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義
清無名氏《圓音正考》里已經有尖團音的概念:“試取三十六字母審之,隸見溪群曉匣五母者屬團,隸精清從心邪五母者屬尖,判若涇渭。”尖音指當時官話里i、y前的聲母ʦ、ʦʰ、s,如煎[ʦiɛn]、千[ʦʰiɛn]、先[siɛn]的聲母;團音指i、y前的聲母ʨ、ʨʰ、ɕ,如肩[ʨiɛn]、牽[ʨʰiɛn]、掀[ɕiɛn]的聲母。
《圓音正考》的寫作就是為了教導讀者辨別尖團音,可見當時尖團音已經開始合流。民國初年,國民政府制定了區分尖團音的老國音。在國語羅馬字派的支持下,1932年頒布的《國音常用字彙》將尖音去除,尖團音正式合流。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通過的漢語拼音方案,也將尖團合流延續了下來。
尖團音的區別源於中古漢語的齒齦音(ʦ、ʦʰ、s等)和軟齶音(k、kʰ、x等)的對立,尖音直接繼承自中古漢語的齒齦音,團音是軟齶音齶化成硬齶擦音、塞擦音的結果。官話中的軟齶音齶化成硬齶音約發生在明清之際。
在1923年“國羅派”取消尖音、合併尖團之前,中國兩千多年的字書和韻書都是分尖團音的;80%以上的漢語方言社區的人群都是分尖團的。尖音舌面化,尖團音分不清的僅是部分滿洲旗人、受旗人語音影響的官場漢人。尖音本是民族語音的優秀成分,分尖團本是民族共同語的優良傳統。
尖團合流在近代語言學界有過很多爭論。其中,國羅派是尖團合流的主要支持者,北拉派則主張區分尖團音。支持者認為尖團合流有助於語音的清晰簡明,但反對者則認為更多的音節可以減少同音字的數量,更利於表達。美國漢學家、語言學家羅傑瑞就曾嘲諷不區分尖團音的《漢語拼音方案》是“懶惰的方案”。而在《漢語拼音方案解說》中,曾提到過對尖團合流的解釋:“既然北京和北方話區大多數地方都不分‘尖團’,國語當然應當以不分‘尖團’為標準。至於同音詞問題可以留待正字法去研究解決。”
例子
正因尖團音合併而容易產生誤解及笑話的例子非常多,比如中央電視台《走基層百姓心聲》中,主持人對各個人提問“您幸福嗎?”的句子,各個人都有不同的回答,其中一山西太原的中年人回答道“我姓曾”。在這裡,“幸”是團音(xìng,ㄒ丨ㄥˋ)、“姓”是尖音(sìng,ㄒ丨ㄥˋ),只是因為國語把尖團音合併了才會出現這樣的笑話,而在大多數南方方言裡這種笑話出現的幾率很低。
情況
何謂尖團,即“箭—劍”有別、“尖—肩”有別、“小—曉”有別、“酒—久”有別、“親—欽”有別、“心—欣”有別、“積—雞”有別、“先—掀”、“千—牽”有別……
【區分尖音、團音的地域】情況如下,其中有的團音已顎化,有的沒有,顎化的地區由於團音聲母與國語接近(或相同),年輕人易受國語影響而不能完全正確區分尖團音:
(1)中原地區,河南,大多數地區能夠完全區分尖團。鄭州分…。
(2)山東,大多數地區完全區分。東部膠遼地區大多區分尖團,山東東部幾乎全境分,西魯小區也分,西齊小區不分。青島分…。[5]
(3)關中地區,陝西中部能夠區分。西安的郊鄉大量分尖團,市區已有退化。
(4)西北地區,為數不少能夠區分尖團,如甘肅天水能夠完全區分尖團音。
(5)河北,中南部部分縣市存在分尖團的現象。
(6)吳語區,一部分地區完全區分,一部分地區不能區分。蘇州分、無錫分、常熟分、上海嘉定分…。
(7)晉語區,部分區分。南部(如晉東南)大都完全區分尖團,中部(如晉西)能夠區分一部分尖團音,北部(如河套)完全不能區分尖團音。
(8)粵語區,區分尖團。廣州分,香港分…。
(9)湘語區,大部分區分尖團。長沙分…。
(10)除以上地區外大多不分尖團。東北官話區不分、江淮官話區不分、西南官話區大多不分。
尖團合流是一個退化現象,因為諸如“sin”(新心辛信性星…)這類的音素還是比較重要的。尖團合流使得高度精密化的漢語出現模糊化。
對照
以下內容來自“京劇版”的尖團音分化表,為今河南省分尖團地區的咬字,但凡分尖團的北方地區能夠與此表基本匹配或完全匹配(膠東/秦/晉不齶化,有少量出入)。南方分尖團的地區主要還有入聲和齶化問題,吳語還有濁音,因此一半字仍存在出入,但區分的規則與此表方向完全一致。
註:下表中尖音均為z、c、s與後面的韻母相拼,如zi、ci、si表示的是z+i(ㄗ∣,“資+衣”)、c+i(ㄘ∣,“此+衣”)、s+i(ㄙ∣,“思+衣”),不是整體認讀音節zi(ㄗ)、ci(ㄘ)、si(ㄙ)。
zi和ji的尖團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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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和qi的尖團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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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和xi的尖團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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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ün;尋循殉浚旬巡詢恂郇蕈荀徇汛潯訊迅遜巽
xün;熏勛薰曛葷塤獯醺葷訓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