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背景
在這個大都市中不少熱衷“精緻生活”的中產或者白領們對自己的日子開始了新一輪的運籌帷幄:私人衣櫥顧問會登門拜訪,私人形象設計師會提出建議;私人健身教練會做個測試,然後量身訂製健身新計畫;私人營養師會給出養生的膳食清單,列出最佳的飲食搭配……這樣的生活方式,被稱為進入了“小私時代”。
“私”字在中國人生活中的變化堪稱戲劇性。從昔日的“狠批私字一閃念”到如今以“私人訂製”為時尚,從千人一面的大眾化服務,到量體裁衣的個性追求,這幾年“私人服務”概念的興起顛覆著人們的生活方式,也醞釀出一個無限商機的大市場,誕生了很多和“私”字息息相關的新興職業。據說,一些京城白領已經不再把自己標榜為“小資”,而改稱“小私”,以示對各種私人化服務的青睞。
部分職業
醫生律師先行 私人服務走近百姓
資料顯示,私人化服務在北京、上海等中國一線城市的興起不過三四年,國人對此最初的認識來自外國電影,劇中經常出現的台詞“我去看我的私人醫生”或者“有事請找我的律師說”,常引國人艷羨。其實,一個龐大的市場已經一觸即發。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認為,隨著中國經濟發展,大中城市居民收入的提升使私人服務成為正在興起的市場。“調查顯示,有50%以上的中國城市居民有對私人醫生的需求。按全國2.5億城市居民中有8%的人有此需求、每人每年花費900元計算,中國將出現一個180億元的新興供需市場。同樣,美國有80多萬名律師,平均每300人就擁有一位律師;而中國只有十幾萬名律師,平均每1.2萬人才有一個律師。隨著人們法律意識的增強和經濟活動的增多,對律師的專業服務肯定有較大的需求。”
事實證明,這兩個事關民生的職業確實是較早進入私人服務領域的,並且呈現供不應求之勢。記者了解到,北京目前有多家提供私人醫生的機構,其中有定位富豪的高端服務,動輒會員年費數十萬元,承諾著名醫院專家會診,但更多的私人醫生則放低身段,進入了尋常百姓家。
家住天通苑小區的張小姐告訴記者,去年她從一家健康管理中心請到退休的陳醫生來當私人醫生,感覺方便了很多,陳醫生每隔兩三天會幫張小姐的奶奶打點滴,每隔一周幫老人檢查身體,觀察病情變化,確定下一步的用藥計畫,每隔一個月,陳醫生還幫張小姐的每位家庭成員都檢查一遍身體。此外,張小姐的爺爺和老爸也常諮詢在鍛鍊身體中遇到的一些問題,平常家裡人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也不用去擠大醫院了,讓陳醫生來檢查檢查,開點藥就好了。即便要到醫院就診,也總喜歡問一下陳醫生,到哪家醫院找哪個醫生會比較好。這樣的私人醫生年收費大約1500元到2000元左右,張小姐認為可以接受,而受歡迎的私人醫生通常會有50到1000名固定客戶,年收入超過10萬元。
而如今私人律師的普及度也是年年遞增,買房簽約帶著律師去已不是什麼新鮮事。記者從一家律師事務所了解到,目前私人律師業務很紅火,這家事務所的私人律師服務分為三檔,年費分別為3600元、2800元和2000元,提供隨時的法律諮詢和近10項法律服務,其工作人員表示,現在私人律師服務已經超過企業客戶成為所里律師一項重要業務。
商業價值
私人顧問興起 有人發財有人餓死
隨著“小私時代”的來臨,私人服務逐漸延伸到更為廣闊的領域,滲透到衣食住行的各個方面,種種前所未聞的新職業隨之誕生,他們被籠統地稱為“私人顧問”。目前時興的私人服務大致劃為3大類:倡導身體健康類,如私人心理顧問、私人醫生、私人營養師、私人健身教練、私人體重管理師、私人護理師;提升職業品質類,如私人職業顧問、私人助理、私人秘書;推崇新興生活方式類,如私人育嬰顧問、私人廚師、私人律師、私人色彩顧問、私人衣櫥整理師、私人旅遊顧問等等。
這些新行業對很多人來說相當陌生,據說職業缺口都非常大,它直接導致的一個現象就是相關培訓業的紅火。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北京不少醫學院近年出現了這樣一個現象,原來屬於專科的醫學護理專業正悄然升級,變成了本科專業,一些重點醫科大學則開始培養護理學碩士研究生,護理業未來的前景被普遍看好,因為服務於高端人群的私人護理師成了熱門行業。同樣,勞動部關於“營養師”、“育嬰師”、“心理諮詢師”的培訓班越來越受到追捧,和私人服務的行情看漲不無關係。
雖然私人服務市場是一個等待開掘的金礦,引來無數求職者和就業者前去淘金,但是記者在調查中發現,其中從業者的境遇大不相同,可以說“有人發財有人餓死”。一位資深的私人形象設計師說,她入行10年,當年同行能堅持到今天的可謂鳳毛麟角,不斷有新人入行,又不斷有人被淘汰出局。其實業內公認有口碑的、能吸引高端客戶的設計師為數很少,可以達到年收入百萬,但大多數也就勉強維持溫飽。
這種情況在私人服務行業非常普遍,表面的紅火背後是行業的無序。記者發現,大多數私人服務行業的從業者唯一的求職渠道是通過網路,一些著名的“威客”網站經常能看到他們的個人網頁,淘寶網店也不乏推銷自己的私人服務者,但這種起步是非常艱難的,直到積累到一定的口碑和固定客戶,才有可能以此為生。一些報導中所說的某些私人服務職業動輒月入幾萬並非實情。
行業標準
專業水平不一 誰來制定行業標準
雖然當下不少人以身為“小私”為榮,但是做“小私”的過程也不全然是享受,甚至還會帶來困惑。與之對應的是,能否達到自己要求的服務標準,能否物有所值,是消費者最大的擔心。因為在紅紅火火的私人服務領域,至今尚無明確的收費標準和行業規則。缺乏認證體系是本行業發展的最大障礙。
據專家介紹,在已開發國家,私人服務行業是高門檻的職業。大多需要職業資格考試,如果是私人體育教練,一般都是優秀運動員退役後才有資格擔任;私人醫生更為嚴格,取得醫師資格證書的醫生不一定能擔任私人醫生。然而在中國卻沒有這樣的規定,私人醫生大多是醫院退休大夫。私人服務市場的供不應求導致從業者魚龍混雜,令消費者難以甄別。
最突出的例子表現在私人保鏢行業,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治安系副教授張弘介紹說,在歐美國家,保鏢行業已形成具有一定規模的成熟產業。小到去銀行取錢、接小孩放學,大到安全風險評估,都需要保鏢公司來完成,美國已擁有約160萬名保鏢從業人員。而我國根據公安機關有關規定,保全公司不得承接私人保鏢業務。但市場卻催生了私人保鏢的市場,他們被稱做“安全顧問”、“個人保護專家”、“隨衛”、“貼身護衛”等,五花八門,收費不一。
目前,沒有統一的收費標準是私人服務的一大“特色”,記者通過諮詢發現,私人醫生的收費從500元到1萬元不等,私人形象設計師的會員年費從1萬元跨到10萬元,私人秘書的工資低至2000元高到萬元,當記者問及如此高收費有何依據,回答基本都是:“現在就這個行情!”不知這個行情是誰定的,起碼消費者並不完全認可這個“行情”,所以,私人服務業中“有價無市”的情況並不鮮見。
缺乏認證體系也是私人服務業發展的一大障礙,目前只有心理諮詢師、營養師、育嬰師等不多的幾個專業有行業資格認證,有行業的評級和證書及國家認可的資歷,其餘皆處於“自說自話”狀態。由此,專家告誡“小私”們,由於私人服務往往採取“一對一”的形式,而且較多涉及到隱私、道德等問題,對私人服務提供者的專業素質、人格操守等方面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在選擇私人服務時一定要“貨比三家”。
雖然中國的“小私時代”已經來臨,但是距離真正完善的私人服務市場,我們可能差得還不止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