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夏》

《木已成夏》屬短篇小說,由作者米飯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基本信息

《木已成夏》屬短篇小說,由作者米飯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基本資料

作者:米飯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從小,我都沉溺於木木的欺負,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又總能第一個出現,就溺愛的以為能這樣生活一輩子。木木要走了,我要不要像小時侯一樣,讓他不離開我呢?冰棍的約定是不是能暗示我們的愛戀

初登

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木已成夏
木木的爸爸總是帶著個箱子穿梭在弄堂里,箱子上帖著各種花花綠綠的冷飲包裝,弄里的小孩喜歡圍在木木爸爸身邊打轉。對於我們小孩來說,箱子裡的東西很是誘惑,就象每年聖誕節等待聖誕老人禮物般新奇。第一次見到木木,他坐在冷飲攤邊,穿著一件寬大的汗衫,大口大口咬著手中的冰棒,欣賞著我投來的羨慕眼神;同時,我也在觀賞他手中的冰棒。當時,我還不認識木木,只是被那冒著冷煙半透明的固體所吸引,僅此而已。那天,木木一個人在冷飲攤前坐著,我躲在一旁看了好久,揣著的七角錢已經在手掌心出汗,我小心翼翼走過去,象是要完成重大使命般,踮著腳把硬幣放在剛高過頭頂的箱子上。“我要冰棍。”木木看了我一眼,從箱子裡掏出一根冰棍。那一眼中夾雜了狡黠。冰棒被舉的好高。我仰起頭,看著不段向外冒氣的冰棍,跳著伸手去撩。木木笑了,露出小牙,說:“叫我哥哥,叫我哥哥,我就給你。”我嘟著嘴,只是望著那支冰棒在烈陽下慢慢化成絲絲液體,“哇~哇”的一聲哭了,哭的歇斯底里的。木木的爸爸趕來,打了木木,而我得到了兩支冰棍。看到木木哀怨的眼神,我得意的晃了晃冰棍,臉上的淚珠猶在。那時,我就發誓:長大後要嫁個賣冰棍的人,到時候也讓木木哭著問我討著吃冰棍。有沒有說過,木木很受歡迎。兩隻眼睛裡好象長了個太陽,閃閃亮亮的。兩顆小虎牙在月牙白的牙中格外突顯,笑起來比女生還要好看。每次見到木木,他總是帶著招牌式的笑容,露出白白的牙,和拍牙膏廣告的模特一樣好看。我依然不叫他“哥哥”,有時遠遠的對他喊“冰棍”,見他抬頭瞪我,忙兔子跳的逃走了。弄堂里有個後花園,周邊零星的野草無論四季依然瘋長。在奔跑時,總是會輕輕划過你的腳裸,痒痒的,象是小蟲在躲貓貓。花園裡面裝著小木馬,鞦韆還有滑滑梯。我喜歡站在鞦韆上,奮力向前沖,感受著風的衝擊力划過臉龐,帶著隱約快感。一旁看著的,都是一群膽小的孩子,一臉嚮往的看著我,仿佛是在看拯救世界的英雄。木木是孩子王,有時會在花園裡看我們嬉戲。我在鞦韆上一呆就是一下午,霸占了所有幼小心靈的幻想,奇怪的是,從來沒有人敢說什麼。夕陽的餘光照射在大地上,隱隱還有些餘熱。花園中,鞦韆發出細微“咯-吱”聲,象鄉間的紡水車唱著古老的歌。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鞦韆上,雙手拉著兩旁鏈子,來回搖盪著,一頭齊肩的碎發在空中飛旋,跳躍,在光亮下,象個混入世間的精靈般頑皮。“啪”的一聲,打亂了頃刻寧靜。鞦韆上,空蕩蕩的,還在緩緩搖動著。我,整個人爬在了地上。唇邊一絲絲紅色好似桃花顯眼。臉上粘了些泥,渾身火辣辣的疼。地上,倒影著人影。我回過頭,一個比我高大的男孩站在鞦韆邊,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我顧不得疼痛,一手拉了根鏈子。“我要玩,你走開。”男孩瞥了我一眼,命令的說。我沒有想過和他實力的懸殊,只知道我要玩鞦韆,沒人能搶走,於是,兩人就這么僵持在花園。木木出現了,以一個英雄的姿態出現在我們面前。“你打她了?”木木看到我臉上的異彩,問男孩。“是我推的,我要玩鞦韆。”男孩依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木木的眼神變的好嚇人,眼中的小太陽消失了,變得幽暗異常。在我眼前,第一次看到肉搏戰,紅色的液體在兩人身上蔓延。我沒有動,眼睜睜的看著在地上翻滾的人兒,不知所措。男孩哭著逃跑了,勝利是屬於木木的。木木從地上爬起來,笑著望著我。我眼中看到的,只是木木頭上鮮紅的一片。“哇~哇”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出於內疚,我哭的很傷心,木木怎么勸都停不下來。最後,木木用冰棍堵住了我的眼淚,看著木木用紅藥水覆蓋傷口時,我的心空空的,象是餓了許久的人。木木塗好了傷口,摸了摸我的頭,信誓旦旦的說:“以後我保護你。”那年夏天,我九歲,木木十二歲。告別了童年,我不再象個野孩子到處亂跑了,開始蓄起長長的頭髮,象女生收集首飾一樣,有著無限的狂熱。當年木木家的流動冷飲攤已經成為冰果店,受到了許多年輕人的追崇。現在每次路過冰果店時,木木爸爸還都會塞給我一支新品雪糕,不願讓我掏錢。我知道,這是木木的習慣。以前每天放學,木木就會撇下所有人,飛奔的跑回家。在我每天必經的交叉路口,木木氣喘吁吁的站在那,手中拿著店裡最貴的雪糕塞在我手中。然後傻傻的咧開嘴,笑的好象只玩具熊,傻的可愛。如今木木在緊張高考中,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木木爸爸身上。有時回想起那個穿汗衫的小男孩嚼冰棒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木木被美國A大破格錄取,對他家或者整個弄堂來說,都是值得慶祝的。那晚,木木約我吃飯慶祝。我一口答應了下來。見到木木時,就他一人坐在餐廳靠窗處,臉轉向窗外。夜晚的霓燈閃爍,木木的臉在玻璃上定格,透明的有些不真實。原以為是一大群人在一起狂歡,沒想到我看到的是木木安靜的低著頭,眼睛象只兔子一樣溫柔如水。這樣表情的木木,我永遠忘不了。餐廳里的空調似乎有點低,隱隱讓我感到冷,坐到了木木對面,他卻依然看著外面。“你怎么了?”我輕聲問。木木轉過頭,只是凝望著我,看了好久,仿佛看了一個世紀。時間在我們之間流走,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許久沒見,木木的樣子有了些變化,一如既往閃閃亮亮的眼睛裡多了絲深沉,臉龐的輪廓更加堅毅,也不再浮躁,反而安靜的讓人心疼。“我要去美國了,你知道嗎?”木木的聲音有些沙啞,象是在喉嚨卡了什麼一樣。“知道,很羨慕你,我長這么大沒去過什麼地方。”被木木這么看著好不自在,我挪了下身子,隨手拂了下耳邊垂下的髮絲,試圖掩飾不安。“只要你開口,我就不走了。”猛的,木木脫口而出。時間在這一瞬間似乎停止了,周圍開始模糊淡化,好象世間只有我和木木。沉默,我的心似乎停頓了數秒。不是希望他這么說嗎?怎么不答應了?我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有些誇張,引的旁桌側目:“說什麼啊,你去美國,和我有什麼關係。”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在木木面前,我不會偽裝自己,一直不會。木木笑了,眼中溫柔得都快冒氣泡:“猜到你會這么說。我不放心你,從小就習慣在你身邊保護你,我……”“好了,又不是不再見面了,不要搞的象韓劇一樣悲情。”我怕自己的眼淚不爭氣,在決堤之前,我硬聲聲的打斷了木木。隨後,木木一直在說話,我什麼都聽不見,但仍能感受他溫暖的氣息。看著他嘴型一張一合,我的心好亂,木木的臉開始交替變換成當年欺負我,為我打架………“我會回來的,等我。”木木深呼吸了下,伸手在我發間揉了揉,嘴角的笑意溫暖了氣溫。這是我聽到的木木最後句話。我想給他個笑容,至少讓他知道我是笑著看他離開的,可怎么努力,嘴角都提不上來。因此,木木看到的,是我抽搐的表情。木木走了,帶著眾人的祝福。我沒有去送行,不想在最後一面中哭的淅瀝嘩啦的。大夏天,一個人在家躲在被窩裡,流了一床的汗,想著和木木走過的路,突然感動的很傷,很痛。那年夏天我十七歲,木木二十歲。沒有木木陪伴的日子裡,我依然活的很愜意,漸漸去木木爸爸的冰激凌店成了我的習慣。木木爸爸總喜歡拉著我訴說我和木木小時侯的故事,雖然聽的都快背出,但從木木爸爸嘴裡說出,好象木木還在我們身邊,從未離開過。偶爾會看到穿汗衫的小孩跑過去,心總是在回放,當年那個穿汗衫,津津有味啃著冰棒的小男孩。二個月後,我收到木木的來信。幾張薄薄的照片承載了我所有思念。照片上,是美國各地大小冰激凌店,木木知道我喜歡。眼花繚亂的各種冰激凌看的讓人嘴讒。照片的反面,是木木寫的一句話,寥寥幾字,卻讓我感動非凡“最珍惜的,是你我的冰棒歲月。”我笑了,笑的很急促,直到喘不過氣來,眼中的液體滑落,沒有預兆的滴在了照片上木木的臉上。木木的臉在水的詮釋下開始放大,嘴角洋溢的笑容也隨之擴大,隱約還可以看到兩邊的小虎牙。“是啊,我的小哥哥。”第一次,我喊了木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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