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程顥[hào],(公元1032年—1085年),生於宋仁宗明道元年,卒於宋神宗元豐八年。字伯淳。學者稱明道先生。中國北宋思想家,理學奠基者。官至監察御史里行。嘉祐年間舉進士後,任鄠縣及上元縣主簿、晉城令。有治績,官至太子中允、監察御史里行。
曾參與王安石變法,後因反對新法,被貶至洛陽任京西路提點刑獄。與先後被貶至洛陽的文彥博、呂公著、司馬光等相互聯繫,繼續反對新法。哲宗即位,司馬光執政,薦程顥為宗正寺丞,未及行即病逝。嘉定十三年(1220),賜謚純公。淳祐元年(1241)封河南伯,從祀孔子廟庭。程顥早年受父程珦之命,與弟程頤和周敦頤問學,由此立志於孔孟之道,又泛覽諸家。由於他和程頤長期在洛陽講學,故他們的學說亦被稱為洛學。
程頤[yí],(公元1033年—1107年),生於宋仁宗明道二年,卒於宋徽宗大觀元年。字正叔。學者稱伊川先生。中國北宋思想家,理學創立者之一。曾任國子監教授和崇政殿說書等職。
十四五歲時,與兄程顥同學於周敦頤。在游太學時,作《顏子所好何學論》,主管太學的胡瑗驚異其才。王安石當政時,未被起用,與兄程顥在洛陽講學。司馬光執政時,被薦為崇政殿說書,與修國子監條規。在為哲宗侍講期間,敢以天下為己任,議論褒貶,無所顧忌,聲名日高,從游者日眾。其後,程頤因反對司馬光的新黨執政而被貶,任西京國子監守。不久削職,被遣送至四川涪州,交地方管制。程頤在被貶期間,完成著作《周易程氏傳》。徽宗即位,得以赦免,但不久又受排斥,遂隱居龍門,遣散門徒,不久病死於家。至南宋,追謚正公。
二人都曾就學於周敦頤,並同為宋明理學的奠基者,被世人稱為“二程”,是北宋著名的理學家和教育家。
二程的心理學思想較為豐富,在他們的思想體系中的地位也至關重要,因此後世稱為“身心之學”或“心性之學”。他們的最高哲學範疇是“理”,它作為絕對本體而衍生出宇宙萬物;他們的最高心理範疇是“心”,它作為“理”的等同物而產生人的形體:“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
二程的理學思想對後世有較大影響,南宋朱熹正是繼承和發展了他們的學說。他們的心理學思想主要見於《遺書》、《文集》和《經說》等,均收入《二程集》中,中華書局1981年出版該書校點本。
在學風上,兩程提出了“窮經以致用”的主張,突破了漢學不敢獨立思考的墨守成規的治學方法,不失為一大進步。當然,在理學後來被定為屬於支配地位的意識形態以後,就長期束縛了人們的思想,妨礙了知識分子的思想開放,阻礙了自然科學的發展,故其消極面仍然是不可忽視的。
二程之所以能成為曠世大儒,除了與他們自身的淵博學識分不開外,也與他們的人生經歷密不可分。
二程出身於“名門望族”。他們的高祖程羽,是宋太祖趙匡胤手下一員將領,也是趙光義的幕僚之一,以後又做過宋真宗的老師,官至兵部侍郎,死後贈封少卿。曾祖父曾任尚書虞部員外郎,祖父則為吏部尚書。兩程的父親程珦[xiàng]又以世家的蔭庇,照例做了一個“郊社齋郎”,得到了晉升機會,由此起家,連續做了幾十年的中央和地方官,官至太中大夫,到了暮年,才因老病退休。
學說
理學
儒學自先秦孔、孟奠定基本框架後,至兩漢以經學形式一度成為官方意識形態,其後衰敗長達近千年,直到進入宋代,復以理學形式的再度興盛,到了朱熹以後,幾經改造的儒學(主要指程朱理學)才開始逐步控制思想學術,進而楔入政治領域,最終得以在社會上廣泛流布。 宋代的儒學是以理學的面目出現的,它的主要特色在於闡釋義理,兼談性命。在這方面,唐代的韓愈、李翱為之首開先聲。入宋以後,雖有“宋初三先生”孫復、胡瑗、石介以繼承儒家道統自居,但實際承接韓愈、李翱道學的乃是周敦頤、張載、二程兄弟(顥、頤)。其中二程兄弟尤為突出。
二程被認為是北宋理學的實際開創者。他倆的學說,以“心傳之奧”奠定了道學的基礎,更以“理”為最高的範疇,因此亦稱作理學。二程的學說,特別是其核心觀點——“存天理,去人慾”,後來被朱熹所繼承和發展,世稱程朱學派。就二程的學說主旨而言,兄弟倆並無二致;但在義理的具體延伸、闡發及個人性情方面,他倆卻有著較大差別。誠如黃宗羲在《宋元學案》中說:大程德行寬宏,規模闊廣,以光風霽月為懷。小程氣質剛方,文理密察,以削壁孤峰為體。其道雖同,而造德各有所殊。
程顥提出“天者理也”的命題。他把理作為宇宙的本原。就天道的內容來說,程顥形容它是“生”,謂世界生生不已,充滿生意,提出“天只是以生為道”,故“天地之大德曰生”。他認為生是天道,是天地之心,於是稱天道為仁。按程顥的說法,在生生不已的天道之下,通過陰陽二氣的絪縕化生,產生天地萬物,人只不過是得天地中正之氣。故“人與天地一物也”。因此對於人來說,要學道,首先要認識天地萬物本來就與我一體的這個道理。人能明白這個道理,達到這種精神境界,即為“仁者”。故說“仁者渾然與萬物同體”。他並不重視觀察外物,認為人心自有“明覺”,具有良知良能,故自己可以憑直覺體會真理。程顥哲學的主要內容是關於道德修養的學說。他追求所謂渾然一體的精神境界,在方法上是通過直覺冥會,達到所謂物我合一。程顥是主觀唯心主義心學(見陸王學派)的發軔者,他的“識仁”、“定性”,對後來的理學,尤其對陸王心學,影響很大。程顥的哲學專門著作不多,主要哲學代表作有他的學生呂大臨所記關於“識仁”的一段語錄。後人稱《識仁篇》;他與張載討論“定性”問題的《答橫渠先生書》,後人稱《定性書》。他的哲學思想多散見於語錄、詩文中。明末徐必達將他與程頤的著作彙編為《二程全書》。今中華書局編為《二程集》出版。
本體論
(《遺書》卷二十一下)這樣就把客觀精神的“理”和主觀精神的“心”共同看作是世界的本原,它無疑是唯心主義的心理觀。在人性論方面,他們對告子的生之謂性,孟子的性善論和韓愈、李翱的性品類說進行了綜合改造,並襲用了張載關於“天命之性”和“氣質之性”的區分。他們認為,天命之性就是所謂“天理”,包括仁、義、禮、智、信等道德內容,是一切人固有的先天本性,也是人區別於禽獸的根本特點:產生了“氣質之性”,由於氣稟的清濁偏正不同,也就造成了人的賢智愚不肖乃至柔緩剛急等心理差異。他們對人類和動物的本能進行了比較:“萬物皆有良能,如每常禽鳥中,做得窠子,極有巧妙處,是他良能,不待學也。人初生,只有吃乳一事不是學,其他皆是學。”(《遺書》卷十九)他們對思維問題也有精闢見解,認為“感悟”是思維的結果:“思慮久後,睿自然生。”
在哲學上,程頤與程顥以“理”為最高範疇,以“理”為世界本原。程頤認為,理是創造萬事萬物的根源,它在事物之中,又在事物之上。他認為,道即理,是形而上的,陰陽之氣則是形而下的。離開陰陽就無道,但道不等於是陰陽,而是陰陽之所以然,“所以陰陽者,是道也”。他明確區分了形而上與形而下,以形而上之理為形而下之器存在的根據。
他又從體用關係論證了理和事物的關係,認為理是“體”,而事物是“用”。程頤承認事事物物都有其規律,天之所以高,地之所以深,萬事萬物之所以然,都有其理。他進一步認為,“一物之理即萬物之理”,天地間只有一個理,這理是永恆長存的。這樣,他就把事物的規律抽象化、絕對化,使之成為了獨立的實體。程頤承認每一事物發展到一定限度,即向反面轉化。他說:“物極必反,其理須如此。”
他還提出物皆有對的思想,說:“天地之間皆有對,有陰則有陽,有善則有惡。”這反映了他的辯證法觀點。關於人性問題,程頤以為人的本性,即是人所稟受的理,於是提出“性即理也”的命題。他認為,性無不善,人所以有善與不善,是由於才的不同。才是由氣而來的,氣有清濁不同,故才也有善與不善之分。只講本然的善性,不能說明人何以有惡;只講氣稟之性,則不能說明人性本善。
程頤論述為學的方法時提出自己的格物致知說。認為格物即是窮理,即窮究事物之理;最終達到所謂豁然貫通,就可以直接體悟天理。他所講的窮理方法主要是讀書、論古今人物、應事接物等。關於知、行關係問題,程頤主張以知為本,先知後行,能知即能行,行是知的結果。程頤的哲學,提出一些新的概念、命題,對宋明哲學發生了很大影響。
雖然二程都以理作為哲學的最高範疇,但程顥是以心解理,開了以後陸王心學一派。程頤一般是把理與氣相對來論述的,開了以後朱學一派。程頤主要哲學著作有《周易程氏傳》,還有《遺書》、《文集》、《經說》等。他與程顥的著作,明代後期合編為《二程全書》。有中華書局校點本《二程集》。
發揚
二程儒學後來由朱熹發揚光大,在明朝成為官學,稱為程朱理學。明代徐必達刊行有《二程全書》。清代塗宗瀛校有《二程全書》。1981年中華書局出版王孝魚《二程集》校本,包括《遺書》、《外書》、《文集》、《易傳》、《經說》、《粹言》,總計87.5萬字。《遺書》即《河南程氏遺書》﹐由朱熹編定。朱熹又編定《外書》12卷,是《遺書》的補編。張栻編《文集》。《易傳》即《程氏易傳》,是程頤註解《周易》的心得。《經說》是程頤註解儒家經典四書四經(不含《禮經》)的著作。楊時編有《粹言》2卷。
故居
宋代理學家程顥、程頤(世稱“二程”)生於黃陂縣,今屬(黃岡市紅安縣二程鎮),並在此地生活學習了十五六年。二程創立的理學後來成為官方哲學,影響了中國七個世紀。自宋代始,黃陂修建雙鳳亭、二程書院紀念一代思想家。二程在陂留下的“魯台望道”至今傳為美談。
作為首部二程傳記文學《理學雙鳳程顥程頤》的作者,裴高才在論壇上作了題為《開封走馬黃陂縣,祖孫三代六十載》的發言。他以正史、方誌、宗譜與詩文名篇等經典為依據,系統地介紹了二程的祖父程遹從開封來到黃陂任縣令、其父親程珦在黃陂任縣尉,以及二程生長於斯、學於斯的經歷。並引用著名旅美學者、程頤第二十九世孫程德祥的說法:“黃陂是二程第一故里。”引起了兩岸三地及海外學者的關注。
黃陂縣城西偏有草廟巷,是二程故里所在地,1370年(明洪武三年)立程鄉坊以為紀念。該巷暑天無蚊,鄉人傳以為異。傳說程夫人侯氏曾夢雙鳳投懷,於1032年(宋明道元年)在思賢堂生顥,次年生頤。後來二程長大返洛陽,並且成了著名思想家,人們為景仰緬懷先賢,便在縣城裡修了一座清遠亭。南宋時改稱雙鳳亭,取侯太夫人夢雙鳳生二程之意。一說二程聰穎過人,道德文章名滿天下,人稱雙鳳,亭因此而得名。1463年(明天順七年)僉事沈靖復建於魯台山麓二程祠內,1666年(清康熙五年)縣令楊廷蘊移建於山上。嘉慶年間重修,1830年(道光十年)邑人劉雲衢捐資再修,後又遭狂內吹倒。1848年縣令蕭恩蔭召集邑人金光傑、周超獻、周恆渠會議重建、增修石楹,環植林木,頓復舊觀。現存建築即為當時所置。亭中有石砌方形碑,四面鐫刻有《重修雙鳳亭記》等碑文四篇,碑額上刻有雙鳳朝陽圖等。“雙鳳亭”金字匾額,為1962年重修時郭沫若所題。
除了程鄉坊、雙鳳亭,在黃陂,還遺存有為數眾多的“二程”遺蹟遺址,如魯台望道、花柳前川、程夫子橋、聰明池、涵虛亭、二程祠(二程書院)、思賢堂、理趣林、流矢湖,在木蘭山勝地有夫子台、白雲洞、古賢堂等,這些遺蹟遺址今天雖大多已不復存在,有些甚至在歷史上因戰火、天災屢毀屢建,且每重建一次,規模就會擴大一次。而今天的黃陂與“二程”相關的地名、街道名或村名就更多了。可見,二程在黃陂的影響深遠。
魯台山東邊有湖名流矢湖,相傳二程練習射箭,曾流矢於此。 魯台山下有聰明池,在二程祠內,相傳蛙不鳴,蚊不叫,旱不涸,水不溢,後掘土得一石龜,中有八卦,被人竊去,這四種奇怪現象不復存在。二程當年在此攻讀,鑿潭喻道,故池中築亭,稱涵虛亭。有碑文云:“半畝方塘一個亭,森森萬象入虛明。百年心印今猶古,怪得蚊蛙不敢鳴。”池前數步為前川,即“傍花隨柳”處,昔日花紅柳翠,程顥曾有《春日偶成》詩記其在此春遊之樂:“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閒學少年。” 二程祠前半里地有理趣林,二程當年讀書時植柏為林,情與景會,理與心契,雖在陋巷,而樂得其趣。此外,白去洞、西郊橋(又稱程夫子橋)、水台都是二程游經之處。
兩程故里雖然兩程一生不得志,但其對儒學發展的巨大貢獻,卻是歷史塵埃所難以掩蓋的。其實,程頤死後不久,中書郎劉魁上書皇帝毀去“黨人碑”,才使兩程“平反昭雪”,於是在其故居立祀。宋理宗封程顥為河南伯,封程頤為伊陽伯。元文宗則又分別加封為豫國公和洛國公。
明代宗景泰元年(公元1455年),皇帝下詔命其故居為“兩程故里”,並詔以顏孟例敕修規制,總面積4592平方米,坐北面南,整體布局為五節大院。兩程出生於父親任官的湖北黃陂,後來隨父親遷居洛陽履道坊。公元1082年,程頤想在洛陽龍門山一寺院舊址講學,就給時任西京留守的文彥博去了一封信。文彥博回信稱“龍門久荒”,就把自己“伊闕南鳴皋鎮小莊一址”,大概是他的一座“別墅”,連同“糧地十頃”送給了程頤,從此就有了著名的程頤廣授門徒的“伊皋書院”。
後裔
少年“二程”離開黃陂後去了洛陽,但後裔仍然集中於武漢市黃陂區附近。據黃陂“二程”文化研究會介紹,原來,“二程”的嫡系子孫中有幾支大概在明洪武年間又從外地遷回了黃陂,分居在黃陂前川街道的的18個村民居委會,一共近2萬人。除此之外,黃陂附近的縣市,如孝感市的豐山鎮、武漢市新洲區的李集鎮、紅安縣的二程鎮等地,也散住著一些“二程”後人。
經該會幾年的走訪調查,黃陂一帶發現了由外遷來的幾
這些至今還居住在黃陂的程氏家族,基本上都是以農業為生,有家譜證明為“二程”後裔的。他們遷居來此的政治根基和條件,正是因為這裡是先祖“二程”的出生地。有的家譜甚至記載著為守護二程遺蹟、供奉二程祠堂而遷居的目的,這自然也是仰慕先祖最直接的一種方式。
影響
程顥、程頤所創建的“天理”學說受到了後世歷代封建王朝的尊崇,宋寧宗嘉定十三年(1220年),賜謚程顥為“純公”,程頤為“正公”。宋理宗淳祐元年(1241年),又追封程顥為“河南伯”,程頤為“伊川伯”,並“從祀孔子廟庭”。元明宗至順元年(1330年),詔加封程顥為“豫國公”,程頤為“洛國公”。
評價
姜宸英曾概括說:“河南二程子以持敬之學教學者。其旨以嚴恭儼恪為要,其功始於動容貌、正顏色、出辭氣之間,而推之至於盡性達天知命,蓋作聖之基,學者無時而可離者也。”
熊賜履稱:“自堯舜以來,聖聖相傳,不越一敬。敬者,徹上徹下,成始成終之道也”。“二程既以一敬接千聖之傳,而伊川則特為主一無適之解,又從而反覆發明之,庶幾學者有所持守,以為超凡入聖之地。朱子謂程氏之有功於後學,最是主敬得力。”
《如果這是宋史》一書的作者曾挖苦說“別人努力一生,是想成為聖人,而程氏兄弟的職業,是教別人怎樣成為聖人”。“以程頤為例,他當年曾自豪地說,自從當了周先生的弟子,每日鑽研大道,科場名利之心再也沒有了。不過科場還是要下的,不然怎樣去教化大臣和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