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泗浦[江尾海頭的古黃泗浦]

據日本天平時代(710~794)的著名作家真人元開所撰《唐大和上東征傳》,鑒真和尚在前五次東渡失敗後,第六次東渡從蘇州黃泗浦起航,終於獲得成功。蘇州黃泗浦就是位於今張家港東南部塘橋鎮境內的黃泗浦。隋唐時期的黃泗浦是怎樣的一個地方,為什麼能夠成為鑑真東渡啟航地,這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

晉唐時代,黃泗浦是一條南北向的直通江海的乾河。它位於長江下游,緊靠出海口,亦即古代志書所稱之“江尾海頭”。至於它開鑿於何時,名稱從何而來,已很難查找到確切的史料依據。有人曾推測黃泗浦系戰國時期楚國春申君黃歇所開,不是一點沒有道理。據史載,楚考烈王在公元前247年,把吳地江東十二縣即今蘇錫常和上海一帶,封贈於春申君黃歇。吳地靠江襟湖,地勢低洼,水患頻繁。黃歇在吳十一年,開鑿河道,興修水利,發展水運,政績卓著,相傳上海黃浦江和江陰黃田港、申港、君山等地名由來均與黃歇有關。難怪有人將黃泗浦說成是“黃歇浦”(見張靜芬所著《中國古代的造船與航海》第16章)。若果真如此,則黃泗浦開鑿距今至少已有2200多年了。

至於古黃泗浦的規模,唐代以前無記載。直至宋代始留下珍貴記錄。北宋景祐二年(1035),范仲淹守蘇州郡,曾親臨長江之濱,“督浚白茆、福山、黃泗、滸、奚五大浦”,以改變吳地之水“艱於入海”的困局(見康熙《常熟縣誌》卷六《水利》)。可見在唐宋時期,黃泗浦就是一條吳中引水入海的重要河道。熙寧年間,應天府戶曹參軍郟亶撰長篇奏章《吳中水利書》,其中多處提到黃泗浦,說“古人治水之跡,縱則有浦,橫則有塘”,以“東取海潮、北引江水灌田”,“黃泗浦即是吳地60條港、浦之一”。

對黃泗浦記述得較為詳細的則是南宋范成大。他纂修的《吳郡志》稱,北宋宣和元年(1119),官居兩浙提舉常平的趙霖大規模興修水利,疏浚一江、一港、四浦、五十八瀆,此役自正月二十一日役夫興工,至宣和二年八月初十竣工,歷時一年零八個月。其中,疏浚的“四浦”之一便有黃泗浦。據記載,疏浚後的黃泗浦北通長江,南至湖口,“長七十里有畸,面闊八丈,底闊四丈八尺,深七尺,通役十二萬六千九百餘工”。與同時疏浚的長江要塞江陰黃田港相比,河面闊出1丈5尺,河底闊出1丈8尺,所費人工多出1倍,而疏浚長度則是在“一江、一港、四浦”中最長的,達70餘里,其餘江、港、浦皆不過二三十里(見《吳郡志》卷十九《水利》)。從以上記述可以想見,唐宋以前的黃泗浦就是直通長江、太湖的乾河,擔負著江南地區出江入海的重任。

那么,黃泗浦最北端的出海口又是什麼樣的呢?據專家考證,黃泗浦在隋唐時期就不是一個普通渡口,而是中國的一個重要海港。鑒真和尚第六次東渡從黃泗浦啟航,這是日本第十次遣唐使團的選擇,而不是鑒真的選擇。原因很簡單,遣唐使團從日本渡海到達中國,就是先在黃泗浦登入小憩,然後順長江到揚州,再從陸路奔長安(見日本中村新太郎著《日中兩千年》第八章《遣唐使》)。回日本時,遣唐使團循原路返回,先順路到揚州拜訪鑒真,邀請再次東渡,然後在黃泗浦等候鑒真一行。

黃泗浦成為古代海港,有其天然的地理條件。遠古以來,黃泗浦以北乃江口海域,波濤萬頃。到南北朝時期,始有胡逗洲、南布洲等數塊沙洲浮出江面(見《南通縣誌》第106頁,《張家港市土地誌》第58頁),這些沙洲成為南岸黃泗浦海港的天然屏障。(插圖1.2.2、《張家港市土地誌》第58頁)當時的長江主航道就在黃泗浦與這些沙洲之間。正是這一天然的地理優勢,造就了黃泗浦在隋唐時期逐步演變為海港的重要條件。

另外從舊志記載看,黃泗浦確實也是一個海港。《重修常昭合志》記載:“黃泗浦、奚浦並為出江大口。”(卷四《山川志》)。清康熙《常熟縣誌》記載:“黃泗浦在縣西北,南通江陰,北入揚子江,設巡檢司守其要害。”巡檢司設巡檢一員,弓兵一百名,還設定多座烽火墩,“亦循(宋代)建炎時遺制也”(見卷二《水》、卷十二《兵防》)。既然黃泗浦當時就是日本進出中國的口岸之一,鑒真從這裡啟航第六次東渡就不足為怪了。從這一點看,張家港港口文化的歷史完全可以追溯到一千二百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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