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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相遇是在幼稚園的運動會上。被單親媽媽拜託去攝像的未明,無意中在鏡頭裡發現了繫著圍兜的運動系幼稚園保父素直,對他一見鍾情。
從此未明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守在幼稚園裡,一有機會就纏著素直說話。
冷淡的素直雖然煩惱,但也無計可施。
儘管素直無動於衷,但是未明卻依然每天出現,施展他笨蛋一樣的追求手法。
正如幼稚園女老師們對他的評價,外表冷淡的素直是個很心軟的人(而且少根筋= =)。
一開始以為未明只是拿他當開玩笑的對象,完全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直到有一天——
“素直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愛上的人嘛~”無意間在門外聽到這樣的告白,不知為何讓素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板著臉闖進談論他的現場。
乾脆地被無視了的未明自嘲著“啊……終於真心被他討厭了”,臉上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從一開始,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難以置信的幸運,以及剛好出現的奇蹟,在這個世界上當然是不存在的。
我只不過,想要混雜在這個光線所能達到的範圍而已。
三個星期過去了,未明依然每天準時來幼稚園報到。
粘著素直的未明。驅趕未明的素直。
兩個人在一塊的時候園子裡總是很熱鬧。
說起來這樣的黑道混混,在幼稚園裡卻擁有超高的人氣,不少媽媽都很中意他。他甚至是桂花——之前去操場攝像對象的代理父親。
在和桂花的單親媽媽聊天時,素直忍不住問道:
“你們母女,為什麼和未明在一起呢?”
“因為可以信任他吧。他是很有用的男人喔,否則我也不會把他留在身邊。”
“像女性一樣堅強,又像男性一樣頑固。真的很可愛,也真的很讓人心酸。”
看到未明老是混在幼稚園裡,素直忍不住問“你這樣工作沒問題嗎?”
“沒事的,工作也好,世界的終結也好,都是像這樣和你在一起,要來得更加重要。”
“……那算什麼意思,莫名其妙!”
“我想也是,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呢。”
——我戀愛了,有生以來第一次。
溫暖的,柔和的光線,在我這黑色的腳邊,灼燒著、閃爍著的……光芒。
江楠信貸是一家背後有黑道人物撐腰的超級收款集團,俗稱討債公司。仁科未明就是那裡負責回款業務的職員,在業內小有名氣。
公司的同事到幼稚園來找未明,告訴他有任務要出差。
臨行前,未明要到了素直的手機號碼。
出差路上,未明忍不住給素直發了一堆簡訊。儘管一條回復也沒有收到,未明還是樂滋滋地進行著簡訊轟炸。
另一頭,手機被發爆的素直皺眉,後悔之前怎么就答應了未明的要求。
“為什麼一個晚上就可以發42條簡訊?一個人自言自語也要有個限度吧。”
——但是我又是為了什麼而一一細看這些東西呢?
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那個時候的畫面。
在被夕陽染上朱紅色的教室中,未明站在那裡。孤單單佇立在那裡的背影好象夢幻一般,讓人有種心酸的感覺。
而他回過頭來,從笑著的眼睛裡落下的淚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為什麼,那個時候,你在哭泣?”
“以前小的時候,我的母親因為工作總是很晚才來接我。有一天,直到最後的最後母親也沒能來接我。在過了傍晚,朱紅的夕陽都快要消失的時候,慌慌張張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奶奶。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我就哭了出來。
從那天開始,我就再沒見過一次母親的身影。而現在,無論是當時哭泣的奶奶,還是那時無言地扔掉了家裡所有母親照片的父親,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那一天在教室里,想起了過去的事。一想到,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接我,我就好像回到了童年的心態,不由自主哭了出來。只是這樣而已。”
未明微微笑著回答。
——那樣的未明,那個眼神,那個側臉,深深地撞擊著素直的胸口。
在執行任務的途中,未明被逃走的債務人開槍打傷,住進了醫院。幼稚園的老師們來看他,意料中的,素直沒有來。未明平靜地說“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只是這樣而已。那就是平時的素直。”
——那傢伙,一定不會因為我工作上的事而心碎。那種程度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他動搖。
出院的那天,未明把公司派來接他的車打發走。
目送汽車離開,打著繃帶的未明站在醫院門口,抬頭看天。
“啊,終於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天氣真好啊。”
……
“你在看什麼?”
驚訝地轉過頭。
“……你怎么來了?”
“我是……來接你的。”
柔和的夕陽下,身旁那個臉頰微微發燒的,是那個不可能會來的人。
分為三章。中文短譯僅2003年《最愛》登載過,此後收錄無音信。具體情節介紹參見maliaoli大人的部落格——《擁抱寂寥的星星:評藤崎一也<談場戀愛吧>》:http://maliaoli.blogbus.com/logs/280164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