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簡介
《殷芸小說》,志人小說集,梁殷芸撰。這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以“小說”為書名的短篇小說集,其成書和取材也與傳統的小說觀念相符。此書為梁武帝作通史時,命殷芸將正史所不取之街談巷語,道聽途說錄為一帙。上起周秦,下迄宋齊,是一部艮貫千年的野史雜記。小說特點
第一,故事的編排以歷史發展為序,說明它受到史書編年體的影響,與《世說新語》以類相從的體例形成對比。第二,故事來源和題材範圍更加廣泛。魏晉以來的志人小說,多以記文人清談事跡為主。此書除了這些內容外,還廣收民間傳說故事和地方風物,名人遺蹟的記載等。
第三,突破了志人小說真人真事的局限,採用以虛構的情節表現歷史真人的方法,大大豐富和開拓了志人小說的藝術方法。
此外,本書作為史之外乘,收錄了很多正史未載的材料,為史家所珍重。
本書繼《西京雜記》和《世說新語》之後,進一步對志人小說的題材、編排體例、藝術手法等作了全面而深入的探索,在志人小說的發展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被後人譽為六朝小說中的佼佼者。
小說成書
《南史》卷六十《殷鈞傳》後也附有《殷芸傳》,但非常簡略,沒比《梁書》提供更多的材料。此外,《梁書》、《南史》還有一些關於殷芸的片斷記載。綜合起來看,殷芸是梁武帝時期的重要文士,與同時的著名文士,如裴子野、劉顯、劉之遴、阮孝緒、顧協、韋棱、劉孝綽、王筠、到溉、到洽、陸倕、任昉、劉苞、劉孺、張率等人,皆有交往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交往之人中,任昉、顧協、劉之遴也撰有小說作品 ,這說明殷芸撰作《小說》並非孤立的事件。它的背後,隱藏著齊梁時期文士務博好奇的風氣。殷芸作《小說》的事情,《梁書》、《南史》中都沒有提到,《隋書·經籍志》小說家著錄《小說》十卷,云:“梁武帝敕安右長史殷芸撰。”據此可以推測《殷芸小說》的成書時間。據《梁書?武帝紀》、《梁書?豫章王綜傳》,天監十三年(514)豫章王綜遷安右將軍,十五年遷西中郎將,兼護軍將軍。作為他的隨從,殷芸可能在這個時候出任安右長史。所以天監十三年至十五年間就是編撰《小說》的時間。
清人姚振宗稱《小說》“殆是梁武帝作《通史》時,凡不經之說為通史所不取者,皆令殷芸別集為《小說》。是《小說》因《通史》而作,猶《通史》之外乘。”這個說法為很多現代學者引用,其實只是臆測。據《梁書?吳均傳》載,梁武帝使吳均撰《通史》,“起三皇,訖齊代,均草本紀、世家功已畢,唯列傳未就。普通元年(520)卒,時年五十二。”看來《通史》開始編撰的時間不會太早,而吳均去世時尚未完成。《梁書?蕭子顯傳》又載,中大通二年(530),梁武帝嘗謂子顯曰:“我造《通史》,此書若成,眾史可廢。”可見這時《通史》還沒完成。殷芸收集編撰《小說》,與《通史》不在同時,而且也沒有任何文獻可以證明二者有關,所以不應強行將它們聯繫在一塊兒。
《史通·雜說中》云:“又劉敬升(叔)《異苑》稱晉武庫失火,漢高祖斬蛇劍穿屋而飛。其言不經,故梁武帝令殷芸編諸《小說》。及蕭方等撰《三十國史》,乃刊為正言。”有人據此認為《異苑》提及《小說》,王枝忠已辯其非,因為前者早於後者。其實,《史通》原文並未將“其言不經梁武帝令殷芸編為《小說》”一句屬《異苑》,這本來是劉知幾的話,意思是說,《異苑》記載的高祖斬蛇劍穿屋而飛的事情,純屬“小說”,所以梁武帝讓殷芸將此事編進《小說》中。《史通》的這段話,恰恰說明了《小說》的性質:“其言不經”。事實上,這也是古人對“小說”的基本看法,是古代最基本的小說概念 。余嘉錫、周楞伽輯本錄此條(魯迅輯本失收),都只有“晉武庫失火,漢高祖斬蛇劍穿屋而飛”一段,這是正確的。不過,《史通》只是略舉其事,並不是原文稱引,此條文字應當據《異苑》卷二輯錄:
晉惠帝元康五年,武庫失火,燒漢高祖斬白蛇劍、孔子履、王莽頭等三物,中書監張茂先懼難作,列兵陳衛。鹹見此劍穿屋飛去,莫知所向。
《隋志》小說家著錄《小說》十卷,但注中又說“梁目三十卷”。姚振宗認為三十卷與十卷只是分合不同,余嘉錫同意姚說。周楞伽則認為原本就只有十卷,並不曾有過三十卷的本子。至於原書十卷的卷次與卷目,姚振宗已據《續談助》標舉,余嘉錫略作修訂,計秦漢魏晉宋諸帝一卷,周六國前漢人一卷,後漢人二卷,魏人一卷,吳蜀人一卷,晉江左人三卷,宋人一卷。周楞伽改“魏人”為“魏世人”,“宋人”為“宋齊人”,其餘仍舊。這大體上可以反映出原來分卷的面貌。
價值意義
《殷芸小說》到宋代還有著錄和引用,今天所輯文字也多數來自宋元時書,如《太平廣記》、《續談助》、《類說》、《紺珠集》、《說郛》等,而明以後書絕少見引用或書目著錄,僅《述古堂書目》著錄一卷[4],是一個抄本。應當是從《續談助》或《說郛》等書中抄出的。可以推斷,《殷芸小說》大約在元明之際便已散亡了。經過魯迅、余嘉錫、唐蘭、周楞枷等人的努力,此書才有了較好的輯本 。其中以余嘉錫和周楞枷的輯本最為全面。我將周輯本與余輯本作過比較,發現:周本第39、42、45、46、47、132條為余本所無,余本卷一“簡文在殿上行”一條被分為25、26兩條,卷三“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一條被分為70、71條,而余本附錄中的第二、三條周本未采。(余本未將條目編次,周本則統一編次為163條。)此外,兩本還在一些條目的編次和字句上略有不同。由此可知,周本和余本的差別其實很小。周楞伽自謂其書“甚至可說是在他(余嘉錫)的基礎上完成的。”正是學者誠懇的表現。總體而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出版的周楞枷輯注本完備便用,本文的引文也以此本為準。余嘉錫云:“考芸所纂集,皆取之故書雅記,每條必注書名,與六朝人他書隨手抄撮不注出處者不同。”《殷芸小說》雜纂故書的這一特點,對於六朝古書的輯佚考證大有裨益。據統計,《殷芸小說》共引錄44種古書(包括部分文章),原注出處加上今天可考出處的約135條 。在44種古書中,40種均無傳本。其中既有《語林》、《幽明錄》、《郭子》等人們較為熟悉的六朝小說,更有一些非常罕見的文獻載籍,如《簡文談疏》、《宋武帝手詔》、《俞益期箋》、《鬼谷先生書》、《張良書》、《瀨鄉記》等。下面簡單介紹數種,順便對余、周輯本中的某些問題提出商榷。
52條(周本序號)記晉簡文帝對張良的評論,注出《簡文談疏》。此書見《隋志》道家類著錄六卷。《太平廣記》卷一八九〈簡文〉亦引《簡文談疏》,云:“晉簡文道光武云:‘漢世祖雄豪之中,最有俊令之體,賢達之風。高祖則倜儻疏達,魏武則猜忌狹吝。’”晉簡文帝喜好品評人物,《世說新語》中所記多有,著名的“何平叔巧累於理,嵇叔夜俊傷其道”之語即出其口。大約時人將簡文帝所談曾輯錄為一書,即《簡文談疏》之來由。此書全亡,今所見僅《殷芸小說》及《太平廣記》各引一條,實在是彌足珍貴。此條記簡文帝評張良曰:“接俗而不虧其道,應世而事不嬰□。”末一字原缺,周楞伽雲“疑是心字”。但若作“心”字,二句不諧。我懷疑下句當作“應世而不嬰其事”,與上句才可相對。
4條注出《漢書高帝敕》,余嘉錫已言當作《漢高帝敕》。《隋志》總集類有《魏朝雜詔》二卷,注云:“梁有《漢高祖手詔》一卷,亡。”此條所錄漢高祖與太子手敕,或即《漢高祖手詔》。余、周二先生均未言及此點。高祖此篇手敕雖然可疑,但出於梁前是毫無問題的。類似的《張良書》、《鬼谷先生書》,很可能也是魏晉宋之間的偽作,這正反映當時文士作偽的風尚。《偽孔傳尚書古文》就出現於這一時期。
21條注出《晉敕》。《隋志》總集類有晉代詔令數種,如《晉鹹康詔》四卷、《晉朝雜詔》九卷、《錄晉詔》十四卷、《晉義熙詔》十卷等,小注中又稱梁有《晉武帝詔》十二卷,《成帝詔草》十七卷,《康帝詔草》十卷,《建元直詔》三卷,《永和副詔》九卷,《昇平、隆和、興寧副詔》十卷,等等,以帝號或年號為名,計二十餘種,均亡。本條記晉明帝為太子時與晉元帝的啟、詔往來,但《隋志》中無以元帝、明帝或其年號為名的詔。也可能是包含在《晉朝雜詔》、《晉雜詔》(有百卷、二十八卷二種)、《晉詔》(六十卷)、《錄晉詔》、《晉宋雜詔》(有四卷、八卷二種)中吧。另外,余、周二先生均言此條亦見於《古文苑》卷五,實則在卷十中,偶誤也。
《殷芸小說》涉及的40種古書令我們得以一窺六朝古書的面貌,雖然大多是隻言片語,卻也有著較重要的價值。至於傳世的《世說新語》、《異苑》等書,還可據此書補佚文數條。如31 條云:“孝武未嘗見驢,謝太傅問曰:‘陛下想其形,當何所似?’孝武掩口笑云:‘正當似豬。’”就是《世說新語》的佚文。
需要指出的是,輯本中有些條文原來所注的出處不能一概相信,如77條注出《異苑》,今本《異苑》無此條。雖然今本《異苑》是否是完整的原書尚有異議,但77條的內容風格顯然與《異苑》不符,不能當作佚文看待。此條記何顒見張仲景言其將為良醫之事,而78條記張仲景見王仲宣言其三十眉落之事。查《太平廣記》卷二十八〈張仲景〉引《小說》,即合此二條之文。《太平御覽》卷四四四記何顒張仲景事,七三九記張仲景王仲宣之事,卷七二二兼記二事,均謂出《何顒別傳》。《隋志》史部雜傳類有《何顒使君家傳》一卷,這兩條都應是此書的佚文。
俗化傾向
《殷芸小說》與它之前的一些小說相比,具有較明顯的俗化傾向。主要表現在幾個方面:記載了一些具有民間和地方色彩的傳說,包括帝王、聖賢、名人等人物故事;鈔引了四篇《笑林》中的文字,其中兩篇尤其具有民間趣聞的性質;抄錄了幾篇可能是出自下層文人之手的偽作書信。在帝王傳說中,以漢高祖避難厄井閒最具民間色彩:3、滎陽板渚津原上有厄井,父老云:漢高祖曾避項羽於此井也,為雙鳩所救。故俗語云:“漢祖避時難,隱身厄井間,雙鳩集其上,誰知下有人?”漢朝每正旦輒放雙鳩。或起於此。
《太平御覽》卷九二一引《風俗通》云:“俗說:高祖與項羽戰,敗於京索。遁藂薄中,羽追求之,時鳩正鳴其上,追者以鳥在無人,遂得脫。後及即位,異此鳥,故作鳩杖以賜老者。”兩種故事的略微不同,正是民間傳說的本色。記載中的“故俗語云”、“俗說”,正說明這些傳說流行於俗眾之閒。另外,第1條記秦始皇作石橋,使神人鞭石流血等,17條記曹操與袁紹少時遊俠相害事,以及48條記秦始皇發孔子墓,並雜以秦謠和遺讖,也很像是出自閭閻的“俗說”。
孔子作為一個“箭跺式人物”,從戰國時期開始就附會了很多傳說和故事,到漢代更是蔚為大觀,由《孔子集語》便可見一斑。《殷芸小說》第40至46條,也抄錄了七條有關孔子及其弟子的故事,可以看作是民間對孔子這位聖人及其弟子的傳說。尤其是45條,記孔子向採桑女求教穿九曲珠事:
45、孔子去衛適陳,途中見二女採桑。子曰:“南枝窈窕北枝長。”答曰:“夫子游陳必絕糧。九曲明珠穿不得,著來問我採桑娘。”夫子至陳,大夫發兵圍之,令穿九曲珠,乃釋其厄。夫子不能,使回、賜返問之。其家謬言女出外,以一瓜獻二子。子貢曰:“瓜,子在內也。”女乃出,語曰:“用蜜塗蛛,絲將系蟻,蟻將系絲,如不肯過,用煙燻之。”孔子依其言,乃能穿之。於是絕糧七日。
孔子遇採桑女之事,早在漢代已有記載。東方朔《七諫?怨世》:“路室女之方桑兮,孔子過之以自侍。”王逸註:“言孔子出遊,過於客舍,其女方採桑,一心不視,喜其貞信,故以自侍。”不過還沒有後來這么複雜的情節,所說的也不全然是一回事。漢代的孔子遇採桑女的故事,可能更接近於孔子遇阿谷處女的故事,見《韓詩外傳》卷一、《列女傳?辯通》等記載,原是表現女子的堅貞守禮。但在《殷芸小說》中表現的則是女子的聰慧,孔子這位聖人尚需向普通採桑女求教學習,也是民間俗眾對聖人的一種看法。這個故事在民間流傳極廣,至邊陲之敦煌亦見其影響。伯3821號卷子《十二時》云:“食時辰,夫子東行厄在陳,九曲明珠南可任,悔不桑間問女人。”阿斯塔那出土的《唐寫本孔子與子羽對語雜鈔》、敦煌本《孔子項托相問書》等,也具有某些相似的性質[5]。
至於名人傳說,如第68條馬融吹笛之事。馬融為東漢經學大家,所著《長笛賦》也很有名,《文選》卷十八載《長笛賦》,其序中曾說自己“性好音,能故琴吹笛”,曾“吹笛,為氣出、精列、相和”。李善註:“歌錄曰:古相和歌十八曲,氣出一,精列二。《魏武帝集》有氣出、精列二古曲。”這件事情到了《殷芸小說》引《馬融別傳》那裡,已成“感得蜻蛚(蟋蟀)出吟,有如相和”了。余嘉錫認為“此乃後人所妄改”,其實這並非“妄改”而是訛傳,是民間講述和傳播故事的一個特點。此外,67條記後漢太傅胡廣之出生,120條記襄陽孔明故宅,也頗具民間傳聞的色彩。
《笑林》是魏代邯鄲淳的作品,本身即具有濃厚的民間色彩,《殷芸小說》共引四條,其中125、126兩條則純屬民間笑話:
106、平原人有善治傴者,自云:“不善,人百一人耳。”有人曲度八尺,直度六尺,乃厚貨求治。曰:“君且伏。”欲上背踏之。傴者曰:“將殺我!”曰:“趣令君直,焉知死事。”
107、俗說:有貧人止能辦只瓮之資,夜宿瓮中,心計曰:“此瓮賣之若干,其息已倍矣。我得倍息,遂可販二瓮。所得倍息,其利無窮。”遂喜而舞,不覺瓮破。
無外乎閭巷瑣事,芻蕘鄙言。《後漢書?蔡邕傳》記載漢靈帝喜歡“方俗閭里小事”,《陳書?始興王叔陵傳》記載始興王“民間細事”甚有興趣,他們所喜歡的可能就是《笑林》一類的笑話故事。也就是曹植所誦的“俳優小說”。六朝時很多小說都是纂集之作,但像《殷芸小說》這樣采引《笑林》的,可能是唯一的。
《殷芸小說》還保存了幾篇書信和手敕,如前面提到的漢高祖給太子(惠帝)的手敕,鬼谷先生與蘇秦、張儀書及二人答書,張良與四皓書及四皓答書。這些文獻的真實性很讓人懷疑。文章在語詞、思想上的顯得比較淺俗,可能是出自民間下層文人的擬作。
《殷芸小說》還有一項重大的價值,即從這個第一部以“小說”命名的書中,我們可以探知六朝時的小說觀念。此書既然名為“小說”,那其中收錄的文字自然是為當時人視為小說的東西。仔細研究其文本可以發現,它的內容主要有地理、雜記、別傳、瑣言、逸事五類,而其中的主體則是瑣言和逸事,這反映出六朝人對小說的理解,即主要將瑣言、逸事而不是雜記(志怪)當作小說 。總之,《殷芸小說》是值得重視的一部小說,本文只是嘗試著對其中某些問題提出一點看法,聊作拋磚引玉之用。
目錄章節
●卷一 秦漢魏晉宋諸帝●卷二 周六國前漢人
●卷三 後漢人
●卷四 後漢人
●卷五 魏世人
●卷六 吳蜀人
●卷七 晉江左人
●卷八 晉江左人
●卷九 晉江左人
●卷十 宋齊人
小說作者
作者介紹
殷芸(471年―529年),字灌蔬,陳郡長平(今河南西華東北)人,南朝梁文學家。南朝齊永明年間,為宜都王行參軍。南朝梁天監初年,擔任西中郎主簿,後來從軍,擔任臨川王記室。天監七年(508年),遷通直散騎侍郎,兼任中書通事舍人。天監十年(511年),除通直散騎侍郎,兼任尚書左丞,又兼任中書舍人。後來又遷國子博士、昭明太子侍讀、西中郎豫章王長史、領丹陽尹丞,累遷通直散騎常侍、秘書監、司徒長史。普通六年(525年),直東宮學士省。大通三年(529年)去世,時年五十九。殷芸著有小說三十卷,(《隋書志》及《兩唐書志》均作十卷。此從隋志注)傳於世。史書記載
《梁書·卷四十一·列傳第三十五》:殷芸,字灌蔬,陳郡長平人。性倜儻,不拘細行。然不妄交遊,門無雜客。勵精勤學,博洽群書。幼而廬江何憲見之,深相嘆賞。永明中,為宜都王行參軍。天監初,為西中郎主簿、後軍臨川王記室。七年,遷通直散騎侍郎,兼中書通事舍人。十年,除通直散騎侍郎,兼尚書左丞,又兼中書舍人,遷國子博士、昭明太子侍讀、西中郎豫章王長史,領丹陽尹丞,累遷通直散騎常侍、秘書監、司徒左長史。普通六年,直東宮學士省。大通三年卒,時年五十九。
《南史·卷六十·列傳第五十》:
芸,字灌蔬,倜儻不拘細行,然不妄交遊,門無雜客。勵精勤學,博洽群書。幼而廬江何憲見之,深相嘆賞。天監中,位秘書監、司徒左長史。後直東宮學士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