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西棱
那個沒有規規矩矩起承轉合的故事,終於到了其真正落幕的時候。走到當年西街僅存的一段住宅區,我想這“僅存”二字恐怕也化作過去時了,這帶的房屋轟然倒塌,成為雜亂的廢墟,一如六年前,我的思想行動亦一如六年前。一次錯過時機也許允許怨天尤人,而兩次無動於衷,那只能怪自己,恨自己。
不是我太懦弱(也許就是,我不承認。)而是我太平凡,我顧忌太多,我不可能因某種激情使自己陷入沉淪或特立獨行之中,我的狂人誑語,豪邁性格在緊要關頭逃遁無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嗆兩口灰塵,而後離去,背影應該落寞得決絕。
那個女生(現在也老大不小了)終於也離開了,她也許等這天等了很久,可以得到政府分房,有新的空間,新的家,不知道走的時候會不會留念這裡?但是,她的留念太與我無關了,太沒有聯繫點了。
前一陣子我還可以說“在我的心裡好像故事沒有結束不願意結束,然而大家的生活都在正常的軌道上行駛,顯然結束了。”用隨意一點的口吻這么輕描淡寫,可是現在,成了事實。距離他最近的一絲關聯也消失了……徹底結束了。
自己曾經說過,認為能愛一個人長久的,能恨一個人堅持的,能追求一樣東西願意捨棄其它的,能維持一種習慣反反覆覆的,都是極其有限的。一段情可以維持多久?違背了自己的說法,我做不到了。甚至在看到這片廢墟時,我還有中解脫的感覺,兜兜轉轉很多年,我突然明白“緣”其實在我身邊纏繞了許久,但是“份”自始至終甚至至今沒有露面。
我也終於知道自己擁有了哪種氣質,困擾了很多年,才想通了自己原來有的是種“鄉愁感”,我從來沒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哪裡都很融洽,但也都很不安,哪怕在自己的家裡,那裡不屬於我,對於一個精神上習慣了漂泊的人,對家的要求極其苛刻,極其力追完美,這也就是為什麼在我身上緣一直上演,而份未曾出現。
不完全符合就不會是真正的選擇,沒有家就四海為家。生命的形式是一種漂泊,直到我找到那個島嶼,詩意地棲居的心靈家園。
西街,不再。
我是棱,流轉千年,簡西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