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總監製:梁 實總策劃:沈衛平
編 劇:趙葆華
導 演:蔣秋霞
製片人:蔣秋霞
攝 制:中國華藝音像實業有限公司
珠海漢都影視投資有限公司
演 員:
谷智鑫 飾 高山
印小天 飾 高小天
郭金 飾 高小雲
孔維 飾 肖姍姍
故事梗概
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城,一個平平常常的百姓人家,二十年前收養了一個被遺棄的女孩,因而演繹了一場美麗動人的現代情感故事。女孩名叫高小雲,她在養父母的精心呵護下長大。故事發生的那天,因為她的見義勇為,竟被兇惡的歹徒刺傷入院。而搶救她照顧她為她輸血的,卻是在二十年前將她狠心拋棄的生母。一個塵封了二十年的秘密,偶露端倪。
高小雲傷愈出院後,自強自立,當上了一家報社的記者。在一次採訪中,發現一家房地產公司以不正當手段非法經營,騙取購房者的錢財。她的採訪文章揭露了真情,也導致了那家房地產公司的徹底破產。公司的老闆赫沖惡從膽邊生,指使手下綁架了那女孩,可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偏偏就是女孩的親生父親。而為了幫助赫沖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市長夫人名義的,正是女孩的生母鄒萍。
良知與正義,血緣與親情。女孩的心情極為複雜。而善良的養父母一家以及周圍的人們所給予女孩的,那超越血緣的動人親情,那是一曲至情至愛至親至愛的人間樂章。女孩的親生父母也在女兒以及其他好心人的引領下,找到了迷失已久的精神家園。
特色
1、發乎於情,頌揚真情,以情取勝,是最顯著的特點。
古人云:“詞家先要辨得情字。《詩序》言‘發乎情’,《文賦》言‘詩緣情’,所貴於情者,為得其正也……流俗誤以欲為情,欲長情消,患在世道。倚聲一事,其小焉者也”(清·劉熙載《藝概·詞曲概》)。《至愛親朋》開篇伊始,有一段戲極具“情味”:大地房地產老闆赫沖喬裝打扮,衣冠楚楚卻又心事重重地來到溪水市婦嬰醫院,急切地要尋找二十年前他失散的戀人鄒麗文(後改名為鄒萍)和他的棄嬰,他打探到一些情況後,即揚長而去……
這段“發乎於情”的插曲,在全劇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首先,它營造成一個貫穿全劇始終的懸念,即赫沖與鄒萍之間的關係將如何發展?高小雲(即高家領養的棄嬰)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實際上,高小雲尋找親生父母的過程,也構成了全劇情節發展的一個支撐點,沒有這個支撐點全劇的故事難以連貫。其次,它清析而簡潔地向觀眾交待了故事發生的時代背景,濃縮了故事的時空跨度,而且極具象徵意義地表明了今天改革開放的新時代正是從過去那個時代脫胎而來的,它不可避免地會帶有過去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陰影和負面影響。再者,它也是聯繫高家與肖然副市長(鄒萍的現任丈夫)家庭的紐帶,使全劇能自然地去展現、透視兩個家庭的變遷,淋漓盡致地對兩個家庭的人物進行刻畫。
赫沖和鄒萍二十年前造成的“孽債”,像一塊巨石久久壓在兩者的心頭,他們為此幾近付出一生的代價。可以說,這是過去的時代造成的悲劇,更是他倆人格缺陷和性格弱點所導致的必然結果。“流俗誤以欲為情,欲長情消,患在世道”(劉熙載語,同上),赫沖與鄒萍兩者皆沉迷在“誤以欲為情”的泥潭中。殊不知,私慾與真情,兩者水火不能相容,其結局怎能相同呢?而作為這個“孽債”的無辜“償還者”,另一方的高常有、柳家惠一家人,卻在撫養棄嬰高小雲的二十年中,沉浸在天倫之樂的溫馨中,真正從至愛親朋的相互關愛中體驗到人間真情的彌足珍貴。不言而喻,從前後兩者對棄嬰、對生活、對真情的迥然不同的態度,以及由此而產生的不同命運的歸宿來看,使得該劇多少帶有家庭倫理道德評判的意味。但是,依筆者之見,該劇創作者的主旨還不僅僅局限於此,它在主題開掘上還具備多義性的特點,這在本文下面的分析中還將陸續提及。《至》劇的故事結構是“散點式”的。它的筆墨有相當大的部分用於描繪高常有一家的家庭瑣事和親情上(包括夫婦情、父子情、母女情、兄妹情等等)。這乍看上去似乎有點零散,卻貼近生活,貼近人情,常使觀眾如臨其境,如近其人,如沐春風。譬如,當高小雲在小巴客車上逮小偷被歹徒用刀刺傷時,養母柳家惠和小雲的幾位哥哥都急切地趕到醫院,爭著要為小雲輸血。不料卻被小雲察覺高家親人們的血型竟沒有一個與她相同的,致使小雲頓生疑惑。一生善良而正直的柳家惠此時陷入兩難的境地:她愛女情深,不想托出事情的真相,生怕小雲離她而去;但她又不忍對孩子們撒謊,更不忍欺騙小雲,以至弄得個“雞飛蛋打”的頹局。夜深人靜,柳家惠輾轉難眠,流著淚與丈夫高常有商量,仍拿不定主義。嗣後,該劇又用極具抒情色彩的特寫鏡頭來表現柳家惠凝望小雲吃飯、睡覺時的慈母眼神,她盼望小雲下班歸來時的焦急心情,兄妹們爭吵時她袒護小雲的誠摯和偏心,以及她決心去找小雲的生母鄒萍“攤牌”時的沉重步履和負責的心情等等。這些“發乎情”又“緣於情”的生動細節描繪,分寸把握得當,情景感人至深。
2、善於把平凡生活與時代投影相疊印,敢於直面人生,直面現實,是該劇另一顯著特點。
《至》劇的視角主要瞄準著那些值得謳歌的“凡人小事”。它既無跌拓起伏的驚人情節,又無多少波瀾壯闊的場面可言,然而,作品中卻處處洋溢著一種大時代的生活氣息,時時迴響著一種催人奮進的時代鏇律。竊以為這既反映出編導對時代脈搏的準確感悟,又反映出編導對尋常百姓生活的深情體驗。換句話說,編導者並不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在俯視生活,而是將自己的深情自覺融化在平民百姓的靈魂中,從而才可能“零距離”地去傾聽百姓內心的呼聲,才可能透過社會生活的表象去辨明、捕捉和記錄時代的投影。
拿高氏一家人來說,高常有、柳家惠夫婦都是下崗工人,家境並不寬裕,但他們從不氣餒,從不放棄對未來美好生活的追求。高常有為了兒子高梁出國深造,不惜悄悄地到醫院賣血換錢;為給養女高小雲治病,柳家惠拿出全家節衣縮食積攢下的全部錢財;為讓兒子高小天辦的旅遊度假村闖過難關,高常有拖著虛弱的身體去度假村打工……但是,他們追求幸福奔小康的生活道路並不是平坦無阻的:高小云為改變自身生存狀況,夢想投考電視台當播音員,卻遭色狼方主任的侮辱和欺騙;高小天急於求成,被迫接受大老闆赫沖經營度假村的條件,放任赫沖搞起色情服務招攬顧客,險些將好端端的度假村毀於一旦;高梁留洋娶了洋媳婦,兄弟之間為分錢財傷了親情,使高常有痛心萬分……在這些波折和坎坷中,確實看到了高氏一家人生活的執著和不易,同時,亦對社會轉型期所出現的種種醜惡現象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倘若到處歌舞昇平,人人都貪圖榮華富貴,都沉迷在安樂無憂之中,那絕非是本質特徵上的“盛世之況”;恰恰相反,面對著林林總總的機遇和挑戰,渴望幸福的人們總能百折不回、堅忍不拔地去拼搏向前,總能忘我地去為他人作出奉獻,才真正稱得上是大時代的主潮。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儘管高氏一家人既無驚天動地之舉,亦未建樹什麼豐功偉業,但他們卻在腳踏實地地為實現美好的理想而奮鬥不止,他們總是對別人報以火熱的真情,他們前進的步伐無疑是與大時代的主潮相合拍的。正如魯迅先生所言。“戰士的日常生活,是並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無不和可歌可泣相關聯,這才是實際上的戰士”(《且介亭雜文末編(附集)·“這也是生活”……》)。
值得注意的是,《至》劇對高小天和珊珊這對年輕人的刻畫。前者是高常有的小兒子,他文化程度不高,為求生計他當過小客車司機,擺攤做過服裝買賣,好不容易辦起個旅遊度假村又捅出許多漏子……但這小伙子聰明、敢幹,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闖勁和倔勁。在到處碰壁後,高小天決心離開家鄉溪水市奔赴祖國的大西北,準備“闖蕩出個人樣兒來,再回家見江東父老”。而珊珊是溪水市肖副市長的獨生女,這是個表面文靜卻很有思想的女孩子。她對繼母鄒萍既同情,又無法真情溝通;對富足、空虛的家庭生活漸生厭倦;對率真、正派、又充滿活力的高小天卻一往情深。當得知高小天要去參加開發大西北的訊息後,珊珊在處理完家事後,也悄悄辦完赴大西北工作的手續,跟隨小天一起去開創新的天地了。
《至》劇對小天和珊珊的愛情描繪著墨不算多,但其含蓄中藏有深意,平淡中常激起波瀾。顯而易見,是共同的理想將兩個年輕人的心緊緊栓在一起了。也許,他們涉世不深,還顯得比較稚嫩和充滿幻想,但是,這些都絲毫不影響他們作為成長中改革者的閃光形象。可以預言,這對可愛的年輕人的未來將是美好和光明的。
3、該劇對人物形象的刻畫獨具匠心,尤其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描繪頗見功力。
劇中典型人物大多能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究其緣由,是編導者注重在特定的環境氛圍中來展示人物的個性,注重描繪典型人物之間心靈的碰撞使然。
高常有是《至》劇著力刻畫的下崗老工人典型形象之一。他性格內向,不善言辭,脾氣倔犟,卻是一身正氣,疾惡如仇。在高氏一家人中,高常有是全家的頂樑柱。每當全家發生爭執或者遭遇大事時,他冷不丁會冒出來一句話,常常會起到“一言九鼎”的作用,使矛盾得以緩解。劇中,編導者為他設計了一個習慣動作,即每逢他發火時,總要說,“拿茶缸子來”,接著連連喝下幾大口茶水,神情頓時會變得異常的冷靜。又譬如,當高小雲給報社寫稿,揭露大地房地產公司一些弄虛作假的黑幕,卻遭歹徒毒打,高山見狀上去阻攔,同時被歹徒打傷。兩人回家向家人敘述事情經過,弟弟高小天埋怨他們多管閒事才惹出禍來。此時,高常有端著大茶缸衝著小天說:“你以前總給我惹事,可都不是為了正事。為了正事咱們不怕招事!”此言純樸直率,聽似平常,卻活生生地把一個有著傳統道德又剛直不阿的老工人的形象樹立在眼前。
劇中,赫沖與鄒萍是一對內心世界充滿著矛盾、性格比較複雜的人物。他們二十年前曾是一對形影不離的戀人,鄒萍懷孕後,赫沖卻因“文革”中盜竊名畫而鋃鐺入獄。孤身無援的鄒萍忍辱忍痛,把自己生下的私生女(即高小雲)托送給了在同一產房剛生下高小天的柳家惠,從此杳無音訊。一晃二十年過去,赫沖搖身一變成為腰纏萬貫的企業家,鄒萍隱瞞自己的身世成了肖副市長夫人,而赫鄒兩人的私生女卻被高家撫養成為一個有出息的漂亮姑娘。
赫沖一家三人起初是由“文革”帶來不幸而被拆散的話,那么,二十年後他們各自的命運歸宿卻都是由自己選擇的。赫沖的“東山再起”,並未改變他對金錢、對女人、對名譽的瘋狂占有欲,他追尋、糾纏已成為肖副市長夫人的鄒萍,並不是出於真情厚愛,而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有求於鄒萍“特殊身份”的援助,同時,還多少帶有一種報復社會的意味。至於那個他從未見過面的棄嬰,在赫衝心目中就更無情感和責任可言了。而對鄒萍來說,他曾對赫沖寄以幻想,但當她為救高小雲,同樣遭到赫沖手下歹徒們毒打後,才如夢初醒,徹底看清了赫沖的真正嘴臉。鄒萍對自己親生女人高小雲的情感是極其複雜的。她愛自己的親骨肉,特別是親自目睹已長大成人的小雲是如此可愛,積壓在鄒萍心中的母愛忽如熱泉似的噴湧出來。然而,鄒萍又懼怕與女兒相識,因為她不願失去市長夫人的頭銜,不願失去她多年苦心營造的“安樂窩”。竊以為,鄒萍的痛苦,固然是由她的自私、狹隘和虛榮造成的,不必否認舊倫理道德、舊思想觀念的羈絆對一個女人精神的摧殘或影響。
該劇在處理赫沖、鄒萍、高小雲三者之間頭一回見面,抑或頭一回知曉彼此之間關係的幾場戲,都描繪得非常耐人尋味。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赫沖與高小雲相認的那場戲,其表現手法可謂達到傳神入化的境地——當赫沖因大地房地產公司的違法經營負有罪責而被判去青海勞改時,他向鄒萍提出要與親生女兒見面的請求。高小雲受母命來到獄中。森嚴冰冷的鐵欄桿將父女倆各隔一方,赫沖做夢也未曾想到他曾派人去殘害的高小雲竟是他的親生女兒。此時,赫沖與高小雲已無言以對。赫沖內心悔恨、自責、悲傷等錯綜複雜的情緒,都是從臉上的表情中流露出來的。而高小雲雖強作鎮定,卻也掩飾不住她胸中如江水翻湧的心緒。編導者和演員的這一精妙的藝術處理,真可謂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此刻無言抵千言”了。最終,赫沖淚流滿面輕聲哀求道:“能叫我一聲爸爸么?”高小雲凝望著赫沖,遲疑片刻,有生以來頭一回,可能也是最後一回叫了他一聲“爸爸”。在空蕩冷峻的獄中,高小雲的嗓音細微而顫抖,卻給觀眾留下長久、深沉的回味和思索。
《至》劇塑造的其他一些人物,如肖然副市長、司機小個子、高梁、高山等,也都各有個性,各具特色,限於文章篇幅,難以逐個分析。順便提一句,該劇各個角色的扮演者都非常出色。這自然是劇本為演員們的二度創作和發揮才能提供了巨大的空間,奠定了有利的基礎。
從總體上來看,《至》劇的風格是樸實無華、平易近人的。但是,觀看該劇卻能不斷地給觀眾帶來審美的愉悅,不斷地使觀眾內心激起層層情感的波瀾。清代文豪龔自珍詩云:“欲為平易近人詩,下筆情深不自持”(《龔自珍全集》第九輯)據劇作者葆華說,他確實是飽含著深情來創作這部劇本的,因為溪水市就是他的家鄉本溪的化名,劇中所寫人物都有他在現實生活中的至愛親朋的影子。由此而知,他在創作該劇時,“情不自持”就是很自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