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第一幕:
富蘭肯的領主馬西米利亞諾?莫歐爾伯爵有兩個兒子。哥哥卡羅容貌出眾,是熱烈的理想主義者,具有不屈不撓的精神,雖然獲得年老父親的寵愛與信賴,卻因大學時代追求放縱的生活,於是被父親驅逐,混在一群無賴之間。另一方面,弟弟弗蘭西斯科則跟哥哥適得其反,具有邪惡性格,由於對哥哥的嫉惡與怨恨,想接替父親與兄長奪得領主地位,以便洗雪多年來的積恨,於是產生陰險野心。
第一場:薩克森國境附近的酒店。隨著管弦樂緊迫的序奏(C大調、4/4拍、中庸快板),幕啟。卡羅獨自一人在這酒店裡讀古典名著,並墜入沉思中。他對自己今天的境遇感到嫌惡,寫信給父親,請他寬恕並準許歸國。這時他懷念起自己的故鄉和未婚妻阿瑪麗亞,唱出詠嘆調《喔,祖先傳下的城堡啊”(O,miocastelpaterno)。這是一首降D大調的小行板。接著速度加快為敏捷的快板,隨著雄壯的銅管音響,羅拉和一群年輕人一起登場,把一封信交給卡羅。弟弟弗蘭西斯科在信中表示,如果卡羅歸國,等待他的命運就是關入監牢。卡羅絕望之餘,對社會又產生新的憤怒,決心和夥伴們組成強盜集團。然後在夥伴們推選下,成為強盜首領,在雄壯的男聲合唱後唱出跑馬歌(cava-letta)《在被詛咒的泥沼中》(降B大調、中庸快板)。
第二場:波希米亞的森林,遠方可以看到布拉格城。隨著C大調、3/4拍、中庸快板的輕快前奏,幕啟。有一群強盜聚集在這兒,唱出氣勢磅礴的男聲合唱。他們交談著夥伴羅拉的被捕,在猜測他可能會被送上絞刑台上。這時可以看到遠方的布拉格城,冒起熊熊烈焰。當羅拉處在千鈞一髮時終於被卡羅救出,隨著幾個夥伴從行刑台逃了出來,大伙兒以熱烈的歡呼聲迎接他。由羅拉的同伴們所敘述的恐怖情景,是由男聲合唱和管弦樂的齊奏表達出來的,那雄壯的鏇律洋溢著威爾第獨特的熱情,這是E大調、中庸快板。
可是,即使到現在,卡羅依然在深沉的苦惱中。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所愛阿瑪麗亞的自責,都深深地刺痛他的心。他遙望著西沉的夕陽唱出浪漫曲《被強盜們所包圍》(Diladroniattorniato),在這首f小調一降A大調、4/4拍、行板的樂曲中傾訴自己的心境。
劇中人物
馬西米利亞諾(莫歐爾伯爵)
卡羅(伯爵的長子,從家中被逐出後,成為強盜首領)
弗蘭西斯科(伯爵的次男,憎恨著哥哥)
阿瑪麗亞(伯爵的侄女,卡羅的未婚妻)
阿米尼歐(伯爵家的侍從)
莫瑟爾(神父)
羅拉(強盜之一)
作者
約翰·克里斯多福·弗里德里希·馮·席勒(JohannChristophFriedrichvonSchiller)(1759年11月10日-1805年5月9日),通常被稱為弗里德里希·席勒,德國18世紀著名詩人、哲學家、歷史學家和劇作家,德國啟蒙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席勒是德國文學史上著名的“狂飆突進運動”的代表人物,也被公認為德國文學史上地位僅次於歌德的偉大作家。他是歌德的摯友,死後和歌德葬在一起。他還是《歡樂頌》的詞作者.
席勒出生於德國符騰堡的小城馬爾赫爾的貧窮市民家庭,他的父親是軍醫,母親是麵包師的女兒。席勒童年時代就對詩歌、戲劇有濃厚的興趣。1768年入拉丁語學校學習,但1773年被公爵強制選入他所創辦的軍事學校,接受嚴格的軍事教育。詩人舒巴特曾稱這座軍事學校是“奴隸養成所”。
《強盜》取得成功之後,席勒進入了生命中的第一個旺盛的創作期。從1782年至1787年,席勒相繼完成了悲劇《陰謀與愛情》(1784年)、《歡樂頌》(1785年)詩劇《唐·卡洛斯》(1787年)等。
評價
席勒認為啟蒙運動和法國資產階級革命都沒有實現人性的自由與解放。從人性的自由出發,他提出通過審美教育來解決他所面臨的時代難題。席勒的審美教育的第一步是通過藝術把分裂的人性恢復到其本性的自由和完整,第二步是通過崇高來完成。人性崇高的極限就是神性和上帝,此時的神或上帝對人性起著提升作用,所以在自由的發展道路上,人是從“完整的人”向“全能的神”不斷地邁進。
《強盜》的內容和主題傾向於用審美教育來解決時代的難題。《強盜》的寫作目的就是為他認為的真正的宗教和道德辯護,主人公卡爾·穆爾對以暴抗暴這種方式的彷徨與自責正是對啟蒙運動和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手段的否定,卡爾·穆爾選擇從“完整的人”到“全能的神”的發展就是對審美教育這一途徑的認同。所以,《強盜》可以說是席勒審美教育的宣言書。
卡爾·穆爾是這樣的一位年輕人:“身內燃燒著的火熱的精神,使他對於偉大和美好的事物非常敏感;他那直率,能夠把靈魂在眼睛裡反映出來;他那深情,對任何不幸都會灑出同情之淚;他那豪邁的膽氣,使他可以爬上百年之久的大橡樹頂,縱游於城濠、寨柵、和急湍之間;他那天真無邪的榮譽感,他那不可戰勝的頑強,以及一切在父親的這愛兒心上萌芽著的光輝美好的德性,可以使他成為一個有肝膽有義氣的朋友,出色的公民,英雄,乃至一個極其偉大的人物。”和席勒自己一樣,卡爾·穆爾也有著他自己的社會和政治理想,他希望在德意志建立一個共和國,讓羅馬和斯巴達比起來只像尼姑庵一樣!但是改造社會的道路怎么走呢?卡爾·穆爾不清楚。命運把他推上了叛逆之路。卡爾·穆爾接到弗朗茲偽造父親詛咒的那封信之後,終於成了一幫強盜的頭領。“我原來還想回到鳥籠里去,那時候我真是個大傻瓜!我的精神要做一番事業,我的呼吸要追求自由!殺人犯,強盜!我就要用這些稱號,把法律踏在腳底下。”他們是要叫我把我的身體放進婦女束胸的緊身衣里,叫我把我的意志放在法律里去。法律只會把老鷹的飛翔變成蝸牛的緩步。法律永遠不能產生偉大人物,只有自由才能造成巨人和英雄。他們是被暴君似的脾胃鉗制住了,做了他的脾胃的奴隸,甘心為他所放的臭屁所控制。”但卡爾·穆爾卻是這樣一位品格高尚的強盜:“他不……為搶劫而加害什麼人。在錢上他只要夠了,決不再過問;就是他應得的三分之一的分例,他也常施捨給孤兒,或者幫助有希望的窮孩子去求學。但是他收拾一個對待農民像牛馬一樣的地主,或者逮捕一個偽造法律和顛倒黑白的穿金邊大衣的流氓,以及諸如此類的小老爺們。……他就渾身像惡魔一般,每一條筋都像復仇女神一樣。”雖然是強盜,他卻代表著正義。他嫉惡如仇,經常殺富濟貧,帶領的隊伍紀律嚴明,戰鬥力強,曾以80人打敗1700多官兵,這場戰鬥只犧牲1人而殺死300多名官兵,因而聲威大振,隊伍不斷壯大。此時卡爾·穆爾的形象正是呼應了《強盜》扉頁上所題的“藥治不了的,要用鐵;鐵治不了的,要用火。——希波克刺忒斯”和“打倒暴虐者”的內容。
寫作目的
席勒自己在《第一版序言》道出了寫作這個戲劇的目的:“這個劇本,讀者只可以把它當作一種利用了戲劇手法的特點,來抓住人類心靈作用最深處的戲劇性的故事。”只有抓住劇中人物的“心靈作用最深處”,才能算是把握了解讀強盜卡爾·穆爾的鑰匙。“我希望,當我把這個善於惡作劇的‘聖經’譏笑者借一個罪大惡極的強盜之身而呈現在深惡痛絕的世人面前的時候,我就是為真正的宗教和道德作了一番異乎尋常的保衛了。”
因為當時盛行的啟蒙主義作家們以及狂飆突進運動時期的文學作品都是“犧牲了宗教來顯露聰明,這也是現在很流行的事,甚至一個人在他的著作里如果不以無神論的嘲諷來揶揄最神聖的宗教真理的話,人們就不會把他看作是一個天才。誠然,‘聖經’的高貴單純,已經在所謂聰明頭腦的日常集會中被歪曲了,被踐踏成可笑的東西了;因為無論怎樣神聖嚴肅的事情,如果一旦被曲解,怎么會不招致嘲笑呢?”
席勒的《強盜》卻用一個罪大惡極的強盜都能皈依神和上帝來闡明他所認為的“真正的宗教和道德”。因為“任何人,即使是最壞的人,他們的身上都會或多或少地映現出上帝的影子來的;而且,最壞的人通向最正直的人的道路,也許並不是像做小惡的人那樣的疏遠,因為道德行為和精神力量是並行的,所以陷入迷途越廣越深的人,做的過錯越有分量的人,他的轉變的可能性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