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
連鎖悖論通常被認為是與亞里士多德同時代的歐布里德提出來的。歐布里德是麥加拉哲學家,人們認為他也提出了最純形式的說謊者悖論。連鎖論證就是通過一步一步進行的論證,它最終使我們由真推出假,得出的結論與常識相違背。例如:
(1)1是一個指稱很少東西的數,2也是,而且無論有什麼數都是指稱很少東西的數,因為增加1並不能從少推出多來,所以,通過9999次增加1,我們可以得到一個荒謬的結論:10000是一個指稱很少東西的數。也可以通過減少來進行推理。
(2)一個人腦袋上長有10000根頭髮不是禿子,去掉一根頭髮也不能使他成為禿子,通過9999次減少,發現只長一根頭髮(甚至不長頭髮)的人也不是禿子。
(3)一塊石頭不能形成一個石堆,再增加一塊石頭也不能形成一個堆,通過9999次增加,10000塊石頭還是不能形成一個堆。
推理
連鎖悖論是通過一系列推理由分離規則而導出的。例(1)的推理過程可由如下形式表達:
通過增加的推理過程:
F(n) [n=1]
如果F(n),那么F(n+1)
所以F(n+1)
如果F(n+1),那么(n+2)
所以F(n+2)
如果……
……
……,所以F(n+9999)
通過減少的推理過程:
G(n) [n=10000]
如果G(n),那么G(n-1)
所以G(n-1)
如果G(n-1),那么G(n-2)
所以G(n-2)
如果……
……
……,所以G(n-9999)
同理,關於例(2)禿子悖論和例(3)堆垛悖論可以通過以上形式推倒,F代入“禿子”、“不能形成堆”,G代入“非禿子”、“能形成堆”,n指頭髮或石頭的數量。
無論連鎖論證具有什麼樣的形式,它的難點在於判定一個分界點,1是少的,但10000似乎並不少,哪裡是1和10000之間的分界點?是否存在一個數n使得n是少的而n+1則是多的?是否存在一個統計頭髮的數,使得一個人腦袋上如果有這些頭髮就是禿子,少於這個數就是禿子?是否存在一個統計石頭的數,標誌著一堆石頭和不是一堆石頭之間的分界點?事實上是沒有那樣的一個分界點。
連鎖悖論的存在主要依賴於一些概念是含混的。如窮人和富人,什麼樣的人是窮人,什麼樣的人是富人,並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還有一個禿子和一個非禿子、長跑和短跑、大與小、多與少、高與矮等等。概念的含混性為連鎖悖論的出現創造了條件。
解決
既然連鎖悖論依賴於概念的含混性,那么所謂的連鎖悖論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以往人們認為有這樣一類悖論,只不過是誤解所造成的。我們說,1是一個很小的數,加上1還是很少的數字,通過9999次增加,得出10000還是一個很小的數,似乎結論“10000是一個很小的數”與常識矛盾。其實不然,因為大與小是含混的概念,沒有一個數是絕對大的,也沒有一個數字是絕對小的,10000可以是一個小的數,如果它相對於100000這個數。既然如此,說“10000是一個很小的數”並不會導致矛盾。
關於“禿子悖論”。一個腦袋上長有10000根頭髮不是禿子,去掉一根頭髮也不能使它成為禿子,通過9999次減少,發現只長一根頭髮的也不是禿子。這個推理中,前提“一個人腦袋上長有10000根頭髮不是禿子”不一定正確。首先是由於“禿子”這個概念的含混性,禿子和非禿子之間沒有明顯界限。其次,還要涉及到頭髮的形狀問題,如果一個人一萬根頭髮都集中在腦袋周圍,難道能說他不是禿子嗎?所以,一個人腦袋上長有一萬根頭髮可以不是禿子,也可以是禿子。依賴於含混的前提進行推理所得到的的結論也是含混的。因此,並不能說這個推理導致悖論。
關於“堆垛悖論”也是同樣的道理。“堆”與“非堆”是含混的,一個堆應有多少塊石頭,多少塊石頭以下就是“非堆”是不明顯的。一萬塊石頭平鋪起來,也形成不了堆。因而一萬塊石頭也不一定能形成堆。既然如此,“堆垛悖論”也不是悖論。
總之,所謂連鎖悖論是不存在的,以往認為存在連鎖悖論主要基於一些我們所認同的常識:1似乎一定很少,10000一定很大;腦袋上長有10000根頭髮就一定不是禿子,而一根頭髮就一定是禿子;10000塊石頭就一定形成堆,而一塊石頭就一定不能形成堆。事實證明,由於含混性的概念的存在,使得我們所相信的常識並不一定完全正確的。
因此,所謂的連鎖悖論也不是悖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