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耕田行》

《女耕田行》是唐代詩人戴叔倫自創的樂府新題。這首詩通過二女耕田的典型事例,反映了戰亂時代中農村民生困苦凋敝的現實。中唐時期,在戰亂、災疫的打擊下,廣大貧苦農民陷入了更為困苦的境地,這首詩通過描寫弱女刀耕的艱難和她們成年難嫁的苦惱,反映了這一時期的生活。《女耕田行》是一首敘事詩,但詩人在敘事上不是平鋪直敘,而是採用起興,變換敘事角度,借景言情等多種筆法,既使情節完整緊湊,又使詩情豐富飽滿,給人以生動、真摯、深切之感。象詩的開頭,以乳燕有巢,幼筍成竹的眼前景起興,則有力地反襯了弱女孤苦勞作、青春將逝而仍無歸宿的境遇。這樣的開頭既省略筆墨,又使敘述委婉有味,詩情濃郁。詩的第二段,改客觀描敘的筆法於自敘,顯得親切感人,同時也避免了單純客觀描繪的呆板乏味。詩的最後兩段,既有客觀的描寫,又有人物心跡的自我表述,兩者相得益彰,既推動情節的發展,又層層加深詩意,尤其是“朝雉驚飛”“鄰舍花盡”的描述,既是客觀景,又是弱女的心頭事。這種景與情合,情因景生的描述方法,確實使一首敘事詩充滿了詩情畫意,收到了真摯感人的藝術效果。

作者

戴叔倫

詩詞正文

乳燕入巢筍成竹,誰家二女種新谷。無人無牛不及犁,
持刀斫地翻作泥。自言家貧母年老,長兄從軍未娶嫂。
去年災疫牛囤空,截絹買刀都市中。頭巾掩面畏人識,
以刀代牛誰與同。姊妹相攜心正苦,不見路人唯見土。
疏通畦隴防亂苗,整頓溝塍待時雨。日正南岡下餉歸,
可憐朝雉擾驚飛。東鄰西舍花發盡,共惜餘芳淚滿衣。

作品鑑賞

中唐時期,在戰亂、災疫的打擊下,廣大貧苦農民陷入了更為困苦的境地,這首詩通過描寫弱女刀耕的艱難和她們成年難嫁的苦惱,反映了這一時期的生活。
全詩分四大段。
從開頭至“持刀斫地翻作泥”是第一段,總寫弱女在田野刀耕的情景。詩的開頭很巧妙,先用“乳燕入巢筍成竹”一句起興,接著用一個反問句“誰家二女種新谷”入題,往下兩句便概括地交待出耕種的情景。這是一個獨特的景象:在田壠上,既看不見男人,也看不到耕牛,只看見兩個女子在持刀翻土。接下去詩人把筆鋒一轉,用女子的自敘回答了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反常現象的問題。“自言家貧母年老”至“以刀代牛誰與同”是第二段,用弱女自敘的口吻回答了兩女刀耕的原因:一是母親年老,二是未娶嫂的哥哥從軍去了,三是因災疫耕牛死光,四是弱女無奈只能截絹買刀,以刀代耕。這幾句交待了弱女面臨的困境,深刻揭露了戰亂和災疫給農家帶來的苦難。“未娶嫂”表明長兄從軍已久;“牛囤空”道出災疫嚴重;“截絹買刀”足見家境清貧;“頭巾掩面”可知弱女內心之苦。這段描敘簡練、凝重,層層深入,深切感人。
“姊妹相攜心正苦”至“整頓溝塍待時雨”是第三段,描敘姊妹二人辛勤勞作之苦。“姊妹相攜”是姊妹同心協力,“惟見土”是躬身低頭操作的專注辛苦。因為時已晚春,沒有耕牛,又沒男勞力,僅靠姊妹倆手中的刀耕,是不可能及時種上莊稼的。所以要趕緊疏通畦壠,整頓溝塍,以“待時雨”。一個“待”字,有兩層意思:一是表明眼前的耕作仍處在乾旱之中,由此更見其勞作的艱辛。二是表現出弱女在貧苦的掙扎中懷抱的一點希望,即盼春雨能及時到來,爭取有個好收成稍微改變一下眼前的困境。但詩點到為止,沒有回答這點希望能不能實現的問題,給讀者留下咀嚼回味的餘地。
“日正南下岡下餉歸”至最後是第四段,寫弱女青春將逝而不得出嫁的苦惱。姊妹二人,勞作了一上午,日正南岡,雙雙回家吃午飯。歸途上,路旁草叢中求偶的雉雞受到驚擾而雙雙起飛。客觀之景,引起貧女的內心之思:年紀漸大,青春將逝,而今不得出嫁。想到這兒,她們不由淚濕衣襟。正是因為戰亂、災疫,給她們造成了這些痛苦和不幸。所以這個結尾與前面的內容緊密配合,又從另一個方面深化了詩的主題。
女耕田行》是一首敘事詩,但詩人在敘事上不是平鋪直敘,而是採用起興,變換敘事角度,借景言情等多種筆法,既使情節完整緊湊,又使詩情豐富飽滿,給人以生動、真摯、深切之感。象詩的開頭,以乳燕有巢,幼筍成竹的眼前景起興,則有力地反襯了弱女孤苦勞作、青春將逝而仍無歸宿的境遇。這樣的開頭既省略筆墨,又使敘述委婉有味,詩情濃郁。詩的第二段,改客觀描敘的筆法於自敘,顯得親切感人,同時也避免了單純客觀描繪的呆板乏味。詩的最後兩段,既有客觀的描寫,又有人物心跡的自我表述,兩者相得益彰,既推動情節的發展,又層層加深詩意,尤其是“朝雉驚飛”“鄰舍花盡”的描述,既是客觀景,又是弱女的心頭事。這種景與情合,情因景生的描述方法,確實使一首敘事詩充滿了詩情畫意,收到了真摯感人的藝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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