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送別圖

富春送別圖

600年後,同是黃氏後裔的黃起鳳作《富春送別圖》,再次將富春的一江山水秀色盡現於一幅完整的畫卷之中,仿佛是黃公望不忍祖國壯美山河一分為二,特轉世為黃起鳳,再作圖卷,前世今生,矢志不渝。 與《富春山居圖》不同的是,《富春送別圖》己然將黃公望與黃起鳳的民族精神與情懷化作了舟中遊子,更多了份依依不捨的眷戀。 備註2011年6月《書與畫》刊載朱亞東藝術評論文章“人生莫作輕別離—因黃起鳳《富春送別圖》而感”,此時,《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及“剩山圖”正在台灣故宮博物館聯展。

簡介

富春送別圖》與《富春山居圖》同一畫題,同出黃氏,前後相隔600餘年,系姊妹篇。不同的是,後者被無用老和尚一語成讖,歷經滄桑,斷為“無用師卷”及“剩山圖”,分居大陸、台灣兩地,隔海相望。而前者,仿佛黃氏後人不忍見祖國大好河山分裂,特轉世重繪富春一江春水,將祖國河山再次合璧呈現。溫家寶總理曾為兩地“無用師卷”及“剩山圖”的聯展多次媒合,直到2011年6月才有了結果,兩幅圖以近3億人民幣的保價在台灣故宮博物館展出。而《富春送別圖》的出現,取其“人生莫作輕別離”的美意,象徵著炎黃子孫翹首盼望台灣回歸的至誠之心,其價值不言而喻。

作品賞析

富春江為錢塘江桐廬至蕭山聞家堰段的別稱,沿江一帶勝景怡人,自古文人墨客競相為之賦詩作畫,人文氣息濃郁,其中最富盛名且具傳奇色彩的便是元代黃公望(1269年—1354年)筆下之長卷畫作--《富春山居圖》。此圖系黃公望79歲時為僧人無用所繪,歷時三至四年方得以完成,畫作秀潤淡雅、氣度不凡,被後世讚譽為“畫中之蘭亭”。

畫作完成之初,無用上人就“顧慮有巧取豪奪者”,不幸一語成讖,此後便開始了它在人世間600多年的坎坷歷程。最嚴重的一次,該幅巨製幾毀於明末收藏家吳洪裕之手,吳因寶愛至極,臨死前下令將此畫焚燒殉葬,險在吳洪裕之侄將其從火中搶出得以倖免,然此時畫卷已被燒成一大一小兩段,畫幅較短者稱“剩山圖”,畫幅較長者稱“無用師卷”。之後又因戰亂,兩段畫卷不得以隔海相望,“剩山圖”今收藏於浙江省博物館,而“無用師卷”則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2011年6月《書與畫》2011年6月《書與畫》

幸然,富春江所流淌著的民族血脈及人文情懷並未就此告一段落,就在《富春山居圖》歷經600年滄桑之後,著名書畫家黃起鳳(1906年—1978年)於1939年前夕創作了《富春送別圖》,全卷高17厘米、長543厘米,其中引首題額長68厘米,畫作長127.5厘米,尾拖跋款長155厘米。畫作部分落筆從容自如,技法爐火純青。溪山幽遠,林木蒼莽,景致飄緲,意韻深長。和風徐起,微波蕩漾,一葉扁舟,行將遠遊。黃起鳳筆下之富春,水秀山色已然超越實景,其深邃爛漫之意境賦予後世無盡的遐想。畫作跋款大意為:“昔日與諸道友同游於富春山色之間,朱襄廷、胡瑟如讓我作《富春送別圖》,還沒畫完諸道友都仙逝了,現在只剩下查人偉(1887年—1949年)和我了,故落此款以寄托懷念故舊的情感”。未想此畫竟成黃起鳳與摯友深情的最後定格,陰陽相隔,依依不捨,此款跋文給畫作頻添了幾分悠悠悽美的人文意蘊。

尾拖跋款包括陸儼少、徐子鶴及黃起鳳的4段,總計6篇。首篇黃起鳳敘述了作跋的背景,大意為:“1939年陽春月是藏畫人錢九鼎道友的30歲生辰,恰是生日當天他拿著我的此幅畫作賞玩,又因‘富春’二字意為美滿,故題跋一段以祝福摯友長壽”。

可能是黃起鳳自覺畫卷乃今生絕品,1939年秋,又揚揚灑灑連續繼題了三篇跋文,前兩篇分別摘錄了明代詩人劉青田的詩作《題春江送別圖》以及徐賁的詩作《春江送別圖送松江王尹》,兩篇詩文描述的皆為富春江畔送友人的惜別愁腸,與畫作意境遙相呼應,宛如前朝文人專為此畫度身定製。而第三段跋文則取自元代詩人鄭洪的詩作《題春江送別圖》,內容為“西陵渡口山日出,蘆芽青青柳枝碧。龕山赭山潮東來,黃郎刺船水如席。勸君勸君遲渡江,柳條貫魚頳尾雙。治魚沽酒待明月,人生莫作輕離別”。結合畫作來看,其既精煉注釋了《富春送別圖》所畫景致,又抒發了畫作者瀟灑不羈的浪漫情懷,特別是“人生莫作輕別離”一句,盡顯超然氣度。但在筆者看來,此詩實為黃起鳳所作,因為其意境非元朝那時可比,就在黃起鳳信筆疾書、才情橫溢的那一刻,詩、書意韻己全然幻化於畫卷之中,且看畫中離鄉遊子,再看詩句“黃郎刺船水如席”,這不正是黃起鳳本人嘛!如是勝景,如是勝境,怎不讓人痴醉?

撇開畫作本身,縱覽黃起鳳的五段款跋書作,不僅表現形式多樣、蘊含內容豐富,而且極具藝術感召力,五段跋款,三種書體,面貌迥異,可謂融於畫作之中的又一道炫麗景致,令人感佩。其楷書天真爛漫、蕭散自在;行書則結體寬博、姿態靈動;而行楷書則更加別具一格,如橫風斜雨,造意新奇,風韻獨到。更難能可貴的是,黃起鳳的書法造詣已達化境,竟能將多種字型與書風一氣呵成地匯集於跋紙之上,與他的畫作渾然輝映,其天賦異稟令人嘆服不已。

2011年6月《書與畫》2011年6月《書與畫》

至此,《富春送別圖》已然堪稱絕作,而錢九鼎得到黃起鳳的多次跋款後,仍覺意猶未盡,又於1940年初,邀當時的書法大家朱積成(1890年―1982年)題寫了一段篆書引首“富春送別圖”。歷經幾十年的歲月消磨,錢九鼎對此畫的珍愛之情有增無減,再邀藝術泰斗陸儼少為此畫續跋。陸儼少遂以行書作跋,內容取自南朝文豪吳均的駢體文《與宋元思書》,亦為吟詠富春秀美江景之精品,詳盡、生動、逼真地描繪了富春江沿途的綺麗風光。為此,陸儼少在款識中贊道:“富春山水之勝畫於此矣,則予此書不為蛇足耳”,前半句以詩讚畫,不必贅述,而後半句則反映出,面對此幅堪稱完美、攝人心魄的畫作,陸儼少也為之震憾,閃念之間亦曾躊躇,擔憂自己的墨寶在《富春送別圖》上成畫蛇添足之筆,其藝術魅力及價值可見一斑。此後,錢九鼎仍痴迷依舊,不輸當年吳洪裕,於1975年再請藝術大師徐子鶴(1916年—1999年)續跋,這倒給徐老出了個難題,前人鑑賞讚美之辭已至極,為此,徐老只得以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的自題跋文為內容,作草書續之,唯有如此才能充分突顯《富春送別圖》的藝術感染力,使其在藝術成就上堪與先人黃公望相映襯。

從巨觀的歷史進程到當今的時代潮流來看,《富春送別圖》又頗具傳奇色彩及特殊意義,可謂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的姊妹篇。前後雖相隔600餘年,但似乎冥冥之中又有著割不斷的血脈聯繫。600年前,《富春山居圖》出自黃公望之手,被無用上人一語成讖,浴火重生後,竟被硬生生地分為“剩山”、“無用”兩部分,好似中華民族飽受戰火之創隔海相望的歷史見證。600年後,同是黃氏後裔的黃起鳳作《富春送別圖》,再次將富春的一江山水秀色盡現於一幅完整的畫卷之中,仿佛是黃公望不忍祖國壯美山河一分為二,特轉世為黃起鳳,再作圖卷,前世今生,矢志不渝。與《富春山居圖》不同的是,《富春送別圖》己然將黃公望與黃起鳳的民族精神與情懷化作了舟中遊子,更多了份依依不捨的眷戀。再次品味“人生莫作輕別離”的詩句,頓覺意味更加深長,其實,這就是中華民族人文與情感的紐帶,圖可焚斷,但血濃於水的民族親情是永遠也無法割斷的!

自新中國建立後,海內外炎黃子孫無不企盼著祖國的統一,希望《富春山居圖》能承載著民族大義珠聯璧合。民間有識之士多有接洽,近幾年,在溫家寶總理的關心下,此事終於有了結果,《富春山居圖》的“無用師卷”與“剩山圖”,將於2011年6月在台北故宮博物院聯展,此時此刻,《富春送別圖》的意味變得更為深遠了,或許是祖國母親在深情召喚,“畫中扁舟怎遠行,人生莫作輕別離,富春江連日月潭,炎黃翹首遊子歸”。

作者

黃曉汀,又名,黃起鳳(1889-1939),字曉汀,晚號鶴床,室名芝蘭室,江西上饒人,上海龍門師範學校畢業,工繪山水,初師四王,晚年作淺絳山水,亦近石濤,又有似王黃鶴一路者,綿密鬱勃,氣息醇厚,張大千居滬時亦頗服膺。

備註

2011年6月《書與畫》刊載朱亞東藝術評論文章“人生莫作輕別離—因黃起鳳《富春送別圖》而感”,此時,《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及“剩山圖”正在台灣故宮博物館聯展。

2011年6月《書與畫》2011年6月《書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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