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內塞古抄本

馬內塞古抄本

馬內塞古抄本是內容最全面也是最著名的中世紀德語詩歌手抄本,1888年起被(再度)收藏於德國海德堡大學圖書館 。 此書也被稱作《大海德堡詩歌手抄本》(Great Heidelberg Songbook),收錄了中古高地德語(Middle High German)的民謠與歌曲,由蘇黎世的貴族馬內塞家族委託蒐集,由不同的作者和插畫家來創作,目的是為了記錄並保存人們的作品,以防止作品的失傳。的確,要是沒有這部抄本,大部分的內容就無法流傳下來,只可惜這些書中並沒有同時收錄這些詩歌的樂譜。

定義

馬內塞古抄本 馬內塞古抄本

馬內塞古抄本的內容為用中古高地德語創作的詩歌。其基礎版本產生於1300年左右的蘇黎世,其中可能包括了蘇黎世貴族馬內塞家族的收集工作,大概於1340年其得到了大量的補充 。這部手抄卷被譽為典型的中世紀民謠總匯和'後經典'(中世紀)宮廷抒情詩的主要甚至可以說是唯一源泉。其中總共有138張刻畫了被詩人們美化了的宮廷生活的花體首字母圖案畫,是研究上萊茵的哥德式泥金裝飾手抄本的寶貴資源。有一些沒有文字的小畫像僅僅勾出了輪廓。詩人布萊薩赫的瓦爾特的作品則完全沒有任何花體首字母圖案畫。這些花體首字母圖案畫是由四位不同的藝術家共同完成的:110張插畫是最開始的基礎版本的插畫家的作品,餘下的27張插畫中有20張由第一補全畫家完成,4張由第二補全畫家完成,最後3張是第三補全畫家的作品 。

這部手抄卷由426頁雙面都有寫字的規格為35.5×25厘米的羊皮紙書頁組成,其中總共有140頁的空頁和大量的非全頁書寫的書頁。在日爾曼語言文學中這部手抄本的收藏專用縮寫為C 。《馬內塞古抄本》最開始是由基本版本編寫者總結的一直到CXIII號(113號)的縱行目錄,其中也包含後來補充者為了補完目錄而另外裝訂上的很多頁。

內容和結構

德國海德堡大學圖書館 德國海德堡大學圖書館

這部用哥德式字型(多種手寫體)完成的手抄本使得包含了從早期詩歌文化(以早期騎士愛情詩詩人庫倫貝格爾為代表,活躍時間約1150-1160年)到手抄本完成時期(以宮廷抒情詩人Johannes Hadlaub為代表,約1300年)的中古高地德語的不同風格和流派的抒情詩(詩歌,古歌,頌歌)得以流傳。這些詩歌的樂譜並沒有得到記錄。手抄本中包括了一百四十部作品集,幾乎每一部都包括了整頁的作者的畫像(其中很多都描繪了作者的紋章和頂飾)。

這些作品都使用其首字母發音排序,總共有超過6000句的詩詞。除了宮廷抒情詩外,還包括了具有說教意味和宗教抒情詩。在詩歌文集的分類中,該手抄本屬於葡萄農手抄本類型,並且完全遵循作者的身份等級進行了嚴格的分類:等級金字塔的頂端是霍亨斯陶芬王朝統治者皇帝(Kaiser)亨利六世和國王(König)康拉德四世,其次是被封爵的詩人,(如福格爾魏德的瓦爾特,被稱為爵士(德國,Herren))最後為大師(Meister)。

馬內塞古抄本 插畫 馬內塞古抄本 插畫

馬內塞古抄本是一項全面但並沒有真正完成的收集工作的重大成果:不論是文字部分還是138張圖畫都沒有真正完全整理成冊,很多都是由後人重新整理;一些作者仍待考察,還有大約六分之一頁數還需要補充。其基礎版本由近110名作者在14世紀初編寫,其後又在14世紀中期由大約30名作者進行補充。編寫《馬內塞古抄本》的意圖顯而易見,即儘量完整地收集同一時代的詩歌作品,讓它們以作者為索引並和其他相關作品相聯繫。當然因為一些頁面的破損使一些作品永遠地遺失了。這些詩歌章節的開始是分別使用藍色和紅色的首字母根據其調子和重音的分隔進行了裝飾,有一些還添加了花邊 。

古典世界

詩人沃納·馮·特凡伴隨著愛人騎馬出遊 詩人沃納·馮·特凡伴隨著愛人騎馬出遊

搭配精美插畫的手抄本,是後人們藉以了解宮廷貴族休閒生活的主要線索。這本《馬內塞古抄本》在1300年左右編輯時,正是抒情詩歌或宮廷抒情詩逐漸退出流行的年代,出資贊助這本書的人必定是對早先那種浪漫的求愛儀式與戀愛關係沉醉不已,無法忘記中世紀中期的迷人情懷。

以愛為主題,當然不會只有赤裸裸的肉慾描寫,無論如何都要再三忍耐,將情感升華為文學作品,但是自然發掘了生命和自然的非理性,就無法使用一般身份、地位以及宗教禮俗規範其真實面目。要如何在這模糊微妙的邊界取得平衡,嚴格的教條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這裡需要的是可以讓人抒發情懷的人文與藝術,這也導致了宮廷抒情詩廣受歡迎。

通常宮廷抒情詩的出發點不是“井然有序”,而是超越現實規範,主題是不被允許的愛情、痛苦的戀情、真實或想像中的脫軌行為,問題通常都懸而未決,不過至少會留下令人唏噓與討論的想像空間。

《馬內塞古抄本》中的詩歌插畫,重現了抒情詩歌的樂觀與質樸無華,一方面,人物迷人,且表現出良好的宮廷教養,但另一方面,介於嚴謹的教條,只能寄託於當時優美流暢的典型詩歌形式。畫中沒有描繪細部的背景,故事就圍繞著角色本身與其情之間關係無聲地展開。

騎士戰場人生

馬內塞古抄本 騎士 馬內塞古抄本 騎士

中世紀城堡中每一批駐軍男子,上至統帥下至小馬夫,皆需接受合於其身份的戰鬥訓練。其中地位最高的是騎士,他們不但能夠運用馬匹的力道和速度,從制高點進攻,也由於其社會地位崇高,能夠負擔昂貴的馬匹維護、必要的士兵(重騎兵)及馬廄工人等諸多費用。

《馬內塞古抄本》中的錦標賽 《馬內塞古抄本》中的錦標賽

作戰演練除了通過實際的指令不斷進行,也會以儀式的方式進行,例如舉辦錦標賽。比賽過程中,贏得勝利品和品德操守(of honor)同樣重要,一如真實的戰場。因此,中古世紀的騎士可不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而是高效率的戰鬥機器,身上披掛著奢華亮麗的盔甲、色彩鮮艷的盾牌和獨具特色的頭盔上戰場。正因如此,描繪錦標賽的中古世紀畫作中,主題凸顯的往往是服飾而非人物。完美的騎士不只是擁有權力和武力的真實人物,也是廣為社會接受的理想化形象。這一點在錦標賽的畫作中有生動具體的描繪:不只呈現了男子相互決鬥的場面,也描繪了淑女們在 場邊觀戰和討論的景象。真實(儘管在繪畫中以體育競技的角度重新詮釋)卻殘酷的決鬥過程,在畫作中卻以隨性、對話式的風格呈現。

錦標賽與武器訓練被視為緊急情況的預備工作,就許多情況而言,這樣的概念相當合乎邏輯。然而真實的狀況往往和騎士們練習或比賽時所假想的情況不同。舉例來說,十字軍東征(Crusades)為戰士們帶來嚴峻的挑戰,因為他們並不熟悉敵人的日常習慣和防禦武器,所以想必不會按照他們受訓練時既定的遊戲規則出招。描繪十字軍東征的畫作中,武士們的裝扮相當類似,然而實際情形絕非如此。

神聖世俗之愛

合併圖冊 合併圖冊

中世紀哲學家、神學家及神秘主義者談美,很少觸及女性美,他們都是教會中人 ,加上中世紀的道德主義,因而他們不信任肉體之樂。然而,在中世紀教條之下,也可以看出一種並未完全為說教文字所掩飾的感性。佛洛伊的修伊(Hugh of Fouilloy)一段文章足證此點,他在以”雅歌“為題的布道中告訴我們,女性的胸部之美是何等摸樣:”胸部挺突,小而微豐……收斂而非擠促,微束而不亂盪,斯之謂美"。此處所言之美,觀念與騎士傳奇故事插畫中之淑女,乃至許多抱子聖母雕像,皆可並看,聖母馬甲收束,端莊掩抑胸脯,一如當時許多淑女之衣著規矩。

離開教條,我們在流浪學者的詩篇里看到洋溢的女性美描述,《布蘭詩歌》(Carmina burana)即是一例。田園詩亦然,其中多寫學生或騎士邂逅牧羊女而後誘之,成其好事。

但這是中世紀,一個公開讚揚溫順又公開表現殘狠的世界,一個富於道德極嚴之作,兼富於情慾直露之篇的世界。

淑女吟遊詩人

古抄本第11頁左圖 古抄本第11頁左圖

中世紀吟遊詩人的詩篇中,女性形象皆貞潔,升華,求之不得,而且每每因其不可得,故愈求之。關於此一態度,第一種詮釋(特別適用於吟遊詩人之作)是,此乃封建式尊敬之表示:十字軍東征,領主遠行,游吟詩人(往往是騎士)將其對領主之敬順轉移於領主之夫人,愛慕但尊敬,成為她的僕從和家臣,並以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方式,以詩誘之。夫人扮演領主的角色,使其以效忠領主之姿,而不許親她芳澤。

另一種詮釋是,吟遊詩人受清潔派(the Catharist)異端影響,鄙棄肉體;另一派則認為他們受阿拉伯神秘主義影響,又有一派認為宮廷戀愛(courtly love)是騎士與封建階級有鬥爭與暴力轉向文雅之徵。20世紀則多心理分析理論,探討宮廷戀愛的內在衝突,男主角對女人既欲又斥,因為她是母性形象的體現(戀母情結),或從另一角度認為,騎士愛上夫人,實為自戀,因為她是他自我形象的反映(納西瑟斯情結)。

詩人溫利(Winli)在兩位女士間卸下武裝 詩人溫利(Winli)在兩位女士間卸下武裝

在《馬內塞古抄本》第69頁左圖中,詩人沃納·馮·特凡(Werner von Teufen)伴隨著愛人騎馬出遊,動物們反映了主人翁的真實情況:畫中詩人雖然大膽地與女子摟抱著,但仔細一看,她也正牢牢地抓著獵鷹,暗喻著傾慕者如囊中之物掌握在手中。

在古抄本第231頁右圖,描繪的則是吟遊詩人溫利(Winli)坐在兩位女士中間,被卸下身上的武器裝備,侍從則在旁邊牽著戰馬。古抄本第11頁左圖中,描繪的是西里西亞的弗羅茨瓦夫的詩人公爵亨利四世(Duke Henry IV of Breslau,Silesia)從愛人手中接下桂冠。

淑女與騎士

馬內塞古抄本 馬內塞古抄本

我們不必涉入歷史的辯論,我們有興趣的是女性美及宮廷戀愛的發展。宮廷戀愛里,欲望因被禁而轉熾:淑女使騎士終日頭疼而無奈,但他心甘於此。這狀態引生幻想,幻想一種永恆延後的擁有,伊人愈不可得,騎士的欲望愈強烈,並將她的美升華。對此宮廷戀愛的詮釋未能考慮的一點是,吟遊詩人每每未止步於門坎,騎士也不盡然自制不私通。崔斯坦(Tristan)為依索德(Isolde)神魂顛倒,背叛馬克王(King Mark)。不過,這些激情故事都含有一個觀念,說愛除了感官上的銷魂,還帶來不幸與後悔。依照隨後數世紀宮廷戀愛的詮釋,道德軟弱(與情色上的順遂)位居次要,挫折之無限拖長,與欲望之不獲滿足,較為重要。在這拖延里,女人對其戀人的主宰透露了故事作者的一些受虐狂,即激情愈受羞辱,愈加熾烈。

《馬內塞古抄本》吟遊詩人 《馬內塞古抄本》吟遊詩人

我們可以說,這種難圓的愛的觀念是浪漫主義就中世紀所作的解釋,而非盡屬中 世紀本身的產物。有人說,愛情(永遠不獲滿足的激情、甜美的不幸)“發明”於中世紀,由中世紀進入近代藝術,由詩進入小說,由小說進入抒情歌劇。

看看喬弗雷·拉德爾的故事。在12世紀,他是布雷伊郡(Blaye)領主,參加過第二次十字軍東征。他是不是在那次東征遇見他思慕的對象,已不可考。他思慕之對象可能是敘利亞的黎波里的奧迪爾娜女爵,也可能是她女兒梅莉森妲。反正,拉德爾愛上了他從未謀面的這位“遠方的女爵”,不能自拔,遂啟程尋人,途中病倒,將死,該女聞有此人,疾赴床前,予他一吻,此人一吻之後氣絕。這件傳奇顯然取材於拉德爾真實生活某些層面,但也汲源他的歌曲。那些歌曲詠唱他如何熱戀一個他未識面,只曾夢見的美人。

其他手抄本

一位12世紀的人寫到:“如果上帝所希望的一切是美好的,那么具有暫時美的一切都可以說都是永恆的美的影像。”

“因為我們的心總是煩躁不安,而且遺憾的是很少全然自我獨處,所以人類創造圖像以尋求內在的撫慰。”——13世紀流傳下來的中世紀布道語錄。亦如哥德式建築一樣,中世紀的人在完成基督教虔誠的宗教熱誠的同時,也創造出了精美的藝術作品。

中世紀泥金裝飾手抄本(Illuminated manuscript)是手抄本的一種,其內容通常是關於宗教的,內文由精美的裝飾來填充,例如經過裝飾性處理的首字母和框線。此外,泥金裝飾圖形則經常取材自中世紀紋章或宗教徽記。

《貝里公爵的豪華時禱書》

《貝里公爵的豪華時禱書》關於耶穌的插畫 《貝里公爵的豪華時禱書》關於耶穌的插畫

《貝里公爵的豪華時禱書》,又稱《豪華時禱書》,是一本於中世紀發表的法國哥德式泥金裝飾手抄本,內容為祈禱時刻(canonical hours)所作祈禱的集合。法國國王查理五世的弟弟貝里公爵(Duke Jean de Berry)是當時出了名的愛書人,在1410年時,他委託宮中的林堡兄弟編輯一本祈禱書。此書編輯得格外精美,又有大量的插畫,因此本書有“豐饒的日課經”的美名。1416年當林堡兄弟與貝里公爵均去世後,此書仍未完成,最終靠著後世及其他多位藝術家的協助才得以成書,現藏於法國尚蒂利Musée Condé圖書館。

該書使用了206張羊皮紙,尺寸為 30 cm ×21 cm ,包含66幅大型細密畫及65小型細密畫。該書的設計複雜,且經歷了很多變化。許多藝術家曾參與其細密畫、首字母裝飾、邊緣的裝飾繪製及抄寫工作,但確定藝術家精確人數和身份的問題仍有爭論。畫很大程度上是由來自荷蘭的藝術家繪製,有時還使用了稀有昂貴的顏料,畫作深受義大利藝術和文物的強烈影響。

與其他的宗教書籍,例如《馬內塞古抄本》(Codex Manesse)相比較,畫中的細節精密得令人讚嘆,更加突顯了本書的與眾不同。畫裡的社會活動很自然地與周邊的環境緊密結合,所有細節都環環相扣,幾乎是巨細靡遺的現實主義巨作。圖景與內容都處理到位,讀者總能發現更多細節,因此需要專注地盯緊書本。畫家必然已達其藝術極限,這樣的插圖可說是視覺盛宴。

《狩獵寶典》

《狩獵寶典》 《狩獵寶典》

中世紀時期,狩獵是貴族的特權,平民百姓只能以僕從的身份跟隨,女人、勞工、商人或僧侶則不可以參加狩獵。狩獵活動不僅是一種享受,對男性貴族來說,也是一種社交方式。因此,自然而然也發展處一套狩獵理論,也有與狩獵相關的書籍問世。作者大多是居高位者,借著書寫發揚他們的智慧與狩獵技術。這些書籍的內容引人入勝,與專供女性閱讀的祈禱書各善勝場。

《狩獵寶典》(Book of the Hunt)由加斯頓·腓比伯斯伯爵(Gaston Phoebus。1331-1391)所著,泥金裝飾手抄本,1387-1389年間,圖解版繪於1405-1410年間,現藏於法國國家圖書館。腓比伯斯伯爵在狩獵書中展現出他個人對自然環境的細膩觀察,正因如此,本書的插畫家才能夠儘量忠實地呈現文字的描述,尤其是各種動物描繪。然而,人物和風景部分仍是依照當時得繪畫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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