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簡介
薛養賢,號閒閒居主,1962年3月生於陝西韓城。西安交通大學人文學院中國書法系主任、教授、西安交通大學博士生導師。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中國書法家協會評審委員會委員、楷書委員會委員,陝西省書法家協會常務副主席,中國書法家培訓中心教授,西安美術館藝術顧問,陝西書法院名譽院長,甘肅書法院藝術顧問,曾擔任第八屆全國展、首屆青年書法展、第二屆扇面書法展等國家重點展覽評審。
薛養賢先生對藝術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長久的專注力。他對生活中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很隨意、隨性、隨緣,惟有書法例外。他經年累月,都將自己的情感靜靜地放牧在藝術的原野,讓裊裊的煙霧將自己籠罩在“閒閒居”里,讓生活成為書法,讓書法展現生活。
嗜煙如命的他對朋友說,中華牌香菸就是《泰山金剛經》,渾穆而有力;熊貓牌香菸猶如弘一法師的字,溫和而清淳;而假煙太像《龍門二十品》了,猙獰而火爆。
薛養賢先生是全國具有重要影響的書法家之一,曾多次參加由中國書法家協會舉辦的重大展覽並多次獲獎,是西北五省區唯一囊括中國書法三大賽事(蘭亭獎、全國獎、林散之獎)的書法家。
主要研究成果
【作品入展】(國家級,其他略)
全國第六屆書法篆刻展;
全國第六屆中青年書法篆刻家作品展;
全國第一屆行草書大展;
首屆全國書法百家精品展;
首屆全國優秀會員書法作品展;
全國第一、二屆流行書風提名展;
中國美術館當代名家書法提名展;
故宮博物院首屆中國當代名家書畫收藏展。
【作品獲獎】(國家級,其他略)
'2008林散之獎·書法雙年展獲“林散之獎”(2008.05)
首屆中國書法“蘭亭獎·創作獎”(2002.10)
全國第七屆書法篆刻展“全國獎”(1999.12)
全國第八屆中青年書法篆刻家作品展“二等獎”(2000.12)
全國第二屆楹聯書法大展“銅獎”(1996.09)
全國第一屆扇面書法藝術大展“銀獎”(1998.12)
【代表論文】
大異時好——在書法園林里 (《東方藝術》2011.02)
書壇點將——首屆中國當代書法名家提名展 (《中國書法》2011.09)
為陝西書法建構良性的生態環境 ( 陝西日報2011.01.07)
書法的倫理 (《中國書法》2008.05 )
智性書寫—一個新的美學原則(之一)(全國第六屆書學討論會“三等獎”)(河南美術出版社2004.04)
【代表專著】
《2010當代中青年書法家創作檔案——薛養賢》2011.05榮寶齋出版社
《中國當代楷書名家作品集·薛養賢卷》2009.04河北教育出版社
《中國書法家書風·薛養賢卷》人民中國出版社2002.03
《筆陣2003’當代名家行草精品集》陝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04.04
【代表刻石】
“守望家園”刻石 2007年 陝西韓城市司馬遷祠
“清風”刻石 2005年 陝西省委辦公大院
【代表課題】
主持:陝藝課題(2009)年201008號“從古今書法生態環境的異同看當代書法的發展方向”,陝西省社會科學藝術項目
談書法作品
薛養賢先生聊書法(2007.10.22
)
問:您認為取法明清好還是宋代好?
薛養賢:只要是歷史上經典的作品,都是我們取法的對象。具體到個人而言,應著重考慮以下幾點:
⑴作品的技術含量;⑵作品的文化承載;⑶作品風格的拓展空間;⑷個人的好惡;⑸作品風格特徵的規律。
問:如何看待白蕉先生在書法史上的地位?如何取法白蕉?
薛養賢:如果說沈尹默是清代碑學中興之後帖學回歸的倡導者,那么白蕉則是帖學精神的完美詮釋者。學習白蕉應該著重取法其日常書寫性。簡而言之,就是基於技法及而不為技法所囿的自由書寫性。因為只有自由書寫才是真實書寫,真實書寫才不具有欺騙性。
問:怎么看書法中的“古”?您心目中佩服的古代書家和當代書家都是誰?他們的那些東西讓你佩服。你對書法家公共知識分子這個概念怎么看?
薛養賢:書法中的“古”是我們的一種心理感受,是時間老人賦於作品的神秘感,當然這種神秘感是具體形質(線條的邊緣形態、文字載體的材質形態等)對我們視覺刺激之後產生的心理感受。試想除卻蘭亭序的印章、紙張的色彩,還原線條的鮮活墨色,我們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優秀的古代書家和當代書家我都佩服。佩服的東西太多,說來話長,恕不一一。在他們面前,我只有一個感受,套用一句現在流行的話:他們怎么就那么有才呢?
“書法家公共知識分子”這個詞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無從談起。抱謙。
問:俗話說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毛筆在整個書法創作中可謂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工具,請問薛老師平時用何筆?本人慾寫小行書,如顏平原的三稿,請問用何筆較宜?謝謝!!
薛養賢:風格決定工具,猶如打仗貼身用摔跤,一米以外用刺刀,幾千公里就需要用飛彈了。當然這只是打個比方,我有一篇《審美取向與材質的配置》,稍後貼在本帖的後邊,請便中一覽。
問:在書法學習過程中,臨帖必須臨的很像嗎???
我本人很喜歡董其昌、王鐸的那種臨帖。。。。從他們的早期臨帖作品就可看出並不是很像,請先生談談這個問題。。。。
還有一個很低級的問題,學行草必須有楷書功底嗎???(這個問題也許太幼稚了)
薛養賢:臨帖初期應當要臨的很像。簡單來說:⑴細節決定成敗,忽視細節就是忽視高度;⑵用筆的準確性決定了傳達書者思想的書法語言的充分性;⑶觀察的深入性決定了對法帖精神領悟的準確性.我們所看到董其昌、王鐸的臨帖並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早期臨摹作品。舉個例子來說;假如一個人出個寫真集,他(她)滿月時的照片散失了,第一張照片是從少年時開始的,我們總不能說他(她)一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吧?你所說的董其昌、王鐸的那種臨帖實際上是他們已經進入了完善自我風格的階段,他們只是試圖在古代法帖中尋找有益於自我風格的書法元素,套用一句化學術語就是在進行“化和”、“分解”。最後一個問題看看《中國書法史》,書體演變則會一目了然。至於個人的經驗只是一家之言,不必拘泥。
問:我是一位書法愛好者,對書法的嗅覺不是很敏銳,但我感覺近一兩年的國展逐漸引領書法回歸傳統,特別是回歸二王,我覺得這對於一般書法群體在視覺心理上更易於接受,您怎樣認為?這對我們的國粹書法有何意義?陳新亞老師倡導書法生活化,您對此有何見解?這又對當前的書法有何意義?
薛養賢:首先要區分傳統和傳統作品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傳統作品和優秀傳統作品又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傳統作品是寬泛的、博大的,優秀的傳統作品當中有非常優秀的書法元素,非經典的作品中也有可資汲取的優秀元素,優秀和非經典作品的優秀元素只是一個量能的差異。二王只是優秀傳統作品的一部分。學習書法是一個不斷汲取書法語言的過程。劉熙載說:“聖人作易,立象以盡意,意,先天,書之本也;象,後天,書之用也。”套用劉熙載的話,這是一個不斷汲取“象”的過程。書法中的傳統文化思想是”陰陽對立統一“的觀念和“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精神。前者是“常”,是超越時空,亘古不變的;後者是“變”,是書法由“點”而“線”的根本。至於“書法生活化”實際上是對某些偏離書法本來面目行為的一種反動,是對書法本來面目的一種回歸。
問:創作與臨摹的比例關係,請薛先生談談您自己是怎樣處理的呢?
薛養賢:準確臨摹→寫意臨摹(碑帖審美元素的多樣發掘與強化)→審美元素與個人性情的和諧匹配↑←←←←←←←←←←←←←←←←←←←←←←←←←←←←←←↓
在如此循環往復中豐富自己的書法語言。在豐富的書法語言中展現多面的、完整的、真實的自我。
問:清姚孟起云:作隸須有萬壑千崖奔撲腕下氣象。請問:“隸書怎樣才能得氣、得勢、得韻,得神”謝謝
薛養賢:一規則、二熟練、三胸中萬千氣象、四手底了無掛礙。
問:1、 前些年大家都對地域書風這個名詞比較感興趣,出現了河南的中原書風、廣西的作舊、遼寧的小行草現象等,但是隨著網路的發展和信息交流的漸趨方便,似乎這種性質的書法風格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弱化,直到最近劉正成先生力挺的地域書風展得到舉辦,大家又開心起這個話題。您是怎么看待這個地域書風的,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態度,是扶持還是任其自由發展?陝西是否也有自己的地域書風,相對於上述省份的地域書風,這個體系是否成熟?2、 您非常提倡智性書寫,那么這個智指得是什麼?與理性書寫有什麼區別?3、 您所在的西安交通大學,是否有書法相關的學生社團,您是否對其予以關注?在您看來,一個優秀的書法的學生組織應該具備哪些條件?您是怎么看待在校的非書法專業學生的書法學習的?對於他們,有哪些好的建議?4、 您作為國展的評審,在評審時您是否有過激動的瞬間(看到作品時砰然的心動,抑或是看了之後還想再看一眼的感覺)?在您看來,一幅作品真正打動人的東西是什麼?)
薛養賢:1、但抒情懷寫真我,任爾東西南北風。2、請參閱稍後貼出的《智性書寫——一個新的審美原則》一文。3、我校學生有書法社團。我只是參加過一些作品的評審工作。在校的非書法專業學生,如果是站在完善個人修養的立場上學習書法,就不必苛求學習方法的嚴謹性、系統性。但是如果是站在書法家的立場上就要強調書法學習的嚴謹性、科學性、系統性、豐富性。4、評審和欣賞是兩個不同的行為方式。評審是對比、挑剔,欣賞則是感受、詮釋。一幅真正打動人的作品首先是作品撲面而來的氣息,然後才是通過技法分析來確定作品氣息的真實性和充分性;比如說你在大街上看見美女,是先看見美女還是先分析女士的眼耳鼻舌身然後再得出結論說她是一位美女?
問:您作為一名高校的書法教師,既有教學的任務也有科研的任務,想請您簡要地介紹一下您的研究領域,是偏重於書法史?還是美學、書法創作這邊?在您的研究過程中,是否有有趣的發現,能否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薛養賢:我個人的經歷簡單來說,學的是貿易經濟、進修的心理學、教授的是會計、研究的是書法。對書法而言,我現在是言歸正傳了。特殊的經歷造成了我研究書法的科學性、可操作性和有效性。研究的領域是書法創作。有人說“技是形而下”、“道是形而上”,依據是“技進乎道”,其實割裂理解“技”、“道”是錯誤的,把“技”、“道”對立則是可笑了,我們見過不會唱歌的人成為歌唱家、連語句都說不通順的人成為文學大師的人嗎?藝術作品中再高的境界也是通過具體的形質來表現的。我研究的課題概括來說是試圖在“不可言說處”找出“言說方式”,即整體——分解——合成。
問:請您談談對流行書風,藝術書法,現代書法的看法.謝謝.
薛養賢:“流行書風”在我看來有“特指”和“泛指”兩種。“特指”是指“流行書風展”,“泛指”是指“一個時期流行的書法風格”。我想你指的可能是“流行書風展”。關於“流行書風展”,我還是講一個看似與“流行書風展”不大相關但卻大有相似之處的故事吧!說是白石老人在北京居處的廊子上放著一口從家鄉帶來的“壽材”,有人以為老先生好奇;有人以為是一種引人注意的“噱頭”;有人以為老先生“達觀”,其實——這是湖南鄉村的習俗。對於“流行書風展”,局外人是不大知道其真正原由的,種種臆測只是個人的主觀判斷而已。至於“泛指”的“流行書風”歷朝歷代都存在。
至於“藝術書法”、“現代書法”,我的看法是只要有利於書法發展,那怕是些許有利因素,我們都應該抱一種寬容、學習的心態。
問:薛老師好!我覺得先生的字是熟處見生,令大家非常欣賞!我想請問一下先生在控制字的大小倚側,以及您在字的筆畫和結體的誇張上是怎么處理的!
歷來學書法都注重立意要高古,有些人甚至把自己學習對象定位在不下魏晉。請問先生是怎樣理解的,及你是怎樣幫自己找到一個書法的取法定位的呢?
薛養賢:1、一擒縱有度、二自然天成。2、學習對象可以是個人化的,我們應該尊重每個人的個人選擇。但是我以為吃粵菜的人吃吃川菜也無妨,吃杭幫菜的人嘗嘗西安的小吃亦無不可。
問:我初學行草書,向先生請教一個問題。臨摹一些經典行草書法帖,想據法帖的風格創作練習,但是寫好後和法帖的風格相去甚遠,我就在法帖中集字,感覺還好些。我想是不是要我們把法帖中的常用字都會背下來才行,然後才能進行真正的創作。這樣是不是沒有“靈性、才氣--”的表現,還是每個書家都要經過的一個過程(至於書法愛好者更要走好這一步)
薛養賢:你這個問題理帶有普遍性,是我遇到的提問最多的問題之一。其實正如你所說“這是每個書家都要經過的一個過程”。原因是我們對原帖規律把握的熟稔程度不夠,因此讀帖、臨帖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對原帖規律的分析、歸納和總結。
問:在行筆的過程中,是怎樣做的按中有提的?
薛養賢:行筆中既有二維空間的上下左右運動,也有三維空間的上下運動。解決這個問題最簡捷的辦法是:對經典作品進行亦步亦趨的準確臨摹。
問:書法強調臨貼,尤其是名家名貼,但是書法有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傾向,好象是越怪異越好,有的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功底.您是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薛養賢:書法的怪異與否要看你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看。如果站在平庸書法的立場上看,藝術性強的書法會被看的怪異;如果站在藝術的立場上看,只有對立沒有統一的便是一種怪異。至於有些書法看不出什麼功底,我以為也可分為三類,一類是確無功底;一類是我們對書法史缺乏全面深入的了解從而無法探究其書法風格形成的各種傳統元素;還有一類是我們在欣賞書法時不是在欣賞作品本身,而是在把作品和古代的某碑某帖進行對比,同者為好,異者為奇。奇者必怪。
問:我學過很多風格差異很大的碑貼.在創作中很難揉合.象一盤雜燴.請問怎么樣才能將風格達到高度統一,諧調.是否有很多技巧可尋!!!
薛養賢:書法創作首先應該有一個鮮明的審美指向,然後是書法資源的合理配置,而不是古代書法風格的逢合。如果你的創作是以形成個人風格為最終指歸,我建議你可以嘗試:以某一碑帖的筆法、字法、章法、墨法為變數,以另外一種碑帖的某個元素去置換前一種碑帖的某個元素,在多次嘗試中尋找較為成功的置換結果,然後在較為成功的置換結果中進行第三種碑帖的某種元素的置換……如此多次反覆直至找到符合自己心性的書法風格。並把這種人工置換完成的書法風格由理性的操作逐漸熟練成為一種潛在的隱性意識。
問:薛先生自認為自己的書法得力於誰的最多?
薛養賢:說實話我現在實在說不出來我最得益何人,這猶如我不知道我的血肉得益於哪種食品最多。
問:一名成功的書家當達到一定的水平後,創作往往會出現所謂的程式化!您是怎樣看待這個問題的?又是在實際中怎樣解決的?薛養賢:問題很簡單。這些人把“課間活動”當成“上課”了。
問:您是怎樣臨帖的?怎樣將臨帖用到創作中去? 您每天寫多長時間?您目前在學習什麼?
薛養賢:1、上課時寫實臨摹;下課時寫意臨摹。2、臨帖是儲存語言,創作是檢索語言。3、不等。有時多,有時少。有興時寫字寫到大天亮,無味時睡覺睡到自然醒。4、見什麼學什麼。“急”不擇食嘛!玩笑玩笑,呵呵……
問:請問您對於看書、動手、交遊、思考的時間分配大致是怎樣的比例?您對書法從最初單純的熱愛到如今的職業化、專家化,在這樣的過程中,您曾有過的最大困惑(或壓力)是什麼?對於書法與功利怎樣妥善處理?對您影響最大的經典碑帖是...?
您最愛讀的書是...?書法理論重要嗎?什麼理論才有用?薛養賢:1、你說的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交八方友吧?!是“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吧?!我不能象陸儼少先生那樣“三分寫字、三分畫畫、四分讀書”,我只能看機會了.2、慧能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3、前已作答,不再贅述。4、我最愛讀的書是我自己買的書和朋友送的書。5、啟功先生論書札記中說:或問學書宜讀何種論書著作,答以有錢可買帖,有暇可看帖,有紙筆可臨帖。欲撰文時,再看論書著作,文稿中始不憂貧乏耳。
問:你是怎樣看待書法經典與流行書風?篆書隸書草書在新時期如何做到繼承與創新?
薛養賢:竊以為某一經典模仿的人多了就成了“流行書風”。假如你指的是“流行書風展”的作者的作品,我以為其中一部分作者是把所謂的民間書法當主食,把文人書法當副食,而另一部分恰好相反。總之都是相融的結果。
問:薛老師好!行書初學《蘭亭序》,您認為好嗎
薛養賢:我認為好。關鍵是如何學?學什麼?
問:您再次來到瓦窯堡,對子長紀念中國共產黨誕辰86周年大型書法篆刻邀請展給予了很高評價,同時您對這次展覽的前前後後的幫助很大,在此向您表示感謝。斗膽向您提一個問題:“全國書法熱由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流行書風回歸到本世紀初的“復古”,於我們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不謀而合,請問,書法該如何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更好地相結合,作為書法機構、書法家、書法愛好者該作些什麼?”
薛養賢:書法發展有其自身內在的規律,它與社會、政治、經濟、文化並不時時成簡單表面的對應關係,否則我們將無法解釋大唐盛世與大唐書法的輝煌、明清國道衰落卻碑學中興的這一歷史史實。——這是書法史研究的一個十分重要的並且是非常複雜的課題,是對書法未來發展具有前瞻和指導意義的課題,恕不在此作答。
問:如何看待書法作品中"做"的元素?您的作品中"做"的元素有多少?"做"成"自然"就是自然的美嗎?先謝謝!
薛養賢:藝術本身是人化的自然,“天人合一”是藝術追求的至高境界,對立而統一便是人化的自然。只有對立沒有統一便是“做作”;只有統一沒有對立只能是“平庸”。任何藝術都是“做”成的,關鍵在“和諧”二字。
問:初學者該如何把握博與專
薛養賢:站在業餘愛好的立場是先“專”後“博”;站在專業的立場則是多板塊的“先專後博、相互提升”。
問:您曾提出過“智性書寫”這個概念,我們經常在談論書法創作的時候,以“感性”和“理性”論之,或者外加一個“書寫性”,但是“感性”和“理性”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存在的,只是比例的大小而已。您的“智性書寫”相較於“感性”和“理性”來說,有哪些不同的地方?其特殊的“點”在何處?
薛養賢:“智性書寫”是把書法創作的概念做了前伸和後延。“理性”主要體現在書法創作的前後。概括來講創作之前是追求書法資源的合理配置,創作之後是力求書法審美效果的最大化。“感性”則主要體現在創作之中。(詳情請參考我和張渝的《智性書寫——一個新的審美原則》)
問:臨摹的要本是什麼,到底臨的是什麼
薛養賢:簡而言之,寫實臨摹主要是:一、鍛練眼睛的觀察能力;二、手對毛筆的控制能力;三、對原作書法語言的領悟能力。
寫意臨摹是對原帖已有審美取向的多元發掘,在發掘中尋找與自我審美取向的契合點。
書法臨摹的目的:一、尋找書法要素中美的關係;二、積累、豐富自己的書法語言。
問:學魏晉.宋代和明清那家行書好?
薛養賢:你這個問題無異於在問我“是粵菜好吃”還是“淮揚菜好吃”抑或“湘菜好吃”?因人而異,求個可口而已(只要吃了不鬧肚子就行)。
問:1、如何把握好創作的速度?2、臨習了大量的碑貼,創作時如何融合?3、薛先生作為當今中國書壇開宗立派式的人物,最近幾年怎么不見有作品集問世?4、薛先生本是以行草書名世,卻成了中書協楷書評審,作何感想?
薛養賢:1、創作速度因審美取向而異,不可強作統一。2、創作途徑:①強化與誇張,譬如文學上的三頭六臂;②粘合,譬如文學上的豬八戒、孫悟空等;③多重融合,譬如我們中華民族的圖騰“龍”的形象。3、遵照你的指示精神,我新近出版了一本《當代書法十家●薛養賢卷》。4、服從組織分配,聽黨的話,一切行動聽指揮。
問:學行草書如何選擇主臨的法貼,可否從開始就圍繞著己意去融法和化法、和臨創的趣味性的早期培養。
薛養賢:條條道路通北京,方法因人而異,關鍵是你祈求的高度。要成功我個人以為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金字塔形(先博後專),一種是菱形(專、博、專)。
問:1、您多次擔任評審,您認為當前國展作品面目千人一面,獲獎導向進入復古主義的圈子,是否符合黨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藝方針?2、按照當前國展的審美標準,象徐生翁、于右任、沈曾植、當代的王鏞、劉正成、郭子緒等一大批真正富有個性和強烈時代氣息的藝術家該如何評價?他們的作品恐怕入選都困難吧?3、在當前復古主義盛行的情況下,“筆墨當隨時代”當如何理解?
薛養賢:1、“千人一面”的說法可能不大妥當,差異總還是有的,大小而已。“復古”總比“任筆為體”好吧?2、展覽對整個當代中國書法的發展有著積極的促進意義,近三十年的中國書法水平的提高便是很好的明證。我個人以為展覽一是發現人才,二是鼓勵人才,三是引導人才。但是書法展覽不是衡量作者水平高低的唯一標準,更不是替歷史作定論。3、參加展覽的作者只是全國書法工作者中的一部分,“復古主義”不是中國書法的全部,只是學習過程的一種展示,並不是每個書家學習書法的終極目的。我以為一個書家發自內心的真實的書法言說便不可避免的帶有這個時代的精神。
問:書法教育國小、中學、大學區別在哪裡?書法碩士、博士就業方向在哪裡?
薛養賢:國小、中學是技能教育、素質教育、愛國主義教育。大學教育是書法藝術專業教育。教育部2006年16號令規定,全國高校都必須開齊書法欣賞等八門選修課。最新訊息:書法成為廣東中國小必修課並納入質量考核體系,由此可見僅書法教育一項人才缺口就相當大。其它博物館、藝術研究機構、編輯出版部門等等就不用說了,更不要說中國的強勢經濟帶來中國的強勢政治,強勢政治、強勢經濟帶來強勢文化這樣的大話題。
人物新聞
陝西省書協副主席薛養賢 拍賣會現場“打假”
書法家現身拍賣預展現場,指出上拍作品“不對”。從情上說,是藝術家的良心;從理上講,也無可厚非;但記者調查發現,這一看上去合情、合理的行為,卻並不被法律承認。而書畫市場這一矛盾,也一直沒有好的解決方法。
7月20日,陝西省圖書館東側展廳,陝西某拍賣公司即將舉行的一場拍賣會的拍品在這裡預展。
上午10點,記者來到展廳現場看到,雖是周末也已有了不少觀眾前來觀展。有藏家提前來看作品“對不對”(行話:真品還是贗品),有藝術愛好者拿個相機不停地拍,畢竟能上拍的作品還都有些名頭,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在預展大廳轉了2圈後,陝西省書協常務副主席、西安交大博士生導師薛養賢教授也沒能找到“自己”的作品。自兩天前朋友告訴他,此次拍賣會上他的作品有些“不對”後,他就決定前來一看究竟。“如果真‘不對’,那就要堅決‘打假’。”他告訴記者。
沒有找到作品,薛養賢來到前台登記,領取了一份參拍作品的畫冊,畫冊中“自己”的兩幅作品看上去是不太對勁。薛養賢遂找到主辦方,了解到因展廳空間有限,一些作品並未展出。待兩幅作品調出後,薛養賢仔細查看,心裡有了數。
“是‘臨’的,水平還算不錯。”薛養賢對記者說,模仿者主要是從網上已經銷售的作品或他出版的作品集中學的,“是按照發表的尺寸‘臨’的,‘摹’的可能性一般都比較小。”他解釋,“因為模仿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在寫字時,使用的毛筆,大字是用硬毫寫的,小字則使用的是軟毫。在寫得比較慢的情況下,筆鋒在紙面上的變化豐富,邊緣在不斷變化,所以‘摹’起來比較難。”
“再看使用的印章,是雷射照排方法得來。”薛養賢說,“其中一個是模仿的央美陳大中教授給我刻的姓名章,具有特點的手工刻章和機器造出來的區別比較大,可以說假得非常明顯。”
薛養賢向主辦方表明身份後,告知作品有假的情況。該拍賣公司負責人即刻表示將這兩幅作品“撤拍”。
行業潛規則,真不可突破?
書法家拍賣預展現場親自打假,這樣的場面太少見了,引起了現場觀眾的好奇,有些人不由自主地圍觀過來,有向書法家索要名片,想有機會看到真作品的,有的也提出了一些疑問。
疑問一:書畫家打假,為何如此少?
“一是希望喜歡我書法的人欣賞到我的真作,二是應該讓藏家的銀子真正花得有價值。”薛養賢坦承親自來現場“打假”的心聲,“我想,這是對藏家、對書法愛好者、對拍賣行,也是對我自己負責任的做法。”“為何有些書畫家明知外面流通的作品是假,也不打假?”現場圍觀的王先生提出。
“打不過來。”薛養賢說,像西安的書院門就有很多模仿他的書法的作品,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的作品參加拍賣會的不多,不少想收藏的人不知道真作的特點。柳俊海笑言:“也希望薛老師多讓大家見到‘真’的是什麼樣的!”
遇到這種情況書畫家一般會如何處理?“我會給拍賣方出具一個文字性的聲明。”陝西國畫院畫家韓勃正說,後面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但陝西國畫院畫家白霜亮認為普遍現象是“一般都不會主動打假的”,他說,有的人的心態是,比如出去吃飯,看到自己的畫掛在包間裡,看出是假的也不吭聲,反正掛在那兒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宣傳,“此外,自己說的也不算數。”
“在一定程度上,贗品的多少,也反映了一位書畫家作品的受歡迎程度。”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則告訴記者,有些書畫家在做市場的一定階段,是樂意看到如此局面出現的。
“還有一些畫家的作品不是通過正常市場渠道流通出去的。”具有30多年收藏經驗的張懷清說,這樣的話,書畫家一打假,反而容易把自己的市場打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