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鍾知一,男,別名子易,1925年11月生於四川樂至,中國長江畫院院長。擅中國畫、油畫。作品有油畫、年畫、宣傳畫、連環畫、版畫等,多次發表、參加美展並被收藏。已出版《鍾知一畫集》等著作。
個人履歷
1946年考入四川省立藝術專科學校,畢業後留校任教。
1952年調四川省文聯、成都美協工作,後任《四川日報》高級美編。
個人榮譽
1950年代,工筆畫《同學們》獲首屆全國青年美展二等獎;
2000年1月,榮獲“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五十周年1949-1999東方之子”光榮稱號;
2007年,榮獲“AAA級中國國際金獎藝術家”榮譽稱號,同年又獲“首屆人類貢獻獎·文化藝術類美術”金獎。
人物故事
懂了牛性,就通馬性
1925年冬月初十,鍾知一出生在四川省樂至縣薛婆鎮農家,抗戰時改名為薛包鎮、復興場,1949年後同鄉的陳毅元帥一錘定音,改名勞動鄉,沿用至今。 鍾知一5歲開始半耕半讀,對美術特有興趣。童年的美術啟蒙讀物就是幾本殘缺不全的繡像本《水滸》《西遊記》《三國演義》《封神榜》,開始提筆習畫,後來用桴炭在牆壁上越畫越大,惹得鄰里來看稀奇。父親看到鄰村的村民用滑竿來接送他去為垂危的老人畫遺像,竟然還有人送來鴨子、雞蛋“潤筆”,不再反對我學畫,偶爾還誇獎幾句。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鍾知一12歲就趕著耕牛下冬水田了。其實犁田不是靠蠻力,因為懂牛!鍾知一幼年跟著姐夫跑耕牛生意,懂得了好牛、劣牛的分辨,懂得了“牛性”。一次買了5頭牛從家裡趕往放生鄉交易,中途遇暴風雨,人與牛依靠閃電指路,來到一個無人看守的小茅屋,人和牛根本擠不進去。牛非常聰明,齊齊轉身,用龐大的身體抵擋風暴,用頭偎依著鍾知一。一道閃電炸亮山巔,鍾知一看到牛的眼光,那種馴良與純善,無助與孤獨,鍾知一在牛熱熱的呼吸里感到一股升自大地深處的暖意。鍾知一鼻子發酸,想哭。因為他知道,這牛很快要賣掉……
1946年,很少騎馬的鐘知一,在瀾江河邊參加了一次賽馬會,竟然奪得了銅獎。一通百通。懂得牛性的人,也通馬性。
創作,來自生活的常識
1951年,鍾知一隨“川西區第一屆少數民族訪問團”去阿壩,宣傳黨的民族政策,做土司頭人的思想工作,為解放軍進入阿壩鋪平道路。經過前後八個多月的艱苦努力,終於圓滿完成任務。高原體驗不但讓他懂得了藏族風情,也使他有更多機會去觀察高原的動物和千姿百態、層林盡染的景色,鍾知一畫了上百幅速寫。1956年,鍾知一創作了四幅國畫《馬爾康之春》《拓荒者之歌》《同學們》《索橋》參加全國首屆青年美展,《同學們》奪得銀獎,人民美術出版社以年畫形式全開彩印向全國發行,可以說,《同學們》深入到了那個時代的每一個角落,成為鍾知一的代表作。而他動用的儲備,就是那些速寫。
鍾知一筆下動物的神采,無論是駿馬還是氂牛,無論是大象或是駱駝,均有山一樣的雄渾氣質。高原生活成為他的創作富礦。1956年,鍾知一在米亞羅採風,當地藏民送了他一隻金絲猴,鍾知一帶回成都一邊觀察揣摩,一邊筆不停揮。後來因為家庭餵養不便,他忍痛把金絲猴送到了成都動物園。1970年,鍾知一在西昌彝村採風,花5元錢從老鄉手裡救回了一頭小黑熊。這隻黑熊成了他的“乖么兒”。人與熊一起生活了幾個月,熊把一種莽野氣象注入他的畫筆中……
在四川20世紀的國畫界,恰有三位生肖屬牛的國畫大師:生於1901年的晏濟元,生於1913年的陳子莊,生於1925年的鐘知一,這樣的巧合恰恰構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序列——薪盡火傳,巴蜀畫派源遠流長,蔚為大觀。在他的眾多動物題材的作品裡,最觸動我們的還是他筆下的各種牛。1980年代後期的國畫《臥牛圖》堪稱“牛系列”的代表作。《臥牛圖》的題跋語體現了鍾知一的心法:“問君何所思,君曰無所思,只因生性呆與痴;問君何所求,君曰無所求,只因生肖屬醜牛。” 鍾知一正在畫一幅大畫《九牛圖》,有印度神牛、西班牙鬥牛、美國西門達爾牛、德昌水牛、秦川黃牛等。
畫人物在於狀寫精神
鍾知一得到社會認可的第一批作品,卻是早在《同學們》問世之前的巨幅領袖 畫像,這首先得力於他深厚的素描功底。1946年春,鍾知一考入四川省立藝術專科學校,師從東方色彩大師李有行校長,同時向沈福文、劉開渠、雷圭元等先生請教,訓練了對人物肖像的準確把握和精神狀寫。1949年12月20日,成都解放。藝專校長黃懷英通知鍾知一帶領四位同學到四川大學進行“川西區第一屆人代會”的會場布置。他和張明德等對禮堂主席台和整個會場定好設計方案,大家便分頭準備材料,動手書寫標語,製作彩旗。來到禮堂外的廣場,他想,如果在高大的屋頂掛一巨幅主席頭像,使代表們很遠都能看到,豈不給大會添彩?!鍾知一馬上安排木工做了一個直徑3.5米的油畫框子,底色油漆尚未全乾就動筆了。在3個多小時內一蹴而就。沒等油畫色乾透,就請工人將畫像安裝在屋頂上。沒想到,這幅畫作竟成了四川很長時間內(也許迄今為止)最大尺寸的領袖油畫。隨著“川西區第一屆人代會”的順利召開,這幅畫像風一樣傳遍了各地。四川省人民政府以及各大機關找上門來,要求鍾知一畫馬恩列斯毛五人標準畫像。
世界中道,有如牛角
就鍾知一的創作而論,畫得最多的還是山水題材,將山水快意瀟灑、靈動生輝展現得淋漓盡致。那是鍾知一的心靈與筆墨的神會,那是他心中的山水。《六月雪》是雄渾藏地雪山的美景,升騰的雲霧環繞山間,遠處的披雪松林,與更高的天空層壘而上,近處的淺黃草甸間,若隱若現的駿馬成為這肅穆世界唯一的動物,厚重、靜穆,卻不乏生命的躍動。
《空谷傳聲》《克拉瑪依之光》《胡楊傲雪圖》《九寨飛瀑》等畫又展示出鍾知一獨出機杼的另一面。雄渾之餘,濃妝淡抹,韻味於留白之處盈盈欲飛。《九寨飛瀑》中,紅葉、白水、黑山的交相輝映,他還“移”來了兩頭熊貓,此畫展示的是著名的諾日郎瀑布。在忘情潑墨的山水畫卷里,可以發現鍾知一心中的“聖動物”:仙鶴、蒼鷹、氂牛、駿馬、熊貓……。
蒼茫世界的中道,就如同牛頭上的一對犄角!東方語境中,由於農耕文化的緣故,牛的地位儘管如同低伏的大地,但牛是希望的拽動者,被賦予各種光環。沉默的牛並不領這個情,它們從生到死就是奉獻,甚至推開了背上的文化之光,繼續行走於苦難之中,牛就是為了丈量苦難才委身於這個世界的。因此,每每看到一些人議論牛角之爭,說“中國的水牛角的形狀不同於非洲水牛,實在對生存鬥爭不利,既不能禦敵,又無從自衛,毫無優越之處”之類,鍾知一就想說,牛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來搏殺的。蒼茫世界的中道,就如同牛頭上的一對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