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步縣主要語言
位於湖南省西南邊陲的城步苗族自治縣舊屬古苗疆,主體民族是苗族。自秦至唐宋,湘西南為“五溪蠻”地。明清以來,史稱城步為“苗疆”或“苗疆要區”,直至清朝中葉仍未劃入“省地”。由於歷代統治階級的殘酷鎮壓和民族歧視,湘西南苗族大多逐漸接受中原文化而衍化成“熟苗”。“熟苗”和“生苗”同是苗族不可分割的兩大組成部分,但就文化特徵而言,“熟苗”文化既不是地道的純苗文化,也不是漢文化,而是一種既保留苗文化的基本特徵,又滲透著中原漢文化成分的一種“雜交文化”。“平話”是湘西南城步青衣苗話的自稱(城步青衣苗有自稱“人話”的,但和“平話”同屬一種方言)。苗族“平話”是一種已經基本漢化,但仍殘留下一些苗語底層的少數民族漢語,它本身就是湘西南苗族漢化進程的一個重要標誌。
我們從當地“平話”中保留的一些古語詞可以推測湘西南苗族可能自中古時代就開始接觸漢族文化了。例如:如:走(跑)、行(走)、面(臉)、窠(巢)、陋(醜)、歸(回)、撥缸(茶杯)、帕子(毛巾)、著衣(穿衣)、唱諾(作揖)、篩酒(倒酒)、箸(筷子)、眠(睡眠)、差官(衙役)、趕考、開蒙(也叫發蒙)。根據國語的人稱代詞“我、你、他”在城步青衣苗人話中對應為“我,爾、給或伊”判斷:在古代漢語的人稱代詞中,“我”在《尚書》中就開始使用,“伊”主要見於魏晉時期的,“他”和“你”都是唐代才出現的,因此,青衣苗人話應該是從漢代、魏晉直到唐都受漢語的影響。
可見,湘西南苗族接觸漢族文化的可謂漫長而深遠,以至發生了語言轉用的現象。但另一方面,就民族心理而言,說“平話”(人話)的湘西南苗族都認定自己祖祖輩輩都是苗而不是漢,這種民族認同感是非常強烈而明確的,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對自己語言的認定上。從語言學的角度來分析,一些苗語的成分作為“平話”的底層詞而保留下來。例如:城步苗族的“一”有文白異讀,當它單用的時候是文讀,與漢語一致,當它與量詞搭配的時候,如“一粒”的“一”是白讀,這個白讀音正與其它地方的苗語對應,說明白讀音是原苗語底層,文讀音是從漢語進入苗語的讀音。可見,湘西南苗族本說苗語,但受漢語的影響而轉用了漢語,不過這種轉化是漫長而漸變的,對於使用者自身而言是難以認識到的。
第二,對苗族文化的認同。應該說今天說“平話”的湘西南苗族在語言、服飾上都基本漢化了,大部分生產、生活習俗也與漢族無明顯差別。但在某些傳統習俗上還保留著苗族的文化特徵。如城步的白毛坪、蘭蓉、蓬洞、大陽等地苗族至今還有過“苗年”的習俗,“苗年”又稱“十月節”、“慶鼓堂”,即在農曆十月的戌日或亥日,苗家村寨都要舉行祭祀祖先神靈、慶祝五穀豐登的活動;城步資源鄉(今西岩鎮水東村等地)有抬“菩薩”的習俗,這裡的菩薩不是指佛教的菩薩,而是當地人祖先的雕刻,又如,所有“熟苗”對敬奉祖先都是十分虔誠的,“寧可殺其身,不可挖其墳”,“熟苗”往上追溯就是“生苗”,其念念不忘祖宗,實際上是念念不忘苗情。
城步縣境內的語言分類
在城步苗族自治縣一個鎮幾乎都有3種語言以上,由於各民族混居,交通不發達,形成了“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語”,苗語摻雜漢語,漢語摻雜苗語的現象,但是大致可分為三類語言:漢語方言
城步的漢族先民多是從外地遷入的,由於祖籍不同,遷入的時間不同,落籍地點不同,又長期與境內少數民族雜處交往,造成漢語中摻雜著苗語,因而城步境內的漢語方言顯得非常複雜,大致分為儒林話、水東話、西岩話、土橋話、蓬洞話、長安話、南山話、六甲話八種。儒林話分布的範圍最寬,西岩話次之,其他幾種方言流行的範圍較窄。儒林話、水東話、西岩話、土橋話和蓬洞話屬湘語(老湘語);長安話和六甲話屬西南官話(湘廣派西南官話);南山話源於瀘溪的“瓦鄉話”,仍屬漢語方言的一種。具有代表性和特點最明顯的是儒林話、長安話和南山話。
苗語
城步苗族使用著兩種不同的語言。五團、蘭蓉、羊石等地的苗族使用的是一種摻雜有漢語方言的苗語,自稱“平話”。這種語言在這三個土語群之間大體能夠通話,但與當地漢語差異很大,相互不能通話。說平話的苗族約占全縣苗族總人口的80%。這種語言與古楚語有較深的淵源關係,也有一定的苗語遺存成分,可代表“城步苗語”。岩寨鄉下排、上排、長興三個村的苗族使用的是另一種語言。這種語言與貴州苗語、湘西苗語、布努語有不少相同之處,但已受到漢語的影響,是一種部分漢化了的苗語。這種苗語與當地漢語不能通話。
侗語
因縣境北部和中部的侗族先民與漢民雜處融合較早,習俗和語言逐步同化,所以今塔溪、清溪、金紫等鄉的散居侗族不會講侗話而通用漢語方言。岩寨、長安營兩鄉的侗族卻一直保留並使用較古老的侗族語言。岩寨、長安地方侗語屬漢藏語系壯侗語族侗水語支的南部方言,與湘西、黔東南、桂北地帶的侗語相近,基本相通,僅少量句式和辭彙讀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