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父母,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因為自己的無可奈何而看著孩子的背影漸行漸遠。
試想像一下,當你將自己的孩子送往一個地方,將包裹還有打包好的食物交給他們,在道別的親吻後,十多年的時間不會再有機會見面,甚至永遠沒有機會見面,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然而,這不是什麼該死的命令或者制度造成,而是一個由愛所產生的決定。而這些不斷重複的畫面,在尼泊爾的兩個地方循環著。
尼泊爾的喜馬拉雅高地,擁有著極端的美麗和可怕。冬季的時候,這裡一望無際的黃土覆蓋著寒冷的白雪,顯得那么的蒼涼寂寥。
夏天的時候,這裡錯落的綠意夾雜著遠方高山的皚皚白雪,一種大自然的神聖卻又油然而生。
殘酷的美麗,用來形容這裡最貼切不過。由於地處高緯度的深山,這裡的很多村莊分布鬆散,而且以最原始的畜牧飼養,農耕為主要生產途徑。
手機,電視,電腦等等,一切的電子通訊手段與這裡沒有任何的關聯。孩子們童年無非就是約上周邊鄰居的小朋友一起玩泥巴,或是在崎嶇陡峭的石頭上爬來爬去,混在牛羊等飼養的生物里嬉戲玩鬧。
在喜馬拉雅高地最邊緣的村莊裡,不要說走出這一塊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生活的土地,就連在裡面維持正常的生活,都是如此的艱難。
儘管如此,這裡的人在艱苦的條件下奮鬥,使曾經貧瘠的土地成為撫養他們世世代代的母親。
地點轉移到尼泊爾的首都,加德滿都。這裡有一所名為羅納雪地之光的非營利性學校。這所學校涵蓋幼稚園到高中課程,雖然年級跨度如此之大,但是卻只有寥寥可數的203位學生。
而故事,正是這兩地相隔甚遠的聯繫。
在尼泊爾偏遠村莊之地,由於人口基數小,他們沒有可能在村莊裡建立一所所謂的學校,即使有這樣的位置和錢財,也沒法吸引教師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任教。
為此,為了讓孩子們得到更好的生活,父母們只能將孩子送到深山外的學校讀書,但是他們不能負擔正常的學費,因此只能選擇遙遠的羅納雪地之光學校。
特別的是,在這所學校里所有的學生都是在四歲到六歲的年齡階段被學校的監護人或者父母送到這裡。而且所有的學生都只能在完成整個學年課程後才會有回家的機會。
也就是說,自父母將孩子送出後,十多年的時間裡不會有一句話的交流,不會有見一面的可能性。
2019年,學校里新的一批滿16歲的學生完成了學業,開始踏上了歸家的路途。
很多學生,正如鏡頭前的德吉一樣,其實在初初父母將自己送到學校的時候都懷有一種強烈的被遺棄感,他們曾經憎恨父母,因為他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一個父母不與自己見面的地方。
但是,當他們逐漸長大成人之後,他們明白了這一切,而這一切,都是父母對自己的愛。當中最痛苦的,也是父母。因為從這些學生的回家路可以看到,當初父母,為了孩子有一個更好的將來,只剩忍痛將孩子送出的這一個選擇。
從飛機降落後,真正的艱難現在才開始,德吉指向的地方,才是名為家的地方。
經過一段長時間在沒有任何生命力的黃土高山里跋涉後,映入眼帘的景色,會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青蔥的山,清澈的河水,溫暖的陽光。
但是沒過多久,陡峭的山路,湍急的河流,一條由繩索還有木板,鐵絲捆綁而成的搖曳橋樑,成為了一個山頭連線另一個山頭的唯一道路。
每一個孩子,要走出這裡或者歸家,都無可選擇的只能通過這些搖晃的橋樑。
前一兩天需要征服的可能是黃土,綠樹,河流,今天出現在面前的,可能就需要穿上嚴密的防寒衣服,踩在幾尺厚的白雪上。
在這種環境下,昔日同學關係的彼此,成為了互相扶持生命的角色。因為這一趟歸家路,極有可能被突然變化的惡劣天氣變成一趟只有單程的歸途。狂風,飄雪,模糊的視線和艱難的呼吸,這一切都是他們歸家路上的考驗。
多年沒有見過的家鄉依舊是那個淳樸的樣子,讓人既感受到了時間的白馬過隙,卻又忽然醒悟已經過去了十多年。
好奇的小孩子圍在一起看著這些歸家的人,他們不知道的是,將來的自己可能會走上同一條艱苦的道路。
當父母與孩子重聚的那一刻,很多父母往往都是驚愕的第一反應。因為經過十多年的離別,留存在他們記憶中的,還是孩子幾歲時候天真的樣貌。
看著面前已經頂天立地的孩子,歡欣的淚水划過臉頰。最重要的是,當初送出去的孩子,已經安全歸來。
尼泊爾 父母 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