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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肅宗乾元初年,姚南仲經科舉,登進士第後授太子校書,歷任高陵、昭應、萬年等縣縣尉。後遷任右拾遺,轉右補闕。大曆十三年(778),唐代宗的貞懿皇后獨孤氏去世,代宗李豫極度傷心,痛惜不已。為了紀念貞懿皇后,代宗便下詔令於都城附近建造貞懿皇后的陵墓,以便早晚可以望見於眼中。這一決定遭到不少人的置疑,姚南仲便上書疏諫,其引古論今,曉陳利害,表述得合情合理。代宗李豫覺得他反對此議的意見正確,於是準奏,並嘉獎了南仲,賜緋魚袋,特別加封五品之職,宣付史館。
姚南仲與宰相常袞相善,交情很深。常袞被貶後,南仲也被下放出任海鹽縣縣令。姚南仲經浙江東、西道觀察使韓滉薦為推官,奏授殿中侍御史,內供奉,充支使。後詔還京都,歷任左司兵部員外,轉任郎中,升任御察中丞、給事中、同州刺史、陝虢觀察使等職。
貞元十五年(799),姚南仲代李復為義成軍節度使,監軍薛盈珍恃權乘勢奪軍權,姚南仲成為他的阻礙,以致多次遭到薛盈珍的誣陷讒毀。因此,唐德宗對姚南仲懷疑很深。
姚南仲幕府里有個叫崔位的,因為薛盈珍的詆毀,被外調到出遂州做別駕。東川觀察使王叔邕希旨逢迎,藉故殺之。又外調一個叫馬少微的補缺,宦官護送時渡江時將其投入水中溺死。
貞元十六年(800),薛盈珍派小使程務盈帶表書進京,誣告陷害姚南仲。恰好南仲的裨將曹文洽也入京奏事,曹文洽知道了這件事,很是憤怒。於是就日夜兼程,快馬加鞭追趕上程務盈,終於在長樂驛站追上了程務盈,並於當晚與程務盈同宿過夜。曹文恰在半夜中殺死了程務盈,將程務盈所帶的薛盈珍的表書投入廁所糞池內,然後自殺身亡。
第二天,驛站人員打理雜務,推開房門,發現血流滿地,曹文洽身邊有兩份遺書,一份內容告知姚南仲,講述自己殺死薜盈珍使者程務盈的動機和原因,另一書替姚南仲伸冤正義。
此事轟動一時,傳入朝廷,德宗非常驚駭。姚南仲考慮此事件的影響,便請願回京朝見皇上。
德宗李适問姚南仲:” 薛盈珍擾亂軍政嗎? ” 姚南仲回答:“薛盈珍不擾軍政,是臣違背了陛下的法度。像薛盈珍這種人所到之處,即使羊祜、杜預復生,也無法行安穩地處理政事、整頓軍務。”德宗聽了姚南仲的奏述,已知其中緣由,只是在座上久久沉默不語。
後任姚南仲為尚書右僕射。姚南仲擔任此職,直至貞元十九年(803)去世,年七十四歲。朝廷贈姚南仲太子太保,謚貞。
新唐書《姚南仲傳》
姚南仲,華州下邽人。乾元初,擢制科,授太子校書。遷累右補闕。大曆十年,獨孤皇后崩 ,代宗悼痛,詔近城為陵,以朝夕臨望。南仲上疏曰:“臣聞人臣宅於家,帝王宅於國。長安乃祖宗所宅,其可興鑿建陵其側乎?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今西近宮闕,南迫大道。使近而可視,歿而復生,雖宮以待之可也。如令骨肉歸土,魂無不之,雖欲自近,了復何益?且王者必據高明,燭幽隱,先皇所以因龍首而建望春也。今起陵目前,心一感傷,累日不能平。且匹夫向隅,滿堂不樂,況萬乘乎,天下謂何?陛下謚後以貞懿,而終以褻近,臣竊惑焉。今國人皆曰後陵在邇,陛下將日省而時望焉,斯有損聖德,無益先後,欲寵反辱,惟陛下孰計。”疏奏,帝嘉納,進五品階以酬讜言。
坐善宰相常袞,出為海鹽令。浙西觀察使韓滉表為推官,擢殿中侍御史、內供奉。召還,四遷為御史中丞,改給事中、陝虢觀察使。拜義成節度使。監軍薛盈珍恃權橈政,不能逞,因毀南仲於朝,德宗惑之。俄遣小使程務盈誣表以罪。會南仲裨將曹文洽入奏,知其語,則晨夜追至長樂驛,及之,與同舍,夜殺務盈,投其誣於廁。為二書,一抵南仲,一治南仲冤,且自言殺務盈狀,乃自殺。驛吏以聞,帝駭異。南仲不自安,固請入朝。帝勞曰:“盈珍橈卿政邪?”曰:“不橈臣政,臣隳陛下法耳。如盈珍輩,所在有之,雖使羊、杜復生,撫百姓,御三軍,必不能成愷悌之化而正師律也。”帝默然。乃授尚書右僕射。貞元十九年卒,年七十五,贈太子太保,謚曰貞。
初,崔位、馬少微者,俱在南仲幕府。盈珍之譖也,出位為遂州別駕。東川觀察使王叔邕希旨奏位,殺之。復出少微補外,使宦官護送,度江,投之水雲。
舊唐書《姚南仲傳》
姚南仲,華州下邽人。乾元初,制科登第,授太子校書,歷高陵、昭應、萬年三縣尉。遷右拾遺,轉右補闕。大曆十三年,貞懿皇后獨孤氏崩,代宗悼惜不已,令於近城為陵墓,冀朝夕臨望於目前。南仲上疏諫曰:
伏聞貞懿皇后今於城東章敬寺北以起陵廟,臣不知有司之請乎,陛下之意乎,陰陽家流希旨乎?臣愚以為非所宜也。謹具疏陳論,伏願暫留天睠而省察焉。
臣聞人臣宅於家,君上宅於國。長安城,是陛下皇居也,其可穿鑿興動,建陵墓於其側乎?此非宜一也。
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是以古帝前王葬后妃,莫不憑丘原,遠郊郭。今則西臨宮闕,南迫康莊,若使近而可見,死而復生,雖在西宮待之可也。如骨肉歸土,魂無不之,章敬之北,竟何所益?視之兆庶,則彰溺愛;垂之萬代,則累明德,此非所宜二也。
夫帝王者,居高明,燭幽滯。先皇所以因龍首建望春,蓋為此也。今若起陵目前,動傷宸慮,天心一傷,數日不平。且匹夫向隅,滿堂為之不樂;萬乘不樂,人其可歡心乎?又暇日起歌,動鍾於內,此地皆聞,此非宜三也。
伏以貞懿皇后,坤德合天,母慈逮下,陛下以切軫旒扆,久俟蓍龜。始謚之以貞懿,終待之以褻近,臣竊惑焉,非所以稱述後德,光被下泉也。今國人皆曰:“貞懿皇后之陵邇於城下者,主上將日省而時望焉。”斯有損於聖德,無益於貞懿。將欲寵之,而反辱之,此非宜四也。
凡此數事,實玷大猷,天下鹹知,伏惟陛下熟計而取其長也。陛下方將偃武靖人,一誤於此,其傷實多。臣恐君子是非,史官褒貶,大明忽虧於掩蝕,至德翻後於堯、舜,不其惜哉!今指日尚遙,改卜何害?抑皇情之殊眷,成貞懿之美號。
疏奏,帝甚嘉之,賜緋魚袋,特加五品階,宣付史館。
與宰相常袞善,袞貶官,南仲坐出為海鹽縣令。浙江東、西道觀察使韓滉闢為推官,奏授殿中侍御史、內供奉,充支使。尋征還,歷左司兵部員外,轉郎中,遷御史中丞、給事中、同州刺史、陝虢觀察使。
貞元十五年,代李復為鄭滑節度使。監軍薛盈珍恃勢奪軍政,南仲數為盈珍讒毀,德宗頗疑之。十六年,盈珍遣小使程務盈馳驛奉表,誣奏南仲陰事。南仲裨將曹文洽亦入奏事京師,伺知盈珍表中語。文洽私懷憤怒,遂晨夜兼道追務盈,至長樂驛及之,與同舍宿;中夜殺務盈,沉盈珍表於廁中,乃自殺。日旰,驛吏辟門,見血流塗地,旁得文洽二緘,一告於南仲,一表理南仲之冤,且陳首殺務盈。上聞其事,頗駭異之。南仲慮釁深,遂乞入朝。德宗曰:“盈珍擾軍政耶?”南仲對曰:“勇珍不擾軍政,臣自隳陛下法耳。如盈珍輩所在有之,雖羊、杜復生,撫百姓,御三軍,必不能成愷悌父母之政,師律善陣之制矣。”上默然久之。授尚書右僕射。貞元十九年七月,終於位,年七十四,贈太子太保,謚曰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