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色王朝》

《祭色王朝》語言生動形象,內容讓人激情澎湃、神采飛揚,忍不住有身臨其境感覺的小說。

前沿——

戰火燃燒大地,熊桑手中的火羽也難以抵擋雀盟聯軍的強大攻勢。糾集了灼月之礁神秘醫者之力以及一萬鬼屍的李耳,在覺醒了的聖嬰力量的指引下,殺回鹵野。

正當虎盟聲勢漸起之時,思幻出現了,他要學徒返回周界。

虎雀爭霸還未完成,四祭學徒內部分裂。

萬骨泣血李家敗

荒谷之中殘兵敗卒歪歪斜斜地走,夜幕降臨,野風呼嘯、狼嚎之聲不絕於耳。

士兵們又飢又渴,苦無糧食果腹,步履艱難靠長矛兵戈做杖,一步深一步淺。

在首駕馬者,劍眉冷目、方面厚唇,眉目冷峻卻又攜著柔情萬千的風流性格,粗獷若獸、精細如詩,正是大周第一英武男子,屍國國主李墨是也。

此時李墨的鎧甲已經餵滿鮮血,面目焦黑身負十餘處刀傷,凌厲雙目猶如煉獄之眼,雖有疲憊之態仍不失英雄氣概。

在他身後,一輛殘破馬車顛簸而行,裝的是李墨七十歲的老母。李母銀絲披肩、滿面皺紋,懷中抱著李墨剛出世的兒子李耳。李耳之母早在上一場艱難廝殺中便喪生了。

連日顛沛讓年邁李母難以為繼,馬車中已經嘔吐數次,不敢告訴李墨怕惹得傷心,便一直坐在車內捂著,滿車子惡臭撲鼻具是嘔物。

行了一陣遇到山中搶匪,李墨看對方人多勢眾,不願在此糾纏,就命人找來隨行女奴,選了兩人送上去道:“算作買路錢,吾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正要駕馬離去,仍被搶匪喊住不允通行。看對方似有糾纏之意,李墨揮劍在地上一劈,砍出一條地縫,霧氣飛噴,無數奇異飛蟲自地穴冒出來。

看這詭異巫術搶匪們心中一憾,這招法樣式大周江湖誰人不知?乃是屍國異術,莫非這一隊殘兵敗卒,便是落難的屍國李氏一族?細細思慮,若真打起來一定敗場,但看他們逃難心切正好敲詐一筆!

“兩名女奴怎夠我兄弟消遣?吾等也是明理之人,如有細軟三車美女一百,自有放行之理!”

李墨怒道:“爾等搶匪貪得無厭,實在可惡!不怕我一怒滅你山寨!?”喝聲如雷,不怒自威,搶匪們聽了心中也一陣戰慄。

只是山賊無賴都有潑皮性格,怎么可能簡單喝退?李墨命人將女奴除一女子之外盡數交給搶匪道:“細軟沒有,女奴也就這些,諸位若不方便放行,那隻好死戰一場了!”

搶匪看李墨一行的確也難有細軟珠寶,而且所受美女幾十人不費吹灰之力,何不見好就收呢?便好言道謝紛紛離去了。

至於那唯一未送上之女奴,名叫姒帛,亡國譚氏後裔,李墨甚為喜歡,故未獻上。姒帛感李墨大恩,痛哭流涕跪於馬駕之下道:“賤婢承蒙李主厚恩,赴湯蹈火難報此情!今願拚死攜少主出逃!”

“汝有何能攜少主出逃?”

“賤婢身份卑微,但仍為譚國光族後裔,有風馳電掣之遁術。賤婢願用性命保少主安全!”

李墨閉目一陣道:“尚不及此,且從計議!”

又行一陣,忽聞四周兵士吶喊聲起,八面遍布晉旗,李墨一怔莫非追兵已至!?何以如此神速?

“逆賊李氏,汝等藐視王威、不敬天子,自恃屍國絕技,妄圖謀反!今諸侯聯軍已至,還不快快下馬受死!”晉將道。

“真乃欲加之罪也!不就為一個捕風捉影的聖嬰傳聞,居然大動諸侯之軍。恐叫後人笑話!”李墨冷冷道,“諸位既然興師動眾來此,必無退意。那就速速開戰吧!”

戰事打響,李墨身後雖然只有幾百殘兵,但都是屍國李氏後裔,功力了得,全場之中飛沙走石,李墨飛身而起口中吐出熊熊烈火,燒死晉軍一片。

晉將見狀,忙命軍師跨上軍師台,一陣巫巫異舞,手引乾坤之力當天一喝,只見四面八方湧來無數雨雲雷電,一陣混濁霹靂便見大雨及至,將滿場大火悉數澆滅。

李墨又閉目念咒,發動“屍蝗”之術,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毒血蝗蟲自天而降,將晉兵咬了個七零八落。

軍師在台上一陣亂舞,想借狂風退蝗,誰知巫術未出已有毒蝗蓋滿了他的身體,一陣痛癢鑽心,軍師倒地吐血而亡,面目扭曲七竅出血,死狀極其慘烈。

晉將大驚,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但透過密密麻麻的毒蝗飛舞,隱約看到李墨一直死死護著身後一輛馬車,便急中生智道:“弓箭手!射那馬車!”

眾人領命一番急射,只見數箭射了進去,卻並不見任何動靜,晉將心中狐疑,正不知狀況,就聽到一陣嬰兒啼哭已從那馬車中傳出來。頓時大喜道:“便是這輛馬車了!快射!快射!”

李墨聽身後馬車內的嬰兒啼哭,心中一驚,回頭一看只見馬車幔布已經染紅了,大呼道:“母親可好!?”

不聽回應,正要回身去看,就聽到李母健碩回道:“吾兒,老身安好,萬勿掛懷!只是孩子餓了,這就用稀粥餵食。”果然嬰兒啼哭聲小了。

不及多想,李墨回身再次念咒,發動“蛩屍”之術,無數枯骨自土壤中長出來,剎那間已經組成一支軍團!

晉將見狀心中大駭,眼下晉兵死傷一半,餘下眾人見李墨巫術可怕,早都亂了陣腳。

“王師虎賁全軍覆沒,今看李墨異術,才真敢相信。吾等速速撤退!”

晉軍狼狽而逃,李墨也因消耗巨大癱倒馬下,身後兵士又死了一批,只剩百餘人了。忽然想起車中老母,爬起身打開車門一看。

登時雙目紅透,車內一片惡臭,嘔物吐了一身,李母身中數十箭早成刺蝟一般,懷中李耳正舔著李母之血酣然入睡。

“母親!母親!!”李墨失聲大喊,卻不再見回應。

當晚紮營休息,李墨親自將老母埋入一片茂盛林地。獨自跪在墳前流淚一夜。

在他身後,姒帛也是雙目紅通通。

“李主……夜已深沉,當速速入帳歇息,以備明日再戰。”姒帛輕聲道。

“明日和誰戰?”李墨答非所問。

“此處據楚頗近,晉師都來了卻仍不見楚軍,定是想坐守漁人之利。我軍現只剩百人,楚軍明日必至。”姒帛應道。

“汝真是我的好軍師啊……”李墨轉身來看姒帛,只見他滿面淚痕,早不見戰場上廝殺的英勇。

折牙之虎斷翅之鷹,那神采更像個失家的孩子,碎淚划過傷口,讓人心疼極了,心碎極了。姒帛看著他,心裡愛他,真想抱緊了他、為他療傷。但只是女奴,只能站著看著,即便他常常示寵於她,但都只是主僕之寵,他的威嚴和和藹,讓她滿懷的愛情進乎奢望。

“李主,快去休息吧,您太累了。”姒帛望他,月下的她雙眼明媚如泉,長髮披肩隨夜風柔動,她擁有一個女奴必須具有的一切簡單,簡單的髮式、簡單的穿著——只一身落落裙衣,被夜風吹得輪廓分明。

“母親甚至沒有機會留下任何遺言……”李墨搖頭懊惱。

姒帛拿出手帕為他拭淚,卻被李墨一把抓住手臂。

“天要亡我李家……要亡我李家!”

“不,天仍眷顧李家,天仍愛著李家……李家有你,怎會滅亡!?”

窮途之獸,凶暴到可憐,他望著姒帛清澈雙眼,居然一把將她的衣服撕碎,緊緊抱起,拚命地親吻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姒帛猝不及防,那滿是胡楂的灼烈的口、那起伏不定的昏熱的呼吸、那臉上溫熱而柔情的淚水,那緊貼身體的冰冷的兵甲、那粗糙沾滿敵人獻血的手掌,她輕吟一聲,是快樂亦或哀傷?這姍姍來遲的柔情似水,這姍姍來遲的上天恩賜,這瀕死的最後狂歡!她用力抱著李墨偉岸的身軀,一片一片,鎧甲脫落下來,她可以觸摸到他真實的身體,溫熱的矯健的身體。他不再高高在上,不再和藹威嚴,不再是那個不可褻瀆的李主。

他是一個她可以擁有的男人了。

當李墨的手在姒帛細緻的肌膚上划過,就已經給這個可憐女人定下一個永生之誓言。

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然後就幸福地哭了。

林子旁邊,有士兵看到這番情景,不由得黯然淚下,他們知道,這狂歡背後的無奈,李家的盛世要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第二日清晨,李墨被士兵的急報驚醒。

“李主!女奴姒帛抱著少主跑了!”

李墨披上戰袍,隨士兵來到山坡高處,依然可以看到姒帛抱著李耳疾跑的身影。

“拿弓箭來。”李墨道。

眾人一驚,望著李墨:“李主,少主可在她懷裡啊……而且這個女奴也是李主最愛……不如讓我等去追她!”

“拿弓箭來!”李墨怒道。

眾人只得從命。

李墨拿了弓,奮力一拉,瞄準了疾跑的姒帛,陡然一射。

疾箭如霹靂,呼嘯而至,居然沒能碰到姒帛!

眾人驚嘆,要知李墨的射術可是大周無人能及的!

李墨又上一箭,更用功瞄準一番,疾射出去,利箭甚至刺穿了途中飛翔的鳥兒,卻仍未碰到姒帛分毫!

眾人一愣,忙道:“吾等這就去追!”

誰知還沒離開,已經聽到李墨大笑起來。

“速速備戰迎楚軍來襲,吾兒無憂矣!”李墨笑道。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匆忙去整理戰備。

李墨一人矗立半坡,手中拿著姒帛昨日為他拭淚的手帕,雙目微紅,口中念道:“吾兒全拜你照顧了!”

狂風折砂,浩浩蕩蕩。

時年公元前570年,春秋。

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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