愛不自由、被拆散,成了油田子女的常見問題。他們對油田的愛,遠不及父輩那么深。
工種
在大慶,儘管技術工具已有許多改進,但石油開採仍有許多環節需要靠人力完成。只要石油開採方式不徹底變革,孔武有力仍是油田上衡量男子漢的最高標準之一,石油一線始終是一個充斥著原始男性荷爾蒙的社會。對於油三代來說,16年的學校教育告訴他們“知識就是力量”,但真正進入油田工作才發現,“你的知識就是你的負擔”。他們中儘管很多人英語過了六級,會計算機C語言,但自從選擇進入了油田,就進入一種螺絲釘生活,兩年後甚至連學校里常打的籃球、檯球好像都不會了,“跟傻了似的”。而與在北京工作的同學聚會時,他們更發現自己與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同學談論的任何話題他們都插不上嘴。對於油三代中的女生來說,很多工作簡單而無聊,比如負責注水閥的工人,來回4個多小時的上班路程,每天真正工作卻只需要20分鐘:去注水閥門那兒看看走字和底數,沒到規定數額就擰松點,過了就擰緊點兒,一天兩次。剩下的活計,就是拔草、刷漆、打掃衛生。無論大學學過多么高深的知識,在這裡都無用武之地。
收入
油三代的工資一個月有4000元,這在大慶普通工人中不算少的。在大慶,好的力工一天賺200塊,最差的也有135塊錢。而一個月4000元的工資,油三代們在大慶也不夠花,時常還需要父母貼補。
生活
在油三代看來,“上班是下班,下班才是我真正上班的時間。”在年輕人中間,還流傳著一句話是“以上墳的心情去上班”。
由於工作實在太無趣了,在大慶的年輕人就愛好兩樣,一是吃穿,“男人戴金,女人穿貂”;二是,各種新潮的手機,只要蘋果手機出了新型號就是潮流。
生活中養養花草、養養貓,下班後,找上三五好友吃飯、逛街、看電影、唱K,就是他們夢想中的生活,簡單而滿足。
婚戀
在大慶,本地人通常把人分為兩種,管局(大慶石油管理局)和市政的。管局的瞧不起市政的,掙的少,退休金也少,子女不給分配;當管局再分成管局和油公司(大慶石油有限責任公司)的時候,油公司又瞧不起管局的,覺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而管局早晚劃歸市政。油田老人為子女找對象時,條件幾乎無一例外,“油田子弟”。關鍵是,“幹部崗還是工人崗,收入多少,要不要出野外工”才是選擇標準。一個真實的故事是,一位黑龍江大學法學碩士,如今在市檢察院工作,相親時卻對方被嫌棄,只因為她不是油田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