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者
元·張壽卿朝代
元書目
《謝金蓮詩酒紅梨花》,簡稱《紅梨花》,《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有著錄。《紅梨花》亦稱《詩酒紅梨花》,全稱《謝金蓮詩酒紅梨花》,為旦本,正旦扮謝金蓮、賣花三婆,四折無楔子。屬於元代前期的作品。《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有著錄。
劇情
劇寫北宋趙汝州慕妓女謝金蓮之名,托洛陽太守劉輔介紹;劉恐趙戀謝誤了科考,乃設計秘使謝冒名王同知之女,與趙夜會,次日卻又令人告知此女是女鬼,趙大驚,逃去赴考。後趙中狀元,劉輔又設宴使趙、謝相見,並說明原委,促二人成婚。劇中趙、謝兩次相見,都持有紅梨花,因以為劇名。故事來源,本於《趙汝州傳》。但趙之名、謝之字,其友人之姓名,均有出入。此劇富喜劇氣氛,結構緊湊,文字亦優美動人。於後世影響很大。同題材的劇作,還有元南戲佚名作者的《詩酒紅梨花》(殘)、明傳奇有徐復祚的《紅梨記》(存)、王元壽的《紅梨花記》(存),馮夢龍的《情史類略·趙汝舟》亦演此故事,但情節不盡相同,與傳奇亦有出入,想是另有所本,與此無涉。今存《元曲選》本、《古名家雜劇》本、《古雜劇》本、《柳枝集》本,以《元曲選》本流傳較廣。各本曲詞無大出入,題目、正名亦同,均作“趙汝州風月白丸扇,謝金蓮詩酒紅梨花”。只是《元曲選》較其他刊本多三支曲子,又有三五曲略異。現據《元曲選》本整理。
詳情
劇中寫:洛陽太守劉輔(字公弼)與“同窗故友”趙汝州之間的友情,以及書生趙汝州與洛陽歌妓謝金蓮的愛情故事。趙汝州聽說洛陽歌姬謝金蓮“是一個上廳行首”,“欲求一見”。劉公弼擔心趙生“迷戀煙花,墜了進取之志”,分付下人張千,對趙生假說謝金蓮已經嫁人。待趙汝州趕至洛陽,得知如此,便即告回,劉公弼留趙生居住在花園書房,讓謝金蓮“假妝王同知女兒,往後花園逗引那趙秀才”。初更時分,趙、謝二人初次相見,各生愛慕。第二晚,謝金蓮攜酒與紅梨花,又與趙生相會,二人對花,謝金蓮讓趙汝州猜自己所持之花,趙生以“桃花、石榴花、山茶花、刺梅花、碧桃花”相對,均未猜對;隨後又以所持“紅梨花”為題,詠詩唱和,金蓮詠詩曰:“本分天然白雪香,誰知今日卻濃妝?鞦韆院落溶溶月,羞睹紅脂睡海棠。”汝州連聲讚許“妙、妙、妙”,且和詩曰:“換卻冰肌玉骨胎,丹心吐出異香來。武陵溪畔人休說,只恐夭桃不敢開。”金蓮誇讚曰:“好高才也。”汝州曰:“對這好花好酒,又好良夜,知音相遇,豈不美哉。”金蓮唱曰:“這知音人存著志誠,似花枝常在瓶,似燈兒分外明。”他們情切意濃,正在這時,忽然被王家老嬤嬤撞見,說老夫人呼喚,催女速歸。詩云:“全憑著花月為媒,共佳人唱和傳杯。被嬤嬤逼將回去,把一天喜都做悲。”
此時,劉太守因要“下鄉勸農”,擔心好友貪戀女色,貽誤科考,便“留下花銀兩錠,全副鞍馬一匹,春衣一套”,為其作赴試準備。暗中讓賣花三婆到花園見趙汝州,說王同知之女是因害相思病而死的“女鬼”,晚上經常持酒與紅梨花出來害人,並聲稱自己的兒子就是被她害死的。趙汝州聽後,恐懼萬分。於是便急忙帶上盤纏,離洛赴試去了。後來,趙汝州“一舉成名,得了頭名狀元”,並授官為洛陽令。當他參見劉公弼時,劉府收拾花園,準備酒宴,謝金蓮手持插紅梨花的扇子出現,為趙汝州招風打扇,趙驚恐萬狀,以為“女鬼”來了。此時,劉公弼便點明了真相,道出了苦衷,最後讓趙、謝完婚,“紅梨花結果了這一段姻緣”。
劇作者既讚美、支持士子與妓歌的愛情,並竭力促成,使之如願以償,又認為不應因愛情而妨礙功名進取,所以設定了種種誤會,敦促其分離、備考、赴試之類的關目。其關目安排合理,巧妙緊湊,詞曲文辭“綺麗纖穠”。
日本學者青木正兒的《元人雜劇概說》將其列入元“初期之文采派”,並予以高度評價曰:“結構的手腕,也還是《紅梨花》做得好。《紅梨花》從開端起,汝州就一貫地把金蓮誤認著。直到最後一瞬,知道了實情,全劇也就完了,所以四折都是緊張的。”“至於曲辭,則《紅梨》濃艷,屬王實甫一流;《竹塢》(聽琴)清楚,屬馬致遠一流。作風相異,卻各有其絕妙處。總該算是風情劇中的傑作吧”(《元雜劇概論》)。明·孟稱舜《柳枝集》評曰:“字字淹潤,語語婉雋。”明·朱權《太和正音譜》連聲贊曰:“詞勢非筆舌可能擬,真詞林之英傑也”,且將其歸入英傑之“傑作”之中。
此劇現存《脈望館鈔校古今雜劇》本、《元曲選》本、《古雜劇》本、《柳枝集》本、董氏影印《紅梨花附錄》本,其題目正名均為“趙汝州風月白紈扇謝金蓮詩酒紅梨花”。鄭振鐸編《古本戲曲叢刊》四集有《元曲選》外各本影印本。還有王季思等編校的《全元戲曲》本、王學奇等《元曲選校注》本等。
此劇對後世小說、戲曲頗有影響。明·馮夢龍《情史類略》卷二十七有《趙汝舟》篇,其故事情節與本劇頗相近。明人徐復祚編傳奇《紅梨記》、王元壽《梨花記》及無名氏《紅梨花記》等,均受了此劇的影響。
徐復祚的《紅梨記》,儘管其關目有所增飾,在內容、結構和文采上都有某些方面超過了張氏的《紅梨花》之處,但在第二十三出《再錯》中,卻基本上是襲用了該劇第三折之曲文;《賣花》一出,亦是從此劇第三折中脫出。《納書楹曲譜》也收有此出,且有京劇改編本、崑曲演出本,等等,凡此足見其影響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