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關於夢的故事。正文
遇見陸天藝是在我回學校的那次,寶馬車裡滿是空調和香菸混合的噁心氣味。他的鼻樑上架著“筆暢”版的眼鏡,有一般男孩子沒有的乾淨。去學校大概45分鐘的車程,他仰起頭睡覺,陸媽媽不停的替他擦汗,雖然這是可以的,但是在女孩子面前怎么看都不太雅觀。對陸天藝來說霸道,打架,抽菸,夜不歸宿是常事,他是姑父家的親戚,大我一歲。
學校是一星期放半天假,趕到姑姑家的時候陸天藝還未啟動清除睡眠的功能,叫他起來,恩了兩聲後,起來走幾步倒在地上繼續睡,朝他踢了幾腳,站起來作到電腦椅上。無論他什麼天朝皇帝,老子我不怕,這個時候誰也不能占我的電腦時間,坐到他的腿的時候,他低吼幾聲朝我摔抱枕。
讀書時代的我想整一個人,容易的很,在姑姑外出的時候,計畫開始。
13:00陸天藝在洗碗。(打碎兩個)1
5:00陸天藝在買凍的路上。
16:00陸天藝在洗衣。
為了方便,爸爸乾脆把我搬到姑姑家住,陸天藝也轉到我們學校,姑姑經常出差,這位少爺得靠我才能活。陸天藝乾瞪著吞飯的我,原因是本人沒有給他人乘飯夾菜的惡習,早就深知他的惡習,沒人替他乘飯夾菜是不會吃的,沒人辣椒會亂叫,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寄生在社會裡的蛀蟲。
餘光里掃視他背對著我偷偷扒飯的影子,太有錢了家的孩子呀!
相處久了的陸天藝常挨我的打,拳頭、腳、或手腳並用的也來。他有時也會反擊,不過這沒讓他沾到什麼便宜,我會用更恐怖的條件來威脅他。
陸天藝的全家都誇我乖,要他讓著我,通常說完他就抓著我的頭髮,狠狠的說
“乖,你還真乖到不行。”
我壞笑,事實都擺出來了嘛。
知道我喜歡吃黃瓜的時候,陸天藝笑到不行,將心愛的瓜塞到他嘴裡才打住。從那天后他開始了每天替我買瓜的責任。
我有種怪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從小就愛做噩夢。陸天藝說前一天晚上我大喊大叫的,還在哭,害他以為有賊。“
丫頭,你吃我豆腐,死抱著我不放。”
做了噩夢是真的,只是不敢確定我沒出息到抱他。不過看他皺巴巴的衣後還是默認了。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後來的陸天藝有了不是很正常的變化,他能乖乖聽我的擺布,任由我折騰。但還是不能接受別人的嘮叨。也許是他日子過膩了,骨頭犯賤,被人罵才舒服吧。媽說陸天藝不再打架,夜不歸宿了。其實我只是看不起這樣的人罷了,什麼叫“一物剋一物”。
高考後,陸媽媽跟媽說好替我填陸天藝在的大學,她說我和他玩得很好,沒有我他就考大學不上。為了那小子,我出賣了自己想去沿海城市的夢想。
下飛機後,將行李甩到他身上,雖然來學校後我不太理他,可是他對我好,比我媽對我還好。從來了學校開始,每天都安靜的等我下課,逗我樂。
大一下期我交了男朋友,感覺還行,沒什麼轟轟烈烈的事件,對我和陸天藝的關係也無所謂,關於我和陸天藝住一起,關於他不當我是女人,關於他曖昧的言語,關於我常對他動手動腳的,關於沒有我他或不過明天。
第一個夏天,我跟陸天藝說報了去貴州的探險野外的遊戲,準備去完個暑假。沒有幾天他如我所願,也報了名。“但是,哪個,陸天藝同學,其實我沒參加。”
他在電話那邊咆哮,幾乎飛過來把我剁了。可惜他根本回不來,陸媽媽為他安排得很好。
男友陪我打工,一個暑假後,很明顯的特點冒出來,他與陸天藝有十分之8的相似。比方說有可以被我揍的身體,每天早上的黃瓜,穿CK的衣,有酒窩……
開始想陸天藝的時候回對著空氣罵他還不回來,走後做噩夢也沒人理,沒人作對,他回來後會不會把我趕出公寓?
誰知道那小子回來還帶著位小美女,還不停的叫我兄弟,說我送老婆給他。看者他們親切的雙進雙出難免有些不爽,乾脆決定“考研”,眼不見為淨。
去男友寢室沒先告訴他,站在門口麻木的看著他跟另一個女的在床上糾纏,沒什麼傷心難受,這是必然結果吧,將手裡第一次為他熬的湯甩到女生臉上後,頭也不回的走掉。
“丫頭,你失戀了可不許打我的主意啊!”
說完挨了幾枕頭。
“我說你比我老婆好多了。”
我罵他骨頭犯賤,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打他。
“放心,我和小美女恩愛著呢!”
我說他不要臉,其實陸天藝和那個小美女特別不配,小美女有雙狐媚的眼睛,看得我心累,我的確不喜歡她,或許是因為她不惹我喜歡的性格,還有因為她搶走了我的陸天藝,甚至還將他帶走了。
陸天藝畢業那天消失了,和小美女一起去了另一個城市,把我丟在這裡,為了心靈的第一次觸動,選擇有他在的陌生城市,最後還被拋棄,這都怪我自作孽不可活,陸天藝是能自己生存的陸天藝了,沒有我照樣活得好好的。
我開始想他,發瘋的想。想他第一次挨我的揍。
第一次幹家務,是因為我用剪刀架在他的吉他上。
第一次因為沒人替他乘飯夾菜的無辜表情。
第一次因為給我買黃瓜怕被熟人看見而落荒而逃。
第一次替我去打人。
第一次沒因為我罵他而生氣。
第一次被我吃豆腐。
第一次……早在認得他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吧,不然我不會那么好心的幫他改邪歸正的,有種被遺棄的感覺,白天我繼續學業,晚上躺在床上發獃,想以前的事。有的時候太寂寞,寂寞到流淚也沒人發現。陸天藝走後我還在做著噩夢,每次都哭著醒來。
畢業後很少回家,陸天藝的消失就像他從未出現過,在我開始工作,在我當上白領的時候他又站在我前面。我像很久很久以前陸天藝為我去打一個對我有過分行為的男生那樣沒完沒了的哭,直到腦袋撞進他變厚實的胸膛,聞到熟悉的香味。
“丫頭,不哭了。”
他說小美女是個騙子,撈了不少好處後,拍屁股走人了。他當時難過,去部隊當兵3年,現在才回來。我罵他混蛋,把我丟在這裡,不說一聲就走了。
“我為什麼不走?誰叫你為了那小子傷心,所以我吃醋了,而且某人的男人模樣明明和我很像。”
身體有些麻木,顫著聲問。
“你什麼時候……”
陸天藝壞笑,將頭湊過來輕聲說,
“就是我第一次知道你做噩夢那次,因為我也吃了你的豆腐,而且是在這裡。”
手指冰涼的點在我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