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導致克里米亞戰爭的直接原因是宗教 糾紛,但是所謂“ 東方問題”(主要指俄國與土耳其之間的衝突)則由來已久。幾代俄國沙皇都奉行擴張主義政策,企圖控制從黑海到地中海的通道,因而不斷與土耳其發生磨擦。英國雖然很想保持巴爾幹地區的和平,但也深感有必要保護日益衰敗的土耳其帝國,因為在開鑿蘇伊士 運河之前,一直是 土耳其控制著從 陸路通向東印度群島的交通要道。
歷史過程
從1812年起,俄國一直對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現屬羅馬尼亞)這兩個土耳其省的天主教正教徒擁有保護權,這使其得以對土耳其內政施加影響。1850年,法國皇帝路易·拿破崙要求土耳其也給他保護巴勒斯坦羅馬天主教徒的權力,從而使這個宗教問題變得更複雜了。沙皇尼古拉一世不但就此事向土耳其蘇丹提出抗議,而且緊接著又以入侵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相威脅,要求得到對土耳其全境東正教徒的保護權。在英國駐土耳其大使雷德克利夫的斯特拉特福德勳爵的鼓動下,蘇丹拒絕了沙皇的要求,於是俄國出兵了。
1853年10月23日,土耳其向俄國宣戰。英、法原以為擺出強硬的姿態就會使沙皇撤軍,因此在土耳其宣戰前一天,便派出聯合艦隊駛入黑海。不料事與願違,聯合艦隊剛剛駛離君士坦丁堡,俄國海軍緊接著就出海了,於11月30日在黑海南岸錫諾普海域全殲了土耳其的一個海軍分艦隊,並使該城居民飽受劫難。這種所謂的“大屠殺”在戰爭中雖屬合法行為,但英國公眾為之譁然,首相阿伯丁勳爵也變得忍無可忍。1854年3月27日,大英帝國向俄國宣戰,法國已在前一天採取了同一步驟。
2月底和3月初,約有2.5萬名英軍駛離本土。第一個停靠的港口是馬爾他的瓦萊塔。英軍在此地要逗留兩三個星期,等到用政治手段無法解決問題時,再繼續開赴土耳其。法軍早已從法國地中海沿岸各港駛出,於4月初在加利波里登入。英軍到達時,發現瓦萊塔城不僅很髒,而且人滿為患,於是便駛往斯庫台,此城也不清潔,但不十分擁擠。
英軍有5個步兵師:輕步兵師,以及第1、2、3、4步兵師,每師下轄2個旅。騎兵師(由盧肯勳爵指揮)下轄重騎兵旅和輕騎兵旅,師屬炮兵部隊包括9個野戰炮兵連和3個馬拉炮兵連(共60門火炮)。步兵和炮兵總計2.44萬人,騎兵1000人。法軍只有4個師,但法軍師的規模比英軍大,共有近4萬人和8個野戰炮兵連參戰。它沒有騎兵。土耳其的部隊(由蘇里曼帕夏統率)共有7000人。法軍士兵幾乎全部使用新式“米尼”步槍,但這種先進武器只在部分英軍中使用,很多英軍士兵還使用可靠的老式步槍。俄軍使用的滑膛槍及其刺刀劣於聯軍。
聯軍一方的行政管理和醫療保障狀況不佳。部隊在缺乏很多生活日用品的情況下就奔赴戰場,這在英軍的漫長歷史上實屬罕見。這主要是由於在40年的和平時期英軍只重視海軍建設,而對陸軍不管不問。拿破崙戰爭後,英國解散了“皇家輜重車隊”和“參謀團”,現在看來,此舉副作用甚多。維持一支純屬本土防禦性質的陸軍這一觀念,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到戰備狀態和領導素質。但是,紀律尚未受到衝擊,因為雖然野戰訓練不多,禮儀和閱兵操練卻是經常不斷的。只不過,軍官中只有極少數參加過拿破崙戰爭,曾在印度服役的人也寥寥無幾,其他人均無實戰經驗。
英軍司令拉格倫勳爵曾在滑鐵盧之戰中失去一臂,時任威靈頓公爵的參謀。如今他已66歲,雖然曾在最高統帥部任職,但做的大都是行政管理工作,始終沒有親任過指揮官。他總是風度翩翩、彬彬有札,而且英勇過人。在整個戰爭中,哪裡最艱苦,他就帶領參謀人員在哪裡出現。在危急時刻,他始終堅定不移,不屈不撓。
在阿爾馬河之戰一線作戰的師長中,喬治·布朗爵士和喬治·德萊西·埃文斯爵士兩人曾參加過半島戰爭。布朗這位輕步兵師師長,或許是和平時期陸軍中最不討人喜歡的軍官,因為他對軍紀的理解非同一般(從各方面說,軍紀本身已經夠苛刻的了),還酷愛體罰。但是,他在戰鬥中英勇無比,令人可敬(如果說“不可親”的話)。第1師師長坎布里奇公爵是喬治三世之孫,此前沒有實戰經驗,但具備一個優秀指揮宮的許多素質。法軍司令是聖阿爾諾元帥,因輔佐路易·拿破崙登上皇位而青雲直上。他健康狀況欠佳 【 註:此戰之後幾天,聖阿爾諾即去世,由資深的師長康羅貝爾將軍繼任。 】 ,雖有實戰經驗,但不適於任高級指揮官。
聯軍在土耳其期間,俄軍已經侵占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兩公國,正向君士坦丁堡推進。因此,聯軍決定移師瓦爾納。瓦爾納是黑海西南岸的港口城市,距當時被俄軍圍困的錫利斯特拉60英里左右。在5月底6月初採取這一行動時,可怕的霍亂流行起來,受害的英法官兵達幾千名。由於土耳其守軍在錫利斯特拉的英勇抵抗,再加上奧地利重兵壓境的威脅,俄軍被迫撤回本土。敵對行動本應到此為止,然而英國公眾不肯罷休,一定要奪回塞瓦斯托波爾和消滅俄國艦隊。這種侵略主義情緒對野心勃勃的路易·拿破崙來說正中下懷。於是在9月初,英法聯軍便開赴克里米亞。
拉格倫勳爵選擇的卸載地點十分理想,它是位於尤帕托利亞以南約20英里、塞瓦斯托波爾以北30英里的卡拉米塔灣內的一處海灘。英、法、土三國軍隊從9月14日上午開始上陸,歷時5天,未遇到任何抵抗。海灘上一片混亂,人馬混雜 【 註:所有的馬匹都是從英國用船運來的,旅途的艱辛與缺水使它們吃盡了苦頭。 】 ,毫無秩序;第一夜沒有帳篷,恰逢大雨傾盆。此外,聯軍還沒有任何交通工具。不過,在19日晨部隊出發之前,總算從當地強征來一些破爛不堪的馬車,運載了3天的乾糧和備用彈藥,但帳篷和重裝備只好留下。
土軍在最右翼沿海岸行進,然後是法軍。英軍的2個先頭師成兩路縱隊行進,右路為第2師,在法軍拿破崙親王所率師的左側;左路為輕步兵師。第2師之後是第3師,輕步兵師之後坎布里奇公爵統率的“近衛和高原第1師”。第4師的1個旅(另1個旅留在了卡拉米塔灣)殿後,行進在第1師的左側。因此,步兵各師(第4師除外)成兩路縱隊齊頭並進,留有適當間隔,可隨時轉換成線形部署,且正面和兩翼均為來福槍手。卡迪根勳爵指揮的輕騎兵旅(重騎兵旅留在了瓦爾納)的幾個團在步兵的前面,打頭陣的是第13輕騎兵團和第11輕騎兵團(外加1個馬拉炮連)。騎兵旅的另外2個團(第8輕騎兵團和第17槍騎兵團)在行軍縱隊的左側。
這是一支雄糾糾的軍隊,軍衣鮮紅,刺刀閃亮,軍旗高舉,戰鼓鏗鏘。然而,將士們的臉色不佳,霍亂還在軍中流行。天氣變熱,部隊因疾病和缺水(鹹肉口糧更使人口乾舌燥)而掉隊的甚多。
下午2時左右,部隊到達巴爾幹納克河。拉格倫勳爵派騎兵去偵察在河對岸來回巡邏的一支哥薩克部隊的情況。不久即發現,這支哥薩克部隊由騎兵和步兵組成,是一支偵察部隊。拉格倫急令那4支偵察隊撤回,因為眾寡懸殊,出擊必遭慘敗。實際上兩軍確曾交火,但英軍傷亡不大。儘管盧肯勳爵與其內弟卡迪根勳爵之間意見不和(雖與其身份不符,但時有發生),騎兵部隊還是秩序井然地撤出了戰鬥。當夜,英軍在河南岸嚴陣以待,但出乎意料,俄軍並未出擊。
20日晨,聯軍繼續前進,土軍和法軍走在英軍各師的前面。前一天晚上,聖阿爾諾元帥擬定了一個根本不切合實際的作戰方案:博斯凱將軍率領的右翼師和土軍卷擊俄軍的左翼,英軍卷擊俄軍的右翼。此時,聯軍指揮官對戰區地形、俄軍部署及其兵力知之甚少,只是看到了敵艦沿海岸航行。拉格倫勳爵並不打算讓英軍實施聖阿爾諾的作戰方案,但出於禮貌而未明確表態。
上午11時許,聯軍的官兵開始看到設在俯視阿爾馬河的高地上的俄軍陣地,於是便停止了前進。這時,聯軍的指揮官們可以再向前走一點,仔細觀察一番了。河的北岸地勢漸低,而且到處是茂密的葡萄園和五彩紛呈的花園。在北岸,有兩個小村莊,一個叫阿爾馬塔馬克,離海1英里遠,位於法軍前沿的中央;另一個叫烏爾留克,位於河上游約1.5英里處,在英軍前沿的右翼。尤帕托利亞-塞瓦斯托波爾公路在烏爾留克村以北通過阿爾馬河上的木橋。在此役期間,阿爾馬河只是一條河道狹窄、水流緩慢的小溪,有幾處成潭,且潭深難涉。河岸陡峭,左岸尤甚,但除河口外各處都能徒涉。
河南岸地勢陡升。河口處幾乎成90度的陡坡,被稱作“西崖”崖高350英尺,頂上是一片平地。這一令人望面生畏的陡壁從河口幾乎延伸到阿爾馬塔馬克村。此後,坡度漸緩,並為谷川與溝壑所截斷。離“西崖”3英里是“電報高地”(因高地上有座電報塔而得名),該高地與上述“平地”相連。越往河上遊走地勢越高,走過1英里後便是本地區制高點庫甘內山。這座山從東到西綿延1英里,主峰高450英尺。主峰東面地勢平緩,有幾處可攀緣而上,但炮兵能通行的路不多。可供法軍利用的道路不多,只有一條通往阿爾馬塔馬克渡口的象樣子的大車路。不過,在烏爾圖克地區有兩條小路可供炮兵通行,穿過“電報高地”和庫甘內山之間隘口的塞瓦斯托波爾公路也可利用。
俄軍由亞歷山大·緬希科夫親王統率,包括42個步兵營、16個輕騎兵中隊、11個哥薩克騎兵中隊和48門火炮,共有3.8萬人和幾千名水兵。這些士兵從前大都是憨厚的農民,雖缺乏想像力,但十分勇猛。俄軍為維持紀律而採用的措施比英軍要嚴厲得多。緬希科夫決定前出到阿爾馬河迎敵,而不願留在塞瓦斯托波爾被敵圍困。他認為很有希望在那裡打敗聯軍。但在此之前,他必須牽制聯軍數天,以等待援兵到達。
緬希科夫率部於9月14日來到阿爾馬河南岸各高地,那裡的地形條件對防禦十分有利。但是,他沒有親自察看地形。他聽說“西崖”極難突破,於是只在一個名叫烏魯庫爾阿克里斯的小村莊裡配置了1個步兵營和4門火炮,而在阿爾馬塔馬克以西未放一兵一卒——這是一個重大失誤。在戰鬥打響前的5天內,俄軍幾乎沒有修築工事,只是在庫甘內山的西北坡築起了一道齊胸高的土牆,作為一個有12門火炮的野戰炮兵連的掩體。此外,他們在該山主峰的右方和後部也構築了一道類似的、但更矮的土牆。英軍把這兩處火炮工事戲稱為“大棱堡”與“小棱堡”。俄軍以密集的連縱隊投入戰鬥,這種隊形很不靈活,難以調整,不利於部隊實施機動和發揚火力。
緬希科夫雖然開始犯了西線未設防的錯誤,但他在阿爾馬塔馬克以南到庫首內山以東卻布設了堅固的防線。在靠近“電報高地”的河岸,他部署了8個營;在“電報高地”他部署了4個營。另外2個炮兵連配置在射界開闊、可掩護前沿部隊的地形上。在通向高原的塞瓦斯托波爾公路兩旁,他配置了擁有16門火炮的2個輕炮兵連和4個步兵營。沿公路再向前行,還有7個營和2個炮連作為戰術預備隊,但它們離前沿部隊太近。共有16個步兵營分散配置在庫甘內山周圍,包括防守“大棱堡”側翼的喀山團的4個營。除了部署在大、小“棱堡”的火炮之外,在庫甘內山的南坡還有一個頓河-哥薩克炮兵連。俄軍騎兵集中部署在右翼。
英法聯軍的兩位指揮官雖然對陣地看得一清二楚,卻無法制定一個雙方都同意的作戰方案。中午1時,英軍繼續向阿爾馬河開進。與此同時,俄軍的一門火炮開火,阿爾馬河之戰開始了。雖然這門火炮沒有打到英軍,拉格倫勳爵卻認為,這是展開2個先頭師的時候了。調動大量軍隊本來就決非易事,此時則更為困難,因為2個師在行進中都有些迷失了方向。第2師被法軍擠向左方,輕步兵師也未按預定路線行進。結果是這2個師的部隊混在了一起。因此,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這2個師未能以旅為單位進行交戰。
英軍繼續行進,後衛各師依然成縱隊隊形行軍。但很快,炮彈就象巨大的板球一樣掠過堅硬的地面向他們襲來。第1師奉命展開。第3師仍保持縱隊隊形,並退到缺編的第4師翼側;第1師的戰鬥隊形延伸到2個先頭師的後衛。
拉格倫勳爵對法軍的意圖仍然一無所知,但他估計,已接近河岸的博斯凱部將依照聖阿爾諾的預定方案向俄軍左翼發起進攻;其餘法軍仍將保持縱隊隊形,大致與英軍齊頭並進。因此,他決定在法軍向俄軍左翼發起進攻之後,再渡河進擊俄軍右翼和中部。英軍進入俄軍火炮射程之內後,便奉命臥倒了。
阿爾馬河定戰雖然只持續了幾小時,但三言兩語還講不清楚。這次戰役不是根據任何具體作戰方案實施的。實際上,英軍渡河之後總指揮就幾乎完全失去了對部隊的控制(雖然拉格倫勳爵在一處的個人干預起了關鍵作用)。此次戰役還不是因克爾曼戰役那樣的士兵之戰,因為師旅指揮官在某些階段影響了作戰的進程。儘管如此,營自為戰占了此役的很大一部分時間。概括起來講,此戰可分為四個階段(這四個階段在很大程度上又互相交叉重迭),即法軍攻擊俄軍左翼,英軍攻占“大棱堡”,英軍被擊退,以及“近衛和高原”部隊的總攻。
在這次戰役中,法軍所起的作用不大,可以一筆帶過,因為緬希科夫親王在部署兵力時沒有顧及法軍的存在。按預定方案,博斯凱將軍的第2師進攻敵軍左翼。他讓布特將軍的旅和土耳其軍在河口一帶繞過河堤強行渡河後,自己便隨另一個旅在阿爾馬塔馬克徒涉場過河了。布特的部隊在渡河時用了很長時間,然後又要沿著羊腸小道艱難地攀登陡峭的山崖。他們不得不把火炮送到阿爾馬塔馬克對面的小路上。待全旅爬上台地時,戰鬥已接近尾聲。
然而,奧特馬雷將軍的旅向上攀登時卻相當順利,同布特的部隊一樣,也未遇到任何抵抗。他們以爭強好勝的輕步兵為先鋒,在敵人未趕到之前便占領了台地。俄軍指揮官發現之後,命令在烏魯庫爾-阿克里斯的部隊前出,他們的四門火炮使法軍遭受一些傷亡。後來,俄軍第17師師長基里阿科夫將軍又將幾門火炮帶上台地,但此時奧特馬雷的火炮已作好準備,壓制了俄軍炮火。緬希科夫一陳驚慌之後,親自騎馬趕到現場,並命令各預備隊營隨後跟進。當他們到達時,緬希科夫又認為法軍的威脅不及英軍,於是令其折回。奧特馬雷的旅仍留在台地上。
聖阿爾諾事先命令:一旦布特的旅出現在台地之上,由康羅貝爾率領的第1師和由拿破崙親王指揮的第3師立即渡河。康羅貝爾在阿爾馬塔馬克上方1英里處徒涉,然後沿一條便於通行的小路攀上懸崖;拿破崙親王的部隊則在烏爾留克下方不遠處渡河。康羅貝爾發現,無法使火炮沿小路上崖,只好將其送回阿爾馬塔馬克,又因奧待馬雷的一門火炮堵塞了道路而耽擱多時。法軍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沒有炮兵的支援,就不發起進攻。於是,康羅貝爾命令部隊在河谷兩側停止前進。在那裡,配置在“電報高地”的敵軍火炮打不著他們,而正是這些火炮在他們渡河時曾對其造成一些傷亡。拿破崙親王的那個師在這一階段未能渡河。由於受到猛烈炮擊,他的部隊紛紛到河北岸的花園和葡萄園中進行隱蔽。
當下午3時許英軍的2個先頭師正在與俄軍中部和右翼的部隊激戰時,法軍卻按兵不動,只是在台地與敵相互炮擊。聖阿爾諾本應命令康羅貝爾無論是否能帶上火炮都要爬上台地,但他認為,從第4師抽調1個旅就可以很好地支援博斯凱。實際上,這樣做不僅沒有起什麼作用,反而使渡口與道路更加擁擠。拿破崙親王的4個營總算過了河,但康羅貝爾的人還在河谷中等待炮兵爬上高地。
尤帕托利亞公路兩側台地上的最後戰鬥使法國人頗為滿意,儘管他們自己的描述有些與眾不同。在戰鬥打得最激烈之際,基里阿科夫將軍帶領8個營將康羅貝爾的部隊趕回到阿爾馬河北岸。康羅貝爾避而不戰,率部沿小路向河岸走去。但就在此時,他的炮兵爬上了崖頂,而敵我雙方均未發現。炮兵指揮官看到俄軍隊形密集,便連發炮彈向敵軍射擊。俄軍8個營由於沒有炮火支援,便倉皇后撤,成為俄軍總撤退的先導。
康羅貝爾師的官兵得知炮兵大顯神威後,便一窩蜂似地擁進河谷,一向打先鋒的輕步兵很快就在電報塔上洋洋得意地插上了自己的戰旗。法軍宣稱,他們實際上並未被趕出河谷;恰恰相反,他們的8個營始終在與敵進行近戰。在這場殊死搏鬥中,他們死傷了很多人才消滅了敵軍。不過,官方公報的傷亡數字可不是這樣。
拉格倫勳爵看到法軍沒有什麼進展,便決定放棄原來的計畫,冒險孤軍獨進。下午2時30分左右,他命令第2師和輕步兵師向前推進。在前面巡邏的步兵旅已與敵散兵交火。這些散兵占領了烏爾留克村,他們燒毀了該村,但未來得及破壞橋樑就被步兵旅趕過了河。英軍中負責操練的軍士為數不少,他們很注重隊形的整齊,但由於第2師的右翼旅(旅長是亞當斯將軍)在烈火熊熊的烏爾留克村面前不得不繞道而過,所以隊形有些混亂。2個營來到村西,第3個營(第47營)進至村東,靠近了彭尼法瑟將軍的旅,該旅的4個營還集攏在一起。
英軍的第一個目標是奪占河的左岸,由於對更遠的地方的情況不甚了解,英軍尚無法制定出更進一步的作戰方案。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英軍穩步前進,其隊形長達2英里。俄軍炮兵見狀迅速採取行動,英軍第2師的左翼旅成了他們極好的攻擊目標。隆隆的炮聲在山間迴蕩,炮彈落在花園圍牆附近。很快,隊形中就出現了巨大的缺口和雜亂的人群。俄軍向英軍猛烈炮擊和英軍難以穿過烈火熊熊的烏爾留克村意味著,當時還未與敵激烈交火的輕步兵師將首先過河,並投入戰鬥。輕步兵師擁有5000人,其指揮官在南岸寬闊的礁石地帶整理隊伍,有一段時間他們未受到炮火的襲擾,只有縱射的滑膛槍彈斷斷續續地打來,造成一些傷亡。
在輕步兵師的左側,布勒將軍的旅發現了一片更大的開闊地和坡度低緩的丘陵地。在沒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他便自作主張地將部隊擺成方陣,保衛輕步兵師暴露的翼側,抗禦敵騎兵的突擊。因此,他的2個營就沒有隨師前進,而他的第3個營在混亂中也失去了聯繫,如今已加入科德林頓將軍的旅。不久,科德林頓也與第7營失去了聯繫。該營營長是“血雷上校”萊西·約,他率領這支失散的隊伍獨立作戰,打得十分勇敢。在戰線十分混亂的情況下,科德林頓的旅又收容了第2師的第95營。
科德林頓是位英勇善戰的軍人,不管什麼人,什麼部隊,只要跟隨他,他都歡迎。他飛身上馬躍上河堤,率領全旅官兵冒著槍林彈雨,向“大棱堡”衝去。在“大棱堡”這一要點兩側,各有俄軍喀山團的2個營防守,這4個營成縱隊隊形展開,組成了1個大漏斗,等待進攻者落入圈套。俄軍的炮兵有段時間保持沉默,但當科德林頓的人馬逼近時,他們便猛烈開火。俄軍眾炮齊鳴,持續了好幾分鐘。與此同時,喀山團的滑膛槍手也在不斷射擊。但是,橫隊隊形比縱隊隊形更能充分發揚火力。喀山團的左路縱隊的翼側有英軍諾克特少校的步槍手,正面有科德林頓的旅,在三面攻擊之下只好撤退。與此同時,萊西·約的營與喀山團的右路縱隊也在激戰。
科德林頓的旅傷亡慘重,但仍然不屈不撓地向目標推進。此時目標幾乎被硝煙塵埃所掩蔽。煙塵消散之後,英軍發現滿面汗塵的俄軍炮手正在把火炮系在拖車上準備逃離,因為他們知道,沙皇決不允許丟棄任何一門火炮。科德林頓安然無恙(這真是奇蹟),縱馬躍上胸牆。第23團的一名旗手沖了上去,將該團的女王戰旗插在胸牆上。他不幸中彈身亡,但“大棱堡”拿下來了。
俄軍受到挫折,但這只是暫時的。他們不久便向英軍左翼大舉反攻。與此同時,萊西·約上校的營也遭到右路的喀山團縱隊的進攻,塞瓦斯托波爾公路上的俄軍火炮也阻礙著英軍第2師登上台地。第1師無法實施近距離支援,這意味著,已經成功地占領了“大棱堡”的輕步兵師的5個營陷入了十分危險的境地。他們不能抵禦敵軍大規模反擊。
輕步兵師未能及時得到支援的原因是缺乏經驗和指揮失誤。拉格倫勳爵命令2個先頭師向阿爾馬河前進,命令坎布里奇公爵去支援輕步兵師。這是他在這場戰役中下達的最後兩道命令。坎布里奇公爵沒有實戰經驗,他的師渡過河去,他覺得有必要先等命令再決定下一步行動。但此時拉格倫勳爵已遠離交戰地區,他和參謀人員在英軍右翼和法軍左翼之間過了河,然後走進河谷,不知不覺地正向俄軍防線走去。人們看到,這位總司令站在一塊奇形怪狀的岩石上,從容不迫地觀察戰場,並命令副官叫人把火炮推到這個偶然發現的有利地形上來。但是,幸運的是,他的軍需官艾雷將軍看到情況十分危急,當機立斷,以拉格倫勳爵的名義,指示公爵立即前進。
然而,此刻已為時過晚,科德林頓的旅和原屬布勒旅後加入他們行列的1個營終於被俄軍趕出了“大棱堡”。英軍占領“大棱堡”後,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大混亂,官兵們穿來穿去尋找自己的部隊,擠進棱堡以避炮擊。其實這是很不明智的,因為在小棱堡和庫甘內山上的俄軍炮兵很快地瞄準了他們,此外還有新到戰場的16個營已做好反擊準備。當弗拉基米爾各團的先頭分隊在庫甘內山山坡上出現時,英軍還以為他們是法軍(其實穿戴並不相同),下令不得開火。當英軍意識到自己看錯了時,一位號兵又奉命吹起“撤退”號,其他號兵也競相回響,英軍頓時大亂。英軍開始還是有秩序地撤退,受到敵滑膛槍火力的猛烈打擊後,英軍部隊便亂了,爭先恐後地向山下逃去。科德林頓將軍看到情況嚴重,即派人送信催促第1師加速起來。但趕來的第1批部隊,又被撤退的大潮卷了回去。
此時(下午3時許),戰局對聯軍不利。法軍在俄軍左翼,尚未與敵人交火;英軍第2師的部分官兵受到塞瓦斯托波爾公路上的俄軍炮兵牽制,失去了機動能力;輕步兵師的進攻被擊退,一時又妨礙了“蘇格蘭衛隊”的進攻。此外,還有至少5000名俄軍正準備發起進攻。只有皇家衛隊的士兵仍在頑強奮戰。
戰鬥進入關健時刻,第1師重任在肩,要在穩定戰局、為最後勝利鋪平道路方面發揮決定性作用。第1師向前推進了,本廷克將軍指揮的“近衛旅”在右,科林·坎貝爾爵士率領的“高原旅”在左。“蘇格蘭衛隊”在“近衛旅”的中央,該營比其他2個營提前登上了河堤頂部。但是,該營的左翼連同科德斯特里姆部在一起,由於碰到S形河道,不得不三渡阿爾馬河。他們回響科德林頓將軍的號召,加速前進,但趕到離“大棱堡”不到50碼時,受到猛烈火力的阻擊,又被上面撤下來的人群所阻。他們有的被卷回來,但不久又回到了部隊。
與此同時,另兩支英軍部隊也趕來了,格雷納德部隊在右,科德斯特里姆部在左。他們隊形整齊、鬥志高昂地向敵軍逼近。在科德斯特里姆部後不遠的左側是“高原旅”的3個營——第42營居右,第79營居左,第93營居中。同那一天參戰的所有士兵一樣,這幾個營的士兵也表現得英勇頑強。這兩支近衛部隊之間的缺口很快被其他部隊補上了——一部分是迅速集結起來的蘇格蘭衛隊的幾個連,另一部分是科德林頓集中起來的輕步兵師的約300人。在第95營的支援下,第7營攻殲喀山團2個營的這場意義重大的戰鬥以勝利告終。萊西·約很想乘勝追擊,但喬治·布朗爵士(他騎著傷馬,身先士卒,英勇作戰)命令他帶領傷亡慘重的部隊退到一邊,讓近衛部隊通過。
接下去便是俄軍大敗。聯軍之所以取勝,主要是由於橫隊隊形優於縱隊隊形,因為這場戰鬥不是肉搏戰,而是火力戰。俄軍比英軍第1師多幾千人,但該師的2個旅同時投入戰鬥,火力之猛一開始就把俄軍阻於路途上,俄軍士兵一群一群地趴在地上,不久就陷入混亂,倉皇后撤。在左翼,俄軍與英軍第2師的2個旅短暫交火之後也慌忙撤退。康羅貝爾率領的法軍也終於占領了各高地。
但是,戰鬥並未完全結束。在庫甘內山的東端,俄軍還有新到達的烏格利茨團的4個營。該團團長在其他部隊向後撤退時,卻將本團帶了上來。在烏格利茨團的兩側,還有3500名騎兵躍躍欲試地等待出戰。同俄軍的騎兵一樣,英軍的騎兵旅至今也未與敵交火。現在,盧肯勳爵自作主張,命令該騎兵旅和左翼的1個馬拉炮兵連前出。該炮兵連的火炮很快作出了反應,對準聚集在一起的1萬名俄軍開火。如果俄軍指揮官有時間將這些人排成適當的隊形投入戰鬥,那么聯軍要取得勝利還需要一番苦戰,因為整個下午俄軍都在英勇頑強地實施抗擊。但是,由於兩側的英軍炮兵不斷地把炮彈射向俄軍,使俄軍官兵受到極大震撼,他們這才不顧紀律的約束潮水般地向塞瓦斯托波爾潰退。
俄軍炮手發射最後一發炮彈後,高夫·卡爾索普上校看了看錶,此時是下午3時40分。戰地記者W·H·羅素則說戰鬥剛好在下午5時以前結束。對時間的這種不同說法無關緊要,重要的事實是,非常激烈的戰鬥只持續了幾個小時。俄國人講,他們傷亡5709人;法軍死60人,傷500人;英軍傷亡2002人,其中死者為362人。傷員的情況十分可憐,外科醫生和醫療設備奇缺,多數重傷員只好等死。有些俄國傷員躺在戰場一天一夜之後才有人前來護理。
此次戰役沒有追擊階段。英騎兵旅完全可以追擊倉皇逃竄的俄軍,新到的第3師和第4師也躍躍欲試。但是,拉格倫勳爵不準備用自己的騎兵冒險去對付數量上占絕對優勢的俄國部隊(盧肯對此十分惱火),聖阿爾諾元帥也拒絕參加任何大規模的追擊行動。法軍在過河之前就已經卸下馱包,聖阿爾諾說,部隊沒有馱包,不能繼續前進。拉格倫勳爵力求協同作戰,他擔心如英軍獨占鰲頭可能產生不良政治後果。
聯軍如果在阿爾馬河之戰中失利,就會被趕出克里米亞半島,“克里米亞戰爭”也就不會發生了。只是從這個意義上講,阿爾馬河戰役才有決定性意義。因此,在考慮決定這次戰役勝負的因素時,應當分析俄軍指揮官的表現。緬希科夫親王決定不在塞瓦斯托波爾靜候聯軍,而是前出到阿爾馬河建立防線,這個決策無疑是正確的。可是,他如果主動進攻巴爾幹納克,會不會打勝仗呢?武裝偵察的結果想必已經向他表明,如果使用數量上占優勢的騎兵出擊,同時以步兵攻擊敵左翼,英軍是無力抗拒的。他對法軍的情況了解得較少,但只要卷擊其左翼,就能使整個英、法、土三國聯軍陷入困境,無論艦隊炮火還是載運船隻都難以使其轉危為安。
這樣做對俄軍來說當然有風險,但如果換一個更大膽、更有經驗的指揮官,他很可能冒此風險,並獲得成功。但是,在此役的關鍵時刻,俄軍錯過了一次好機會。當英軍輕步兵師被迫後撤,第1師正在艱難徒涉之際,如果俄軍用大量騎兵進攻聯軍的左翼,用庫甘內山上尚未投入戰鬥的眾多步兵營進攻敵正面,緬希科夫很可能轉敗為勝。
這些很多都是推測。但是,在這次戰役中,要提及兩個因素,一個是決定性的,另一個對勝負也起了很大作用。第一個因素是英軍各師採用了橫隊隊形,第二個因素是拉格倫勳爵命令將火炮推上向外突出的岩石(他就是在那裡觀察戰場的)。
俄軍從未以橫隊隊形打過仗,緬希科夫把防禦作戰計畫建立在縱隊反攻的基礎上,而不是挖壕固守、不是依靠步槍火力。雖然俄軍火炮起了重要作用,但俄軍主要還是採用拼刺刀的人海戰術。俄軍仍然恪守蘇沃洛夫的信條:“依靠子彈者是傻瓜,依靠刺刀者是好漢。”俄軍的作戰計畫未能阻止敵軍過河,而後又被傻瓜的子彈所擊敗。評述此戰的喬達謝維奇少校談及英軍的戰鬥隊形時寫道,“以前我們從未見過軍隊成長長的兩列橫隊打仗。我們認為,這顯然是一種不好的隊形,用這種隊形不可能使部隊保持頑強的鬥志來進攻俄軍密集的縱隊隊形”。
橫隊隊形優於縱隊隊形用簡單的計算即可表明。如果擁有1000人的團排成兩列橫隊,就有500支步槍對準敵縱隊;如果排成8路縱隊前進,向翼側只能同時發射125發子彈,向前方只能發射8發。正是這種火力上的優勢,使英軍步兵第7營能同兩倍於己的俄軍喀山團較量,並且戰勝。在英軍第1師前進過程中,相隔不遠的2個近衛營在戰鬥中在火力方面比4個弗拉基米爾營以及喀山團的殘部占優勢。
當然,橫隊隊形也有某些局限性。它只能用於開闊地帶,要把隊形排列得很好才能使每個人都有廣闊的射界。因此,英軍在徒涉阿爾馬河時,師長們堅持要停下來整理隊形,一方面是為了好看,另一方面也為了發揮橫隊隊形的優越性。當輕步兵師從“大棱堡”被趕下來時,橫隊隊形的另一缺點也明顯地暴露出來了:在行進中,橫隊隊形比縱隊隊形更容易陷入混亂,縱隊隊形有較大的彈性。儘管如此,這次戰役充分顯示了橫隊隊形對縱隊隊形的巨大優越性。
拉格倫勳爵決定帶領隨從在部隊前面率先渡河,法軍散兵見狀大驚。格拉倫一行遭到敵密集炮火的襲擊,兩名參謀受傷。如果不是炮彈彈道偏高,他們可能會全部陣亡。然而他們沿越來越陡的小路繼續前進,突然發現山邊伸出一塊岩石。此處不久前曾被敵軍占領,而今空無一人,敵軍的炮彈看來也打不到這裡。從此處能俯瞰大部戰場。這塊岩石很平很大,可放幾門火炮。拉格倫即刻發現,從這個制高點英軍火炮至少可以攻擊2個俄軍炮兵連。
拉格倫勳爵急令亞當斯旅派炮兵來。途中,由於1門炮翻車,1匹馬摔死,堵塞了道路,因而耽擱了一些時間。最後,特納上尉的發射9磅重炮彈的2門火炮終於到達指定位置。不知什麼原因,來的炮手不夠,但在皇家炮兵司令官的參謀迪克森上校的指揮下,火炮投入了戰鬥。第一個目標是塞瓦斯托波爾公路上的敵炮兵連。頭兩發炮彈打得不夠遠,爾後迪克森和他的助手調整了射程,使一發炮彈命中了一輛二輪彈藥車,打死兩匹馬,接著另一發炮彈又直接命中敵炮兵連陣地。這一陣縱向射擊雖然短暫,但完全出乎俄軍意料,致使其指揮官下令將火炮繫於拖車之後。於是,俄軍16門火炮秩序井然地轉移到另一處較高的陣地上。
此時,特納上尉本人帶著2門火炮及其全部炮手趕到,他們首先幫助趕走了塞瓦斯托波爾公路上的敵炮連,然後便把炮口轉向7個重步兵營,即緬希科夫的戰術預備隊。這些步兵營位於尤帕托利亞公路的兩側,完全在火炮射程之內,由於成密集的縱隊隊形,故受重創後才被迫撤離。但是,在“大棱堡”內外的敵炮連和步兵則在發射9磅重炮彈的火炮射程之外。不過,在英軍輕步兵師被擊退,第1師投入戰鬥之際,英軍炮手們不停地發射炮彈和霰彈,迫使俄軍右翼指揮官克韋欽斯基將軍在此次戰役的關鍵時刻,命令他的部隊停止前進。
一直有人批評拉格倫勳爵,說他不該留在那個陣地上,因為那裡既危險,又不便於下達命令。但毫無疑問,如果他留在傳統的指揮所里,他對戰役進程的影響是不會這樣大的,儘管眾所周知這件事出於偶然。德萊西·埃文斯只要趕走塞瓦斯托波爾公路上的俄軍炮兵,就能帶領該師的3個團(第20、第47和第55團)渡河參戰。此前,他的部隊因受到敵炮火的牽制而無法投入交戰。另外,預備隊第3師的師長英格蘭將軍把自己的炮兵交給了埃文斯。這樣,埃文斯就有約30門火炮攻擊俄軍中央的左翼了(英第7營正在那裡與敵激戰)。特納的炮兵不僅使緬希科夫的預備隊無法發揮作用,而且還為第1師準備最後總攻贏得了時間。
不談別的,單單就這一點來說,拉格倫勳爵對取得戰役勝利的貢獻就不容忽視。他的指揮才能多年來頗受一些紙上談兵者的非議。例如,有人指出,他完全不必實施正面進攻,只要卷擊俄軍右翼,將其趕至嚴陣以待的法軍陣地前即可取得勝利。但是,那樣做要實施遠程迂迴,而且迂迴路線沒有勘察,部隊又因疾病、缺水、少糧而疲憊不堪。對這樣一支部隊,緬希科夫很可能用他為數眾多的騎兵實施攻擊。
不容否認的事實是,拉格倫勳爵打贏了這次戰役。他的勝利應首先歸功於全體士兵的英勇和頑強,歸功于軍士與軍官的傑出領導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