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道之愛

眾道之愛

眾道之愛,就是美少年之愛,是日本文化中的傳統。主要發生在日本戰國和江戶時代。眾道延伸著武士道的忠誠信念,是深具武士尊嚴的愛。但隨著武士道在歷史舞台的退出,眾道之愛也終於失去了它的精神核心,在俗世間沉淪而終於消亡。

概述

美少年之愛,是日本文化中的傳統。“高嶺之花”,便是讚美精於劍道的美貌少年武士。菊與刀象徵著崇美與尚武,菊花之約同時在傳統上也是男人之間愛的約定。還未成年的花季美少年,他們的額前還披著劉海,稱為若眾。與他們發生的同性戀愛,便是眾道之愛。對於素來追求形式的日本人來說,茶道、花道都恪守鄭重其事的禮儀,眾道亦是如此。武士道曾經明言:“武士之於武士的愛要唯一,一個武士有權利以背叛者的鮮血洗淨崇高的武士愛所受到的玷污。”眾道延伸著武士道的忠誠信念,是深具武士尊嚴的愛。
眾道之風有一個自上而下的過程。這種現象始於平安時代,據說是由日本僧侶從大唐傳回。那個時代的《源氏物語》中有著泛濫的愛情與性,卻並沒有男性之愛。可見並未成為風俗之盛。鎌倉幕府時代,眾道成了上層階級的風雅之癖,直至戰國時代蔚然成風,和武士道精神合流。

因由

日本戰國時代,戰爭連連,征戰不休,武士們遠離家小。長年的寂寞孤獨,更助長了此風的盛行。上杉謙信好孌童名聲極響,德川家康的四天王里就有井伊直政、本多忠勝好此男風。夫妻間的信任與愛,因為政治聯姻的微妙關係,常常使大名們心存疑慮,生死之交便完全依賴於男性之間的感情。那些美貌的少年,在將軍、大名、武士身邊作為侍童,也稱為小姓。孌童只是少年時代的情事,他們很快便會在主公的寵信下擁有獨立的政治身份,走上歷史舞台,繼而憑藉戰功,升為武士甚至大名,成為主公最親密的夥伴與戰友。織田信長的大將前田利家,十四歲時成為織田信長的貼身侍童,很受寵愛,後來屢建戰功,成為大名。隨著身份和地位的變化,曾經的侍童們升遷、成家、立業,往日的感情繼續鋪墊著忠誠的基石。日本傳統向來標榜男人與男人間的情義,在武士道精神的薰陶下,男人之間的情感有異姓兄弟之情、主僕忠誠之情、眾道之情,往往混雜一處,更多地被人們視為忠與義,這也是眾道之愛常常令人感慨萬端的因由。

事例

高坂昌信與武田信玄

日本戰國時代武將織田信長畫像日本戰國時代武將織田信長畫像

高坂昌信是《甲陽軍鑒》的作者,比信玄小七歲,原名春日源助,又稱春日彈正忠。他的父親老來得子,之前因為沒有兒子,就招了女婿進家,說好家業將來由女婿繼承。昌信的出生令他的父親歡喜而為難,還沒有來得及決定誰來繼承家產,父親就去世了。為了爭奪家產,昌信和姐姐、姐夫打起了官司。昌信輸了,一無所有的他投軍到武田家當了信玄的侍童,演繹出一段膾炙人口的佳話。後來昌信對他的侄子說:“雖然打輸了官司,失去了祖產是很難過,但是也因為這個緣故,我才有機會拜在御館公手下為將,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御館公,即武田信玄。對於自己的際遇,昌信形容為“蒙受主公的種種愛護,在主公的呵護下,就像牡丹花似的被培育成長”。
武田信玄寫給昌信的情書被昌信珍愛地收藏,如今保存在東大圖書館,坐實了這段眾道之愛。

織田信長與森蘭丸

蘭丸是信長的家臣金山城主森可成的第三子,本名森成利,蘭丸是信長為侍童起的名字。蘭丸自幼有神童之稱,精通數理,十三歲起到信長身邊擔任侍童,兩人極為投合。蘭丸十四歲起為信長處理政務,十六歲時總攬信長身邊大小事務,接見各地使者、公文往來、起居生活等。據地方史料推測,蘭丸可能是負責信長安全的忍者首領。

信長十分寵愛蘭丸。日本少年留長髮,行成人禮時必須束起。信長因愛蘭丸垂髮的模樣,特別頒發命令不許他行成人禮。每次打仗蘭丸都被信長留在後方,而賞賜最厚。十七歲時,蘭丸已經是兩座城池的大名。蘭丸甚至知道信長隨身佩刀上的菊花瓣數,信長如廁時總是把佩刀交給蘭丸,足見性命之託。明智光秀發動本能寺叛變,也和蘭丸不無關係。明智光秀某次聽到信長對蘭丸許下承諾,三年後將把蘭丸父親的舊領地誌賀賞給蘭丸。志賀城當時正屬於明智光秀。時間過去了三年,惴惴不安的明智光秀唯恐信長對自己動手,終於先下手為強了。

1582年武田氏滅亡後,蘭丸被任命為美濃國岩村城的城主。在本能寺事變中蘭丸與信長一起戰死,葬於阿彌陀寺,戒名月江宗春居士。

前田利常與堀尾忠晴

遠離了血雨腥風、金戈鐵馬的戰國,進入了天下承平的江戶時代。死生契闊、悲壯深沉的生死情誼開始變得溫情脈脈,增加了許多浪漫的氣息、愛慕、考驗和相許。

一位是二十三四歲的加賀城主前田利常,一位是十六七歲的松江城主堀尾忠晴。兩人身份都如此尊貴,又都如此年輕,崛尾忠晴被稱為天下無雙美少年。前田利常因為愛慕忠晴,托一位旗本牽線。忠晴答應赴約,令前田利常驚喜不已。旗本立即做了一個飯局,讓兩人相會。媒人很快退席,把空間留給這對美少年。那夜月色很好,前田利常不禁有感而發,不料忠晴淡然道,既是如此,你就自己慢慢賞月吧,說罷離席而去。前田利常倍感失落。不久忠晴提出前來拜訪,令前田利常驚喜莫名,翹首以待。到了約定之期,忠晴卻以患病的名義失約了。前田利常非常失望,寢食難安。當晚,一名身份低微衣著破舊的使者前來,要求利常到門口聽傳忠晴的口信。利常不顧家臣們的勸阻,不避身份之嫌,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來到大門口,但見使者身後轉出一位風姿翩翩的美少年,竟是笑意盈盈的忠晴。歷經了考驗的愛情終得圓滿,是夜兩人攜手入席。

消失

江戶時代,人們不僅接客群道之愛,而且視之為雅癖。第三代將軍家光和第五代將軍綱吉都是著名的眾道將軍。家光直到二十二歲,始終對女人沒有興趣。綱吉身邊的家童則多達一百多人。
上行下效,在商業高度發達的江戶時代,商人也加入了眾道的行列。他們投入的世俗之愛更加婉約纏綿,和雄風四起的生死相托相比,顯得柔弱纏綿而淒楚唯美。武人的愛深沉而盡在忠義,世人的眾道,愛就是愛,不再有沉重的生和死、名和利。也許,商人間的情性之愛漸漸柔弱得令人感傷而不感動,人們更為武士之愛的悲壯感動,所以,最著名的眾道故事《菊花之約》依然把眾道的真諦留給了武士。
隨著武士道在歷史舞台的退出,眾道之愛也終於失去了它的精神核心,在俗世間沉淪而終於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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