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信息
書名:給陌生男子的信
作者:劉麗麗
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
ISBN :978―7―5354―6051―6
定價:18.00元
出版時間:2012年9月
內容簡介
這既是書信,也是小說。既是生活,也是藝術。是一個唯美主義者的喃喃自語,是兩個孤獨靈魂的起承轉合。 也許不能把它僅僅作為一般意義上的友人通信,實際上它應該是文學意義上的書信寫作。(里爾克的《給青年詩人的信》)全書由十三封信組成,每封都充滿語言的張力與強烈個人趣味。談文學,談生活,談愛情,談孤獨。。。。機智的筆調,徐緩而自信的敘述,讓此書讀來有如清茶一杯,給人耳目一新之感。
作者簡介
劉麗麗,女,九二年生,卒年待定。傳說中的2009年江蘇省高考作文滿分得主,2011年出版長篇小說《柏拉圖是個女孩》,差一點引起轟動――校內和家內。愛好不多,讀書算一個。碼字無數,滿意的不多,總相信偉大的作品是下一部。 對寫作持如是觀:不求娛人,但求慰己。 從來胸無大志,總為師長詬病。然生性頑劣,至今一意孤行。現就讀於中國傳媒大學南廣學院。
讀者評論
了解一個人的靈魂,往往要看他(她)的日記與書信,日記體與書信體歷來是文學的寵兒,通過這類文體,我們不僅能看到一個人的智慧,才情,更重要的是能感覺到那種撲面而來的呼呼吸與心跳。此書是90後新銳作家劉麗麗的書信集,收信人是“一個和一個。”看似無厘頭,實則這是一個具體的人,全書由十三封信組成,每一封信均短小精悍,要言不繁,語言親切,活潑,不論談論文學還是生活,不論探討愛情還是孤獨,作者都信手拈來,涉筆成趣。十三封信,每一封信都別具真情與才情,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此書,那就是:文字的魅力,思維的樂趣。
一部充滿語言的張力與強烈個人趣味的書信集,作者雖為90後,但文筆簡練,思想老辣。所談皆是生活小事,但卻又是人生大事,機智的筆調,徐緩而自信的敘述,讓此書讀來有如清茶一杯,給人耳目一新之感。90後作家這頂帽子,對於劉麗麗來說有點小,才女這個標籤對於劉麗麗來說有點俗,江蘇省滿分作文狀元這張名片對於劉麗麗來說有點舊。我們甚至無法用作家這兩個字命名劉麗麗,劉麗麗是奇才,怪才,她的出現,讓90後寫作有了新的希望,新的視角,新的可能。
目錄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1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2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3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4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5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6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7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8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9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10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11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12
給一個和一個的回信13
樣章試讀
(第一封信)
一個和一個:
你好,說實話,這樣子稱呼你,委實有些怪異。也許,是思維被姓甚名誰的稱謂定勢了的緣故。不習慣是肯定的,但任何習慣都是由不習慣開始的。說到名字,我不由得想起了拉康。拉康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他者,從我們的名字便可窺一斑。比如說我叫劉麗麗(事實上我也確實叫劉麗麗),很顯然,我的名字是我父母的意願,而不是我自己的意願。因而,我們的名字代表的不是我們自身的種種,而是他人的種種。所以你知道,我不是我,我是一個他者。就像此刻的我看似是在表達自我,實則此刻的我是在回答你的問題。
你說你要隱藏自我,事實上,這只會讓你暴露的更多,哈哈。對於別人來說,袒露自我幾近是一種奢侈。但對於我而言,袒露自我不過是一種習慣。除了身體是需要隱藏的外,我再想不到任何其它的了。對於智慧,你是不必隱藏的。因為,智慧就像美貌一樣,是隱藏不住的。所以,你盡可以躲到你身後去。而我所看到的,不是你的剪影,而是你的縮影。我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相信我是有這樣的眼力的。事實上,我又聾又瞎。而且,我瞎的比聾的還厲害。我把壞人看作好人,把好人看作完人……
你說你不知道我的生活是怎樣的,看來你的想像力似乎的確不夠豐富,或者說你不喜歡幻想,也不勇於幻想。我想,這是一個人長成大人的重要標誌。當不再勤於幻想而忠於現實的時候,一個小孩死去了,一個大人誕生了。難怪朱德庸說:小孩是即將毀滅的大人,大人是已經毀滅的小孩。對於我生活的場景,我姑且再給你一次想像的機會吧。再沒有比想像更重要的才能了,也再沒有比失去想像更可怕的災難了。想像意味著創造。如果沒有創造,這個世界將一無所有。
你說我年輕,我不由得笑了。人們仿佛除了從年齡去定義一個人是否年輕之外,便再也找不到其它的任何的定義標準了。我說我老了,你又不由得笑了。你笑一個年輕人總是喜歡裝成熟。也許,大多數年輕人喜歡裝成熟。但對我這個年輕人來說,卻喜歡裝幼稚。很可惜,我的幼稚不給我裝的機會,它只給我表現的機會。熟悉我的人說我很年輕,卻已經老了。我承認他們說的話,但只能承認其中的一半。那就是我確實已經老了,但卻從未年輕過。一個人活在與自己年齡不相符合的狀態,這實在是一種太過遺憾的痛苦。說是遺憾,是因為我永遠地錯過了我這個年齡該有的狀態。說是痛苦,是因為處於一種不符合自身年齡的狀態確實不能用享受來形容。我正值青春,卻不能享受青春。青春將我的外表打扮的像個少女,思想卻將我的內心打扮的像個老嫗。
你說我這個年齡的女性有一定的雄心,你很少見。我想少見是正常的,多見才奇了怪呢。這種所謂的雄心,恐怕在男性當中都不多見吧?我們社會男人的雄心大多在沾花惹草,女人的雄心大多在爭妍鬥豔。剩下的少數呢,不是極品,便是廢品。之所以說是極品呢,是擁有那么一些看似高雅的癖好。至於說是廢品呢,那就連最低俗的趣味都擁有不了。我很驚訝你說我有雄心,我也同樣驚訝我沒有發現我的雄心。對於文學,我自然是有抱負,有期待的。而觀今之文學現狀,實在是大有時無英雄之勢,注定要讓我這個豎子成名之感。我曾對你說過,現今社會,最後一個大師已經死了,如果尚且存在最後一個大師的話。我想,正是基於此,你看出了我的雄心。我覺得只有尚未成功的人,他才會有雄心。而對於已經成功了的人,他有的便是野心了。現在你看到的,是我的雄心。將來你看到的,將是我的野心。
對於文學,我什麼都沒有,除了無知。當我初次走進這座殿堂的時候,我只能用小孩固有的清澈,好奇的眼光打量。當我再次走進這座殿堂的時候,我仍然用小孩固有的驚奇,喜悅的眼光打量。當我無數次走進這座殿堂的時候,我便只能用小孩固有的疑惑與恐懼的眼光打量了。文學太古老太古老了,而我們太年輕太年輕了。年輕的人卻想要探索古老的文學,這不但需要後天的努力,而且需要先天的天分。兩者兼備的人,顯然不多。而同樣顯然的是,我是這為數不多中的一員。這是作為一個懷疑論者的我,唯一一件毫不懷疑的事兒。要知道,傻子與天才的唯一區別便在於:傻子不知道自己是傻子,天才卻知道自己是天才。
儘管你提到的這兩本書我一本都沒看過,但這兩本書里所提及的書,我是不可能一本都沒看過的。我向來不喜歡任何談論書的書,就像我向來不喜歡任何談論人的人。書,你自己去讀便是了。人,你自己去閱便是了。何必非要將自身的觀點,強加於他人呢?與其說這是一種引導,還不如說這是一種誤導。人的美學觀,價值觀大不相同,你到哪裡能找到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標準呢?我已記不起先前哪個作家說過,最不值得讀的書便是談論書的書。而看看現在書店裡書架上的書,這種不值得讀的書實在是太多了。人們樂此不疲的讀此類書的原因便在於,他們不願到煙波浩渺的書籍里去苦心尋覓那文之精華,他們只願到一本微不足道的書里去品嘗別人的殘羹冷炙。一直固執的認為,書和人是講究緣分的。我喜歡自然而然的不期而遇,而反感刻意為之的牽線搭橋。你與一本好書偶然邂逅的欣喜,是遠甚於他人安排你與之相遇的欣喜的。這其中情感差別的迥異,只有體驗過的人才會明了。
每一次我走進圖書館,都渴望著一場華麗的艷遇。無數的高貴的傑出的靈魂安靜地躺在那裡,他們不給我一絲一毫的提示,我只能在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去隨機的與一些靈魂邂逅。有的以喜愛開始,有的則以討厭開始。我討厭所有的小說家,除了王爾德。我喜歡所有的詩人,除了我自己。正如你所言,小說是敘述的藝術。但除了在《道林・格雷的畫像》里,我再沒有在其它的小說里看到藝術的蹤影。小說家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沒有講故事技藝的高低之分,只有故事本身精彩的程度之別,僅此而已。不過,王爾德是個例外。別人用口水講故事,他卻用天才講故事。對於文字的潔癖,是導致我對小說持偏見的原因。我討厭一切蒼白,乏味而又冗長的文字,而小說用的大多便是這種筆觸。而鮮活,綺麗或是深沉的文字,只有在詩歌中才能尋覓的到。詩歌才是文學殿堂的皇冠,而小說不過是文學殿堂的磚頭。
對於文學我是這樣看的:文學是一項展示語言美的藝術,文學家的任務便在創造幽美的文字。我推崇王爾德,便在於他把美當做信仰。無論是對生活,還是對藝術。只有美才能薰陶人,只有美才能淨化人,也只有美才能拯救人。如果能溺死在美中,那么死而無憾。美是什麼呢?美是世間萬物。世界上沒有醜惡的物體,只有醜惡的眼光。美,是屬於心智健全的人。醜,則是屬於心智殘缺的人。由此看來,心智健全的人微乎其微。也正因此,美的光芒也才顯得更加絢麗奪目。美便是我的宗教,我是美最虔誠的信徒。如果我不美,那么我便去創造美。如果我不能創造美,那么我便去發現美……美是太陽底下最奇異的色彩,它會讓任何景象都黯然失色。
我很贊同你說,寫作需要喚醒內心的潛力,它能指引你。在你無法做到時,它會出來幫忙。對此,我深有體會。我不知道別人是如何寫作的,或許他們總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寫什麼。對於我來說,每次寫作都是一次神秘的文字之旅。在我動筆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寫什麼。在我擱筆之時,我也根本不知道我寫了什麼。我所寫下的文字,都是我的無意識創造。我寫作全然憑藉著一種外在神力的幫助。我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解釋這種現象,也不知這種現象是否是普遍現象。我從沒駕馭過文字,卻總是被文字駕馭。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天才,還是一種無能。但有一件我可以肯定的事兒便是:我不知道我要寫什麼,只有寫出來我才知道。每當我在為不知道寫些什麼而苦惱的時候,我便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文字拋棄的蠢材。每當我看到連自己都不知為何能寫出來的文字的時候,我便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文字眷顧的天才。
我的愚見或是天才,今天姑且就暫時展示到這裡了。
劉麗麗 2011年6月20日下午寫於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