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一百零八回

《三國演義》第一百零八回

《三國演義》第一百零八回:司馬懿病卒,司馬師、司馬昭掌管魏國大權。吳主孫權亡,孫亮繼立,司馬昭乘機伐吳,吳將丁奉率領步卒上敵船,一舉擊敗魏國船隊。吳國皇族孫峻對太傅諸葛恪不滿,設計謀殺諸葛恪,掌握吳國兵權。

回目

丁奉雪中奮短兵 孫峻席間施密計

簡介

姜維領敗兵回漢中。
司馬懿病逝,次子司馬昭趁孫權新亡南征東吳,東吳諸葛恪派丁奉往戰,大敗魏兵,諸葛恪一面發書求姜維進兵攻魏,一面驅兵至新城,被城中守將用緩兵之計擊退。
孫峻與吳主孫亮請諸葛恪赴宴,峻就席間殺之,權歸孫峻。
蜀姜維得諸葛恪書,發兵伐魏。

正文

姜維姜維

卻說姜維正走,遇著司馬師引兵攔截。原來姜維取雍州之時,郭淮飛報入朝,魏主與司馬懿商議停當,懿遣長子司馬師引兵五萬,前來雍州助戰;師聽知郭淮敵退蜀兵,師料蜀兵勢弱,就來半路擊之。直趕到陽平關,卻被姜維用武侯所傳連弩法,於兩邊暗伏連弩百餘張,一弩發十矢,皆是藥箭,兩邊弩箭齊發,前軍連人帶馬射死不知其數。司馬師於亂軍之中,逃命而回。卻說麴山城中蜀將句安,見援兵不至,乃開門降魏。姜維折兵數萬,領敗兵回漢中屯紥。司馬師自還洛陽。至嘉平三年秋八月,司馬懿染病,漸漸沉重,乃喚二子至榻前囑曰:“吾事魏歷年,官授太傅,人臣之位極矣;人皆疑吾有異志,吾嘗懷恐懼。吾死之後,汝二人善理國政。慎之!慎之!”言訖而亡。長子司馬師,次子司馬昭,二人申奏魏主曹芳。芳厚加祭葬,優錫贈謚;封師為大將軍,總領尚書機密大事,昭為驃騎上將軍。卻說吳主孫權,先有太子孫登,乃徐夫人所生,於吳赤烏四年身亡,遂立次子孫和為太子,乃琅琊王夫人所生。和因與全公主不睦,被公主所譖,權廢之,和憂恨而死,又立三子孫亮為太子,乃潘夫人所生。此時陸遜諸葛瑾皆亡,一應大小事務,皆歸於諸葛恪。太元元年秋八月初一日,忽起大風,江海涌濤,平地水深八尺。吳主先陵所種松柏,盡皆拔起,直飛到建業城南門外,倒卓於道上。權因此受驚成病。至次年四月內,病勢沉重,乃召太傅諸葛恪、大司馬呂岱至榻前,囑以後事。囑訖而薨。在位二十四年,壽七十一歲,乃蜀漢延熙十五年也。後人有詩曰:“紫髯碧眼號英雄,能使臣僚肯盡忠。二十四年興大業,龍盤虎踞在江東。”
孫權既亡,諸葛恪立孫亮為帝,大赦天下,改元建興元年;謚權曰大皇帝,葬於蔣陵。早有細作探知其事,報入洛陽。司馬師聞孫權已死,遂議起兵伐吳。尚書傅嘏曰:“吳有長江之險,先帝屢次征伐,皆不遂意;不如各守邊疆,乃為上策。”師曰:“天道三十年一變,豈得常為鼎峙乎?吾欲伐吳。”昭曰:“今孫權新亡,孫亮幼懦,其隙正可乘也。”遂令征南大將軍王昶引兵十萬攻南郡,征東將軍胡遵引兵十萬攻東興,鎮南都督毋丘儉引兵十萬攻武昌:三路進發。又遣弟司馬昭為大都督,總領三路軍馬。
是年冬十二月,司馬昭兵至東吳邊界,屯住人馬,喚王昶胡遵毋丘儉到帳中計議曰:“東吳最緊要處,惟東興郡也。今他築起大堤,左右又築兩城,以防巢湖後面攻擊,諸公須要仔細。”遂令王昶、毋丘儉各引一萬兵,列在左右:“且勿進發;待取了東興郡,那時一齊進兵。”昶、儉二人受令而去。昭又令胡遵為先鋒,總領三路兵前去:“先搭浮橋,取東興大堤;若奪得左右二城,便是大功。”遵領兵來搭浮橋。

諸葛恪諸葛恪

卻說吳太傅諸葛恪,聽知魏兵三路而來,聚眾商議。平北將軍丁奉曰:“東興乃東吳緊要處所,若有失,則南郡武昌危矣。”恪曰:“此論正合吾意。公可就引三千水兵從江中去,吾隨後令呂據、唐咨、留贊各引一萬馬步兵,分三路來接應。但聽連珠炮響,一齊進兵。吾自引大兵後至。”丁奉得令,即引三千水兵,分作三十隻船,望東興而來。
卻說胡遵渡過浮橋,屯軍於堤上,差桓嘉、韓綜攻打二城。左城中乃吳將全端守把,右城中乃吳將留略守把。此二城高峻堅固,急切攻打不下。全、留二人見魏兵勢大,不敢出戰,死守城池。胡遵在徐塘下寨。時值嚴寒,天降大雪,胡遵與眾將設席高會。忽報水上有三十隻戰船來到。遵出寨視之,見船將次傍岸,每船上約有百人。遂還帳中,謂諸將曰:“不過三千人耳,何足懼哉!”只令部將哨探,仍前飲酒。
丁奉將船一字兒拋在水上,乃謂部將曰:“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貴,正在今日!”遂令眾軍脫去衣甲,卸了頭盔,不用長槍大戟,止帶短刀。魏兵見之大笑,更不準備。忽然連珠炮響了三聲,丁奉扯刀當先,一躍上岸。眾軍皆拔短刀,隨奉上岸,砍入魏寨,魏兵措手不及。韓綜急拔帳前大戟迎之,早被丁奉搶入懷內,手起刀落,砍翻在地。桓嘉從左邊轉出,忙綽槍刺丁奉,被奉挾住槍桿。嘉棄槍而走,奉一刀飛去,正中左肩,嘉望後便倒。奉趕上,就以槍刺之。三千吳兵,在魏寨中左衝右突。胡遵急上馬奪路而走。魏兵齊奔上浮橋,浮橋已斷,大半落水而死;殺倒在雪地者,不知其數。車仗馬匹軍器,皆被吳兵所獲。司馬昭、王昶、毋丘儉聽知東興兵敗,亦勒兵而退。卻說諸葛恪引兵至東興,收兵賞勞了畢,乃聚諸將曰:“司馬昭兵敗北歸,正好乘勢進取中原。”遂一面遣人齎書入蜀,求姜維進兵攻其北,許以平分天下;一面起大兵二十萬,來伐中原。臨行時,忽見一道白氣,從地而起,遮斷三軍,對面不見。蔣延曰:“此氣乃白虹也,主喪兵之兆。太傅只可回朝,不可伐魏。”恪大怒曰:“汝安敢出不利之言,以慢吾軍心!”叱武士斬之。眾皆告免,恪乃貶蔣延為庶人,仍催兵前進。丁奉曰:“魏以新城為總隘口,若先取得此城,司馬師破膽矣。”恪大喜,即趲兵直至新城。守城牙門將軍張特,見吳兵大至,閉門堅守。恪令兵四面圍定。早有流星馬報入洛陽。主簿虞松告司馬師曰:“今諸葛恪困新城,且未可與戰。吳兵遠來,人多糧少,糧儘自走矣。待其將走,然後擊之,必得全勝。但恐蜀兵犯境,不可不防。”師然其言,遂令司馬昭引一軍助郭淮防姜維;毋丘儉、胡遵拒住吳兵。
卻說諸葛恪連月攻打新城不下,下令眾將:“併力攻城,怠慢者立斬。”於是諸將奮力攻打。城東北角將陷。張特在城中定下一計:乃令一舌辯之士,齎捧冊籍,赴吳寨見諸葛恪,告曰:“魏國之法:若敵人困城,守城將堅守一百日,而無救兵至,然後出城降敵者,家族不坐罪。今將軍圍城已九十餘日;望乞再容數日,某主將盡率軍民出城投降。今先具冊籍呈上。”恪深信之,收了軍馬,遂不攻城。原來張特用緩兵之計,哄退吳兵,遂拆城中房屋,於破城處修補完備,乃登城大罵曰:“吾城中尚有半年之糧,豈肯降吳狗耶!盡戰無妨!”恪大怒,催兵打城。城上亂箭射下。恪額上正中一箭,翻身落馬。諸將救起還寨,金瘡舉發。眾軍皆無戰心;又因天氣亢炎,軍士多病。恪金瘡稍可,欲催兵攻城。營吏告曰:“人人皆病,安能戰乎?”恪大怒曰:“再說病者斬之!”眾軍聞知,逃者無數。忽報都督蔡林引本部軍投魏去了。恪大驚,自乘馬遍視各營,果見軍士面色黃腫,各帶病容。遂勒兵還吳。早有細作報知毋丘儉。儉盡起大兵,隨後掩殺。
吳兵大敗而歸,恪甚羞慚,託病不朝。吳主孫亮自幸其宅問安,文武官僚皆來拜見。恪恐人議論,先搜求眾官將過失,輕則發遣邊方,重則斬首示眾。於是內外官僚,無不悚懼。又令心腹將張約朱恩管御林軍。以為牙爪。卻說孫峻字子遠,乃孫堅弟孫靜曾孫,孫恭之子也;孫權存日,甚愛之,命掌御林軍馬。今聞諸葛恪令張約朱恩二人掌御林軍,奪其權,心中大怒。太常卿滕胤,素與諸葛恪有隙,乃乘間說峻曰:“諸葛恪專權恣虐,殺害公卿,將有不臣之心。公系宗室,何不早圖之?”峻曰:“我有是心久矣;今當即奏天子,請旨誅之。”於是孫峻滕胤入見吳主孫亮,密奏其事。亮曰:“朕見此人,亦甚恐怖;常欲除之,未得其便。今卿等果有忠義,可密圖之。”胤曰:“陛下可設席召恪,暗伏武士於壁衣中,擲杯為號,就席間殺之,以絕後患。”亮從之。
卻說諸葛恪自兵敗回朝,託病居家,心神恍惚。一日,偶出中堂,忽見一人穿麻掛孝而入。恪叱問之,其人大驚無措。恪令拿下拷問,其人告曰:“某因新喪父親,入城請僧追薦;初見是寺院而入,卻不想是太傅之府。卻怎生來到此處也?”恪大怒,召守門軍士問之。軍士告曰:“某等數十人,皆荷戈把門,未嘗暫離,並不見一人入來。”恪大怒,盡數斬之。是夜,恪睡臥不安,忽聽得正堂中聲響如霹靂。恪自出視之,見中梁折為兩段。恪驚歸寢室,忽然一陣陰風起處,見所殺披麻人與守門軍士數十人,各提頭索命。恪驚倒在地,良久方蘇。次早洗面,聞水甚血臭。恪叱侍婢,連換數十盆,皆臭無異。恪正驚疑間,忽報天子有使至,宣太傅赴宴。
恪令安排車仗。方欲出府,有黃犬銜住衣服,嚶嚶作聲,如哭之狀。恪怒曰:“犬戲我也!”叱左右逐去之,遂乘車出府。行不數步,見車前一道白虹,自地而起,如白練沖天而去。恪甚驚怪,心腹將張約進車前密告曰;“今日宮中設宴,未知好歹,主公不可輕入。”恪聽罷,便令回車。行不到十餘步,孫峻、滕胤乘馬至車前曰:“太傅何故便回?”恪曰:“吾忽然腹痛,不可見天子。”胤曰:“朝廷為太傅軍回,不曾面敘,故特設宴相召,兼議大事。太傅雖感貴恙,還當勉強一行。”恪從其言,遂同孫峻、滕胤入宮,張約亦隨入。
恪見吳主孫亮,施禮畢,就席而坐。亮命進酒,恪心疑,辭曰:“病軀不勝杯酌。”孫峻曰:“太傅府中常服藥酒,可取飲乎?”恪曰:“可也。”遂令從人回府取自製藥酒到,恪方才放心飲之。酒至數巡,吳主孫亮託事先起。孫峻下殿,脫了長服,著短衣,內披環甲,手提利刃,上殿大呼曰:“天子有詔誅逆賊!”諸葛恪大驚,擲杯於地,欲拔劍迎之,頭已落地。張約見峻斬恪,揮刀來迎。峻急閃過,刀尖傷其左指。峻轉身一刀,砍中張約右臂。武士一齊擁出,砍倒張約,剁為肉泥。孫峻一面令武士收恪家眷,一面令人將張約並諸葛恪屍首,用蘆席包裹,以小車載出,棄於城南門外石子崗亂冢坑內。卻說諸葛恪之妻正在房中心神恍惚,動止不寧,忽一婢女入房。恪妻問曰:“汝遍身如何血臭?”其婢忽然反目切齒,飛身跳躍,頭撞屋樑,口中大叫:“吾乃諸葛恪也!被奸賊孫峻謀殺!”恪合家老幼,驚惶號哭。不一時,軍馬至,圍住府第,將恪全家老幼,俱縛至市曹斬首。時吳建興二年冬十月也。昔諸葛瑾存日,見恪聰明盡顯於外,嘆曰:“此子非保家之主也!”又魏光祿大夫張緝,曾對司馬師曰:“諸葛恪不久死矣。”師問其故,緝曰:“威震其主,何能久乎?”至此果中其言。卻說孫峻殺了諸葛恪,吳主孫亮封峻為丞相、大將軍、富春侯,總督中外諸軍事。自此權柄盡歸孫峻矣。
且說姜維在成都,接得諸葛恪書,欲求相助伐魏,遂入朝,奏準後主,復起大兵,北伐中原。正是:一度興師未奏績,兩番討賊欲成功。
未知勝負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賞析

 本回主要說的是諸葛恪一事,在上一章我們就介紹過諸葛恪被誅殺全族一事,那很大程度上是由於輔政大臣的黨爭還有新任皇帝的年幼所致。若說曹魏那邊本就是運氣問題——曹叡運氣不好,兒子早夭,好不容易斷了念頭收養兒子,結果自己也沒幾天的命了,遺詔上又遇到劉放孫資兩位為了自己的事作祟。那東吳這邊呢!就很難說是運氣問題,而是孫權自己惹的事,他年紀一大把,大多數兒子都成年了,結果把成年的兒子都不用,選了一個最小的。
其實孫權晚年實在做出了許多糊塗事來,如公孫淵的事,因為公孫淵來祝賀一下就派遣萬人規模的隊伍去授印公孫淵,其給的地位還高呢,一下就給了燕王的封號,當然這封號本來就是空頭支票,公孫淵當不當這個燕王都只是管那遼東一畝三分地。只是孫權你這么熱情幹嗎?當初曹丕還給你一個吳王呢!(還就這個吳王曹魏還反對呢!)結果轉眼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將心比心,你還真因為公孫淵會把這燕王當回事?當年做別人臣子的時候那邊要你兩三個人質你都捨不得,現在當了皇帝送一萬多人去。而且這一萬多人也不尷不尬,說是送禮的嘛,人太多了些。讓人不敢相信,公孫淵和你也不熟悉,你送這么厚的禮別人都要懷疑是不是來搶自己地盤的。問題要是討伐公孫淵的這人也太少了些,司馬懿還帶了四萬呢!就一萬人也太看不起公孫淵了。所以大臣們都反對,就孫權一門心思送這一萬人上路,結果是肉包子打狗,禮物都收下了,這人也都收下了,還送了幾個去曹魏那邀功。這次除了讓我們明白中國古代遠洋艦隊的技術與規模發展到一個相當地步外,好象沒得到啥好處。(對了,還有一次去找夷洲也派遣了萬人。)結果一氣之下孫權又要發兵打遼東,這次被勸住了,且不說派遣這么多兵後勤保證的問題,就說打下來又怎么辦?遼東可離東吳遠離曹魏近,這打下遼東除非把江東遷徙個幾十萬人去估計才能守住,可要真有這么幾十萬人可以浪費,還不如奪幾個淮南的地盤呢。從孫權被勸住看,他其實還是有理智的,腦子沒完全發昏,就是剛愎自用,當了皇帝有人來祝賀太興奮了。
再好象孫權晚年寵信呂壹,對許多重臣不信之,後來說孫權醒悟,誅殺呂壹,還下了一道詔書給諸葛謹等老臣,意圖重建信任,但是他真的信任那些老臣嗎?只怕不然,陸遜為孫權立下汗馬功勞,孫權以西邊事盡任之,後更是任之為丞相,但是因為太子一事,孫權:“累遣中使責讓遜,遜憤恚致卒,”死後還責問其子陸抗,陸抗“無所顧問,事事條答”孫權才“意漸解。”等幾年之後又對陸抗說:“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
聽信讒言往往是君王腦子糊塗,孫權腦子糊塗?不然,陸遜的事發生的時候孫權是年紀大了,但是他在同時期群臣進言懷疑蜀漢蔣琬意圖背盟攻吳的時候他覺得不然,而且其理由說的很清晰。(蔣琬的東進計畫是蜀漢中北伐計畫中最大的不同了,蔣琬在諸葛亮逝世後意圖繼續北伐。但是因為蔣琬的病逝放棄了,之後到了姜維時代依舊還是在西邊打主意。)可見孫權沒有得什麼老年痴呆,而只是疑心病太重。
在三國的幾位開國君主中,孫權資歷最淺,能力也最低,要他象曹操劉備那樣白手起家,那肯定是不行了,這種事也只有他哥哥孫策能做。孫權最大的優點在於他能任用人才,正如他哥哥所說的,舉賢任能,各盡其心。這一點上,他和另兩位可說是不相上下,又得益於留下的基業與人才,他才能在三國之中占得一席之位。在守成並開拓前人之業上,曹丕等人都遠不如孫權。孫權年少時能依仗周瑜魯肅,啟用呂蒙陸遜,與曹操劉備抗衡。但是到了晚年,當年的英雄都已經歸去,曹魏那邊都到了第四代,蜀漢主政大臣也換成了當年來使的費禕,或許是寂寞,或許是看到英雄一個個逝去,他也開始尋求那種長生,尋求那種做皇帝的榮耀了。就好象想把當年的氣都發泄出來一樣。而對於他身後的事,他也開始擔心,對那些老臣,對自己的兒子,都懷疑上了。
孫權,這個英雄不是糊塗,而是多疑和偏信。
孫權的事先說到這裡,我們還是說正題,孫權的事還是要怪自己,自己這么多兒子,結果都不用,太子孫和不用,而另一個兒子孫霸也不用。(這點是因為當時二子在群臣各有支持者,孫權擔憂有袁紹劉表那樣的問題,不過這種問題最終還是出在孫權自己身上啊,不過孫權也做不到把其中一個兒子驅除,乾脆就兩人都不用。)還有其他兒子也不用,就選了最小的孫亮。之後一度想召回孫和,受到勸阻沒有成功。勸阻他的是誰呢?日後輔政的兩個,孫弘孫峻。(孫峻也是建議讓諸葛恪前來輔政的,日後又幫助諸葛恪除掉孫弘,和諸葛恪很是親近,所以諸葛恪日後對孫峻很警惕,因為有前面的關係在裡面,也是因為這個關係,孫峻背叛諸葛恪後提心弔膽,甚至做夢之。不過當時老將大都身亡年邁,諸葛恪在年輕人中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了,所以孫權雖然擔心,還是用了諸葛恪。)
除了孫峻孫弘外,他們一個是侍中,一個是中書令,都是孫權身邊的人,還有一個人在太子問題上對孫權有很大影響,就是孫權的女兒全公主。
全公主是孫權步夫人所生的大女兒,名魯班,原本嫁給周瑜之子周循,但是周循生病早死,於是嫁給了全琮為妻,又名全公主,她在孫權很是得寵,利用對孫權的影響力干涉朝政,進讒言給孫權,使得孫和母親王夫人失寵憂死,孫和失去太子之位,之後孫權想召回孫和時更是極力勸阻。她極力支持孫亮做太子,甚至把自己喜愛的從孫女全氏嫁給孫亮。(考慮到孫亮是全公主的弟弟,所以孫亮從輩分上實際上是娶了自己的孫女一輩,當然,全公主和全氏應該沒有血緣關係。)
此外,全公主與孫峻私通,(孫峻是孫堅族弟孫靜的曾孫,全公主是孫堅的孫女,所以孫峻應該比全公主小一輩,他們的血緣關係也比孫亮和全氏近得多。)並在孫峻死後,與孫亮,全尚共謀除掉孫綝,反被孫綝所除。如此,其干涉朝政才告一段落。
其實,還有一位夫人可能比全公主還要厲害,就是孫亮的生母潘夫人。為什麼這么說呢?因為這位潘夫人在孫權病重期間居然問中書令孫弘呂后專制的故事,敢情也想做做呂后。不過她被宮人昏睡時所殺,還死在了孫權前面,不然東吳的政治局勢更加熱鬧了。
東吳政治混亂,雖然歸根究底還是孫權的問題,但是這一位公主一位皇后因為自己的私慾在背後搞了不少名堂。其實,這女子干政也並非是這兩位的專利,就說全公主嫁全氏給自己的弟弟一事吧,有人早就乾過了。就是漢景帝的姐姐長公主,嫁女兒陳阿嬌給侄兒劉徹,也就是日後的漢武帝,並為此在漢景帝面前為劉徹說話,使之成為太子。(金屋藏嬌就是說的這件事,劉徹年紀小小就嘴巴這么甜,實在令人佩服。)之後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儘管沒這么厲害,但是也進獻了衛子夫,對於漢武帝後宮政治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至於唐朝太平公主幹涉朝政的事,那就更不用提了,在武則天后期到玄宗上台,太平公主在那段唐朝歷史上活動頻繁,參與策劃了許多大事,尤其是皇帝的廢立。
至於後宮爭寵,寵妃干政的事自然不用多說,我們在之前就說過袁紹劉表的故事,那其中袁紹劉表的寵妃影響很大,至於之後的晉朝的混亂,除了晉惠帝是個弱智外,賈后弄權的關係也不少。
不過公主皇后的干政終歸不是常例,而是依仗於皇帝對之的寵信而獲得的間接權力,公主就不用說了,皇后儘管地位崇高,理論上享有重權,但是還是不能與皇帝比擬,如武則天那樣站在高宗頭上或者有個弱智丈夫皇帝的終究還是少數,即便是獨孤皇后那樣敢對皇帝做脾氣的也是少之又少,大多數的皇后還是皇帝的附屬品,在皇帝之下,沒有直接的權力。但是又一個特殊的存在,便是太后。
確實,在以皇帝為中心的體制中,太后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在一個正常的體制中,皇帝應該占據著統治的中心地位,無人可以超越之,但是人的血緣關係卻沒有辦法隔斷。若說皇帝的父親太上皇是個反常態現象。(一般來說,做皇帝的時候父親不可能還活著,即便是活著,劉邦開創的太上皇制度也有效的遏止了太上皇權力的使用,很少出現如乾隆那樣的太上皇掌權的局面。)但是皇帝的母親太后的存在幾乎是個常態,很少有皇帝登基沒有太后的情況,倒是時常出現有太后,還有太皇太后的局面。如漢武帝那樣要殺掉太子生母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皇帝不得不面對自己頭上還有一個比自己更高或者說血緣上更高的存在。
儘管說,太后在一般狀態下並不會幹涉朝政,但是其崇高的地位有著極強的影響力,即便是成年的皇帝也不得不對太后保持著一定的尊重,雖然很多情況下太后不會幹涉成年皇帝的朝政,但是一旦干涉,其干涉的力度和名義都要比其他如權臣公主皇后之類強得多,呂后和武則天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武則天公然稱帝,呂后雖然沒有稱帝,但是史記漢書都載有呂太后本紀或高后紀,實際上認同了太后等同於皇帝這一現實。(漢書里至少還有惠帝紀,史記乾脆也惠帝都不專門列本紀了。)
不過呂后和武則天畢竟是太過強悍的存在,更多情況的則還是帝年少,以太后臨政。也就是在皇帝成年前由太后直接或者間接控制朝政,這幾乎成了一種常例,歷代的皇朝基本上都認同之,漢武帝之所以要殺掉太子生母,其很大因素也是知道在其死後,就無法控制太后干政局面而所做的一種極端例子。
漢代為何外戚權力甚大,就是因為皇帝年幼,太后聽政,而太后畢竟多是女流,不適合或者不善於處理太多的政務,從而自己的娘家人就成為了最好的替代品,等到皇帝成年,為了奪回權力,不得不又依賴身邊的宦官,東漢宦官與外戚的爭權,某種程度上是皇帝與太后的權力爭奪。
這種狀況,並非中國獨有,世界上各國都能找出例子來,可見,政治這東西,並非是男人的專利。

回評

毛宗崗批語

今人將曹操、司馬懿並稱。及觀司馬懿臨終之語,而懿之與操則有別矣。操之事,皆懿之子為之,而懿則終其身未敢為操之事也。操之忌先主,是欲除宗室之賢者;懿之謀曹爽,是特殺宗室之不賢者。至於弒主後,害皇嗣,僭皇號,受九錫,但見之於操,而未見之於懿。故君子於懿有恕辭焉。
曹丕乘喪以伐劉禪,曹芳亦乘喪以伐孫亮。而前之伐則丕自主之;後之伐非芳主之,而司馬師主之:其不同者一。前之兵有五路,而止一路是魏兵;後之兵有三路,而三路皆魏兵:其不同者二。前之兵不戰而自解;後之兵戰而後退:其不同者三。前之兵四路實,而一路是虛;後之兵一路敗,而兩路皆走:其不同者四。前後更無一毫相犯,豈非奇事奇文!
乘雪以誘敵者有之矣,武侯之破鐵車兵是也;而冒雪以犯敵,則未之有也。以黑夜劫營者有之矣,甘寧百騎之劫是也;而白日劫營,則未之有也。用短兵步卒於險峻無人之處者有之矣,鄧艾之襲陰平嶺是也;用之於平川大寨則未之有也。以舟師破舟師者有之矣,黃蓋之燒北船是也;而以舟師入旱寨則未之有也。以前後所未有者,而獨於丁奉之戰徐塘見之,真異樣驚人。
丁奉成東興之功,而諸葛恪不能奏新城之績,其故何也?曰:魏來而我御之則克,我往攻魏則不克,則明驗已見於前事矣。自周郎之御赤壁,而吳一勝;及孫權之攻合淝,而吳不勝。當曹操之攻濡須,而吳再勝;及張遼之拒逍遙津,而吳又不勝。及曹丕之攻三郡,而吳三勝;有徐盛之守南徐,而吳四勝;又曹休之取石亭,而吳五勝;及諸葛瑾之被燒於滿寵,而吳又不勝。此非其章章者哉?畫江而守,自顧有餘,而取人不足。在孫權未死,周瑜、魯肅、呂蒙、陸遜未亡之時,猶然如是,而乃欲於孫亮之日進圖中原,吾知其難耳。
司馬懿之殺曹爽,是以異姓而滅宗室;孫峻之殺諸葛恪,是以宗室而滅異姓。恪與爽之才不才不同,而其氣驕而計疏則一也。外不能測張特之詐,內不能燭孫峻之奸,而又剛愎自矜,果於殺戮,聰明雖過於其父,而卒以恃才取禍,哀哉!

李贄總評

諸葛恪不禁熬煉,不濟,不濟,有愧令叔多矣!
大凡少年聰明之人,能折節聖賢,讀書聞道,方免得一死。不然,未有不禍及其身者也。吾於諸葛恪又一驗矣。

鍾敬伯總評

少年聰明,必折節聖賢。讀書聞道,方能免禍。諸葛格妄作妄為,累及三族,有愧令叔多矣。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