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部特聘畫家
蘇東天是學者型畫家,他的中國畫,師從潘天壽,深受關懷、傾心相教,寄予厚望的弟子。蘇東天秉承先師的遺願,其畫風,是在繼承潘天壽、吳昌碩藝術的基礎上,向傳統、向造化,廣采博取,立足時代,努力創新。喜作巨幀、擅畫梅花。曾獲東京富士美術館“富士美術獎”,世界桂冠詩人、國際創價學會會長池田大作,還在美術館旁的古梅坪種植了“蘇東天夫婦梅”,以為褒獎和友誼的紀念。
個人成就
在文、史、哲及美術史論諸領域均有卓越的學術成就,發表過百餘篇學術論文,出版了《詩經辨義》、《詩經新釋選》、《易老子與王弼注辨義》、《徐謂書畫藝術》、《東方巨人-池田大作》、《人道與和平實踐者池田大作》等學術專著和《蘇東天畫集》。
2006年6月在香港舉辦大型畫展,引起國內外巨大反響,海內外報章、60餘家藝術網站紛紛予以報導,曾獲東京富士美術館“富士美術獎”。
藝術觀點
談談“文人畫”
文人畫,從觀念上看,旨在表現畫家的人格和體現“道”的精神,強調“無常無我”、“天人合一”之“含道應物”的情與意;從表現特點上看,重自然山水 花鳥的藝術表現,以托物寄情、窮理盡性、以形寫神、得意忘象、似與不 似、氣韻生動為旨歸;融詩、書、畫、印於一爐,表現出極高的文化品位。從表現形式風格上看,以線為基礎,“以白當墨”為靈魂,以“寫”為特點,以“一畫”為手法,以變、動、氣、骨、韻為生命力,技進乎道,創造情景交融的“無我”之藝術境界和“有我”之獨特的藝術風格。文人畫以上這些特點,從其在魏晉南北朝時代一登上歷史舞台,便已很好地展示出來了,儘管當時在創作實踐與藝術水平上尚處於幼稚階段,但其對藝術理論原理的建樹,不僅奠定了文人畫理論的基礎,而且其藝術哲學水平之高,總令後人仰之彌高而難以超越,這與當時的書論、詩論、文論的成熟和高水平的表現是同步的。
談文人畫之禪與道
至元代有文人畫大家倪雲林,亦自稱居士,以王維、米芾為師法,入世出世不二,他有龐大的宅院,屋宇層疊,滿植林木花竹,幽深郁茂,遠望如雲林。他視家宅為“藍田別業”、“桃花源”,為其隱跡之所。但亡國奴的生活,終於迫使他丟棄家業,盡數變賣,用於濟貧救災,隱姓埋名、遁跡太湖、流離於山林湖泊之間,以了殘生。他的山水畫風格十分奇特,總是一片平坡、小橋茅亭、三五株樹,遠山一縷、中間水波浩渺。這一程式化的畫面,不斷重複,可謂簡筆水墨山水畫之典型。其寂寞蕭疏、淡遠清逸之意韻,當為文人畫史之最。這正是宋歐陽修所云:“蕭條淡泊,此難畫之境。”唯倪雲林達到了因此被後世稱為逸品畫之典範,達到絕佳的禪意道境。
其人其畫
梅花因其風姿清高,歷來作為文人情操之象徵。文人畫,又歷來為文人學士出身的畫家所追求的終極目標,謂稱畫中“逸品”。它講究筆墨意趣,強調風骨、神韻、書卷氣,重視自身文學修養。
“……我過去是搞傳統繪畫中文人畫系統的,舊套的學習方法,大體是:1,從事中國畫技術基礎的鍛鍊;2,注意詩文書法金石之輔助;3,駢攻畫史畫理及古書畫之鑑賞,最後的重點,在品徳與胸襟的修養,持之有恆,不求速成,自然能得水到渠成之妙。”
以上是潘天壽先生在20世紀60年代寫給家鄉弟子蘇東天一封長信中的一段話。蘇東天是潘老的同鄉,1940年出生,原名蘇偉堂。他出身貧寒,自幼聰穎,學習刻苦自礪,對繪畫情有獨鍾。早在國中時,就給潘天壽先生寫過信表示想當畫家的志向。1961年,蘇東天高中畢業,報考浙江美院(今中國美院)。陰差陽錯,考卷和報考作品郵寄遺失,結果竟錄取在杭州大學(今浙江大學)歷史系。
到了杭州,蘇東天懊喪地登門去拜見潘天壽先生。潘老卻笑呵呵地認為讀歷史很好,學中國畫不一定進美術院校,完全可以業餘自學。而歷史卻是一門學問,對提高中國畫大有幫助。打從這以後,潘老幾次在面談和信函中諄諄告導蘇東天:“學習國畫繪事,須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才能成就較高,不落小家門徑。故現你就學杭大歷史系亦甚好,因為萬卷書的內容,歷史是一重要部門(此外尚有文學、書法、金石、常識、人的修養等等),而學習國畫,本來可以自學……”
從此,蘇東天在星期天常上潘老家請教,成了潘老的“關門弟子”。每次去,潘老對他的畫談得不多,只是說“隨便畫吧,由你自己喜歡,主要在於練筆。”更多時間與他談做學問、做人,這就是“功夫在畫外”。潘老很主張繪畫靠天份,各人有各人的天份,“你的筆姿氣擘都不差,應向這方面猛進,實能搞出這方面名堂來。” 潘老激勵蘇東天大學五年里在文史哲和藝術方面打下堅實基礎。
遺憾的是:潘老在“文革”中遭迫害致死。蘇東天痛失恩師,但沒有忘記潘老生前的教誨,仍兢兢業業埋頭於中國畫藝術。1979年,蘇東天考進中國藝術研究院,攻讀美術史論碩士研究生,師從王朝聞、朱丹先生。畢業後,一度留院工作,1984年來到開攺革,任深圳大學教授。
國門敞開,隨之引進的西方文藝思潮,猛烈衝擊傳統的中國畫。有人認為國畫已沒有生命力,跟不上世界現代藝術潮流;有人認為筆墨已不再重要,主張以西方現代派的技法,對國畫進行全盤革新。特別是傳統的文人畫,不少人認為是“因循守舊”,多為“遺老遺少”之作。文人畫到了吳昌碩、黃賓虹、潘天壽等大師手中已告一段落,壽終正寢。
可是蘇東天不這樣認為,他主張傳統不應丟棄,革新也應在傳統基礎上創新,而不是全盤西化。筆墨乃民族繪畫之魂,舎其徒有形耳。他一邊按潘老教導的在學問方面下功夫,一邊大膽進行藝術實踐。在深圳這紅塵滾滾的城市,蘇東天仍痴痴情深於文人畫,蟄居深圳園嶺的一間頂樓,甘於寂寞,深居簡出,辛勤耕耘,一方面寫出了《詩經辨義》、《詩經新釋選》、《易老子與王弼注辨義》等學術專著,和《談書畫同源同流》、《東西方文化發展的不同特點和影響》等60餘篇論文;叧一方面潑墨揮毫,潛心於文人畫創作。以梅、竹、紫藤為主,鋪紙於地,畫大寫意。夜以繼日,兀兀窮年,苦練筆墨的力、氣、勢。
開頭10年,誰也不知道這位文質彬彬、清瘦脫俗、大隠於市的蘇教授在畫些什麼。1994年1月,日本國際創價學會會長池田大作訪問深圳,並應邀到深圳大學演講。池田大作酷愛藝術和收藏,學校領導決定送一件藝術品給他,於是想到了本校教授蘇東天。但也有人心存懷疑,沒想到作為鑑賞大家的池田先生接過畫後,異常驚喜地說:“啊,我還沒有看到過畫得這么好的梅花!”
於是,池田大作先生向蘇東天發出訪日邀請。1995年5月,蘇東天和夫人出訪日本。在世界一流水平的創價大學會議大廳,“蘇東天先生繪畫展”盛大開幕式。畫展轟動了日本,新聞媒體廣泛進行介紹、評論。池田大作親自撰文:“……一看蘇先生的妙筆,仿佛步入梅園之中,而自己也好像變成初春的梅花,簡直可以說是‘花人不二’。” 池田大作先生稱蘇東天為“藝術界的君子”、與他“有著心靈韻律的共鳴”。
池田大作和蘇東天進行廣泛的交流和探討,談中國畫、談東方哲學、談佛教……池田大作這才知道蘇東天不光繪畫有很深的傳統功底,在古典文學、歷史、哲學、宗教、畫論、書畫藝術等方面都有很深造詣。創價大學授予蘇東天“最高榮譽獎”,同時東京富士美術館頒給他“富士美術獎”。1998年2月,他還榮獲日本東洋哲學研究所“東洋哲學獎”。蘇東天和池田大作的佛學對話專著:《東方巨人池田大作》也經過蘇東天3年寫作,正式出版。
從此,海內外對蘇東天的文人畫頗為矚目,他先後在深圳、重慶、杭州、北京、香港、東京等地舉辦書畫展覽,引起美術界和社會廣泛好評。不少人認為:蘇東天在潑墨大寫意國畫上有獨到的成就,融會貫通了吳昌碩圓筆和潘天壽方筆的風格;並吸取了徐渭、八大山人、揚州八怪等眾家之長。特別鴻幅巨製,大氣磅礴,揮灑自如,力求意韻貫通,氣勢如虹。畫梅,線條變化雖複雜,筆筆沉穩雄健,布局虛實疏密,章法獨特。畫竹,喜歡畫風雨中逆風紛飛驚雷奔電之竹,堅韌清新。畫紫藤,更以書法筆勢,筆走龍蛇,盤根錯節,花葉繽紛。
梅花,無疑是蘇東天國畫藝術風格的主體,也是他藝術成就的代表。蘇東天則以畫梅享譽畫壇,所以台灣、日本尊稱他為“梅王”、“梅花君子”。他的梅花藝術風格,沉雄健拔、瀟灑清麗,獨樹一幟。梅花,不畏天寒地凍,先春而花、冰肌玉骨、傲霜而放,梅花是最難畫的,它靠寫而非畫。畫如其人、梅人如一、詩情畫意,才能不落小家門徑,才能高揚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而蘇東天則重在謳歌生命尊嚴和以人為本、振興中華、和諧安定的時代精神。因而池田大作稱蘇東天的梅花“是以人性藝術的花朵,喚醒人類心靈的春天。”這充分顯出蘇東天畫風之清高拔俗、高雅精純、高潔無華。
蘇東天,不愧為當代文人畫的大家,他的藝術隨著歲月將磨練得更為精湛,這是可期待的。
(作者薛家柱為浙江省作家協會顧問、國家一級作家。原文刊於2005年4月20日《浙江日報》。香港美術家聯合會名譽主席、學術主持人周天黎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