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船·送友歸吳

《夜行船·送友歸吳》是元代文學家李泂所作的一首散曲。該曲描繪的是一幅秋日送別圖,表達了作者與友人的依依惜別之情,同時襯托出了二人之間的深厚情誼。

作品原文

〔雙調〕夜行船·送友歸吳
驛路西風冷繡鞍,離情秋色相關。鴻雁啼寒,楓林染淚,攛斷旅情無限②。
〔風入松〕丈夫雙淚不輕彈,都付酒杯間。蘇台景物非虛誕③,年前倚榷曾看。野水鷗邊蕭寺④,亂雲馬首吳山。
〔新水令〕君行那與利名乾。縱疏狂柳羈花絆,何曾畏道途難?往日今番,江海上浪遊慣。
〔喬牌兒〕劍橫腰秋水寒,袍奪目曉霞燦。虹霓膽氣沖霄漢,笑談間人見罕。
〔離亭宴煞〕束裝預喜蒼頭辦⑤,分襟無奈驪駒趲⑥。容易去何時重返?見月客窗思,問程村店宿,阻雨山家飯。傳情字莫違,買醉金宜散。千古事毋勞吊挽,闔閭墓野花埋⑦,館娃宮淡煙晚⑧。

注釋譯文

詞語注釋

①吳:指蘇州
②攛斷:慫恿,激成。
③蘇台:姑蘇台,在吳縣西姑胥山上。此泛指蘇州。
④蕭寺:佛寺。
⑤蒼頭:僕人。
⑥驪駒:遠行的坐騎。古逸詩:“驪駒在路,僕夫整駕。”驪,黑馬。趲,趕行。
⑦闔閭墓:在蘇州虎丘山上。闔閭,春秋時吳國國君。
館娃宮:吳王夫差西施專造的宮殿,在蘇州靈岩山上。

作品譯文

大路上秋風把馬鞍吹得冰涼,濃重的離緒,慘澹的秋光,都時時牽繫在心上。大雁在寒空中陣陣哀唱,楓林轉紅,像染上了血淚,這一切都激起了旅人的無限惆悵。
男兒有淚不輕彈,一杯酒足以寬釋愁腸。何況你將前往的蘇州,景物清佳,確實是個好地方,我們年前在船上曾一起縱目觀賞。那裡的寺院傍臨著煙水茫茫,有鷗鷺自在地飛翔;縱馬所至,不時可見亂雲簇擁著江南的青嶂。
你這一行,不存絲毫求取功名的念想。就算疏狂的情性不改,在問柳尋花中耽擱了行程,一路上又會有什麼了不起的風浪?你浪跡江湖已成了習慣,像這樣的出行,在你以前早已不是第一趟。
你腰佩寶劍,發出秋水般的寒光,身上的錦袍,像朝霞那樣鮮亮。你有遠大的氣概,沖天的志向,談笑間就叫人感受到不同尋常。
好在僕人早已把你的行李準備停當,可惜坐騎催著出發,我倆分手在望。自古以來別離容易,不知何時才能重聚一堂?這一去明月會引起你在客途中的思想,你打聽前程,借宿村店,逢上大雨,只能在鄉民家中把粗茶淡飯品嘗。你別忘了經常來信,遇上喝酒的機會,不妨慷慨解囊。那吳王闔閭的墳墓埋湮在野花間,館娃宮晚煙抹上一派淒涼;這已是千年來無法更改的情狀,你不必再為它們把輓歌高唱。

作品鑑賞

“送友歸吳”,說明友人是回往吳地的家鄉。回鄉是一件喜事,但這首曲中卻沒有任何喜悅艷羨的調子,可見友人的“歸吳”是一種失意的行為。於是從種種方式慰藉對方,就成了作者構思的匠意所在。
首曲《夜行船》是抒傳送行的離情別意,從依依的友情作為對友人心靈的撫慰。而這種離恨是通過寫景,渲染送別時的環境氣氛來表現的。“驛路西風”,寒雁哀啼,楓林如血,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了“秋色”的蕭瑟。這種蕭瑟代表了別離雙方的心理感覺,“離情秋色相關”,也就等於為友人久已存在的沉重心情尋到了一種解釋和藉口。
第二支《風入松》便轉入對友人愁情的開解。先是用“共勉”的口吻:“丈夫雙淚不輕彈,都付酒杯間。”咋們兩人心裡都不好受,但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還是讓咋們痛飲餞行酒吧。作者其實深知友人“雙淚”欲彈的真正原因,於是有意借著回顧兩人年前舊遊的話題,盛讚友人所要前往的目的地——蘇州風光的美好。“野水鷗邊蕭寺,亂雲馬首吳山”,是對“蘇台景物”洗鍊而傳神的描繪。這一曲中始終是主客兩綰,讓友人感到了聲氣的相通。
《新水令》和《喬牌兒》兩曲則換了角度,純寫友人一方。前支對他此行“歸吳”表示理解,後支則譽美他的風神與才幹。兩支曲都有意強調友人的“曠放”,顯而易見,其間帶著更多的安慰性質。
在作了一系列排遣友人憂愁的鋪墊後,末曲《離亭宴煞》進入“送友歸吳”的核心內容——“歸”。“預喜”故意不提友人的愁情,“無奈”再度重申自己的惆悵,都見出作者的用心良苦。“見月”三句鼎足對,設身處地想像友人途中的風塵,深摯之情溢於言表。最後是諄諄叮囑,內容有三:一是常來信,二是多寬解,三是“千古事毋勞吊挽”。這末一項尤其驚悚人心,代表了作者與友人對時世人生的共同頹傷。
古人贈行之作,多用莊重的詩體。而在該篇中,作者利用散曲套數的層次與容量,對遭際佗傺、黯然歸吳的友人百方寬解,慰其傷愁,壯其行色。其表現力與感染力,不在正規的詩體之下。

作者簡介

李泂(1274年~1332年),字溉之,滕州(今山東滕縣)人,生而穎悟,文思俊逸,作文精妙如宿習,為姚燧所嘆賞,力薦於朝,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泰定初,除翰林待制。天曆年間,遷翰林直學士,繼而特授奎章閣承制學士,參加《經世大典》的修纂。書成後,引疾告歸。李泂其人,儀容清峻,胸襟開朗。曾僑居濟南,居處有湖山花竹之勝,園中作亭,稱之為“天心水面”,元文宗曾命虞集為文以記其事。其為文,縱筆揮灑,氣韻飛動,情思騰湧,姿態迭出。筆意所至,俱臻妙境,常以李白自擬。有文集四十卷。文特擅書法,篆隸草真諸體皆造精詣,書跡為世所珍。散曲創作甚少,傳世僅《夜行船》一套,風調慷慨硬朗。明朱權太和正音譜》將其列於“詞林英傑”一百五十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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