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蓮子不謝作品類型
散文書籍簡介
山是狗攆的,話是酒攆的。把酒敞心扉。暈酒昏囈
鄭板橋曰,難得糊塗。嘻嘻,這你也信?吹牛!哎,你輕點,又耪我,再耪,酒都撒完球了。要節約,聽倒沒?酒也是糧食。
真的有點暈,腦殼也陰痛陰痛的。算了,莫酌了,真的招不起了;乾脆,你小子一瓶都吞了,看你是清醒還是糊塗。再是感情深,也要講個量嘛。
嘖耶!象坐車,暈。我坐車,不暈呀。才從黔東坐車到滇中,千多公里,沒暈!真的。
二十年,不過一眨眼,然而,青絲染霜,眼角撒網。昔日軍營里的愣頭青,如今都鼻涕搭口水了,看你們身邊那些原似鮮花嫩葉的嬌妻,今天也差不多都是殘花敗絮,宛若豆渣的麻臉婆了。哎哎,搞啷子?你們這些婆娘,就算我講得再撇,也用不著伙是伙的懲倒我灌呀!
笑,你們笑個球!罰我?為啷?
是的,該你們笑。起碼,鄭板橋不會笑我,因為,老鄭死了。怪我當年幹得好好的為啷硬要調回家去?實在難以啟齒,不知是糊塗還是天真,但確是事實,這動因不敢講,怕人笑話。講就講,無所謂—
你們曉得,我喜歡爬格子,看了幾本書,便以為學富五車,才華橫溢,自詡為軍分區的才子;於是我自命清高,眼珠長在了眉毛上;在看不起貴州人的雲南人面前,我更看不起他們,我咬牙,橫心要把才華、智慧、心血奉獻給生我養我的家鄉,而絕不在雲南小子面前當數典忘祖的叛逆。我謝絕分區陳司令和段政委及戰友們的挽留,通過大軍區實力派們的幫忙,心花怒放,滿面春風地回到了家。不是吹牛皮,你們在剛打完自衛還擊戰的時候,哪個有本事能像我一樣跨軍區首批調動?羨慕吧?
莫吵莫吵,不相信?的確,鬼才相信,白痴才相信,輪到今天,我各人都不信!十足的一出荒誕劇!真真的一個老憨包!
酌嘛,酌嘛,大不了再搞一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很多,我再給你們講一個,你們看是好笑還是怎么?反正我曾講給一個戰友聽,他聽完後,輕蔑地甩出兩個字:SB!
我高中的一位班長,那真是才華出眾,人中佼佼。九十年代初,任縣教育局副局長還是任一中校長記不清了。另一位同學,任縣委組織部副部長。我過年請同學們在家吃飯。八瓶“鴨溪老窖”見底,酒酣耳熱。班長是黨外人士,但一心追求入黨,情真意摯,便向副部長詢問入黨之事。副部長剎時一本正經極為嚴肅,說你作為領導,應該把握分寸,組織上的事,怎能打聽!席間一時尷尬,輕鬆放縱的氛圍驀地凝固,大家驚訝對覷。班長仍百般誠懇,目露希冀:我到底夠不夠入黨條件嘛。副部長再不言語,同學們也勸副部長給個安慰,但他一臉堅毅。其實,班長是縣裡有意作為黨外人士培養的一個中層領導,入黨問題暫不考慮,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副部長就是不願這樣說。我見太掃興,便將二位請去隔壁房間。班長越談越激動,以為不能入黨,萬分委屈,禁不住潸然淚下,失聲痛哭……
信不信由你。再開一瓶?開就開,難得戰友情。
莫講了,啷子可惜不可惜的。是,是!既然我走了這調回的一步,反悔也沒用了。你幾個龜兒,私家轎車買起,小別墅修起,年收入幾大萬的鈔票數起,闊氣,擺顯,是風光,是有些派頭……別,別,我沒講你們忘交情!你們夠朋友夠哥們!
太熱了,滿頭汗流。我脫件衣服,莫急,我脫了就喝,不會痞的。人沒他們的財富,但我傲骨是有的,絕不服輸。只不過喝酒嘛,籠把草,脹不死牛。手往臉上一抹,儘是散著酒氣的汗水。雙眼迷濛,晃悠著,一個個富翁、富婆。我自慚形穢。人是三節草,不知哪節好。倘如我仍留在此,不也是一樣么?操,喝就喝,你兩口子他兩口子,我五個,一起喝!
山是狗攆的,話是酒攆的。我話多?多就多吧。你幾個龜兒,我不用你們可憐和惋惜,其實,我雖比你們錢少,但我過得消停,逍遙。
人是故鄉親,月是故鄉明,懂嗎?我在家鄉,植根親情,有種天然渾成的親切感,備受父老鄉親呵護,其山其水其泥其土,都混在我血肉中涌動,全無異地的孤寂落漠。只憾,我天生不是當官的料,我不善交際,不會奉承,更不會屈膝去當乾兒子,只會我行我素。否則,早他媽飛黃騰達了。我不是給自己貼金,我只是表明,我缺乏當官的細胞,不會當官,也不想當那扭曲人格踐踏人性的官!
呵呵,錢多少無礙大事,過得瀟灑就行。啷子?我喝多了?沒有,清醒得很,真的。你亂吼,你才糊塗!喂,老美女,你老公講的對?不,錯!
呔,坐下,再開一瓶!你們灌老子,老子也要灌你們!酒逢知己千杯少。喂,小姐,換大杯,酌滿,全部酌滿!兄弟們,嫂子弟媳們,二十多年了,一醉方休,,一醉、醉、方方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