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遠王

通遠王

通遠王的原型是樂山王,是唐時位於永春與南安交界處樂山(又名五台山,《泉州山川•五台山》)的一個老隱士,死後被奉為山神,顯聖地域在永春、南安交界山區。

簡介

通遠王原為樂山王、廣福王,俗謂白須公,原是山神。

起源

通遠王的原型是樂山王,是唐時位於永春與南安交界處樂山(又名五台山,《泉州山川•五台山》)的一個老隱士,死後被奉為山神,顯聖地域在永春、南安交界山區。  

通遠王廟通遠王廟

《安海志•卷20•廟堂志》)引錄明•陳道遠《重建昭惠廟敘》:“考之舊志,以為唐•鹹通樂山降雪,有功於朝,因立廟祀之。”  

民國《永春縣誌•卷27•方外志》載:“樂山王,古之隱士也。嘗居台峰。俗謂白須公。升仙之後。人為立祠祀之。” 民國《永春縣誌•卷16•祠祀志》載:“廣福王廟在樂山,蓋山神也。宋賜額昭惠。”

相傳這名老隱士是李元溥。《南安縣誌》載:“(唐末)四川人進士李元溥避患隱此。聞空中有樂聲,白日升天,故名樂山。”李元溥著有《靈響》一書 ,官拜雲南團練副使。為逃避戰亂棄官隱居,唐高宗時雲遊到南安 、永春交際處的樂山,便結廬於此,修行二十餘載羽化而去,鄉人稱為樂山王。(《泉州人名錄•李元溥》)

唐•鹹通(860—873年)年間,九日山下延福寺(《泉州人寺廟•延福寺》)圮廢后重建大殿,寺僧四處尋找巨木。有僧慕名前往樂山,在山上遇到一位白須翁,相傳就是李元溥。白須翁指點寺僧找到建寺的巨木材。但是,樂山和九日山相距甚遠,交通不便,寺僧面對巨木無可奈何。

此時白須翁顯靈了。他要寺僧先回九日山,稱不日就會將木材運到山腳就是了。不久,老天下起大雨,九日山下金溪橋漂來許多木材,延福寺從而順利重建完成。樂山李元溥修行的頂庵、下庵均有發杉池,頂庵發杉池邊有一口神井,井深不可測,據說該井可通金溪,九日山建延福寺的木材就是從這口井運出的。現在發杉池和神井的遺址仍在。 《安海志•卷20•廟堂志》引錄的北宋•徽宗•政和(1111—1118年)年間鄉貢進土王國珍《昭惠廟記》記載此事: “唐•鹹通中,延福殿基方興斤斧,公降神於桃源驛之樂山陰,治材植沿游而下,人不勞倦。故殿宇飛欞,數百年而幾近輪奐者,實公之力。公有廟於寺之東隅,為州民乞靈市福之所。”

延福寺重新建成後,為感謝樂山白須翁的恩德,就在延福寺東隅建造“神運殿”(又稱“靈樂祠”,後又稱靈岳祠)以祀。清•康熙《南安縣誌•卷2》載:“九日山在縣西三里……山麓有寺曰延福……一曰神運殿,唐•鹹通(861-874年)中,僧初建取材於永春之樂山,遇一叟為之導,是夕又夢許護送。既一日江水暴漲,其筏自至,若神運狀,故以名。一曰靈樂祠,謂指運木之叟,蓋樂山之神焉,祠以祀之。”

樂山王在晚唐至北宋,由山神兼成雨神,勅封崇應公。事因蔡襄禱雨而起。

蔡襄於北宋•仁宗•嘉祐元年(1056年)二月至六月(是年閏三月)、嘉祐三年(1058年)七月至五年(1060年)秋兩知泉州府。《泉州人名錄•蔡襄》)

《安海志•卷20•廟堂志》引錄明•陳道遠《重建昭惠廟敘》:“逮宋•嘉祐三年(1060年)春,郡守蔡襄以旱甚,禱於祠應。熙寧八年(1075年)聞於朝,勅封崇應公。”

清•乾隆《泉州府志•卷16》引《閩書抄》所記皆同,唯增加“嘉祐(1056-1063年)泉大旱,蔡忠惠(蔡襄)禱雨輒應”之句。 民國《永春縣誌•卷16•祠祀志》亦載:“廣福王廟在樂山,蓋山神也。宋賜額昭惠。泉守蔡襄禱雨有應,以狀聞,封善利王,累加廣福、顯濟王號。有從祀二神曰陳福、黃志,皆膺王封。”

其實從蔡襄時開始,雨神善利王就與水運聯繫起來了。雨者水也,樂山神人既然可禱雨有應,且其本來就有水運的神通,成為水上運輸之神便自然而然。

北宋•皇祐五年(1053年)開始建造的泉州洛陽橋(《泉州橋樑•洛陽橋》),橋址于海水和江水相交之處,工程浩大。蔡襄接手續建後,似乎認為必須迎奉一尊神祗來作鎮海利遠的精神支柱,因此同時在洛陽建了一座昭惠廟,承認“樂山白衣叟”不但是雨神,也是海神。

乾隆《泉州府志•卷16》說:“昭惠廟在萬安橋,北宋•郡守蔡襄建。……《隆慶府志》載廟神即永春樂山白衣叟。” 後來,甚至“海舶祈風,輒見應”,九日山下的靈樂祠改名昭惠廟,而善利王也變成了通遠王,“樂山白衣叟”的海神地位便正式確立了。

清•康熙《南安縣誌•卷2》載:“水旱病疫,海舶祈風,輒見應。宋時累封通遠王,賜廟額‘昭惠’。其後迭加至善利、廣福、顯濟。”

民國《永春縣誌•卷16•祠祀志》載:“昭惠廟在州治西,即樂山行宮。(北)宋•(徽宗)大觀(1107-1110年)間知縣留◇,紹定(1228-1233年)間知縣任敞相繼建。” 敕封通遠王和賜廟額“昭惠”是在同時,即北宋•徽宗•政和四年(1114年)。通遠王信仰隨著泉州海上絲綢之路的興盛,廣泛流行於泉州城鄉。 《安海志•卷20•廟堂志》)引錄明•陳道遠《重建昭惠廟敘》說:“政和四年立廟,賜今額(昭惠)。建炎南渡以後,屢立陰德功,勤王助順,累膺寵贈,至有八字之封……自是之後衛民翊國,昭晰於後,時(南宋•理宗)淳祐六年(1246年),郡守劉克俊遜核神前後功德上聞,十一年(1251年)特詔封忠濟侯,未幾,加仁福焉。自政和延福寺廟,泉之村落多立行廟,安平之廟,亦於是始。” 安海港在北宋就成為泉州海外交通的重要港口,政和四年(1114年)八月也開始建造昭惠廟。奉祀此神時,安平橋尚未建造。 北宋末年,通遠王已施法力于海。《安海志•卷20•廟堂志》引錄的北宋•徽宗•政和(1111—1118年)年間鄉貢進土王國珍《昭惠廟記》謂:“吾泉以是德公為多,凡家無貧富貴賤,爭像而祀之,惟恐其後。以至海舟番舶,(對其崇拜)益用嚴格。公崇往業於烈風怒濤間,穆穆瘁容於雲表。舟或有臨於艱阻者,公易危而安之,風息濤平,舟人賴之以靈者十常有八九。時丁天旱,大澤焚如,守令憂之,為民勤禱,每用享於公之祠下,未終祀禮而雨澤滂沛。其社士民有禱於公,事無巨細莫是昭格,吾泉以是僉感公之威靈。” 北宋•徽宗•宣和間(1119—1125年)林獻可《昭惠廟獻馬文》稱:“公之肇跡,其原有自。庇庥之力,於泉尤篤,人各各以歸仰,方在在以奉祀,而公無不通也,無不在也,未嘗有違所願,此海濱之民,所以獲建行宮焉。” 可見在北宋末葉,奉祀通遠王已由山區到海邊,神力很大,能保佑“風息濤平”,完全是一尊泉州海外交通發展的海上保護神了。

通遠王的司職

遣舶祈風
通遠王祠祈風之事,北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年)泉州市舶司建立之前就已出現。最早的記載見於《泉州府志•靈樂祠》中紀述九日山三十六奇之一的“肉身佛”,即通遠王祠的從神陳益。陳益是北宋•熙寧年間的巡轄官,“……元豐間(1078—1085年)從守祈風延福寺神運殿,”感佛之靈而捨身為佛,封仁福王。“神運殿”即靈樂祠,也即通遠王祠的前身。

泉州市舶司建立後17年,即北宋•崇寧三年(1104年),九日山留下了最早一段有關市舶的記事石刻。雖然沒有明確載明,但除了祈風,市舶又到此何事?

南宋,每年夏、冬,泉州官府由泉州郡守、南外宗正、提舉市舶主持,府郡及市舶司的高級官員出席,到九日山下的延福寺、通遠王祠舉行“冬譴舶、夏回舶”兩次“祈風祭祀”典禮,成為制度。祭海神通遠王以祈求順風,望海舶能平安到達目的地。儀典隆重肅穆,規模很大,禮畢勒石記事。(《海絲之路•興盛篇•祈風祭祀》、《泉州山川•九日山•祈風碑刻》)

每歲春冬,海商也於此祈謝。南宋初•建炎三年至紹興十六年(1129—1146年)生活於泉州的李邴(《泉州人名錄•李邴》)《水陸堂記》載:“每歲之春冬,商賈市於南海暨番夷者,必祈謝於此。” 九日山上現存關於海交和祈風的石刻13方。其中明確記述祈風經過的有10方,最早的為南宋•淳熙元年(1174年)虞仲房所刻,最遲為南宋•鹹淳二年(1266年)趙希忄宅石刻。這些祈風石刻,清楚記述祈風時 間、地點、參加者姓名,以及“車馬之跡盈其庭,水陸之物充其俎,成物命不知其幾百數焉”的盛況。

祈風石刻中,諸如“有郡守倪思 正甫,提舶全茂 實騰,遵令典祈風於昭惠廟”,“以遣舶祈風於延福寺,通遠善利廣福王祠下,修故事也”,“大守貳卿 顏頤仲,禱回舶南風,遵齊曲也,提舶寺丞劉克遜俱禱焉”,“舶司歲兩祈風於通遠王廟”等題刻,就是那個時代尊崇通遠王的遺留。

清•康熙《南安縣誌•卷2》記載其盛況說:“通遠王在宋時最為靈著,州人祈禱翕赫,酒肉滂沱。及乎散胙飲福,觴豆雜進,喧呼紛藉。”

被媽祖取代

南宋官方大力喧染的海神通遠王,因改朝換代,元朝入主中國,元朝便大力抑制海神通遠王,另外抬出一尊海神與之抗衡並取代其位——媽祖。(《泉州人名錄•媽祖》)通遠王的功能被媽祖取代,從此寂然無聞。

被媽祖取代的原因

(1)抬媽祖以抑通遠王是有民眾信仰的基礎的。

媽祖出生於莆田海邊,素已顯聖於海上,沿海船民、漁民很多已信奉她,南宋時已封至“聖妃”之尊,地位和通遠王相匹敵。元朝完全沒有加封通遠王什麼尊號,卻把媽祖以“泉州神女”之名義晉封為“天妃”,改稱護國明著封號,把媽祖的地位“明著”出來,把通遠王撇在一邊,大加祭祀媽祖,推崇備至。

(2)基於元朝的政治經濟的需要。

元朝基於政治經濟的需要,不能放棄泉州海外交通大港的作用,要發展海外交通須有海上保護神。如果宋朝捧起來的通遠王依舊占據海神地位,在元朝實行民族歧視政策之下的“漢人、南人”,就會生“故國之思”,於是另抬一神,護元朝之國,為本朝的海外交通貿易服務,更有利於鞏固元朝的統治。

元朝歧視“南人”,重用色目人,元世祖派來封天妃的欽差大臣,竟是色目人信伊斯蘭教的背宋降元的重要人物蒲師文(蒲壽庚之子,《泉州人名錄•蒲師文、蒲壽庚》)。

(3)陰陽五行的理論。

山屬陽,男屬陽;水屬陰,女屬陰。通遠王是山神出身,又是男性,作為海神,在中國古代陰陽五行學說盛行之時,有點勉強。媽祖出生海濱,又是女性,在選擇條件上媽祖的屬性大大優越於通遠王,因此很容易取得信奉者之信仰。 正如清•學者趙翼《陔余叢考》的見解:“竊意神之功效如此,豈林氏一女子所能?唯水為陰類,其象維女,地媼配天則曰後,水陰次之則曰妃;天妃之句,即謂水神之本號。”所以元朝撤掉通遠王海神之職,而任命媽祖為海神,有其陰陽五行的理論根據。

(4) 元朝對神祗的封號帶有政治目的。

《元史•卷76•祭祀志》說:“凡名山大川忠臣義士在祀典者,所在有司主之。惟南海女神靈惠夫人,至元中以護海遠有奇應,加封天妃,神號積至十字,廟號曰靈慈。直沽、平江、周涇、泉、福、興化等處皆有廟,皇慶以來,歲遣使上香遍祭”。

全國各地的神祗只交所在有司即當地官員去處理,惟獨朝廷親自主持媽祖的祀典,不但封為天妃,且改易宋代廟額“順濟”為“靈慈”,又每年派官北至河北、南至莆、泉祭祀媽祖,而不交當地官員主之,可見選擇海神列入朝廷的議事日程了。

從元初來說,沿海船民漁民對媽祖的信仰已很廣泛,在各省沿海建造了許多媽祖廟宇。而通遠王的廟宇只局限於泉州一隅,未見他州有奉祀者。元朝既有政治目的,廟宇多又說明民眾的信仰的多寡程度。通遠王在這點上比不了媽祖。宋、元易代,其失去海神位置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通遠王在泉州部分民眾中千年還是照常信奉的。九日山的廟已被毀。泉州新門“崎頭廟”也是昭惠廟,亦廢。安海之廟在明•永樂癸卯(1423年)及成化六年(1470年)皆曾重修,今亦已圮。永春之祠廟今亦廢矣,惟獨惠安洛陽橋北之昭惠廟,至今尚存,香火不衰,近又重新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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