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資料
《少年巴比倫》作者: 路內
ISBN: 9787536699762
頁數: 278
定價: 22.00元
出版社: 重慶出版社
裝幀: 平裝
出版年: 2008-8
作品簡介
上個世紀90年代的戴城,路小路在一家化工廠上班,他是個愣頭青,不知道未來和生活目標在哪裡。跟著一個叫“老牛逼”的師傅混,沒學會半點技術。在機修班,除了擰螺絲之外什麼都不會,在電工班,就只會換燈泡。除此之外,還喜歡打遊戲、翻工廠的院牆,打架。當然還追女人,他與一個叫白藍的廠醫產生了愛情,最終因為白藍考上了研究生而離開了他。後來30歲的路小路坐在馬路牙子上對這他的情人講述了那些年發生的故事。
小說內容
《少年巴比倫》的故事背景是上個世紀90年代初的戴城,20歲的主人公路小路普通高中畢業生面臨著兩個選擇,第一,考不上大學,到工廠里去做學徒;第二,還是考不上大學,到馬路上去做煙販子。最終通過爸爸的關係,路小路招工進了戴城糖精廠,當上了一名學徒工。
在1992年的國營工廠里,路小路這個帶點流氓氣的少年,見識到了化工廠的厲害。在一場安全教育課上,各種生產事故的照片看得他頭皮發麻。按理說,他一個普高畢業的學徒,應該馬上被送到車間裡去造糖精、上三班,但是在他爸爸走後門托關係之下,路小路幸運地做上了鉗工,儘管他什麼都不會,只會擰螺絲,但他照樣成為了四級鉗工。
小說的第一部分歷數了糖精廠的種種荒誕可笑,開刨床的歪頭永遠出廢品,技術出眾但只想擺腳踏車攤掙外快的師傅,身上飄著甜味的糖精操作工。每天遊蕩在工廠里拆螺絲的路小路,某一天認識了工廠里的女醫生白藍,一場姐弟戀迅速降臨:大學畢業分配到化工廠里的白藍,和全廠最痞最懶惰的青工路小路談起了秘密的戀愛。
小說第二部分,講述路小路當上了電工,這是一個高貴的工種,同樣是一竅不通的路小路只能跟著同事天天去換燈泡。在白藍的鼓勵下,幻想著自己能考上夜大,成為一個科室幹部。這時的路小路意氣風發,不但寫起了詩,發表在廠報上,居然還加入了共青團。最後,非常不幸的,他被新任的廠長發配到糖精車間去上三班,徹底淪為化工廠的三等公民。
在第三部分,十九歲的路小路失戀了,美麗而善良的廠醫白藍離開了工廠,到上海去讀研究生,不久又輾轉出國。路小路目睹了糖精廠的變遷,他去上海尋找白藍,卻了無蹤跡,直到2000年,在上海的一個賓館裡重逢白藍,她正要回英國。他回憶起往事,想起在1992年坐在馬路上聽張楚的《姐姐》,等待著白藍從研究生考場裡出來的情景。
作者介紹
路內,本名商俊偉,1973年生,蘇州人。前“暗地病孩子”小說版版主。曾做過工人、營業員、推銷員、倉庫管理員、電台播音員、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等職業。現居上海。
書籍評價
《少年巴比倫》的語調貌似調侃,但骨子裡卻是痛徹心肺的憂傷和孤獨。路內以這樣語調講述一個小混混的青春的愛戀、感傷、荒蕪和詩意,那些在呼嘯而過的時光中泛起的最值得紀念的碎片。
有評論認為,小說的文學價值不在於創新了某種敘述形式或者講述了某個特別的故事,而是作者用街頭語言和青春往事構築起了一道風景畫,再現了90年代初青少年的生存狀態,反映了那個年代局部的生存狀態與市井風貌。
《少年巴比倫》是現在時的,它的敘事速度像青春一樣富有生命的節律,同時還有一種青春般的透徹——憂傷,但不殘酷,更不絕望。當我們看著那些剛剛流逝的時代細節,一點點地在路內的小說中重現,並由此完成一個少年心靈的塑造,從中我們能讀出作者對時代和人性所懷有的那種痛惜之情。 ——謝有順(評論家,華語傳媒文學大獎秘書長)
路內的文字有兩種力量:一種是貼近真實的力量,一種是智慧的力量。前一種使路內的小說具有內在的豐饒,它具有生活世界的那種本體親切和親和;後一種力量,使他的小說顯得好讀、耐讀,它時刻都會讓你發出會心的笑,那種透觀生活之後發見的笑謔的意味和反諷的美。
——葛紅兵(上海大學教授,作家)
路內小說的文學價值不在於創新了某種敘述形式或者講述了某個特別的故事,而是作者用街頭語言和青春往事構築起了一道風景畫,再現了90年代初青少年的生存狀態,反映了那個年代局部的生存狀態與市井風貌。“很少有長篇小說去特地寫一群讀技校的少年,我覺得那是中國青少年中間無望、很閉塞的一群人。”(作者自述)
街頭混混,工人子弟,小太妹,暴發戶……作者確實呈現出了技校學生這個未曾言說的、未曾被理解的群體的獨特本質,他們所度過的對他們而言比較快樂的、自然的、煩躁的、不那么盡如人意的一段日子,是作者在自己的理性時代回頭講述的瘋狂。
—— 走走(收穫編輯,作家)
路內的〈少年巴比倫〉竟然完全放棄了那些足以打動小說新手們心靈的題材,把父母親輩的隱私放在一邊,仔細刻畫起那個時代給一個少年心靈的影響來。沒有大事件的描述,可是我們可以從作品的細微處感受到那個時代的一點一滴,然後發出會心的微笑或者悲涼。
作為一個南方風格的小說家,路內真的已經有了些魯迅、余華的氣質。當然,僅僅是氣質而已。我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描述這種感覺。或許說一個作家具有了另外一個前輩作家的氣質應該是罵人的話。但是,我只能這樣說路內。這就像說另一個同時代的小說家馮唐有老舍、王朔的氣質一樣。我以為是對他們最大的讚美。
——讀者 臧彥鈞
路內這個名字還是頭一回見到,但這部《少年巴比倫》的出現足以讓作者的知名度短期內迅速膨脹起來。作品說的是,30歲的路小路(即第一人稱“我”)在上海面對女友張小尹,回望自己消費掉青春的戴城,用回憶的姿態敘述了高中畢業後在糖精廠10年工作的經歷。路小路的戴城糖精廠,跟那一時代的任何一家國有企業一樣,沒有傳奇或激情,有的是松松垮垮的麻木生活。神經超敏感的讀者,或許能從路小路的敘述語調里發掘出在波瀾不興的外表之下涌動的暗流,比如渴求與放棄、死亡與新生、反抗和絕望之類,要不這作品的題目就難找到落腳地了。可以說,戴城的糖精廠不僅是主人公人生道路上空間上的巴比倫,同時也是時間上的巴比倫,它在為路小路回答一些抽象的哲學問題:“你他媽到底想乾什麼?”“你他媽到底為什麼活著?”諸如此類。作品在貌似不正經之中,含有一種人生深處的絕望和隱痛。路內說,人活在世界上,看了幾條馬路,幾座樓房,即便痛苦也要去看看高山大海,知道自己是卑微的,也是美好的。活到最後,如果還是一個奴隸,那只能說自己盡力了。
——書評人 王謙
後來我在白色的牆面上寫了幾行字,大致是感慨時光荏苒青春流逝,寫完卻感到蒼白的要命,跟我內心洶湧澎湃的感情完全不能等量齊觀。今天我把MSN的簽名檔改成了“白藍?少年巴比倫”,白藍是《少年巴比倫》的女主角,被路內的路小路稱為“我的傷感的情人”,傷感是因為他們在時代的洪流中注定流離失所任人擺布,是因為他們相愛得令人迷醉卻注定無聲無息地悄然分離,是因為他們注定只有那短暫的夾雜著傷感的美好青春。少年巴比倫是一個極其唯美的理想主義名詞,白藍比之更甚,有一種直白的幼稚的詩意衝動。
寫作特色
這部小說以第一人稱講述了愛情、反叛、荒謬和孤獨,90年代初的社會變遷被濃縮在主人公的回憶中。在表現工廠的調侃和粗俗時,探尋著青春的詩意與迷惘。書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年輕人的成長史,故事沒那么沉重,也不見得有多掙扎,只是日常的生活而已,包括了作奸耍滑與吃喝拉撒,全篇充滿了煙火氣。
這個年青人有和我們許多人一樣的經歷,他生長在一個小城市裡,命運是被注定了的,書念不好,也狠不下心學壞,只好接受長輩們的安排,到一家工廠做工。這樣的經歷,現在的孩子們其實也在重複,只不過,他們還要多經過一個三流大學,而工廠,則會變成不起眼的小公司,或者,街邊的服裝店,只能算是小說中故事的升級版本,本質上沒變。
主人公路小路在化工廠里虛度他的青春,終日混跡於一些老油條的師傅與大媽中間,即便有那么一丁點愛情的影子,也因為明擺著沒有希望,而變得疏離得很。這種虛度,並不是路小路的意願,但他沒有反抗的辦法。就跟我們許多人一樣,明明對現實是不滿的,明明是想掙扎出來的,卻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只能忍受。如果,這種忍受是咬牙切齒的,倒顯得更加可笑了,好在,路小路使用的是另一種方法。
如果我們不仔細看,單從故事的敘述中,也許,會錯以為路小路相當享受他的生活,原因在於,他將他的工廠描述得太可愛了。這部小說並沒有一個明顯的故事核心,也缺乏情節發展的緊張性,完全是說到哪裡算哪裡的閒聊風格,但說句老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因為看小說而笑出眼淚來了,這部小說倒是辦到了。
小說里的那些俏皮話和生活化的語言,以及那些匪夷所思的比喻,豈是一個拍案叫絕了得,相信作者如果沒有豐富的生活經歷,絕對寫不出來。可以說,這是一部幽默的小說,是一部嘻嘻哈哈的小說,先前十分之九的篇幅,都是調侃、胡扯與油腔滑調。以經驗看,擺在臉上的惆悵,都是輕的,流露出來的痛苦,都是虛的,真正的難過,是嘻嘻哈哈之後,剎那間的平靜。就像一個人,即使在最熱鬧的場合,在最喧鬧的時刻,卻仍有那一低頭之間,揮不去的思緒,那種感情,才是最刻骨的。
所以,這部小說的力量,它的可貴之處,或者說,它能發表於《收穫》的資格就在於:它故意用嬉笑怒罵來掩蓋的、它故意在輕描淡寫中帶過的、它故意以不露聲色假裝的,所有的東西——關於青春、關於空虛、關於改變,使我們在肆意大笑之後,卻依舊有能力,在最後的十分之一,以一種看似輕描淡寫的力氣,在我們的胸口,給予了最痛徹的一擊。
路內的文字很口語化,也很輕巧,或者說很隨意,就像年輕的時候我們揮霍青春一樣充滿了滿不在乎的意蘊,但細細的品讀,又會發現很深刻的東西, 那是一種在回眸的時候,咂摸出來的一種深刻和簡單,只有經歷過了的人才能真正感知這樣的語言所包含的情緒所指。
寫作背景
由於小說是以第一人稱展開敘述的,有讀者便認為《少年巴比倫》講述的是路內本人的故事。對此,路內否認:“我要是說,我寫的是想像中的自己,或許更可信些。照實了寫自己是很沒前途的,即使寫自己,也要有一個恰當的角度。”儘管路內否認,但小說中路小路的生活、情感狀態,對工廠車間的細節描寫,比如車間各個工種的經驗、生產知識等,若不是有工廠生活經驗的人絕難把握。路內坦言,當年工廠的經歷為他寫作這部小說提供了莫大的幫助,“我在工廠里呆了四年,一切都歷歷在目,確實有部分是照實寫的。這樣做主要是寫起來很省力,不必再去虛擬一個空間出來”。
路內開始寫作《少年巴比倫》是在2006年:“大家都覺得90年代、二級城市、國營工廠這些素材說起來倒是很好玩,但要真正寫到小說里,都是沒人愛看的玩意。工廠和二級城市多土啊,90年代不遠不近也沒什麼價值。但我覺得這個題材如果寫成長篇還是挺有挑戰的,我得寫得好看、洋氣,不能讓人小看了70後的青春。”
人物形象
《少年巴比倫》中寫了10餘個與路小路同在一個工廠但不在同一崗位上的人物。他們身份複雜,或街頭混混,或工人子弟,或暴發戶,個個性格鮮明,有血有肉。 其中,路小路的形象格外鮮明,他既有些街頭混混的習氣,又有點詩人玩世不恭的氣質。路內說,有人說路小路是一個“在文本中覺醒的人”,這個說法特別準確,他不完全是叛逆,他在順從中尖叫。“路小路身上固有的暴戾、無知、饒舌,都很像阿Q,但他有資本,年輕和好運。這是一個典型的工人子弟,他繼承了那個階層的兩難境地,尤其在90年代,不久就是下崗分流,股份制私有化。他被書寫成一個末路狂歡的人物,最後他代表他那個階層,輸了個底朝天。”路內說,他20歲的時候沒有路小路那么憤懣,也缺乏路小路的預見性,對於路小路與白藍之間的愛情,路內認為,白藍其實很普通,當年任何一個國營企業里都會有她這樣的人存在,她和路小路互相輝映,互相證明自己。“她有一點啟蒙者的意思,在性和人格這兩個方面對路小路起作用。兩個人的故事證明,戀愛不分高低貴賤,合拍就好。這是兩個從不同方向退讓到同一個角落裡的人,僅此一點,他們就可以相愛了。”
書籍影響
路內《少年巴比倫》中的少年巴比倫,讓我們看到一個年代、一座城市以及與其相關的一代人的青春裂變。70年代生人的成長,並不像我們習以為常的美女書寫、都市書寫、言情書寫、青春書寫所顯示的那樣,以“都市”、“享受”、“消費”、“獨生子的嬌生慣養、自我”為標籤,他們在 “驕縱”、“浮躁”、“輕淺”等形容詞包裹之下有更為真切和更為豐富的經驗,因而也有更為痛苦的靈魂需要表達,他們的“歷史”是如此獨特,如此傷痛、如此殘酷和不堪回看,是民族志中極其重要和不應被忽視的部分。過去,它只是被那些表面上的所謂70年代生人的自我言說遮蔽的。這一代人的獨特經驗不是被文學嚴肅地真實地呈現了,相反,它被某種我們關於都市文化、當代文化的大而無當的指認同構、抹殺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路內長篇小說《少年巴比倫》的出現,顯示了70年代生作家的真正覺醒和成熟。相對於那種以抗父為母題的70年代生作家小說,它不再是簡單地對社會、對家庭、對外在於自己的事和物的質問性書寫,而調轉方向,讓靈魂審問自身,它標示的是70年代生作家精神向度的豐滿:文字的“追問”開始指向自身,從對過去的回眸和成長的經驗中反思自己,因而它不再是單純的外在抗父的小說,而是內在的反思小說,它展示的是精神的內省力量。 一個人從單純地批評他人、指責社會而轉向反省自身是成熟的標誌,一個人從單純地瞻望未來而轉入回望來路,我們說它進入了成熟的狀態,一代人的小說也是如此。
相對於奇幻小說那種對幻想世界和純情世界的描述,《少年巴比倫》具有超現實主義式的寫真傾向,它擺脫了童稚狀態,去掉了的想像性書寫,匍匐於記憶的深淵,讓文字在工廠的車間之間、街道上洪流之內、在日常的瑣屑無聊之下和真實親密交往,它揭開了70年代生作家寫實主義的帷幕,人的成熟是面對自身的能力的成熟,同時也是擺脫幻想面對真實的成熟,寫作也是如此。
相對於對愛情、親情的浪漫書寫,《少年巴比倫》展示的是愛被環境擠壓,這種擠壓中“性”被調入前台,而“情”的力量卻在萎縮的真實面貌,這種對於“愛”的描寫,是把社會性加入到情中,讓情在真實中接受試煉,顯露真相的過程,儘管看起來殘酷,但是,它比浪漫書寫中的情更接近“情”本身。 也許它顯示的是70年代生作家已經越過了對情的浪漫幻想,而更加地接近了情及其背後的社會真面目,也許看起來這種情具有幻滅和動搖的外面,有點兒頹唐,但是,真實的總比虛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