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經歷
鄭是清代經師、詩壇名人。父親是鄉村私塾教師。鄭獻甫生活儉樸,酷愛讀書,手不釋卷,博學強記。清嘉慶二十年(1815),應童試,中秀才並考入州學。道光五年(1825),中撥貢舉人。道光十五年(1835),第四次進京考試始中進士,任刑部主事。一年零二個月後,以雙親年老乞養為由,辭官回鄉。同治六年五月(1867),清廷以他“孝友廉潔守正不阿”賞給五品卿銜。鄭獻甫大半生在兩廣從事教學,被譽為“兩粵宗師。”先後在廣西雒容設館教學,廣西德勝書院、慶江書院、榕湖書院、秀峰書院、象台書院、柳江書院、廣東順德之鳳山書院,廣州越華書院等任主講。同治十一年(1872),在桂林孝廉書院病逝,終年72歲。
鄭獻甫(1801—1872年),原名存紵,字獻甫,號小谷,又自號識字耕田夫、草衣山人,為避鹹豐帝名諱,以字行世,世人慣稱“小谷”,廣西象州白石村人,嘉慶六年(1801)生。按《鄭氏族譜》載,明天啟年間(1621—1627年,明熹宗朱由校年號),其先祖自直隸(今河北)遷至象州,傳七世至曾祖鄭郊,生六子,其伯祖鄭名佐為第三,乾隆進士。其祖父鄭名仕為第四,年四十方生獻甫父鄭珊。鄭珊,乾隆諸生,“授徒於家,力務實學,心思妙絕,每講經義,作為文章,多有獨得之奇。”娶妻高氏,繼室張氏,張生二子,獻甫為長,弟存緇早亡。獻甫有云:“余先世未嘗仕宦,亦未嘗經商,所遺者田宅而已耳。然先大夫間為教習,所得不過數十金,先宜人勞于田,家婦所入亦不過二百石,朝夕所需,安貧守素,別無營謀。”可見鄭氏家境並非十分富裕。然:“鄭之受氏凡數千年,而居象才數百年。在其前者值鼎革,已軼無考矣。八世為吾祖,行始有登第者;九世為吾父,行始有出仕者。然亦第承先德,力田讀書,鄉校不絕聲耳,非有焜耀之勢,閥閱之榮也。而鄉人語吾族屬必推鄭氏,語家范亦推鄭氏。”
鄭獻甫“少穎悟,遵庭訓,才思敏捷,天資穎異,博聞強記。”“十歲讀五經,又三年讀九經,甫入童子軍,即補弟子員,年二十有五,始為拔貢登賢書,三十有五始成進士官比部。自念少無宦情,又親屆高年,乞假歸,丁內外艱,遂不復出,浮沉鄉里,教授諸生。”同治六年(1867),廣東巡撫郭嵩濤以“學深養邃,通達治體”奏飭獻甫赴廣東差遣委用,鄭無意出山,以年老為由請廣西巡撫張凱嵩代奏,力辭得免。張復以其“學識兼優,澹懷榮利,孝友廉潔,楷模士林,合請給予恩榮,以資矜式”。鄭雖力辭,然朝廷仍以“孝友廉潔,守正不阿”賜鄭五品卿銜。次年,應鄉人請,主講象台書院,助知州李世椿清理田賦,推行“一條鞭法”,並受聘《象州志》總纂。八年(1869),受聘主講柳江書院。九年(1870),《象州志》編成,次年刊印。十一年(1872)鄭獻甫主講桂林孝廉書院,秋遊七星岩後覺腹脹,病數日不起,十月三十日逝世,享壽七十有二。十一月,其《補學軒文集續刻》刊成。
嶺南才子
在離象州縣城約十五公里的寺村鎮白石村南面,有一株樹齡起碼數百年的麻櫟樹。樹高約十七米,樹徑達二米,樹冠幅寬二十餘米,樹根幾乎均隆在地面,形如大小不一的游龍嬉戲玩耍。如此雄偉奇特的景象,哪個風水先生看見都會驚呼“吉兆”。不遠處是一幢式樣古雅的民居。二門上方鐫刻有廣西壯族自治區原主席韋純束題寫的“鄭小谷故居”五個大字。
鄭小谷即鄭獻甫,原名存紵,別名小谷,常自稱識字耕田夫、草衣山人,他是出生在白石村這幢古雅民居里的壯族人。鄭獻甫在現代中國為壯民族爭了光,出了頭。他集教育家、經學家和著作家於一身,是十九世紀中期嶺南一帶很有名氣的文化人。
辭官歸田 教書育人
鄭獻甫父親是鄉村私塾教師。受父親影響,他從小在家鄉苦讀,十分用功,抱負很大,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他在清道光十五年(1835年)考中進士,被安排在京城皇府任職。但當了官之後,鄭獻甫才發現官場的黑暗,仕途的艱難,並無他施展才華的地方,於是只做了一年零兩個月的刑部主事,就以贍養老人為由辭官還鄉了。清廷不僅不責難他,反而以“孝友廉潔守正不阿”賞給他五品卿銜。
鄭獻甫回到家鄉,決心把自己的滿腹經綸傳授給子孫後代,便在家鄉開創學堂,教書育人30年。 他大半生在兩廣從事教學,先後在廣西雒容設館教學,廣西德勝書院、慶江書院、榕湖書院、秀峰書院、象台書院、柳江書院、廣東順德之鳳山書院,廣州越華書院等任主講。從他門下培養出來的優秀人才遍及嶺南各地,不少學子在他思想影響下,出類拔萃,成為各級官場精英。
鄭獻甫因此成了在嶺南一帶教育界很有影響的人物,這也是他對社會作出的重大貢獻之一,被譽為“兩粵宗師”。
鄭獻甫在修志方面也取得了令人敬佩的成就,由他主編的《象州志》被後人譽為方誌的佳作。《象州志》結構簡明,述、記、志、傳、圖、表、錄、考等方誌體裁運用自如,相得益彰,記述風格簡潔、典雅、有序、實用,為歷史上尚簡派志書中的佼佼者。清同治時象州知州李世椿在志序中就說“志象州後於治象州,志象州實難於治象州”,“後有治象州者,觀其志象州者,或於此中的因革損益不無小補。”
同治十一年(1872年),鄭獻甫在桂林孝廉書院病逝在講壇上,終年71歲。鄭獻甫墓位於象州縣寺村鎮水站村南面的大部嶺西側半腰,有碑聯為:“粵西一代真才子;嶺表千秋古碩人”。
信奉儒學 批判佛道
鄭獻甫畢生刻苦研讀儒家經典,寫下了對《論語》、《大學》、《中庸》、《孟子》詳細注釋的《四書翼注》。在近三十年的教學生涯中,他以儒家學說教授學生。經過長期研究,他認為先秦道家和原始佛教本來就是談天地、論人生的哲理,但後世的道家、佛家卻向巫覡方面轉化:“近世無仙家,近世亦無佛家,惟共趨於巫家而已”他認為,仙、佛由學術而成宗教,由宗教而成迷信,人心不古,每況愈下,背離了自身原本的宗旨。
鄭獻甫對程朱理學把自己信奉的儒教教條主義化和科舉制度的死板僵化非常不滿,批判其“高談人之初,動語天之理。自聖而自賢,乃由南宋始”。鄭獻甫認為,宋儒對儒家經典的闡述與孔子的思想學說根本不是一回事,誤人子弟,流弊極深。許多人往往不認真研讀原著,領會先聖意旨,只知背誦朱熹《四書集注》一類,以之為金科玉律、萬古不變的教條,使自己變成人云亦云、沒有頭腦、毫無主見的木偶。他並不反對科舉制度,只是不贊成僅僅以八股時文為能事,而主張應更重視對儒學經典基本內容和精神實質的精研細讀,融會貫通,掌握有用知識,培養真才實學。
經綸滿腹 題聯警世
“讀書自課三餘子;涉世披帶百忍圖”。這是鄭獻甫的廳堂自題聯。
上聯是說讀書治學要利用一切空閒時間,“子”在聯中指的是時態;“自課”在這裡是指自己完成既定的學業。蘇東坡就曾有過“有客獨自吟,清夜默自課”之句(《病中大雪數日未嘗起觀虢令趙薦以詩相屬戲用其韻簽之》);“三餘”是指東漢末董遇利用“三餘”讀書的典故。漢獻帝興平年間,戰亂頻仍,旱災連年,董遇與他大哥只好逃亡外地,以打柴為生。在極為艱難的情況下,董遇仍然利用一切空閒時間堅持學習,最終成為三國時期著名學者。遇到有人向他求教,董遇總是要人先讀百遍,謂“讀書百遍,而義自見”。他的從學者說苦無時間,董遇回答:當以“三餘”,即“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陰雨者時之餘也”(《三國志》卷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注引《魏略》),“三餘”就是三種空閒時間,冬天農活少,是一年中的空閒時間;夜間不便下地幹活,是一天中的空閒時間;陰雨時也是一種短時的空閒時間。上聯說的就是讀書自課如果能利用“三餘”,孜孜以求,就會學業有成。
下聯是說經歷世事,就是待人處事要帶著“和為貴,忍為高”的意圖。所謂“百忍”即百般忍耐。事指唐鄆州壽張人張公藝,九代同居。麟德年間,高宗(李治)祀泰山,路過鄆州,親幸其宅,問其義由。公藝請紙筆,但書百餘“忍”字(見《舊唐書·孝友傳·張公藝》)。後以“百忍成金”形容忍耐的可貴。俗話說,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一切諸煩惱,皆從不忍生。片時不能忍,煩惱日月長。故人之氣量要宏大,宏大則容人之所不能容,忍人之所不能忍。這樣既可和睦家庭氣氛,又可調節自身情緒。因而胡文定說:“人能常忍 得身安。”忍之一字,不僅是養生大法,也是“應世之要法”。當然,遇到原則問題則是不能忍的,應曉之以理,分辨是非;非原則問題則應以“忍為高”。
鄭獻甫雖然身為清朝一代大學者,但他的家庭生活卻並不和諧。其妻先喪,他曾撰輓聯:“卿亦善持家,數十年獨斷獨行,此去好將雙目瞑;我雖雲喪偶,七八口相親相愛,邇來差覺一心安”。從這副輓聯的語氣,看得出他對死者似乎不夠禮貌,有違悼亡本意。不過,借輓聯發牢騷、吐苦水,卻可從另一個角度窺見他性格中直率無羈的一面。
鄭獻甫經學飽腹,對聯也常常“出人頭地”。他挽陳繼昌聯也寫得與眾不同:“鼎甲系連元,歷數前代名儒,十有四人君最後;養疴曾七載,歸臥相公舊地,兩無一面我真愚”。廣西臨桂人陳繼昌是“大儒”陳宏謀的曾孫,是科舉時代最後一位“三元及第”的獲得者,曾自撰一印,印文為“科舉自唐宋以後名次十三”。也就是說,從古人數到他,連中三元的只有13人。但鄭獻甫挽陳繼昌的聯卻說有14人,這是為何?鄭獻甫所說的14人按順序是:唐代張又新、崔元翰;宋代為孫何、王曾、宋庠、楊寘、王岩叟、馮京;金代為孟宗獻;元代為王宗哲;明代為商輅;清代為王玉璧、錢棨、陳繼昌。兩人考證之後以出現差異,問題恐怕出在王玉璧身上。按王玉璧為武科“三元”。陳繼昌的13人全屬文科,鄭獻甫則把武科也算了進去,所以就有14人了。從這副對聯,可見他學識之淵博。
勤奮好學 才傾江南
鄭獻甫不僅勤奮好學,而且思想敏捷,才華橫溢。他熟讀四書五經,精通經史及文學藝術,熟習民歌,從小就會吟詩作文。
清道光十九年(1839年),鄭獻甫回響他的老師、湖北巡撫伍實生之聘,到伍的官邸任教。有一日,他到黃鶴樓遊玩,正好碰上一群江南秀才在樓上設宴,飲酒吟詩,尋事開心。秀才們見到一個布履粗衫、其貌不揚的外地書生帶著書童也闖上樓來,十分不滿。其中一個秀才大聲說:“這黃鶴樓今日我們已經包下了,上樓的人必須要會吟詩作對,你如果不會,就快些下樓去吧!”一幫秀才也跟著起鬨,都嚷嚷說不會作詩就要把人趕下樓去。
鄭獻甫看了看眾秀才,微微一笑,隨即揮筆在樓壁一題道:“一爬爬上黃鶴樓”,那幫秀才一看,認為俗不可耐,哄堂大笑起來。等到他們笑停,鄭獻甫才寫下第二句:“煙橫滄海雁橫秋”,秀才們一看,才感到句出非凡,頓時靜了下來。鄭獻甫掉轉頭看了看眾秀才,還是微微一笑,一口氣寫下了後兩句:“若非對面君山隔,望盡江南十二洲。” 那幫秀才一見,無不肅然起敬。他們細細品味,讚不絕口。待他們回過神來時,早已不見了寫詩人。後來,他們才知道他是從廣西那“南蠻之地”來的鄭獻甫,從此再也不敢小看嶺南人了。
鄭獻甫在青年時代他已寫出大量詩作,並彙編成《鴻爪集》、《鴻爪集續集》和《幽女集》,並被廣州的大商人伍崇耀看中而鎊刻出版發行。這幾個詩集均為1825至1833年之作。其餘的詩作均收入《補學軒詩集》《補學軒詩集》內,後又按年代編輯為《鴉吟集》(1834-1854)、《鶴唳集》(1855-1860)、《雞尾集》(1861-1866)和《鷗閒集》(1867-1872)四輯。
針砭時弊 詩香流芳
鄭獻甫是個有強烈思想而執著的現實主義詩人。他的詩作思想內涵豐富,但都是他現身經歷的體會、是社會生活的真實寫照和吟詠。如《鴉吟集》是第一次鴉片戰爭的烽煙紀錄,是鴉片戰爭中國人民苦難的呻吟寫照;《鶴唳集》主要描寫第二次鴉片戰爭和太平天國革命席捲大地河山的風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年代寫照;《雞尾集》和《鷗閒集》則是記錄和反映經戰亂之後和他晚年的生活呻吟。
鄭獻甫在著述中,對當時最高統治者皇帝和各級官吏及朝政的黑暗腐敗,都有諷刺和揭露。清鹹豐五年(1855年)所寫《醉鍾馗圖》,諷刺皇帝是喝醉酒不管事的“九重醉帝”各級官吏“酒香半是溺人血”,吮吸民脂民膏,他最後疾呼:“此輩欲除何日了?”鹹豐七年(1857年),鄭獻甫從桂林赴廣州講學,正逢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他於是寫下了《十六日攜家出城紀事一首》,怒責兩廣總督葉名琛昏庸誤事:“霹靂雄雷轟不止,袱被老翁驚數起。曉角初停曉日明,紅毛鬼子登城矣!旗民踏戶呼將軍,將軍無語惟云云。城人聯名叩相國,相國有謀殊默默。城主不拒島夷船,島夷遂奪城主權。”又寫《嶺南感事》,認為外國侵略者其實是可以打敗的,只是清軍兵備鬆懈而已,原因正在於“海疆無地築強台”,不設防務,才不堪一擊。清鹹豐十年(1860年),英法聯軍入據北京,火燒圓明園,他作詩一首《題宣和畫石玉玲瓏殘卷》,對帝國主義侵略軍的野蠻行徑表示十分憤慨,激起國人共鳴。又寫《讀史有感》,抒發憂國愁思:“都中縱有車牛糞,塞上非無介馬來。閒向粵王城畔望,冷猿孤雁數聲哀。”
鄭獻甫一生留下詩作3000多首。在數量和質量上不僅是壯族古代作家之最,可以說這在當時的中國詩壇上也是為數不多的。由於他在嶺南各地辦學主講,他的詩作也流傳遍及嶺南各地,,且反響是很大的。從現在來看,他是壯族的李白和杜甫。
鄭獻甫的詩論十分獨特,幾乎是以詩論詩,這樣的以詩論詩大概有30首左右,這不僅在壯族古代作家中少見,就是在當代和後來的中國詩壇上也是少見的。鄭獻甫的詩論,既是壯、漢文化交流的結果,又有壯族文化獨特的理論色彩,對於揭示中華民族文論史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互包容的關係和加強民族團結有著十分積極的意義。
更不能忘記的是,鄭獻甫治學的另一個思想是,他歷來主張總結前人的成果,學習前人的經驗,以豐富自己的知識智囊。他特彆強調 “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他說“若不破萬卷,安能凌八荒”(《雜詩》)。他要求學子博覽群書,積累知識。因此他愛書如命,有錢即買書,注意收藏各種圖書。根據他自己的記錄,他收藏的各種圖書資料就將近萬卷。他死後,家人清點書庫,的確將近萬卷。在當時印刷不發達的時代,而且是社會動亂的時代,能搜羅到萬卷書詩是很不容易的。難怪乎《象州縣誌》也說他:生平無嗜好,惟好書,終日不釋卷,博覽強記。《十三經註疏》《校勘記,皆有評點。尤熟諸史。為文章,貫串古今,直抒所見,絕去修飾。
主要作品
鄭獻甫著作豐富,經學及文集有《四書翼注論文》12卷,《愚一錄》12卷,《補學軒文集》散體4卷、駢體2卷,《續刻補學軒文集》散體4卷、駢體2卷,《補學軒文集外編》4卷;詩集主要有《鴉吟集》、《鶴唳集》、《雞尾集》、《鷗閒集》及《幽女集》。纂刻《象州志》。他在著述中,對當時最高統治者皇帝和各級官吏及朝政的黑暗腐敗,都有諷刺和揭露。鹹豐五年(1855)所寫《醉鍾馗圖》,諷刺皇帝是喝醉酒不管事的“九重醉帝”各級官史“酒香半是溺人血”,吮吸民脂民膏,他最後疾呼:“此輩欲除何日了?”
象雲賦(並序)
清 鄭獻甫
吾粵本象郡地,而吾鄉獨以象州名。漢時陸績為鬰林守,觀象有台,故昔曰象台驛,隔江即象台山。而說者輒以柳詩“山腹雨余添象跡”系柳州作,謂此地出象,非也。其謂山雲如象,亦非也。然故老所傳雨余雲走時有此瑞,特不多見耳,見則州人有大慶或主大名。甲午初夏癸亥適一見,客有觀者喜相慶賀,囑余賦之,其詞曰:
維甲午之初夏兮值癸亥之上日,登長風之古城兮觀象雲之奇質;勢超妙以無雙兮態輪囷而非一,初蹁躚以下垂兮終騰驤而上出。爾其鷺鶿岩北,鳳凰井西,牛角洲繞,貓頭嶺齊。聳一峰而崱屴,含萬象以躨跜。密樹籠日,高台拂霓;連岡走馬,邃洞名雞。
維時夕陽來初,朝雨去後;魚霞爛然,豹霧蒸否。拖淡白于波心,涌奇青於洞口。駈一隊而山移,蹴四蹄而石走。蓯蘢蓊薈,起乎中央;變幻蒼狗,奇離牡羊;陂陀臃腫,靡得而詳。遠而望之,如象斗於乾陀之鄉;徐而察之,如象游於皐澤之場。奇形怪狀,蔚乎有章;牙磨石短,鼻捲菸長;趨岩赴壑,不知其方。既而石虎觸餘,松龍消半;漁唱猶連,樵歌忽斷。或立仗而森森,或渡河而緩緩,或耕田而深深,或負輦而款款。
天開南國,人在西樓;祥呈巨鎮,媚貢名州。對瑤光而遠望,拍銅斗而長謳。歌曰:
象雲低卷象台邊,
象嶺遙臨象郡前;
官吏清華民顯貴,
大家同享太平年。
有客在旁,請申其旨。昔張茂夢大獸於五更,賀齊致奇珍於萬里。彼無謂之人情尚有關於物理,又況與地效靈非人所使者哉!客笑為然,遂書於紙。
藏書故實
清教育家、藏書家。原名存,其名避文宗舊諱,以字行,字小谷,號白石、識字耕田夫。廣西象州人。道光十五年(1835)進士,授刑部江蘇、雲南司主事。生平無嗜好,惟好書,終日不釋卷,博覽強記。《十三經註疏》、《校勘記》,皆有評點。尤熟諸史。道光三十年(1850)赴廣州避亂,總督勞崇光延聘他主講榕城書院,不久辭歸,主講過廣西德勝書院、慶江書院、桂林榕湖書院、秀峰書院、孝廉書院、廣東鳳山書院、廣州越華書院及象州象台書院、柳州柳江書院等,其門生遍及江南,被譽為“兩粵宗師”。性好圖書,博覽強記,終日不釋卷。有《十三經註疏校勘記》,評點直抒己見,力避道統文派之說。藏書處曰“補學軒”、“有書帶草堂”,據家藏圖書,作《家藏書目解題》4卷。目錄學題跋和藏書志類著作有《吳興藏書錄》,是研究清代私家藏書的重要文獻之一。著作甚多,尚流傳於世的著作有《四書翼注論文》、,《家記》、《愚一錄》,台灣文海出版社出版《補學軒文集》、《補學軒文續集刻》、《補學軒文集外編》、《補學軒詩集》、《補學軒詩集續刻》,同治九年主纂有《象州志》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