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情節
晉人陸機少年時,特別喜歡打獵。當時有人送給他一隻快犬,名字叫“黃耳”。陸機後來到洛陽做官,便將黃耳時常帶在身邊。黃耳聰慧異常,能聽懂人說話。一次陸機曾經把黃耳借給一個三百里外的朋友,因為黃耳認識道路,一天時間就跑回了家。陸機因為久居京城洛陽,很久沒有收到家書了,有一天他就開玩笑地對黃耳說:“家裡很久沒來家書了,你能替我去送信嗎?”黃耳搖尾表示願意。陸機就寫了一封家書,裝在一個竹筒中,系在黃耳的脖子上。黃耳沿著驛道向蘇州方向奔去。餓的時候黃耳到草中覓食充飢。遇到大河便依偎在渡河的人身旁,討別人的歡心。渡河的人喜歡它,就呼喚它上船。船一到岸,黃耳便跳下船急奔而去。黃耳趕到蘇州陸機的家裡,用嘴咬著裝信的竹筒示意陸機的家人。陸機的家人打開竹筒看完家書後,黃耳似乎還有所求。陸機家人寫了回信後又裝在竹筒內,系在黃耳脖子上之後,黃耳就又往洛陽方向奔去。常人步行來回往返需要50天時間,黃耳只用了15天就取回了陸機的家書。後來黃耳死後,被送回陸機的老家蘇州安葬,黃耳的墳距離陸機的家有200步遠,當時村裡的人都把此墳稱之為“黃耳冢”。
作者介紹
陸機(261~303年),字士衡,吳郡華亭人(今上海松江),西晉文學家、書法家,與其弟陸雲合稱“二陸”。曾歷任平原內史、祭酒、著作郎等職,世稱“陸平原”。後死於“八王之亂”,被夷三族。他“少有奇才,文章冠世”(《晉書·陸機傳》),與弟陸雲俱為我國西晉時期著名文學家,他的《文賦》是我國古代文學理論的著名作品。其實陸機還是一位傑出的書法家,他的《平復帖》是我國古代存世最早的名人書法真跡。
不同版本
1、《晉書》本傳
初,機有駿犬,名曰黃耳,甚愛之。既而羈寓京師,久無家問,笑語犬曰:“我家絕無書信,汝能齎書取訊息不?”犬搖尾作聲。機乃為書以竹筒盛之而系其頸,犬尋路南走,遂至其家,得報還洛。其後因以為常。——房玄齡等《晉書•列傳第二十四•陸機》
譯文:當初,陸機有一隻良狗,名叫黃耳,陸機非常喜愛它。後來陸機寄寓在京師洛陽,好久沒有通家信,有一天便笑著對黃耳說:“我很久不能和家裡通信,你能幫忙傳遞訊息嗎?”這隻狗竟搖著尾巴連連發出表示答應的聲音。陸機就寫了一封信,用竹筒盛著綁在黃耳的頸上,黃耳尋找道路往南跑,把信送到了陸機的家裡,還把家人的回信帶回洛陽。到後來,黃耳就經常在南北兩地奔跑,為陸機傳遞書信。
任昉《述異記》
陸機少時,頗好遊獵,在吳豪盛客獻快犬名曰黃耳;機後仕洛,常將自隨。此犬黠慧能解人語,又嘗借人三百里外,犬識路自還,一日至家。機羈旅京師,久無家問,因戲語犬曰:“我家絕無書信,汝能齎書馳取訊息不?”犬喜搖尾,作聲應之。機試為書,盛以竹筒,系之犬頸。犬出驛路,疾走向吳,飢則入草噬肉取飽。每經大水,輒依渡者弭耳掉尾向之,其人憐愛,因呼上船。裁近岸,犬即騰上,速去如飛。徑至機家,口銜筒作聲示之。機家開筒取書,看畢,犬又向人作聲,如有所求;其家作荅書內筒,復系犬頸。犬既得荅,仍馳還洛。計人程五旬,而犬往還才半月。後犬死,殯之,遣送還葬機村南,去機家二(《廣記》引作五)百步,聚土為墳,村人呼為“黃耳冢”。
譯文:陸機年輕的時候,很喜歡遊玩打獵。他家是吳郡的豪門大族,門客獻給他一隻跑得很快的狗,名叫“黃耳”。陸機後來到洛陽做官,常把這隻狗帶在身邊。這隻狗非常機靈,能聽懂人話。陸機曾把他借給住在三百里之外的某人,這條狗(居然)認識道路,自己跑了回來,只用一天時間便跑到家。陸機寄居在京城,很久沒有家中的書信,於是對這隻狗開玩笑說:“我家斷絕了書信,你能不能帶著我的書信跑回去取訊息?”狗高興地搖動尾巴,吠叫著表示應答。 陸機就試著寫了一封信,用竹筒裝著,系在狗的頸子上。狗走出家門在驛路上一路奔跑到吳地……徑直到陸機的家,口銜竹筒叫著,要家人取看。陸機家人打開竹筒取出書信,看過之後,狗又向家人吠叫,好像要求家人回信。陸機家人就寫了回信放置竹筒內,又系在狗的頸子上。狗得到回信之後,又從原路奔回洛陽。算計人的行程還要五十天,可是黃耳往返才用了半個月。後來狗死了,陸機就用棺木將它運回村中安葬,離陸家兩百步,堆土作墳。村中的人都叫黃耳墳。
《古小說鉤沉》
陸機少時,頗好遊獵,在吳豪盛御覽引有此字客獻快犬名曰黃耳;機後仕洛,常將自隨。此犬黠慧能解人語,又嘗借人三百里外,犬識路自還,一日至家。機羈旅京師,久無家問,因戲語犬曰:“我家絕無書信,汝能齎書馳取訊息不?”犬喜搖尾,作聲應之。機試為書,盛以竹筒,系之犬頸。犬出驛路,疾走向吳,飢則入草噬肉取飽。每經大水,輒依渡者弭耳掉尾向之,其人憐愛,因呼上船。裁近岸,犬即騰上,速去如飛。逕至四字類聚引作先到機家,口銜筒作聲示之。機家開筒取書,看畢,犬又向人作聲,如有所求;其家作答書內筒,復系犬頸。犬既得答,仍馳還洛。計人程五旬,而犬往還裁半月。後犬死,殯之,遣送還葬機屯南,去機家二廣記引作五百步,聚土為墳,屯人呼為“黃耳冢。”類聚九十四御覽九百五廣記四百三十七事類賦注二十三初學記二十九草堂詩箋十四節引——魯迅《古小說鉤沉》
《藝文類聚》
陸機少時,頗好遊獵,在吳豪盛客獻快犬名曰黃耳;機後仕洛,常將自隨。此犬黠慧能解人語,又嘗借人三百里外,犬識路自還,一日至家。機羈旅京師,久無家問,因戲語犬曰:“我家絕無書信,汝能齎書馳取訊息不?”犬喜搖尾,作聲應之。機試為書,盛以竹筒,系之犬頸。犬出驛路,疾走向吳,飢則入草噬肉取飽。每經大水,輒依渡者弭耳掉尾向之,其人憐愛,因呼上船。裁近岸,犬即騰上,速去如飛。徑至機家,口銜筒作聲示之。機家開筒取書,看畢,犬又向人作聲,如有所求;其家作荅書內筒,復系犬頸。犬既得荅,仍馳還洛。計人程五旬,而犬往還才半月。後犬死,殯之,遣送還葬機村南,去機家二(《廣記》引作五)百步,聚土為墳,村人呼為“黃耳冢”。——《藝文類聚》卷九十四〈獸部中‧狗〉~1639~
後世評價
古往今來,無論中外,狗,一直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替人類擔負著多種工作,包括關鍵時刻為人們傳遞信件。算來,用狗傳書還是咱中國人的發明。早在公元前的春秋戰國時代,就有人用狗來遞送情報,幾乎與中國悠遠的郵驛史同步。《述異記》就記載了晉代“黃耳送信”的故事,《松江府志》亦有記“黃耳冢”:在府城南。機有快犬日黃耳。性黯慧。能解人語。隨機入洛。久無家問。機作書。以竹筒系犬頸。令馳歸。復得報還洛。後葬此。由此在中國民間廣傳為《忠狗送信》的故事。如今上海到洛陽的公路距離超過1000公里,“黃耳”在一千多年前只用半個多月的時間跑個來回應該當得“神速”而字,堪稱最早的“快遞員”了吧!到了唐代,詩人李賀還為之在《同沈駙馬賦得御溝水》一詩中提及:“犬書曾去洛,鶴病悔遜秦”。元代張翥也在《余伯疇歸浙東簡郡守王居敬》中贊道:“家信十年黃耳犬,鄉心一夜白頭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