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
作者:中儒園主人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吳長江被詐欺
文章截選
剛剛開放的時候,老百姓膽子都小,當時政府為了發展經濟,扶持農業,對農村發放過很多無息貸款,一般人怕還不上,都不敢接受這個貸款,在蒙山腳下有個叫吳長江的農民,時年24歲,此人天生膽大,天不怕,地不怕,一次貸款2萬元,那個年代萬元戶還沒有,這個數字對當時的農民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吳長江貸款後,先是發展288雞,據說這種雞一年能生288個蛋,然後又發展養牛,養豬。幾年下來真的富裕起來了,娶了媳婦成了家,在蒙山腳下置辦了個大院子,蓋起了樓房,吳長江有了錢,財大氣粗,目中無人,到處自稱是大戶人家。
有一年,天下著蒙蒙小雨,吳家門前來了個,操閔南口音的外鄉人,來人三十冒頭,長的文文靜靜,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一看就是個文化人。
來人敲開吳長江的大門,說是要避雨,吳長江看著來人面善,是個體面人就把他讓了進去。天黑了下來,雨越下越大,附近沒有旅館,也沒有飯店,來人提出在吳家吃飯過夜,並順手掏出二百塊錢,山里人是很好客的,吳長江感覺留一個文化人,儘管來路不明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於是,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晨,天晴了,來人早早起床,向吳長江借了把鎬,說要到山上看看,老吳二話沒說,答應了下來,吳長江知道,蒙山上有很多中藥,這些年經常有外鄉人上山刨藥,所以也沒有往深處去想。
中午吃飯的時候,外鄉人回來了,渾身灰頭土臉的,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帶回來,老吳招待了午飯,忍不住問來人:"你要刨什麼藥呀,山裡的情況我比你熟悉,要不要我幫忙呀?"來人一個勁的搖頭不答應,順手又掏出二百塊錢道:"看來今天還要住下,下午我再去看看。"
晚上回來的時候,外鄉人又是兩手空空,而且,一副愁眉苦臉的形象,人家不多說,吳長江也不好多問,反正每天都有二百塊錢,老吳感覺也划算。
第三天,第四天,外鄉人還是重複了相同的過程,第五天老吳覺得這個事情蹊蹺,決定偷偷跟著外鄉人去山上看個究竟。
吃過早飯,外鄉人扛著鎬又上山了,吳長江等他走遠了,出門遠遠的跟著,畢竟老吳從小就生活在蒙山,路途熟悉,跟蹤一個外鄉人是個很簡單的事情。
老吳一路跟著,來到山半腰,外鄉人突然停下腳步,四周巡視了良久,確信沒有人後,從懷裡掏出一張翻黃的羊皮紙,一邊看,一邊走,時而,到一些大石頭跟前用鎬刨刨,老吳跟了一路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午飯,外鄉人準時下山,老吳不好通破天窗,裝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吃過午飯,外鄉人長郁短嘆,老吳忍不住問:"兄弟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來,我能幫的儘量幫你。"外鄉人聽到這話眼淚立即流了下來道:"大哥,這些天我在這裡麻煩你,也看出你是個實在人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
說話間,外鄉人掏出那張翻黃的羊皮紙,"大哥,你能幫我找到這個地方嗎?"吳長江湊上前去一看,原來是一幅畫,仔細看了畫面的幾塊大石頭的情景,心頭一振,這不是蒙山上的斷頭崖嗎。當年蒙良崮戰役,國民黨的師長,張靈甫就被解放軍消滅在那裡,從此,這個地方有了斷頭崖的稱謂。
吳長江沒有直接說出認識這個地方,委婉而狡猾的問外鄉人找這個地方乾什麼。外鄉人似乎看出了老吳的狡詐,更加陰沉的說:"你如果認識這個地方,你把我帶到了地點我再告訴你。"
吳長江為了弄個究竟,揭開這些天外鄉人帶給他的謎團,也樂意做嚮導。
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畫面上的斷頭崖,外鄉人仔細對照了畫面和眼前的實物一般無二後,突然,跪在地上大哭道:"蒼天有眼,爺爺,你放心吧,我終於找到了。"
吳長江一下子進了迷魂陣,趕進把外鄉人拉起來:"兄弟,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外鄉人道:"恩人,受我一拜。"說著就跪在了老吳的面前。吳長江更加摸不著了頭腦。再一次把外鄉人拉了起來。
兩個人各自找了塊石頭坐下後,外鄉人慢慢說出原委,原來,外鄉人的爺爺當年蒙良崮戰役的時候,是張靈甫手下的一個參謀長,深得張的信任,當時解放軍已經把整個蒙良崮圍的水泄不通,張等待援軍未果後,明白大事已去,吩咐參謀長把一批黃金埋在了地下,並把周圍的景象,畫圖做了標記,等待日後來取。誰知道幾天后,張靈甫被解放軍擊斃,參謀長僥倖化裝逃脫,回了國民黨的部隊。
參謀長,一直尋找機會來取這批黃金,不成想國民黨的部隊節節敗退,二年多的時間就被徹底擊潰,逃到了台灣。
外鄉人說,他的父親當時留在了大陸,這些年和台灣的關係緩和後,爺爺把這張圖帶回來,委託他把黃金找到。
話說完,兩個人輪流在圖上標著箭頭的那塊巨石下刨了起來,果然不一會就刨到了一個,子彈箱子,箱子的木頭已經腐爛,兩個人沒費事,就打開箱子看到了黃澄澄的金條,足足有一百斤。
面對金條,外鄉人為難的對老吳說:"大哥,實在對不起,我爺爺說過,誰幫我找到金條,分給他一半,我當時貪心,一心想自己找到,結果最後還是你幫了忙,爺爺的承諾我還是要兌現的。"態度和面色極其誠懇。
吳長江從來沒有見過金條,眼前的一切,還有外鄉人誠懇的話語,讓這個富裕的山裡人一下子迷了心竅。
老吳嘴上推辭著,心裡卻在暗暗打著算盤,外鄉人象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失時機的說:"大哥這樣吧,這些金條我帶在路上也不方便,半價都給你,這樣也算分給你一半了。現在市面上的金首飾一克130元,金條我們按100半價給你50元,一百斤五萬克,你給我250萬,我再讓你50萬,你給200萬吧,也算這些天我對你的答謝。"說的入情入理。
從天而降的財富,老吳心裡高興,嘴上卻說:"先回家再說。"
回到家裡,老吳用稱當著外鄉人的面,稱了稱整整100斤絲毫不差,拿起一塊,看看外表黃澄澄的,一手拿了秤砣,一手拿了金條,掂掂分量,把金條放到嘴裡咬了咬,老吳又仔細的回憶了,挖掘的全過程,箱子確實已經腐爛,埋箱子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長著草,甚至有棵碗口粗的大樹,老吳確信無疑後,最後做出了決定。
先去銀行把自己的資產抵押了貸款100萬,又把自己的存款100萬分別按照外鄉人指定的帳戶匯了過去。外鄉人看看一切辦完了,兩個人高高興興的喝了送行酒,分別的時候,外鄉人依依不捨,吳長江一直送到村頭,看著外鄉人坐上車才回家。
半年後,吳長江的貸款到期了,銀行催著還貸,老吳從容的拿了金條去銀行,結果經鑑定,全部是鍍金的鉛塊,老吳一下子癱在地上。
清醒後老吳報了案,據說過了半年,這個案件還真的偵破了,犯罪嫌疑人交代,為了行騙吳長江,他提前三年埋下了箱子,做的天衣無縫。
案件儘管破了,錢已經被嫌疑人揮霍一空,分文沒有追回,老吳從此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自己再也不說是大戶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