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布羅·潤麒

郭布羅·潤麒

郭布羅·潤麒(1912年7月8日-2007年6月6日),男,滿洲正白旗人,達斡爾族;姐姐郭布羅·婉容嫁給末代皇帝溥儀為妻;潤麒為末代皇帝溥儀內弟。自幼出入遜清宮禁,終生追隨溥儀。原全國政協第六、七屆委員,66歲入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任編譯人員,行醫濟世,九十五歲辭世。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家族起源

郭布羅·潤麒(幼年、五歲時) 郭布羅·潤麒(幼年、五歲時)

郭布羅氏家族的興起,靠的是潤麒的先祖阿拉吉善。他跟隨努爾哈赤南征北戰,戰功卓著,官職升到了副都統。正是由於祖輩的功勳,郭布羅一家世襲了一品蔭生大門侍衛的封號,還和皇族建立了世代姻親關係。1912年,潤麒降生在北京帽兒胡同。潤麒的母親愛新覺羅·恆香,是宗室中毓朗貝勒的次女。潤麒長到1周歲的時候,奶媽沒有奶水,她害怕被攆走,就偷偷地給小潤麒餵燒餅吃。根本吃不了乾糧的嬰兒眼看快要餓死了,幸好被外祖母(定王府老福晉)及時發現,就把潤麒抱到了自己家裡親自撫養。後來,外祖母特意請了一位有名的德國大夫,查出潤麒嚴重營養不良;於是開了一個特定的藥方,在外祖母的悉心照料下,潤麒才逐漸恢復了健康。

外婆啟蒙

潤麒從1歲起,就住在外祖母家,一直到14歲。他童年的時光是在毓朗貝勒的別墅度過的。外祖母毓朗貝勒的福晉堪稱他人生中的啟蒙老師。小時候,他夢想自己長大後成為一名工程師,外祖母便買來磚塊放在後花園,供潤麒砌牆。有一次,潤麒在後花園砌牆,被磚塊砸傷了手,指甲頓時瘀血發紫,臉上掛著淚水跑去找外祖母。誰想老人家卻說:“不許哭!男兒志在四方,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學會堅強。”受到外祖母的影響,潤麒從小就不戀家。後來他東渡日本留學,也從沒想過家。

留學日本

末代皇后婉容和弟弟郭布羅·潤麒 末代皇后婉容和弟弟郭布羅·潤麒

1933年,“駙馬爺”潤麒帶著新婚妻子,一起東渡日本求學。潤麒在日本的士官學校學的是騎兵科,非常艱苦。騎兵訓練項目十分危險,從馬上摔下來是常有的事,弄不好就會丟了性命。本來軍校允許騎兵帶鋼盔訓練,但自從日本軍國主義加強後,學校便撤銷了鋼盔防護這條保護性措施。一次訓練夜間作戰,人人都戴副墨鏡騎馬躍障礙,還要在空中揮刀砍草耙。潤麒的馬在越過壕塹時突然將頭拚命後仰,馬頭撞了人頭,將墨鏡摔得粉碎,他被鋒利的玻璃碴刺傷了皮肉……三格格看到丈夫受傷的樣子,很是心疼,細心周到地親自照料丈夫的身體,不用女僕動手,直到潤麒痊癒。夫妻倆晝夜廝守,情深意篤,一句體貼的話語,一個會意的眼神,都會從心底湧起無限甜蜜和溫暖。

供職偽滿

1938年,潤麒以優秀的成績完成了士官學校的學業回國,在瀋陽任溥儀的侍從武官,後在長春高等軍事學院任教。1945年8月初的一天,一場空襲警報過後,溥儀匆匆趕來,要求潤麒與他一起趕往通化臨江縣大栗子溝的安身之處。此時,蘇聯政府已經對日宣戰,出兵中國東北。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

潤麒沒有想到,大栗子溝竟是他和姐姐婉容的永別之地。大栗子溝在長白山腳下,溥儀在這個偏安的小鎮第三次宣布退位。在這裡,潤麒又一次見到了婉容。姐姐憔悴的面容、孱弱的身軀,令他心如刀絞,不禁想起從前那個疼愛他的好姐姐。在日本留學期間,學校的飯菜難以下咽,婉容得知後,擔心弟弟的身體,不遠萬里給他寄成箱的朱古力。眼下,溥儀扔下累贅的家眷自顧轉移到瀋陽,潤麒作為侍衛必須丟下親人隨同前往。臨行前,婉容悽慘地呼喚著弟弟的名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潤麒”令在場的所有人為之動容。 大栗子溝分別後不到一年,姐姐婉容香消玉殞。生離死別總無奈,留下的,總是無盡的悲傷與懷念……

階下之囚

離開大栗子溝,溥儀和潤麒乘坐的飛機剛到瀋陽機場,就被早已在那裡守候的蘇聯軍隊包圍。他們被一架蘇聯大型軍用飛機送到了遠東赤塔郊外的一所療養院,在那裡卻受到了國賓一樣的待遇——房間裡沙發地毯俱全,鋼絲床上鋪著潔白的床單,每日三餐都有女服務員周到的服務。過著舒適的生活,潤麒心裡卻隱藏著一絲不安,感覺這樣的好事不會延續太久,而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大的災難。

在療養院呆了近10個月,有一天,一名蘇軍中校突然來到他們面前宣布:“奉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和史達林同志的命令,你們被逮捕了!”隨即,他們被押送到了紅河之濱伯力市第四十五戰俘收容所。收容所壁壘森嚴,院子四周的高牆上扎著細密的鐵絲網,牌子上用俄文寫著“禁止越過,違者格殺勿論!”院子內還有荷槍實彈來回走動的士兵。潤麒一行人如同籠中之鳥,只能望牆興嘆。1948年,潤麒被調到一個普通的士兵收容所。36歲的潤麒在這裡每天要勞動十五六個小時,乾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髒活、重活,一日三頓只能喝粥、吃馬鈴薯,他還常常在夜間被差使到戶外勞動。西伯利亞的冬天,飛雪滿天飛舞,氣溫達到零下50攝氏度,刺骨的寒風夾雜著冰粒,如刀割一般從臉上掠過。內衣被汗水滲透,冷風像是穿透身體,積雪和泥濘在氈靴底上凍成厚厚的大冰坨,推著重似千斤的煤車或肩扛厚重的木板,肚子餓得咕咕直叫,身子打晃,一不小心就要摔倒……潤麒有幾次差點支撐不住。 一次裝運原木,潤麒被滾下的木頭砸傷引發感染,半條腿變成了黑色,躺在手術台上,他以為自己的腿要被鋸掉了,可蘇聯人卻用個罐頭盒和上一盒藥敷在發炎處,沒過多久,竟奇蹟般地治好了感染。醫院考慮到他的身體,就給他安排了雜工的工作,可以和醫生一樣在醫院隨意走動。戰後蘇聯醫院物資緊張,但這所醫院卻出人意料地給了他這箇中國人莫大的信任——讓潤麒看管藥品和食物。由於和蘇聯人的頻繁接觸,他熟練地掌握了俄語,後來在蘇聯的學術交流會議中,可以不需要翻譯,即興作俄語演講。

和潤麒關在一起的戰俘,有的因不能忍受獄中的漫長而苦痛的生活,絕望地選擇了自殺,而潤麒卻“不以苦為苦”,衝過了所有身體和精神的難關,始終堅持著回家的信念,堅信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自己還有著健康的身體、在日本苦學過針灸數年、精通幾門外語,還有溫柔賢惠的妻子、可愛的3個兒女,這些都是支撐他勇敢與苦難抗爭的動力。5年中,潤麒曾試圖給北京的家中寫信,每次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真是“淚墨灑為書,將寄萬里親。書去魂亦去,兀然空一身”。

由於郭布羅·潤麒是達斡爾族人,當時屬於蒙古族,蘇聯人曾說服他加入蘇聯國籍,這令他難以忍受,被他毅然回絕了。潤麒正色道:“我是中國人,我要回我的祖國!”

在蘇聯呆了5年後,潤麒被押送到了遼寧省撫順戰犯管理所。他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儘管自己眼下還是一個戰俘,但已經回到了祖國,離北京城的家也更近了。潤麒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和親人見面!

在撫順戰犯管理所的生活和在蘇聯截然不同。這裡沒有歧視和迫害,從所長、幹部、看守員到醫生、護士、炊事員,個個對他們和顏悅色、平等對待,使他強烈地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是生來平等的。潤麒學習了《什麼是封建主義》、《中國是怎樣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思想得到了洗禮,他要重新審視自己、規劃人生。從此,他表現積極,樂觀的天性在埋沒了許久後又再次表現出來。他不但主動幫助翻譯日文材料,還自編自演了許多話劇。

這又是7年的牢獄生活,郭布羅·潤麒稱之為“鐵窗樂土”。每天的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讀書看報、聽廣播、休息、勞動。到了晚間,個個監房都開了鎖,大家可以互相串門聊天。

重獲新生

1957年,潤麒因罪行較輕,認罪態度較好,被免予起訴,釋放回家,回到了北京。

依舊是往昔的院落,可是親人卻變了。母親去世了。妻子愛新覺羅·韞穎已經改名為金鑫秀。三個兒女,一個讀中學,另一個讀國小,還有一個臥病在床。和闊別十幾年的妻子重逢,沒有半句甜言蜜語,只有深情地對望,潤麒猛然發現,自己的妻子、昔日的三格格,眼角已生出了不少魚尾紋……

郭布羅·潤麒 郭布羅·潤麒

“十年生死兩茫茫”。十二載光陰,回想起來猶如白駒過隙。而其間經受的苦痛,如 今似乎顯得都不再重要……

郭布羅·潤麒生前,在自己家的客廳正中,一直高高懸掛著周恩來總理的掛像。幾十年來,潤麒一直在深深緬懷著敬愛的周總理。總理曾經囑託他報答社會、造福人民,他一直謹記在心。和總理的幾次見面,也令他此生難忘。重獲自由的潤麒,滿心想當一名工人。經東城區政協的領導介紹,他被推薦到一家街道的玻璃儀器廠工作。但廠里清一色的女工,很多人難耐車間裡的酷熱,索性赤著上身幹活,一看進來個男子漢,都紛紛躲避,弄得潤麒十分尷尬。他不得不向政協領導提出,能否考慮換個單位。後來,潤麒又被介紹到一家汽車修配廠,當上了鉗工。他很珍惜這次工作機會,拚命工作,虛心向老師傅請教本領,待人誠懇熱情。可無論潤麒怎么努力,都沒辦法消除別人對他出身的歧視。

積極改造

潤麒壓根兒沒想到與周總理的一次見面,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溥儀特赦後,周恩來總理在接見愛新覺羅家族成員的一次宴會上,笑著問潤麒:“你現在具體乾什麼工作啊?”潤麒回答說:“乾鉗工。”“做那種活兒,能看得見嗎?”總理看了看他厚厚的眼鏡片問。“戴老花鏡能看見。”總理接著又問:“你是幾級工啊?”“學徒工。”潤麒話音未落,大伙兒都笑了起來,潤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周總理沒有笑,他皺了皺眉頭說:“這不合適!你應該發揮你的特長。”不久,潤麒從原先的汽車修配廠,調入翻譯社擔任翻譯工作。由於精通日語、俄語、英語、德語,加之為了不辜負總理,他工作很努力,在翻譯工作上如魚得水。

十年離亂

可是好景不長,“文化大革命”一爆發,潤麒在愛新覺羅家族中首當其衝被批鬥,批鬥他的大字報鋪天蓋地,說他是“三家村”黑店在編譯社的“黑干將”……隨後,他被下放到百花山麓的黃塔公社放牛。

在牛群中,有一頭黑白兩色的花牛,大大的眸子長得挺可愛,潤麒平時待它格外好。這頭花牛在他的調教下也十分聽話,經常俯身跪在他面前,讓潤麒幫它撓痒痒。潤麒便親切地稱他為“兄弟”。很多下放的人整日唉聲嘆氣,一蹶不振,潤麒卻隨遇而安,不但和牛成了“哥們”,還和馬羊成了好朋友。

學者生涯

郭布羅·潤麒 郭布羅·潤麒

9年後,在鄉下放牧牛的潤麒才被調入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任研究員,從此又開始了他的學者生涯。由於貢獻突出,潤麒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在擔任第六、第七兩屆全國政協委員期間,認真的潤麒為對得起肩上的責任,下基層、人戶訪問,只有在拿到第一手材料時,才會動筆書寫報告。他與其他委員曾聯名提出保護自然資源的立法議案,幫助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達斡爾族全和台村村民改善了生活條件,最終獲得全國最佳提案獎。任期結束時,國務院授予潤麒“傑出社會貢獻獎”,終生享受政府特殊津貼。

早在日本留學期間,潤麒就學習了針灸學。回國後,他拜師當時任京城腫瘤醫院院長的吳桓興。吳是研究針灸學和植物神經學結合治療的專家,潤麒苦學幾年,漸漸掌握了其精髓。1957年回到北京後,潤麒就開始接收病人,為他們提供免費治療。在黃塔公社,潤麒繼續運用自己的醫術,為農民治病,積累了不少經驗。“文革”結束後,潤麒繼續為病人免費治療。

懸壺濟世

1994年退休後,潤麒開了一家私人診所——“郭氏診所”。當年,潤麒的“郭氏診所”就設在北京金台路自己家裡,並不對外宣傳,卻有許多人來看病,澳大利亞、德國等世界各地的患者也不遠萬里,慕名而來。

後來,潤麒還成功地將“郭氏療法”傳給了自己的孫女,因為孫女學的是西醫,研究學習“郭氏療法”無疑 更加得心應手,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一生坎坷的郭布羅·潤麒,到了九十高齡,身子骨依然健朗。在老人的書房裡,還有一台電腦,那可不是晚輩們用的,而是潤麒自己打字、上網用的。每天,他都會坐在電腦前一、兩個小時,瀏覽新聞、收發一些電子郵件。此外,他還會使用數位相機、數碼攝像機,凡是比較新潮的東西,潤麒都喜歡,並嘗試著學習。

辭世

女兒曼若 二兒媳丁凝 次子宗光 長子宗弇 女兒曼若 二兒媳丁凝 次子宗光 長子宗弇

郭布羅·潤麒先生病逝 2007年6月6日晚18時28分 ,郭布羅·潤麒先生病逝於北京朝陽醫院,終年95歲。6月12日10時,已故清末代皇后婉容的弟弟郭布羅·潤麒的追悼會在北京八寶山殯儀館——竹廳告別室舉行。數百人到現場為其送行。老人於5月13日因肺炎入院,在此之前,曾因心臟病、腦梗塞住過幾次院,但是這次情況比較嚴重,老人在重症監護中意識還很清醒。 最終因身體功能衰竭病逝。

家族成員

郭布羅·潤麒有二子一女:長子郭布羅·宗弇,次子郭布羅·宗光,小女兒郭布羅·曼若。

人物軼事

末代國舅

郭布羅·潤麒(童年)與清末大臣 郭布羅·潤麒(童年)與清末大臣

由於從小住在外祖母家,潤麒和同父異母的姐姐婉容的接觸並不多,直到婉容成為皇后,姐弟間的接觸才漸漸多了起來。婉容兩歲的時候生母就去世了,潤麒的母親把她當親生女兒般疼愛。父親也很重視對她的教育,請來最好的老師,教她詩書畫和西洋音樂。婉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她的閨房裡總能傳出悠揚婉轉的歌聲和舒緩動聽的鋼琴曲。1922年12月初,溥儀大婚,婉容走出容府的時候,和母親依依不捨、淚如泉湧,不懂事的小潤麒卻在大門口手舞足蹈地大喊:“姐姐哭啦,哭啦!”

婉容進入宮廷後,整日與琴棋書畫為伴,難免孤單。而長潤麒好幾歲的溥儀,也希望有個玩伴,他想到了潤麒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於是溥儀三番兩次地打電話到容府,讓潤麒到宮裡來玩。但母親怕影響潤麒的學習,溥儀打三四次電話,她才讓潤麒去一次,一去就要被溥儀留好幾天。到後來,溥儀乾脆賞給他四匹馬,容府無奈,只好將潤麒送過去,這次被溥儀“扣留”了一個月。在宮裡,潤麒肆無忌憚地玩,溥儀也很是喜歡他,從不嫌他鬧。有一次,兩人玩得很開心,溥儀高興地將潤麒舉過頭頂,讓他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並讓攝影師給他們留了張影,這張照片至今還保存在故宮博物院。

在潤麒的眼裡,溥儀好玩、隨和,沒有架子;婉容則文靜、和善。在香菸繚繞的後宮,潤麒和姐姐追逐嬉戲,玩累了就叫下人端上瓜桃梨杏、糕點糖果,轉眼間大小果盤、糖盒就能放滿大八仙桌。婉容在宮裡從不打罵下人,也不許弟弟嘴裡說出半個“打”字。一次吃西餐的時候,按規定,桌子上沒有菜,太監端來食物應放在主人的左邊,自取。當時,太監把食物拿到右邊來了,潤麒便說:“拿到左邊來吧。”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婉容對潤麒說:“你就湊合點吧!”說得潤麒面紅耳赤,心裡又暗暗欽佩姐姐的和善和懊惱自己的不懂事。

婉容對潤麒的許多教育令他難忘。“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在宮裡吃西餐,我發現太監在給每個人上菜的時候都是放在左邊,惟獨把我的放在右邊。我心裡感到很不舒服,就對太監說:'應該在左邊上!'太監聽到後馬上就換了個位置。這時姐姐提示我說:'您就湊合著點兒吧。'她覺得我這個弟弟太挑剔了,這點小事不應該為難太監。”

“那時,在宮裡最忌諱說'打'字。因宮裡有規矩,只要說一聲打,馬上就會有人拿來板子和家什準備打太監和宮女。一次,我到姐姐那兒玩,指著躬身旁邊的太監,跟姐姐逗著玩兒說:'你說打他。'姐姐一反常態,當時就沖我瞪眼睛:'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許說這個字,這是忌諱!'姐姐經常通過這些小事來教育我,讓我對待下人要有禮貌,要尊重他們。”

“姐姐可能是最不幸的一位皇后。面對著宮廷中數不清的清規戒律,她不敢越過雷池一步;整日裡只能和琴棋書畫為伴。她甚至連民間一個普通女人應當享有的自由和正常家庭生活的權利都沒有。”

潤麒說,自從電影《末代皇帝》上映之後,描寫溥儀及其家人的影視作品相繼出現,其中很多重要情節均涉及到末代皇后婉容;而大部分作品和媒體的報導,卻將婉容描寫成一個吸毒成癮,任意放縱撒潑的人。這些報導對姐姐人格上的污辱不斷升級,姐姐的形象已經面目全非。“試問,你把婉容塑造成一個反面的典型人物,能拿出什麼依據和證明?”潤麒難以抑制心裡的憤懣。

儘管貴為皇親國戚,潤麒其實沒有享受過多少榮華富貴。他回憶說,年少在日本讀書時,條件就非常艱苦。經常吃不飽不算,腳上穿的皮鞋看起來很漂亮,實際上底子是紙做的,穿幾天就有窟窿。在日本念書期間,學校飯菜特別不好,婉容得知後立刻給他寄了一大箱朱古力。

1959年,潤麒被安排到街道的玻璃廠工作,成為夢寐以求的工人。可是很快就換了單位。原來,廠里清一色是女工,由於車間很熱,大家都光著上身幹活。潤麒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感到不自在,沒辦法他只得離開。之後,他又來到汽車修配廠擔任鉗工。潤麒因為幹活賣力又虛心好學,很快就成為一名熟練的鉗工。

由於身份的特殊,年近五十的潤麒始終是一名學徒工。在一次宴請溥儀家族成員時,周總理偶然了解到了這個情況,在他的關懷與安排下,潤麒進入北京編譯社從事德文和日文的翻譯工作。

1994年,82歲的潤麒退休後,在家裡開辦起了中醫診所。他獨闢蹊徑,將中醫里的針灸、拔火罐與西醫的植物神經學相結合,取得了良好的治療效果。

潤麒說,他在六七歲的時候便血非常嚴重,身體虛弱得連脖子都支撐不住腦袋。母親信奉西醫,找來各國的大夫診斷,結果吃了半年多的西藥也不起作用。後來,母親回家照看生病的外祖父,家裡人就給他請了一位中醫,只服一劑藥病就好了。從此,潤麒就樹立了行醫的理想。與溥傑留學日本時,潤麒就用業餘時間學習針灸,閱讀了大量中西醫書籍。

下放的時候,潤麒憑藉手頭僅有的一本《農村醫生手冊》和幾個火罐,醫治好了不少人的病痛。在不斷的摸索中,他將經絡神經學和針灸結合在一起,獨創了郭式治療法,對治療高血壓、牛皮癬和婦科病有獨特的效果。

潤麒的診所吸引了很多疑難病症的患者登門求助,不少病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把他當成了一位退休的老中醫。潤麒說,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將郭式療法流傳下去。

兩小無猜

在宮裡,潤麒還有一群小玩伴,就是溥儀的妹妹們。其中的一位,溥儀的三妹——韞穎,和潤麒年齡相仿,兩小無猜,甚是玩得來。大人們都看在眼裡,樂在心上,等他們漸漸長大了,就有意要“撮合”他們。等到潤麒將和溥儀的弟弟溥傑一同去日本留學,訂婚的事也提上日程。潤麒的母親、婉容和溥儀都同意潤麒和韞穎訂婚,只有未來的老丈人不同意,覺得潤麒玩心太重。不過,經過一些波折後,兩人還是訂了婚。按滿族的規矩,訂婚後,兩人就不能再見面了。潤麒一進宮,三格格就跑得遠遠的,不再見自己的未婚夫,直到潤麒21歲時結婚。

人物評價

他是我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清王朝的末代國舅、皇后婉容的胞弟,同時他又是清朝的最後一位駙馬,這在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他曾是“二品頂戴”的皇親國戚,也當過戰犯、階下囚;他當過農民、工人,後來又成為學者、醫生,並任過第六、第七屆全國政協委員……他那特殊的身世和經歷,使他的傳奇一生充滿了神秘、傳奇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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