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要介紹
托爾斯坦"本德"凡勃倫(美國1857-1929)的破空之作《有閒階級論》的問世於100多年前。他通過研究制度的起源,觀察社會上的經濟現象,尤其是上層階層的有閒特權與消費特徵,來探討制度與經濟現象之間的奧妙關係。更具體地說,書中對社會現象、消費行為、人類心理的剖析入木三分,闡明了習慣、文化和制度如何塑造人類行為,以及人類行為的變化怎樣影響經濟。他從有閒階級的角度出發,闡明了這樣一個主旨:什麼是經濟人的本質,社會為什麼會產生有閒階級,“有閒”本身的經濟意義是什麼?100多年過去了,相似的經濟現象在世界各地,包括經濟迅速發展的中國,不斷演繹,諸如人們對金融投資的熱衷,對教育文化的重視,對時尚品牌的追逐,對享樂主義的崇尚……這本百年經典同樣可以解釋今天你我身邊的經濟現象
作者簡介
托斯丹·邦德·凡勃倫並非是美國土生土長的。1857年7月30日出生於康斯威辛州,是挪威移民後裔。父親是個窘迫的小農場主,養育著包括凡勃倫在內的11個子女。凡勃倫十七歲時進入卡爾頓學院師從老克拉克,後轉至霍布金斯大學讀哲學,未能取得獎學金又轉至耶魯大學。1884年,獲哲學博士學位。1891年毛遂自薦進入康奈爾大學任教。第二年,轉向優質教育芝加哥大學,未被器重。1906年轉任史丹福大學副教授。1909年受排擠而辭職。1911年,走上密蘇里大學講台。1918年,也就是他61歲時步入仕途,赴華府供職於食品局。1924年拒絕接受美國經濟學會會長一職,可謂破天之舉。1929年初退休復加州定居。不料數日後竟溘然長逝,享年72歲。凡勃倫的主要著作有《有閒階級論》《營利企業論》,《德帝國與產業革命》,《近代不在所有制與營利企業》。其中《營利企業論》產生於芝加哥大學執教時期,論述了當時的“現代資本主義”。在某種意義上說是凡勃倫的《資本論》,從企業與產業兩個方面來剖析資本主義體制,站在保守的改良主義立場,迎合好戰的君主制,排斥社會主義,哀悼行將衰亡的營利企業。他依據德國歷史學派的發展階級概念,批評了適用貨幣經濟--亞當·斯密以後今日經濟學主流所犯的時代錯誤,提出了股份資本論。其中所提出的大量命題,奠定了制度學派的基礎。
歷史影響
《有閒階級論》一問世,立即造成轟動,成為當時知識分子人手一冊的風行之作,當時的一位社會學家告訴凡勃倫:“這部大作引起了東海岸的震驚。”這本書引起廣泛的震驚與其獨特的視角及行文風格有關係,因為過去從未有過一本書以如此尖酸刻薄的用語,對社會作如此冷靜的剖析。他的著述成為經濟學內外用於社會批評的學說和警句格言的一個源泉。凡勃倫在書中力圖用進化思想來研究現代經濟生活。認為工業體制要求勤勞、合作、不斷改進技術,而統治企業界人士卻只追求利益和炫耀財富,這兩者的矛盾限制了生產的發展和技術的進步。但隨技術發展、技術人員的地位也日益重要,一旦這兩者相聯合,取得管理社會經濟的權力,那么追求利潤的“企業主制度”就會被摒棄。這本書曾引起文藝界的廣泛興趣,認為是對社會的一種諷刺。
原序
本書的主旨在於討論作為現代生活中一個經濟因素的有閒階級的地位和價值,但是要把討論嚴格地限制在這樣標明的範圍以內是辦不到的。因此關於制度的起源和演進以及一般不列入經濟學範圍以內的一些社會生活特徵,這裡也不得不給以相當的注意。
有些場合,討論的進行是以經濟學理論或人種學通則為依據的,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許會使讀者感到陌生。在緒言那一章里充分說明了這類理論前提的性質,希望由此可以避免在理解上的?格。有關的理論觀點,曾在《美國社會學雜誌》第四捲髮表的《作業本能與勞動厭惡》、《所有權的起源》與《婦女的未開化身份》一系列論文裡,作了比較詳切的敘述。但這類推論的一部分是創見的,假使在讀者看來,由於它缺乏根據或缺乏作為根據的事實而覺得不合,那末要曉得,本書的論點以這類部分創見的推論為依據時,並不是完全不顧到它作為經濟理論中的一個細目的可能有的價值。
為了說明或加強論證而採用的一些資料,部分為了方便,部分也為了大家對於所熟悉的現象的意義發生誤解的可能性比較少的緣故,所以總是儘量憑直接觀察或通過盡人皆知的事物從日常生活中汲取,而不求之於更深一層的比較奧妙的來源。這裡所引證的大都是些平淡無奇、家喻戶曉的事例,對於一些世俗現象,或在日常生活中已司空見慣因而往往不再作為經濟研究對象的一些現象,有時候也似乎有些漫無抉擇地拿來討論,希望這種做法不致觸犯任何讀者的喜愛文藝或科學性的感情。
有些理論前提或確鑿例證是取自較遠一層的來源的,有些學理或推斷是從人種學引來的,即使在這樣情況下,也儘可能取其比較熟悉、比較容易查考的一類,這在相當博學的人們是不難尋根究底的,因此沒有依照慣例列舉所引證的出處。同樣,這裡所偶爾採用的一些引文,主要是為了舉例說明,也無須加注,大都是一見即可瞭然的。
目錄列表
第一章 |
| 第三章 | 第四章 |
| 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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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 第十章 | 第十一章信賴命運 | 第十二章宗教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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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背景
凡勃侖的《有閒階級論》於1899年問世有著特殊的背景。
從亞當•斯密的《國富論》問世以後的一百二十五年當中,經濟學家們幾乎探訪了所有與經濟學有關的領域:這個世界的輝煌壯觀與它的污穢貧困,它在技術上的巨大成就或是它在人性價值上的缺點。金融界的互相殘殺,被描述為“節約與資本累積”的過程;最無恥的騙局被稱為“自由企業”,揮霍無度被視為是正當的消費。而這一時期的經濟學著作卻根本無法反映美國的經濟生活。約翰•貝茨•克拉克的《財富的分配》根本不能反映美國已成為充斥著許多百萬富翁的國度;陶西格的《經濟學》也不能讓人知曉美國壟斷的股票市場;勞芙林在《大西洋月刊》所寫的文章告訴人們,當時美國還是以犧牲、努力和技藝作為賺錢的不二途徑,“每一個人都有權力去盡情享受其努力的成果”,簡言之,這時美國的正統經濟學是現狀的維護者,因此它們沒有發現問題的銳利眼光,對當時美國景況的本質——放縱無度與極度奢華完全熟視無睹,只以形式上的線條與沒有光澤的色彩去描繪一種“原型”,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在於美國經濟學家們“囿於情勢與利益的不自覺偏見”,它需要一種異鄉人的眼光,這種眼光有一種獨特的清晰性與透視性,而凡勃侖正好具有這種眼光。凡勃侖還注意到另一種前工業社會,即古代冰島、日本幕府社會。這種社會中存在一種明顯的有閒階級,但這種階級卻不是無所事事的懶人,而是社會上最為忙碌的人群,但他們的工作卻是掠奪性的,他們憑著武力或狡黠地掠奪財富,本身並不靠技藝或勞動從事工作。雖然這些有閒階級取之於社會,而且也沒有貢獻出任何生產性的服務以作回報,但是他們的行徑卻得到社會默許。因為這些社會富裕得足以養得起種不事生產的階級,而習俗中的尚武精神又使一般人格外推崇,因此這種階級不但未被視為寄生蟲,反而被奉為能者與強者。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對工作的態度便有極大的改變。有閒階級的活動即用武力贏取財富就被視為一種榮譽。相反,依靠出賣勞力的窮苦勞工卻遭到社會鄙視。自亞當•斯密以來的古典經濟學家們一直認為好逸惡勞是人類的天性,而凡勃侖卻認為,這是人類生活方式在掠奪精神影響下墮落的一種表現,因為一個崇尚武力和掠奪的社會,根本不可能尊重人類勞動。凡勃侖的眼光繼續往前延伸,他在現代生活里看到了人類劣根性的基因。現代社會裡,有閒階級改變了它的職業,改良了它的方法,但是它的目標——不事工作而專事掠奪卻同樣不變,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往它們專門尋求女色或戰利品,而現在代之以求的是金錢和積累財富,而炫耀財富或窮奢極侈卻成為掛在印地安人帳篷上的人頭皮的現代仿本。有閒階級不僅因襲著古老的掠奪習性,他們個人的劫掠力量也仍然如以往時代一樣備受社會推祟。凡勃侖分析這種情況產生的原因:“為求在社會上受尊重,一個人必須要獲得某種標準以上的財富;正如同較早先的掠奪性階級一樣,野蠻人必須要獲得部族裡認同的體力、武藝與狡黠的標準。”同樣地,在現代社會裡,每個人也必須以力服力,才能贏得其他人的敬畏,而在這種“力”的競賽過程中,凡是從事於非掠奪性工作的人,往往自覺低下。凡勃侖的貢獻不僅止於此,他的關於現代人只是未十分開化的野蠻人的觀點,不僅說明了有閒階級存在的現實,而且暗示了一種社會內聚力的本質。因為早先的經濟學家並未能十分清楚地說出當社會組成階級的利益發生重大分歧之時,到底是什麼力量促使社會束縛在一起,按照馬克思的階級鬥爭觀點,當無產階級毫不妥協時,是什麼力量消解了革命?凡勃侖對這個問題給予了自己獨特的解答。他認為,下層階級與上層階級並不是針鋒相對的,他們受限於一種看不見但十分牢固的共同態度:工人階級並不企圖取代他們的管理者,他們只是試著去模仿。他們默認,他們所做的工作,比他們主人的工作要不“體面”得多。但是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於除掉較高的階級,而是設法讓自己成為較高階級的一員。正是這種心態,使社會得以保持平衡穩定。
凡勃侖對富人社會行為的研究頗為辛辣,《有閒階級論》就是圍繞富人因自己的財富而產生的優越感以及他們為了炫耀自己的優越而採取的種種行動而寫的。
基本觀點
《有閒階級論》這本書的內容一如書名所指出的那樣,是針對有閒階級的存在而發。在理論探究的終端,凡勃倫闡明了這樣一個主旨:什麼是經濟人的本質,社會為什麼會產生有閒階級,“有閒”本身的經濟意義是什麼?對於經濟人與有閒階級,古典經濟學家們其實也一直在探究。在他們筆下,人類被描繪成一群理性化的人,在生存競爭中,有些人上升到峰頂,有些人下沉到谷底,成功者能充分享受他們的財富與閒暇,失敗者因自己的無能而忍受貧窮,這都是十分合理的事情。但凡勃倫卻認為這種人類觀沒有多少道理,他在某種程度上否定將社會束縛在一起的力量是出於“理性自制力互動運作”,他更不認為閒暇本身比工作更為人所喜好。他考察了美洲印第安人等少數民族的生活方式,發現在這種原始的單純經濟形態下,似乎完全不存在有閒階級,在這種社會裡,生存的代價就是勞動,每一個人必須工作,不管他們的工作是什麼性質,沒有高低貴賤。這種原始民族經濟的內在驅動力不是盈虧上的考慮,而是一種自然的敬業精神及對後代的一種長輩關愛。人人都力求在他們分內的日常工作方面出人頭地,偷懶(閒暇)雖不會受到責備,但絕不會贏得社會尊敬。理論要點及貢獻
在本書一開始,凡勃倫就將目光延伸到歷史的源頭
,順流而下,探尋有閒階級的產生過程。他認為,在人類社會的野蠻時代,由於不存在經濟特權和社會分工,有閒階級尚未出現,但在這個時代的末期,孕育了有閒階級的胚胎。到了人類未開化階段的初期,有閒階級已經呼之欲出,這時,社會分工已經出現,一部分人開始不事生產,成了有閒階級。他們統管政治、戰爭和宗教等非生產性事務,而且牢牢掌握了對他人的生殺予奪大權。在人們心目中,他們從事的工作,無比光榮神聖,他們的社會地位,更是至高無上,不可動搖。在未開化時代的末期,有閒階級迅速發展壯大,封建時代的歐洲和日本就是例子。在他們這些國家裡,有閒階級和勞動階級涇渭分明,劃分極其嚴格。有閒階級的產生和所有制的出現,是同步進行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私有制一旦出現,人類就圍繞財富的占有,展開了曠日持久的爭奪。凡勃倫認為,人們之所以要占有財富,與其說是滿足生理需求,倒不如說是為了面子。誰擁有的財富多,誰就是社會的優勝者,不僅社會地位上升,還可以獲得別人的讚譽,從而使虛榮心得到滿足。所以人人都是慾壑難填,永不滿足。有了財富,如果不顯山露水,那也只是孤芳自賞,得不到別人的認可,更博不到榮譽,所以有必要以某種方式來焙耀自己的富有。從古到今,有教養的人一直認為,炫耀財富的最好方式,就是享有餘暇。凡勃倫舉了禮儀的例子。他認為,禮儀的起源和發展,都是因為它能證明有閒。熟諳禮節,需要耗時費錢,勞動階級起早貪黑,累死累活,自然沒有時間去學什麼禮節,所以就成了富人的“專利”。儘管禮節也可以表達敬意,表明身份,但刨根究底,還是為了表示榮譽。現代人事務繁忙,行色匆匆,禮儀大大簡化,就足以證明禮節是有閒階級的象徵。
隨著社會的進一步發展,人口流動性大為加強,人們社交範圍也隨之擴大,富人要想給陌生人留下富有的印象,最好的辦法就是大量消費,所以人們常常可以看到,他們一擲乾金,買東西從不講價,過著佳肴美酒、肥馬輕裘、歌舞昇平的奢侈生活。當人們對這些變得習以為常時,他們又開始購買爵位。給自己臉上貼金。如理髮學徒阿克萊特發明了舊式紡織機,一夜暴富後,不惜重金,買得一個爵位,改頭換面,混跡於上層社會之中。
凡勃倫無情地批判了有閒階級之後,又轉而討論制度問題。在他看來,制度實際上就是人們的思想習慣。私有財產、價格、市場、貨幣、競爭、企業、政治機構以及法律等,都是“廣泛存在的社會習慣”。制度受環境的影響,一旦環境發生變化,它就會隨之而變,而它的變化是通過個人思想習慣的變化來實現的。對思想習慣的調整,社會各個階級的難易程度不盡相同。有閒階級生來就趨於保守,這已是一個普遍認可的事實。
凡勃倫對其中的原因做了分析。他認為,有閒階級反對變革,主要是出於本能。人都有安於現狀,得過且過的心理,對標新立異之事,會有本能的反感,只有在環境的壓力下迫不得已,才會去接受它。有閒階級養尊處優,衣食不愁,恰恰缺乏壓力。當然,維持既得利益,也是有閒階級保守的一個重要原因。任何變革,都會導致利益的重新分配,儘管變革後,整體生活水平可能會有所提高,但對有閒階級而言,至少在短期內看來,改革有損無益,因此,他們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百般阻撓改革。
有閒階級的保守性,還體現在對他人的間接影響上。在一定時期內,社會財富的增加總有限度,有人拿多了,就有人沒得拿。有閒階級肥了自己的腰包,同時也造成了一個赤貧階級。這個階級迫於生計,顛沛流離,沒有閒暇去學習、吸納新的思想與社會習慣。所以,他們與有閒階級一樣因循守舊,這就使得社會更趨保守。可見,在社會發展過程中,有閒階級非但起不了多大的促進作用,反而是一個障礙,人們甚至把它當作保守、沒落、腐朽之代名詞。自凡勃侖的《有閒階級論》一出,再沒有富人能夠自由揮霍浪費而不遭社會諷刺。凡勃侖本人也博得巨大社會聲譽,不過這種聲名是以諷刺家而不是以經濟學家著稱。社會激進分子與知識分子們推崇他,而其他經濟學家則不斷探問他是不是一個社會主義者,仍在懷疑他所說的一切是否值得嚴肅對待。不過越到後來,人們越認識到凡勃侖的研究的確觸及到他所處時代的中心過程,而在同時期經濟學家的探測之中,這一各種矛盾暴露得特別充分的過程卻出奇地受到忽視,可以說只有他,也唯有他有別於同時代其它的經濟學家,以一雙新的眼睛看世界。資本主義財閥是強盜大王這一點雖然令人不寒而慄,但卻接近真實。他的學生——另一位著名的經濟學家威斯雷•米歇爾曾對他的先師作過如下評論:“凡勃侖給世界帶來了一種令人困惑的影響——他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訪客,以超然的眼光,冷靜地剖析時下司空見慣之物,他平常思想里所熟悉的一切,就像外力在他身上煉成的奇妙產物一樣。在社會科學的領域裡,沒有其他一個心智的解放者,能像他一般地擺脫環境的微妙鉗制,而在思想探究的領域裡,我們幾乎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他一樣鍥而不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