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東漢五斗米道的真正創始人]

張修[東漢五斗米道的真正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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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200年),東漢末年巴郡人,五斗米道真正的創始人。《後漢書·靈帝紀》說:“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秋七月,巴郡妖巫張修反,寇郡縣。”〈注〉引劉艾《紀》曰:“時巫人張修療病,愈者雇以五斗米,號為五斗米師。”

《三國志·魏書·張魯傳》注引《典略》說:熹平中,妖賊大起,三輔有駱矅。光和中,東方有張角,漢中有張修。駱矅教民緬匿法,角為太平道,修為五斗米道。 就是說,在張角傳播太平道的同時,張修也在傳播五斗米道。

關於張修,根據《典略》說法,他的活動年代應該是晚於張陵,與駱曜、張角同時代,是巴漢一帶五斗米道的早期領袖。《後漢書·靈帝紀》說:“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秋七月,巴郡妖巫張修反,寇郡縣。”〈注〉引劉艾《紀》曰:“時巫人張修療病,愈者雇以五斗米,號為五斗米師。”《三國志·張魯傳》注引《典略》說:“熹平中(公元172-177年),妖賊大起,三輔有駱曜。光和中(公元178-183年),東方有張角,漢中有張修。駱曜教民‘緬匿法’。角為太平道,修為五斗米道。”這是史料中比較明確的記載張修較早活動的記錄了。他說明了:

其一,張修活動區域主要在巴郡、漢中一帶。

其二,張修能在靈帝光和或者中平年間舉行武裝起義,其初期活動和準備時間應該在這之前的幾年乃至十幾年。張修在武裝鬥爭失敗後,是被蘇固趕出了漢中地區,被迫南下回到巴郡地區繼續展開活動。後來,被益州牧劉焉招降,被封為別部(即巴部)司馬。

其三, 張修是真正的五斗米道的領袖,而不是後人說的張陵。陳壽在《三國志·張魯傳》中則明確說:“從受(張陵)道者出五斗米,故世號 米賊”。晉人常璩《華陽國志·漢中志》亦言:“其供道限出五斗米,故世謂之‘米道’。”《水經·沔水注》也說:“張魯至行寬惠,百姓親附,供道之費米限五斗,故世號五斗米道。”引文均有“世號”、“世謂”之稱,說明是俗世後人所言。又,張陵並未作過反叛朝廷之事,何來“米賊”之稱?明顯反映出是後人所增添。

同時,根據傳說,張陵在青城山“除鬼”,並在青城山改造“ 鬼城”,以 鬼道治民。史載,張衡妻“始以 鬼道”、“兼挾 鬼道”,“以 鬼道見信於益州牧劉焉”。張魯在漢中,“以鬼道教民,自號師君”。可見, 張氏祖孫三代人家傳之道為“ 鬼道 ”。後來,據《三國志·張魯傳》和《後漢書·劉焉傳》都說是張魯靠其母親才發達起來成了帶兵的將軍,後來他殺了張修,而且“奪(或並)其眾”,即張魯兼併了張修的部隊,也拿了張修的五斗米道。呂思勉先生說:“疑魯之法皆襲諸修,特因身襲殺修,不欲雲沿襲其道,乃詭托諸其父祖耳。”任繼愈先生主編的《中國道教史》也說張修才是“五斗米道”的正牌。張修死後,《三國志·張魯傳》說:“魯在漢中,因其民信行修業,遂增飾之”,這一記載正合於前說的張魯殺了張修“奪(或並)其眾”之言,而悖於陳壽“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魯復行之”的說法。倘使張魯之道真是受之於其父、祖,則三代相傳,歷時不為不久,那么,為什麼魏文帝和他是同時代人,絕不提及其父、祖?

有人說張修乃張衡之誤。此為不可能:其一,在《三國志·張魯傳》中所記的同一段落中四個“修”不可能都寫錯;其二,張魯若殺的是張衡,更為情理不合。

關於張修的活動區域,主要在巴郡、漢中一帶。這也是有根據的。第一,史料稱他為“巫人”“巴巫”,又說“漢中有張修”;第二,漢中是他主要活動的大本營。在張修與張魯一起去打漢中的時候,《華陽國志》的先賢士女總贊〉(下)說了這樣一句話:“[趙嵩]事太守蘇固,固為米賊張修所疾殺,嵩痛之。”“疾”就是痛恨。張修奉命去打漢中蘇固,為什麼要那么痛恨對方?唯一的解釋是:蘇固先搶了張修的漢中!這就說明了張修以前主要在漢中活動,後來被蘇固打敗而被趕出去了。第三,張修的根底在漢中以南的巴郡一帶。漢代的三巴所指範圍盛廣,包括了今天的重慶市、四川、陝西的一大片地區。漢中之南,應該主要指的是四川的達州和重慶市的許多相近區域。這一點,可以從後來張魯靠耍陰謀殺了張修並奪了其教權後許多巴人首領來歸附的情況來知曉。《華陽國志·漢中志》說,獻帝建安二年(公元197年)“[劉]璋殺魯母、弟,魯說杜濩、朴胡、袁約等,叛為仇敵”。這些巴夷的領袖人物應該是張修以前的老部眾,他們是在不明白張修被張魯所殺的真相下,繼續歸附張魯的,因為畢竟張魯繼承了五斗米道的教權。如果張魯以前有這么多的部眾,何須去寄人籬下,走婦人路線?所以,張修在被蘇固打敗而失掉漢中地盤後,並不妨礙他南移到巴郡一帶去活動乃至造反。而且,從人們的行為特點來看,當人遭遇失敗的時候,首先考慮的就是跑回老家,以圖東山再起。由此看張修的行為,結合其“巴巫”的特點,就可以認為張修的老根據地應該在巴郡地區。

再說張修的傳教。在《三國志·張魯傳》注引《典略》其下接著敘述張角太平道、張修五斗米道的傳教內容,也敘述了張魯在張修五斗米道的基礎上的許多改良之處。可以看到,文章是明確的指出了張角為太平道、張修為五斗米道、張魯增飾五斗米道而改革之。同時,史書稱張角為“道師”、“大賢良師”,張修為“祭酒”、“鬼主”,張魯為“君師”、“天師”,也是有差別的。張修作為“巴巫”對巴人的巫術是十分熟悉,並用以傳道,光和年間在漢中和巴郡形成了一股較大的勢力。在張角於靈帝中平元年二月起義之後,張修也於同年七月在巴郡發動五斗米道徒舉行了起義,他們攻打郡縣,殺害貪官,沉重打擊了朝廷在川中的統治,一些地主豪強驚呼“季世不祥,米巫凶肆”,以至於史家特地將他與黃巾起義領袖張角並列在一起。

張修五斗米道傳教的主要內容,《三國志·張魯傳》中云:“修法略為角同,加施靜室,使病者處其中思過。又使人為奸令祭酒,祭酒主以《老子五千文》,使都習,號曰奸令。為鬼吏,主為病者請禱。請禱之法:書病人姓名,說服罪之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著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沉之水,謂之三官手書。使病者家出米以為常,故號五斗米師。實無益於治病,但為淫妄。然小人昏愚,竟共事之。”張修的宗教活動大致與張角相同,比如強調叩頭思過、符水治病,但又有獨特的地方:其一,增加了在靜室中思過。其二,以《老子五千文》教民,首次在道教史上將《老子》與民間宗教相結合,開創了歷史先河。說明了道教活動終於與道家理論正式結合,標誌著道教開始擺脫世俗迷信和一般民間宗教的層次,向著獨立的大教前進了。其三,作“三官手書”,將治病與宗教活動結合在一起,具有更大的影響力和欺騙性。其四,“病者家出米以為常”,病人家庭是自願出米或者其他東西,而不是凡是其信仰者都須交米,這也比較合乎“然小人昏愚,竟共事之”之說法。後來張魯改革,凡是信眾都得交,所以史料中才有漢民和巴夷“不敢不奉”之說。信民輸米之說也不完全準確。李膺《蜀記》中說:“受其(張魯)道者,輸米、肉、布、絹、器物、紙、筆、薦席、五彩。”按張魯的“義舍”中既有米,又有肉,說明李膺《蜀記》中所說的並非虛妄。然而,信眾交物甚多,究竟始於誰手,已不可知。無論如何,張修五斗米道對後來張魯的正一教影響巨大,而且成為了正一教的根本。

關於張修之死,史料所載也有一些出入。三國時人魚豢說:“后角被誅,修亦亡。”但是他沒有交代張修之“亡”,究竟是被殺死了,還是病死了,還是逃亡了?《三國志·張魯傳》中說:“益州牧劉焉以魯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將兵擊漢中太守蘇固,魯遂襲修殺之,奪其眾”。這是說張魯是在進兵途中用陰謀殺害了張修的。《後漢書·劉焉傳》說:“(劉焉)遂任魯以為督義司馬,(魯)遂與別部司馬張修將兵掩殺漢中太守蘇固,斷絕斜谷,殺使者。魯既得漢中,遂復殺張修而並其眾。”這又是說張魯殺張修是在奪得漢中之後。也許,張修是被張魯殺死的可能性大些。可惜缺乏史料記載,不敢斷言。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張魯是通過陰謀手段奪取了張修的地盤與教權的。否則,張修原來的部眾不會那么乖乖地聽從張魯的領導。而且,自此後,張修就沒有再出來活動過。那么,張魯殺張修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呢?三國、魏晉時人均少記載。到是北宋的司馬光在《資治通鑑》卷63中說張魯殺張修是在建安5年(公元200年)冬。但是,司馬光是根據什麼來下的結論?卻是不能得知。

總之,從“熹平中,妖賊大起”,至光和中,張修為五斗米道,再至中平元年的“巴郡妖巫張修反,寇郡縣”的記載里,表明張修在漢中已十餘年;再到據《資治通鑑》卷63所記張魯殺張修是在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從中表明張修作為五斗米道的教主,前後活動約三十年的時間。在這么長的時間裡,他領導並努力發展五斗米道,曾經將五斗米道發展成為漢中和巴郡地區一股較大的勢力,並用這股力量反抗東漢政府。武裝鬥爭失敗後,張修曾一度被劉焉招降,被封為別部司馬。後與張魯一起奉命去攻打漢中太守蘇固,沒想到卻被張魯所殺。其部眾和五斗米道均被張魯所奪。尤為重要的是,五斗米道被張魯改革而成為正一教的主幹,成為了中國早期道教的主要基礎。張修雖死,但是他和他領導的五斗米道對中國道教的發展做出了較大的貢獻,這一點是不應該被埋沒的。

張修對五斗米道組織的完善,使五斗米道有了很大的發展,為張魯在巴蜀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權組織準備了條件。

參考文獻:

[1]呂思勉.秦漢史(下冊)[M].上海:開明書店,1947,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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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洪适.隸釋(卷八)[M].巴郡太守樊敏碑.

[4]牟仲鑒.中國道教[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6,34.

[5](三國)魚豢.典略[M].

[6]三國志[M](卷8)張魯傳[M]裴松之注引魚豢.典略[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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