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
1980年5月,汪齊風參加日本大阪舉行的第三屆世界芭蕾舞比賽,獲第14名,為我國奪得了第一枚芭蕾舞獎牌。1982年6月,汪齊風、張偉強在美國傑克遜國際芭蕾舞比賽中,獲表演三等獎。1984年11月,首屆巴黎國際芭蕾舞蹈比賽,汪齊風、王才軍獲巴黎歌劇院發展協會獎。
主要經歷
1973年-1980年,上海市舞蹈學校;1980年至今,上海芭蕾舞團。
1990年,獲上海市首屆白玉蘭主角獎。1993年3月,成立了中國第一所以個人名字命名的芭蕾舞學校《汪齊風芭蕾舞學校》。
生平介紹
舞台上,芭蕾演員身著一襲白沙,腳系一雙舞鞋,或風馳電掣或如夢如幻,那種超凡脫俗讓人可望而不可及。或許正是因為這份“距離感”,人們對芭蕾演員的工作生活總懷有一份好奇。一次偶然的機會,筆者結識了著名芭蕾舞演員汪齊風,閒聊中,不知不覺就走進了她的芭蕾世界……
愛上芭蕾
汪齊風出生在上世紀60年代,那時候,沒有玩具、沒有電視、更沒有遊樂場,孩子們的童年生活非常單調。或許是出於天性,汪齊風從小就對藝術感興趣——坐在桌邊,就模仿老師彈琴的樣子;聽到音樂,就合著拍子翩翩起舞。進入國小,她的藝術天賦更是顯露無疑,一年級就在老師的推薦下參加了少年宮的舞蹈班,第二年恰逢上海舞蹈學校招生,經過一輪輪的考核,汪齊風如願以償,在10歲那年,進入了上海舞蹈學校。
舞蹈學校的學習生活非常艱苦。中國古典舞、民族民間舞、芭蕾基訓、毯子功……樣樣都要學,文化課也不能落下;生活上,因為是住校,半年才放假一次,所以,類似洗衣服、洗被子的事都要自己料理;跳舞要保持體型,零食是被嚴格控制的,水果和糖果是每逢節假日才有的待遇。這些,對於10歲的小孩而言,樣樣都是挑戰。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汪齊風感慨道:“那段日子雖然苦,但我們都頂下來了,那就成了一筆財富,我們那屆的舞蹈演員基本功都特別紮實,出的人才也特別多,不能不說是當時的環境造就了我們。”
剛進舞蹈學校那會兒正值文革,真正的芭蕾是不允許看的。小汪齊風對於芭蕾的了解僅限於《白毛女》和《紅色娘子軍》。五年級那年,學校開始正式分芭科和民科,汪齊風被分在芭科,那是老師定的。當時的汪齊風只一心想要跳舞,至於自己更愛哪個舞種,並沒有仔細思量過。直到1978年,日本松山芭蕾舞團來上海演出芭蕾舞劇《葛蓓莉亞》。這是汪齊風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芭蕾,那么漂亮的場面、那么漂亮的服裝,汪齊風說,就在那一刻,她愛上了芭蕾。
用“心”舞蹈
就芭蕾舞演員的自身條件來說,汪齊風的身材和柔軟度並不是最好,但自從迷上了芭蕾,汪齊風每天都要練功,要是哪天不讓她練,她必是寢食難安。天道酬勤,1980年,汪齊風經過層層選拔,獲得了代表中國前往日本大阪參加芭蕾比賽的資格。那是中國第一次派選手參加世界級大賽。
“中國也有芭蕾?”賽場上,外國人都用奇異的目光打量中國選手。第一輪比賽要在44對參賽選手中淘汰14對,由於評審故意壓分,3對中國選手排名分別為第28、29、30名,跌跌撞撞地進入了複賽。第二輪是必跳曲目《堂·吉訶德》,這可是汪齊風的強項,她信心滿滿地上場了,舞到高潮,三次單足尖舞姿控制,她都穩穩地“釘”在地板上近十秒鐘。台下的觀眾開始坐不住了,掌聲、歡呼聲不絕於耳。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汪齊風不禁流露出興奮之情:”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觀眾的熱情,而且還是在異國他鄉,台下的呼應讓我充滿力量……“
汪齊風和舞伴的表演征服了觀眾和評審,他們的比分直線上升,順利入圍決賽並為祖國贏得了第一枚國際性獎牌,實現了中國芭蕾世界獎牌零的突破。
當問及那次比賽的最大收穫時,汪齊風說:“芭蕾是個舶來品,以前只是模仿人家的動作,很少關注她們的表情,那次那么近距離地觀看國外頂尖芭蕾選手表演,讓我意識到了,舞台上表現力的重要性。她們的表情十分到位,直達觀眾的心靈深處。這就是我從日本帶回來的唯一關於芭蕾的紀念。”
舞台上的表現力,除了需要經驗的積累,還有一點相當重要,就是對劇情的理解。當初,芭蕾在中國剛剛復甦,劇目有限,還都來自國外,演繹起來自然會稍遜一籌。汪齊風多么盼望能演一出真正屬於自己的芭蕾。
1982年,上海芭蕾舞團開始排演大型芭蕾舞劇《雷雨》。劇組請來了曹禺先生以及話劇團的老師給演員講戲。劇目中,演員的每一個動作、手勢,甚至小到某個眼神,都是編導、老師和演員一起琢磨出來的。
其中,有一段講述的是:歷盡人間苦楚、飽經滄桑的侍萍不忍女兒走自己過去的路,要四鳳對天發誓,斷絕與周家的往來。為了恰如其分地表現四鳳發誓前的情緒,舞蹈編排中要求演員在地上翻滾,但用什麼翻滾動作表現四鳳的情緒,編導一時也把握不定。汪齊風根據編導的要求和自身對角色的理解,在地上嘗試了各種各樣的翻滾動作,最後選用了戲曲舞蹈中的”烏龍絞柱“,準確地刻畫了四鳳的心理狀態,又增添了芭蕾的民族風格。
“雖然每次出去比賽,拿最高分的劇目總是《唐·吉訶德》,但自從有了《雷雨》,我最喜歡的劇目就此鎖定。一個是靠技巧取勝,一個是用‘心’演繹,兩者截然不同。當我全身心地融入芭蕾,一曲舞罷,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是旁人無法體會的。”說到動情處,汪齊風的眼中不時閃耀著光芒……
“生命”再續
在汪齊風的芭蕾生涯中,頭頂的“光環”一直與傷痛相伴。1980年,汪齊風凱鏇歸來,突然發現刷完牙,腰就直不起來了,厲害的時候,甚至無法自己穿襪子。醫生警告她,不能再跳芭蕾,萬一中間骨頭增生,再壓迫神經,容易癱瘓。1982年,汪齊風在美國舉行的第二屆國際芭蕾舞比賽中,獲特別優秀演員獎。在國內做準備的時候,汪齊風為了減肥,3個月沒有吃過一口米飯,臨行前,她又遇腳腕腳踝浮腫,上飛機時還背著一個理療器,每天排練完就躲在房間裡做理療……
芭蕾演員的藝術生命本來就是曇花一現,再加之如此多的傷痛,如果汪齊風繼續在舞台上跳芭蕾,她的芭蕾生涯可能會更短。但是,“要讓芭蕾從此淡出我的生活,那是萬萬不能的,因為,芭蕾已經融入了我的生命。”為了延續自己的藝術生命,1993年,汪齊風創辦了”汪齊風芭蕾舞學校“—全國第一所以個人名字命名的芭蕾舞學校。
剛開始辦校的時候,汪齊風的期望很高,盼著自己培養的學生也能去參加國際比賽,能夠獲獎。慢慢地,她發現,今天的孩子和她們當初不同,學習負擔太重,剛練出點感覺,為了能進理想的學校,就必須放棄舞蹈。漸漸地,汪齊風改變了自己的教學定位:我就是教業餘的,給更多愛芭蕾的人一個圓芭蕾夢的機會就是我的追求。
舞蹈學校里最多的學員還是小朋友。她們雖然喜歡芭蕾,但大都對芭蕾知之甚少,如何讓她們更快地進入芭蕾的角色?汪齊風也在不斷探索。
1994年,通過進修學習,汪齊風獲得了英國皇家舞蹈學院註冊教師資格證。此後,她的教學就引進了英國皇家學院的舞蹈課程——要教一個靈敏的手勢,她會讓孩子們想像自己摘花、摘星星、拾貝殼的情景;要教一個有力的手勢,她會給孩子們講巫婆製毒藥的故事;要把手腳的動作串聯起來,她會讓孩子們體驗放風箏的感覺……芭蕾不再僅僅是古板的勾繃腳、壓腿、把竿擦地,她有了自己的語言、故事,孩子們的興趣更濃了、動作更到位了。
辦校十多年了,汪齊風說,她最幸福的時刻就是看學員們的匯報演出。從幼稚園小朋友到年近半百的老媽媽,300多位學員呢,每次都要為她們編排適合她們的舞蹈,可謂絞盡腦汁,但汪齊風卻樂此不疲。她樂呵呵地說:“她們雖然不是專業的,但在我眼裡都是最棒的,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瘌痢頭的兒子自己好’吧。”
從絢爛歸於平淡,汪齊風並不後悔,反而更享受那份平淡。“雖然每天晚上我都要去學校教課,繼續自己的芭蕾事業;但是白天我可以經營自己的小家庭,周末更可以陪伴丈夫和兒子。我不是工作狂,更不是女強人,現在的生活方式讓我兼顧了事業和家庭,很適合我,我很滿足。”汪齊風的言語中透著一股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