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誰使神州

沁園春·誰使神州

《沁園春·誰使神州》為南宋詞人陳人傑所寫。在這首詞中,作者猛烈抨擊了當權者的腐朽不堪,誤國害民,抒發了作者熱愛祖國,渴望能長纓立馬為國殺敵的熱情。

【詞牌詞名】:

沁園春·誰使神州
沁園春·誰使神州朝代作者】:南宋陳人傑
體裁】:詞
作者小傳】:
 陳人傑(1218-1243),一名經國,字剛父,號龜峰,閩(今福建)人。著有《龜峰詞》。
內容】:
誰使神州,百年陸沉,青氈未還?
悵晨星殘月,北州豪傑;西風斜日,東帝江山。
劉表坐談,深源輕進,機會失之彈指間。
傷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風寒。
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
嘆封侯心在,鱣鯨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
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
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
格律】:
○平聲●仄聲⊙可平可仄△平韻 ▲仄韻
本作的韻腳是:十五刪;可"十三元(半)十四寒十五刪一先"通押。
誰使神州,百年陸沉,青氈未還?
○●○○●○●○○○●△
悵晨星殘月,北州豪傑;西風斜日,東帝江山。
⊙○○○●,●○○●;○○○●,○●○△
劉表坐談,深源輕進,機會失之彈指間。
○●●○,⊙○⊙●,○●●○⊙●△
傷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風寒。
○○●,●○○○●,●●○△
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
●⊙●●○⊙,●●●○⊙○●△
嘆封侯心在,鱣鯨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
⊙⊙○○●,○○●●;○○●●,●●⊙△
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
○●○○,●⊙●●,⊙●○○○●△
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
○○●,●⊙⊙○●,⊙●○△

【賞析】:

在這首詞中,作者猛烈抨擊了當權者的腐朽不堪,誤國害民,抒發了作者熱愛祖國,渴望能長纓立馬為國殺敵的熱情。作此詞的前三年,蒙古滅金後,隨即對宋大舉興兵,連年南下,宋軍屢屢敗北,襄、漢、淮蜀間烽煙不斷,危急日甚。宋理宗張惶失措,雖下沼罪已,仍無法挽救國土的淪喪。詞中所言“丁酉歲”(理宗嘉熙元年,1237年)即是指那幾年的事。面對朝廷的腐敗無能,國家的日益陸沉,作者痛心疾首,憤郁填膺,不由寫下該詞。
詞的開頭說:“誰使神州,百年陸沉,青氈未還?”指的是中原大片國土,被蒙軍占領,久久不得恢復,這究竟是誰的責任“理正辭嚴,大義凜然。這裡用《晉書》中兩個典故合在一起,極為貼切。”陸沉“,是無水而沉淪的意思,比喻土地淪陷。西晉時,王衍任宰相,正值匈奴南侵,他清談誤國,喪失了很多土地。桓溫憤慨地說:”遂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王夷甫(王衍的字)諸人不得不任其責!“作者通過這個典故來斥責當時南宋當權者。又王獻之夜睡齋中,有小偷進到他房裡,偷了他所有的東西。獻之慢吞吞地說:”偷兒,青氈我家舊物,可特置之。“將小偷都嚇跑了。這裡以”青氈“喻中原故土,將敵方比作盜賊,說國土遭掠奪後,沒有歸還。作者在靈活地反用典故。
接著,詞由憤慨轉為惆悵,對國事局勢發表議論。他說,如今北方有志之士已寥寥無幾:南宋的半壁江山也如同落日,日子不長了。朝廷里有些人因循守舊,懦怯無能,只是坐著空談;有些人則只好說大話,妄取虛名,行事魯莽輕率。這樣,轉瞬之間喪失了戰勝敵人的機會,“東帝”,喻岌岌可危的南宋。戰國時,齊愍王稱東帝,自恃國力,並不審時度勢,後被燕將樂毅攻破臨淄,他在出奔中被殺。“劉表”,喻空談的保守勢力。三國時,曹操攻柳城,劉備勸荊州牧劉表乘機襲擊許昌,劉表不聽,坐失良機,後來悔之莫及。“深源”,是東晉殷浩的字,他雖都督五州軍事,但只會大發議論,名不符實。曾發兵攻前秦,想收復中原,結果所遣先鋒倒弋,棄軍倉皇逃命。這裡用比草率用兵的冒進者,也是很妥貼的。總之,“劉表”三句,言“坐談”與“輕進”指的都是貽誤戰機。
沁園春》是一個有淋漓酣暢特點的詞調,一氣流注,有滔滔不絕之勢,若用於抒情,也增加綿綿無盡之意,對仗的特殊,在於這七句之中,除最後一句是散句外,餘六句都要求對仗。下闋也是這樣,用在這裡,論說南與北的形勢、戰與和的失算,又恰好形成鮮明的對比,有助於表達兩難的困境。再用散句“機會失之彈指間”一結,遺憾悵恨之情更加深遠。
“傷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風寒。”上闋末了,詞情轉為憂傷與悲哀。“在在”,即處處。“冰合”、“風寒”,比喻南宋遭北方強敵的不斷威脅和進攻,長期苟且偷生,因循寡斷。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是恢復故地的機會喪失的必然結果。詞中論說時事形勢,多不實說某人某事,必用比喻借代。這是由於藝術表現上的需要,要儘量避免用語太過於直白,力求含蓄有味。前面說北地英傑寥寥,南國江山可危,都從衰謝景物取喻。至於借“青氈”、“東帝”、“劉表”、“深源”等典故史事諷今,用意也在於此。
下闋作者直抒胸臆,但仍與上闋緊密關連。先以“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兩句過片。出現和不能安、戰不能勝的情勢。固然是當時客觀條件所限制,但當道者在和與戰問題上,並無良策,只是各執已見,爭吵不休,不想真正有所作為,這也使有識之士無技可施。“江沱”,指代江南。“沱”,是長江的支流。語出《詩。召南。江有汜》。“宴安”,是享樂安逸的意思。這兩句承上啟下,下面就說到自己抱負難以實現。
“嘆封侯心在,鱣鯨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這是嘆息自己空有立功建業的壯志,而身處困境,無用武之地;想上書陳述恢復大計,無奈壞人當道,無人採納自己的意見。詞人接著說,這是當權者無救國才能,沒有辦法挽救國難,其實,形勢並未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國事還可挽救,當勉力圖治才是。所以自己深夜裡挑燈看劍,仍希望能為國殺敵立功。“封侯”,詩詞中的常用語,已成了從軍立功的代詞,並非真為謀求爵祿。
詞結尾說:“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漢宣帝號稱中興之主,曾命畫霍光等十一位功臣的肖像於未央宮內麒麟閣上,以表揚其功績。所以作者說,難道只有武將們才能為國家建功立業,讀書人(儒冠)的肖像就不能畫在麒麟閣上嗎?杜詩曰:“儒冠多誤身”。對此種不合理說法,作者顯然不甘心為此,故而要大聲責詰。詞的情緒由伏而起,最後再變而為亢奮激揚,堅信此生尚可大有作為。
作者寫此詞時年方二十,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之時。作者以布衣出生之身,卻自此鱣鯨,自許以封侯,而且視駔中肉食者為糞土,激越飛揚,盡述胸中抱負,抨擊當權者的無能衰敗。全詞前後呼應,氣勢磅礴,表現出一股救國於危難之中的積極向上的奮鬥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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