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經歷
1905年10月出生於湘潭縣韶山沖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六七歲時過繼給毛澤東的父母做女兒,她的名字是毛澤東取的。1921年春,毛澤東回韶山,教育全家幹革命,把她帶到長沙,就讀於建本和崇實女子職業學校,課餘參加送信、站崗等革命活動。1921年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1923年上半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夏改名毛達湘。經夏明翰介紹前往衡陽,考入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師範,任學校地下黨支部書記,積極發展黨員,開展地下活動,工作卓有成效。1925年五卅運動期間,帶領三女師同學開展反帝愛國運動,抵制日貨,鬥爭了衡陽商會會長,焚燒了堆積如山的日貨。
1926年夏天,北伐軍進軍湖南。她與共產黨員、省學聯負責人、丈夫陳芬,積極發動組織民眾支持北伐戰爭。後受黨的派遣到衡陽集兵灘農民講習所工作,舉辦了兩期培訓班,培訓農運幹部400多人,發展黨員20多名。經常深入神皇山、園山、磴子嶺等處開辦農民夜校,發動組織農會,建立農民自衛隊,開展革命鬥爭。她組織的神皇山農民協會被評為湖南省和衡陽縣模範農協。
1927年1月,出席了全省第一次婦代會。會後回到衡陽繼續開展農運,帶領民眾鬥爭土豪劣紳。馬日事變後,湖南各地反革命氣焰囂張,她拿起武器,投入了武裝鬥爭,帶領集兵灘一帶農民,襲擊地方武裝,拔掉土豪劣紳的據點。1927年9月,她和衡陽縣委負責人一道組建了衡北游擊師,多次夜襲挨戶團,鎮壓土豪劣紳,大煞了敵人的氣焰。
1927年10月,她接受黨的任務,同陳芬一道赴衡山組織新的縣工委,任縣工委婦運委員,作出了開展武裝鬥爭、進行土地革命的決定。11月上旬,衡山農民游擊隊宣告成立,她參加游擊隊領導工作,有時扮成樸實無華的農家女,有時扮成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往來於城鎮和鄉村間,刺探敵情,部署工作,帶領游擊隊員襲擊挨戶團,打擊土豪劣紳,炸縣衙,破壞敵人的通訊設備,行動神出鬼沒,敵人聞風喪膽,成了聞名的“女游擊隊長。”
1928年初,根據中共湘南特委指示,她和陳芬等組織發動了南嶽暴動。此後不久兩人因身份暴露,轉移至耒陽,參加了朱德、陳毅領導的湘南起義,她任耒陽婦女聯合會負責人。1928年4月,朱德率部上井岡山,她和陳芬留在耒陽堅持游擊戰爭,分別任游擊隊隊長、黨代表,指揮游擊隊摧毀了敵人許多反動據點,處決了省議員、大土豪趙水生和劣紳李善,有力地支援了井岡山鬥爭。1928年5月初,她和陳芬領導的游擊隊在夏壙鋪與耒陽縣挨戶團遭遇,展開激烈槍戰,因寡不敵眾不幸被捕。不久,井岡山下來一支隊伍,襲擊了耒陽縣團防局,將她救出。因懷孕8個月,行動不便,當敵人反撲過來時,她堅持留下,隱藏在當地一個孤老婆婆家裡。一個仲夏之夜,她的孩子出生了,因孩子的啼哭聲驚動了敵人,又被捕了。敵人以她系“毛澤東之妹,馬日前後,均負共黨要職”,把她從耒陽押到衡陽,繼之押到衡山,使盡種種手段和酷刑,夢想從這位共產黨員、女游擊隊長身上撈到我黨的重要機密和軍事行動計畫,她毫不畏懼,寧死不屈。她在獄中寫下了“誓死為黨”,“毛澤東是大有希望的,革命一定會勝利”等血書表達自己對黨的赤膽忠誠。
1929年8月20日英勇就義于衡山縣城南馬廟坪,年僅24歲。毛澤建之死,毛澤東十分痛惜。1949年毛澤東曾說:"菊妹子的犧牲很可惜,她是個好同志。”
人物事跡
倔強菊妹子
毛澤建是毛澤東的堂妹,1905年10月出生於湖南湘潭縣韶山沖的東茅塘。
毛澤建的父親叫毛尉生,給人家幫工,因生活貧困,勞累過度,患了肺病,經常咯血。母親陳氏,是個勤勞儉樸的家庭婦女,患有眼疾,雙目只見微光。家境窘迫,生活艱難的毛澤建,9歲那年得到毛澤東父母的關照,從東茅塘搬到了上屋場毛澤東的家裡。由於毛澤東的父母沒有女兒,從此便收養了毛澤建。她的乳名叫“菊妹子”,“毛澤建”這個名字是到上屋場後,三哥毛澤東給她取的。
毛澤建從小性格就很堅強,來到上屋場後不久,一天,家裡突然闖進來幾個強盜,逼問她貴重的東西藏在哪裡,她一句話也不肯說。強盜將她打得鼻青臉腫後,悻悻地離去。
1919年,毛澤東的母親病逝,第二年春上,毛澤東的父親也去世了。由於毛澤東正率領驅張(湖南軍閥張敬堯)代表團遠在北京,一時回不來。14歲的毛澤建無依無靠,只好又從上屋場回到了東茅塘自己的家裡。
這時,毛澤建母親的眼睛幾乎失明,4個弟妹中,大的不到10歲,小的尚未脫乳,生活十分困難。在這種情況下,毛澤建的母親便聽從一個遠房親戚的勸說,把她送到韶山附近的楊林鄉肖家去當童養媳。
毛澤建在肖家每天干著繁重的家務活,一家大小、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壓在她一個人肩上。儘管累得連腰都伸不直,但她還是經常遭到婆婆的責罵,甚至還受到不準吃飯的處罰。
一天傍晚,毛澤建洗刷鐵鍋時,突然頭暈眼花,額頭撞到鐵鍋邊上,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婆婆不僅不來救護,還壓著她的頭往燒紅的鍋邊上燙,痛得她昏死過去。從這以後,她的前額就留下了一塊傷疤。
1920年8月,毛澤東偕夫人楊開慧回到韶山,將毛澤建從肖家接了回來,解除了不合理的婚姻。一天上午,毛澤東把全家叫到一起,對大家說:“這些年,國家動亂,民不聊生,有志的青年要舍家為國,舍己為民。”隨後指著毛澤建說:“菊妹子這幾年受的苦就更多了,這怪不得哪個,不革命就沒有別的路可走。”毛澤建一聽,急切地說:“三哥,我要跟你去讀書,去革命,我再也不回肖家去了……”
毛澤東沒有讓毛澤建失望,帶著她來到長沙,送她到建本和崇實女子職業學校讀書。由於她刻苦攻讀,進步很快。22年9月,中共湘區委員會在湖南自修大學附設的補習學校開辦不久,毛澤建就來到這裡,白天在自修大學補習,晚上到平民夜校聽課。
在兩年半的時間裡,毛澤建學完了需要學習五六年的課程。她除了積極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外,還主動為文化書社送書藉和報刊,為在清水塘秘密召開的會議站崗放哨,幫助工會刻印傳單、張貼標語等。在革命鬥爭中,她的思想覺悟不斷提高,於1921年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1923年上半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3年夏天,軍閥趙恆惕通緝毛澤東。不久,毛澤東離開長沙前往上海,行前將毛澤建改名為毛達湘,委託夏明翰介紹前往衡陽。同年秋天,毛澤建考入省立第三女子師範學校。
趕走歐陽俊
毛澤建與夏明衡(夏明翰的妹妹)、朱近之、候碧蘭等革命女青年在衡陽的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師範學校(簡稱三女師)就讀時,除了學習之外,還積極參加學校和社會上的政治活動,到工廠和城郊講演,演出文明戲,揭露帝國主義掠奪中國和反動軍閥禍國殃民的罪行。三女師座落在衡陽市郊的荷花坪。春夏,毛澤建經常帶領同學到涼風習習的湘江中央的東洲討論國家大事;秋冬,到楓紅似火的回雁峰向同學們宣傳“為什麼主張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她講得深入淺出,很有見地,同學們都十分佩服她。不久,她介紹夏明衡、朱近之加入中國共產黨,並被選為中共三女師支部負責人。
三女師校長歐陽俊,是一個思想保守、老奸巨猾的傢伙,他規定女師學生過河只能乘坐自備的划子,不能與勞苦大眾同船。毛澤建發動同學,主張“勞工神聖”,批判吃人的封建禮教,理直氣壯地與勞苦大眾同船過渡,並利用這個時間向大眾宣傳馬克思主義。
歐陽俊在學生面前兩面三刀,耍盡花招,有一部分學生恨透了他。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沒有看清他的真實面目,甚至對他畢恭畢敬。毛澤建決定揭開他的偽善面紗。恰在這時,學校的一伙食越辦越壞,引起許多學生不滿。毛澤建與支部的其他負責人作了研究,估計是歐陽俊在搗鬼。於是她們秘密到一伙食團了解情況,一問之下,果然是歐陽俊夥同財務人員貪污了學生的一伙食費。毛澤建抓住真憑實據,帶頭揭露了歐陽俊的貪污行為,又發動學生團團圍住了校長室,迫使歐陽俊承認錯誤,並答應改善學生一伙食。
與頑固派校長的鬥爭取得了勝利,許多學生識破了這個偽君子的“廬山真面目”,歐陽俊威風掃地,而毛澤建卻得到許多同學的擁護,被推舉為學生領袖。歐陽俊在學生面前出了醜,自然不甘失敗。為了撲滅學生心中燃起來的革命火焰,他想出了一個辦法。這天,歐陽俊將200多名師生集合在會堂里,講了幾句開場白之後,接著將一個60多歲的和尚請上講台。原來,歐陽俊企圖利用佛學,引導學生服從自己。
“歐校長,學生請教。”就在和尚口若懸河地講解佛家的“四大皆空”時,毛澤建高聲質問歐陽俊:“三女師是寺廟還是學校?你是住持僧還是校長?”歐陽俊被問得瞠目結舌:“這……當然是學校,我自然是校長。”毛澤建窮追不捨,出語鋒利:“既然是學校,我們就應當學習知識。你是校長,為什麼把和尚請到講台上,是不是要把我們這些女生培養成為尼姑?”“是呀,我們要學知識,不聽佛經!”“我們要做國家的有用之才,而不是去做尼姑!”
學生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向講台衝去。老和尚見勢不妙,急忙離開講台,溜之大吉。歐陽俊更是狼狽不堪,低頭縮腦躲進房間裡,將房門關得鐵緊。他沒有料到,這些平日裡文質彬彬、纖秀柔弱的女生,竟會有如此膽量。
下午,毛澤建與夏明衡帶領進步同學英勇地衝進偽縣政府衙門,強烈要求縣長陳祺祥調走三女師校長歐陽俊。陳祺祥考慮到此事已轟動了衡陽教育界,不得不向省府呈文,免去歐陽俊的校長職務。
次年,中共湘南區委成立,毛澤建被選為區委委員,分管婦運和學運工作。
智斗魯惡鬼
1925年冬,經毛澤東牽線搭橋,毛澤建同三男師畢業的陳芬結婚。婚後,陳芬奉湘南特委的指示,回老家耒陽從事革命活動,毛澤建與其同往。陳芬的家在陳家村,前有耒水,背靠青山。但就這么一個依山傍水、山青水秀的地方,也是惡霸橫行,民不聊生。陳芬和毛澤建來到陳家村不久,就碰到當地劣紳魯慶煊(外號“魯惡鬼”)催租搶人,並將佃戶陳志秋毒打致死一事。“得想辦法懲治一下‘魯惡鬼’!”毛澤建和陳芬了解情況後,義憤填膺,兩人當即商量起對策來。
第二天早上,毛澤建和陳芬分頭將晚上寫好的“魯惡鬼打死佃戶陳志秋罪責難逃”、“要為陳志秋鳴冤”等標語貼到集市上,待趕集的人擠滿集市時,毛澤建又跑到集市的戲台上,聲淚俱下地向大家訴說了陳志秋被打死的真相,激起了台下數千民眾的憤怒。趕集的人在毛澤建和陳芬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朝“魯惡鬼”家涌去。
魯家的兩扇朱漆大門早已拴得鐵緊,毛澤建靈機一動,亮開清脆的嗓音喊道:“姓魯的,你不出來答話,我們點起一把火,把這棟房子燒個精光!”狗腿子魯保六在屋裡一聽,慌了神,只得打開大門,毛澤建和陳芬立即帶領大家沖了進去。
智伏“羅老八”
1926年夏天,北伐軍浩浩蕩蕩開進衡陽城。毛澤建積極組織青年學生到街頭、工廠和城郊講演,熱情宣傳北伐戰爭的大好形勢和重要意義,動員各界民眾支援北伐。隨後,她受黨的派遣到衡陽縣集兵灘農民講習所,講授共產主義學說,輔導學員閱讀《新青年》、《嚮導》等革命刊物。從集兵灘回到縣城後,又負責縣委婦女會和兒童團的工作,與擔任國民黨衡陽縣婦女部長的夏明衡一起創辦了衡陽婦女運動講習所。為了爭取婦女在經濟上的平等地位,使婦女取得工作的權利,她根據自己在長沙的經驗,創辦了婦女習藝所和婦女縫紉社。
1926年春夏之交,按照黨組織的安排,毛澤建任中共衡陽縣執委,並在集兵灘開展農民運動。轟轟烈烈的農民運動,使集兵灘的農民翻了身,揚眉吐氣,而土豪劣紳們卻像霜打的茄子,都垂下了頭。有個大土豪叫羅季平,外號“羅老八”,仗著有兩個兄弟在國民黨里做官,對農會陽奉陰違。當時正值第一次國共合作,“羅老八”搖身一變,成了國民黨區黨部委員,掛起了“革命”的招牌,以此對抗農會的減租運動。毛澤建與中共衡陽縣委員負責人肖覺光、戴金吾等研究,認為必須抓住“羅老八”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革命派”的把柄,才能斗翻他。
“羅老八”50歲生日那天晚上,羅家大廳“高朋”滿座,熱鬧非凡,十九桌酒席上擺滿了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喝了一會兒酒,吃了幾道菜後,鄉紳們臉紅得像豬肝,借酒發瘋,有的訴說“委屈”,滿腹悲傷;有的連聲哀嘆世道變壞了,老淚縱橫;有的傷感時風,嗚嗚咽咽……“羅老八”見眾人一副狼狽相,很不高興,站起來說道:“諸位切不可長窮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農會烏合之眾,是兔子尾巴長不了的,朝朝代代,哪一個泥腳桿子造反能成氣候?李自成打下北京城,也只坐了40天江山哩!太平天國那么大氣候,最後還不是一敗塗地嗎?我兩位兄弟來信,國民黨不少人都咒罵農民運動糟得很,連共產黨的總書記也埋怨農會搞得過火呢!”
正當“羅老八”唾沫橫飛、得意忘形之時,毛澤建帶領農會糾察隊來到大廳里,她厲聲喝道:“‘羅老八’,你可知罪?”“呵呵!”“羅老八”瞪著眼睛乾笑了幾聲,連忙轉腔:“毛女士,我羅某擁護國民革命,擁護農民運動,何罪之有呢?”“住口!”毛澤建冷笑一聲,“嘿!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們早就知道你對農民運動‘擁護’得很嘞。不過,口說無憑,有白紙黑字為據。”說罷抖開一副對聯。
“羅老八”望著對聯,不由大吃一驚,額頭上冷汗直冒。原來,這是“羅老八”親筆書寫的一副內容十分反動的對聯,上聯是“農事翻身,稻梁栗麥黍稷雜種出現”;下聯是“會場擴大,馬牛羊雞豬狗六畜成群。”這副對聯他藏在書櫃裡,想等農會倒台那天,便拿出來掛在大廳里,好出一口被久久壓在心裡的悶氣。不料他的丫環接受了毛澤建宣傳的革命道理,痛恨地主老財,把對聯偷出來,交給了毛澤建。
“羅老八”一見勢頭不對,連忙從賬房先生手裡拿來一串鑰匙,點頭哈腰地說:“毛女士,老朽一時糊塗,還請你多多原諒。農會要谷要款都行,就作為我的謝罪禮吧,這是庫房的鑰匙,交給農會,請你……”沒等他說完,毛澤建正色道:“‘羅老八’,收起這一套,少玩鬼把戲!你拒不減租,反對國民革命,書寫反動對聯,仇恨農民協會,理應遊街示眾!”幾個農會糾察隊員趨步上前,給“羅老八”戴上高帽子,掛著黑木牌,押著那些喝壽酒的土豪劣紳一道,遊了街,圍觀民眾無不拍掌叫好。
巧布疑兵陣
1927年5月,長沙“馬日事變”之後,中共湖南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八、九月間,毛澤建與肖覺先、戴金吾、屈淼澄帶著各方集合起來的農民武裝來到妙溪山,組成了衡北游擊師。游擊師成立以後,曾多次夜襲挨戶團,繳獲了不少武器彈藥,嚴懲了反攻倒算的土豪劣紳和團防武裝。
集兵區團防局長鍾亞階的“清鄉隊”幾次上山“剿匪”,都被游擊師打得狼狽而逃。鍾亞階賊心不死,在縣裡借了一個連的實力,決心再次“圍剿”游擊師,並發誓要活捉毛澤建和肖覺先、戴金吾。
在嚴峻的形勢面前,毛澤建與肖覺先等進行了冷靜的分析,認為敵強我弱,不能硬打硬拼,必須誘敵深入,智殲群魔。他們所想的辦法之一,就是利用鍾亞階派到游擊師活動地妙溪山一帶偵查的狗腿子,令其帶回錯誤的情報,誘而殲之。
這天晚上,鍾亞階得到情報,毛澤建和肖覺先帶領游擊師正在煉丹極的松林里煮飯吃。鍾亞階一聽,高興極了,連忙帶著“清鄉隊”向山上爬去。快到煉丹極時,果然見到松林里有一堆火,還隱隱約約傳來碗碰碗的響聲。敵連長忙令士兵臥倒,向火堆射擊。只見那火堆瞬間化作數十隻熊熊的火把,在松林里一閃一閃。敵連長大喝一聲:“上!”鍾亞階阻止道:“且慢,毛澤建等詭計多端,要是有埋伏,那就上當啦。松林後邊是煉丹極,地形險要,沒有退路可走,先集中火力猛射一陣,然後兵分兩路,包抄過去。”敵連長一聽有理,命令道:“狠狠給我打!”頓時,機槍和步槍射個不停。打了好一陣,松林里的火光全都被打滅了,敵人的子彈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鍾亞階好不歡喜,心想這下子游擊師的人都見閻王去了。他同敵連長帶領士兵跑到松林里一看,頓時傻了眼,松林里一具屍體也沒有。原來,毛澤建和肖覺先在松林里布了疑兵陣,故意燒了一堆火,讓戰士發出碗碰碗的聲音,假裝在吃飯,然後把灌滿煤油的楠竹筒點燃掛在樹枝上,人全都撤到煉丹極的懸崖下埋伏。
鍾亞階見到這個樣子,一聲哭叫:“哎呀呀,又上當了。”掉轉頭猛跑,游擊師的戰士從兩側衝上來,“叭!叭!叭!”一陣射擊,把敵人打得屍橫遍野,敵連長被活捉,鍾亞階被擊斃。
夫妻脫險境
1927年,第一次大革命失敗後,陳芬任中共衡山縣委書記兼軍委書記,毛澤建也調離衡陽縣,去衡山縣擔任秘書兼婦女委員,與陳芬戰鬥在一起。不久,衡山工農游擊隊宣告成立,毛澤建擔任了游擊隊的領導工作。她有時裝扮成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有時裝扮成樸實無華的農家婦女,來往於城鎮與鄉村之間,刺探敵情,部署工作。她帶領游擊隊襲擊挨戶團,炸毀縣衙門,打擊土豪劣紳,破壞敵人的通訊設備,成了遠近聞名的女游擊隊長,令敵人聞風喪膽。
一天,毛澤建隱蔽在縣城一個地下交通員的家裡。剛吃過早飯,交通員遞給她一張字條,打開一看,上面寫著:
菊妹:我在南街醬鋪候你,速來。
你的芬哥 即刻
毛澤建看完後燒了字條,將自己打扮成闊,撐上洋傘,往南街走去。
“,你找誰?”一個頭戴禮帽、身著長衫的闊少迎上來問道。毛澤建仰頭一望,正是陳芬。她忍住激動的心情,佯裝不識,平靜地說:“我找張老闆,他在家嗎?”“鄙人就是。”“啊,你就是張先生,家父托我找你。”毛澤建興奮地說。這時,走過來兩個算命先生,眼睛賊溜溜地朝這邊瞅。“有狗!”毛澤建機警地提醒陳芬,然後挽起他的手臂急走,身後兩個人尾追不放。這時街口出現了軍警,毛澤建連忙拉著陳芬徑直朝一處朱門大戶走去。“這是誰家?走錯了吧。”陳芬發現已進了一家富戶,疑惑地說。“顧不了那么多,快跟我來!”毛澤建推開朱漆大門,一個胖墩墩的矮婦人聞聲正欲喝問,毛澤建的手槍已頂住了對方的胸口:“不許喊叫!”矮胖婦女嚇呆了,望著毛澤建吶吶地說:“原來是你……毛達湘女士!”
“我同這個同志暫時借你家避一避,若有人查問,你只許講屋裡有女人生孩子,如若出了差錯,我們同歸於盡!”矮胖婦人頻頻點頭。一會兒,一隊敵人前來搜查,矮胖婦女連忙阻攔,對為首的說:“朱隊長,我媳婦正在生孩子,裡屋去不得!”敵人無奈,只好悻悻離開。矮胖婦人這才用手抹去額角上滲出的冷汗,跑到裡屋催毛澤建和陳芬趕快從後門走。他們回到交通員家裡,陳芬笑著問:“今天好險,你認識那個矮胖婦人嗎?”毛澤建雙眉一挑,笑道:“哼,不但認得,還打過多次交道呢!”
原來,這個矮胖婦人是挨戶團主任周金的老婆。毛澤建曾帶領幾個地下黨員到新任挨戶團主任周金家裡借款子,恰逢他不在,他老婆也就是這個矮胖婦人還挺頑固。毛澤建火了,拔出隨身攜帶的一口短劍朝她眼前一晃,嚇得她忙不迭地端出一盤光洋。從那以後,游擊隊、地下黨需要經費,只要毛澤建在紙上畫一把劍送去,周金就老老實實送錢。
陳芬聽了妻子繪聲繪色的敘述,稱讚道:“菊妹,你真是個智勇雙全的奇女子!”
雙雙灑碧血
1928年4月,白色恐怖籠罩著衡山縣城。中共湘南特委遭到敵人的破壞,縣委中有人當了叛徒,黨組織考慮到毛澤建和陳芬的身份已經暴露,要他們迅速轉移。正在這個時候,朱德、陳毅率領的工農革命軍來到耒陽。毛澤建和陳芬十分高興,通過重重封鎖,去到耒陽協助工農革命軍開展工作。4月底,朱德率領隊伍開赴井岡山,毛澤建和陳芬留在耒陽堅持游擊戰爭。這時,毛澤建已經懷孕8個月,艱苦的生活和繁重的工作,使她的身體日漸消瘦。5月初,毛澤建和陳芬領導的游擊隊與挨戶團在夏塘鋪遭遇,經過一場激烈戰鬥,終因寡不敵眾,毛澤建和陳芬不幸被捕,陳芬慘遭殺害。毛澤建被井岡山派出的紅軍部隊所救,由於即將臨產,行動十分困難,為了不拖累部隊,她隱藏在夏塘鋪一位孤老婆婆家裡。一個仲夏之夜,她的孩子出生了,不料孩子的哭聲驚動了正在搜查的挨戶團,敵人很快找上門來。毛澤建被捕後,被從耒陽押解到衡山,審訊她的正是“魯惡鬼”魯慶煊。原來這個傢伙在陳志秋事件後,用金錢打通關係,到衡山當上了縣長。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魯慶煊惡狠狠地說:“姓毛的,今日落在我的手裡,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供出共產黨的地下組織,登報自首;一條是砍腦袋,赴黃泉路。”“‘魯惡鬼’,你打錯算盤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毛澤東的妹妹、陳芬的妻子,要殺要砍,何必囉嗦!”
1929年8月20日,毛澤建戴著腳鐐手銬,從容不迫地來到刑場。她高呼:“鄉親們,殺了一個毛達湘,千萬個毛達湘會站出來!”一代女傑毛澤建,同她的丈夫陳芬一起,用他們短暫的生命,為革命事業譜寫了一曲壯麗的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