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秦長城
人們都有一個籠統的概念:萬里長城是從秦始皇時期開始修建的。其實長城起自春秋末戰國初,當時各諸侯國為了防禦建起了各自的長城。秦國在甘肅境內的長城修築於秦昭襄王時期(公元前306——250年)秦始皇消滅六國後,拆除各諸侯國之間的城牆,修築了西起甘肅臨洮,東至遼東防禦匈奴的萬里長城。
過去學術界對長城西端的臨洮存在疑問,臨洮古稱指現在的岷縣,而現在的臨洮古稱狄道。那么到底在哪兒呢?岷縣一直沒有找到長城的遺蹟,而考古工作者卻在臨洮縣新添鄉三十里墩的殺王坡發現秦長城。經過多年考證,考古界確認現在的臨洮縣是秦長城西端的起點,古代文獻資料所載的“臨洮”“遼東”應該都是泛指,臨近洮河的意思。
關於秦長城在甘肅的走向,目前有兩種意見:一是2004年敦煌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遙望星宿——甘肅考古文化叢書》的《長城》分冊所說的,秦始皇修長城基本是沿著昭襄王時的路線走的,始起臨洮,然後走渭源、隴西,北上通渭、靜寧,到六盤山北麓入寧夏的西吉、固原、彭陽,再入甘肅的鎮原、環縣、華池向陝西延伸,這樣就分明將蘭州圈出了長城之外。該書認為,秦長城走向的戰略意圖很明顯,是為了有效地控制渭水流域及涇水流域,而洮河下游,包括當時的蘭州一帶並不是秦長城想控制的目標。第二種意見是新近出版的《甘肅通史》,認為秦始皇萬里長城西起臨洮境,沿洮河而北,入今蘭州境與榆中長城相接,再向北,一直出甘肅,過寧夏,入內蒙,到遼東。
我比較傾向第一種意見。因為當時蒙恬收取河套地區,抗擊匈奴的主戰場在北方,《史記》雖記載當時新設立了包括榆中在內的三十四個縣,但蘭州那時畢竟屬於戎,狄少數民族雜居地,不會是長城沿線的重鎮。蘭州在歷史上的作用和地位,是在漢武帝開拓疆土,設定河西四郡以後才彰顯出來的。黃河古渡,金城關作為西漢以來的軍事重鎮和交通樞紐,在中華文明史上閃現出璀璨的光華,那是應該大書特書的,但是與秦長城關係不大。
嘉峪關
嘉峪關是明長城的西端,三座雄偉的關樓屹立茫茫戈壁,氣勢和造型都勝過東端的山海關。山海關一頭入海,一頭蜿蜒盤山,確有特色,但它僅有一座關樓,不及嘉峪關巍峨多姿。山海關明確占了“天下第一關”的頭匾,嘉峪關只好含糊地稱為“天下雄關”。這兩座關城偉岸聳立五百多年,無論建築藝術還是精神內涵,都足以引起我們無比的民族自豪感。這裡想要指出的是,嘉峪關作為明朝的邊關,與漢代的陽關,玉門關相比,已經向東收縮了一千里!明王朝推翻了元朝之後,再也無力將元蒙逐出更遙遠的漠北,只好在河西築關,以為防守。中華帝國到了明代不再有漢唐的氣象。與漢唐邊關相比,嘉峪關顯然成了退縮,保守的象徵。
幾年前,曾為嘉峪關寫過一首詩:“邊塞東收一千里,雄關空鎖五百年。世人不賞秦時月,弔古幽思一塊磚。”那塊經過精密計算所剩的“定城磚”的傳說確實絕妙,無論是否確有其事,嘉峪關修築之嚴格、之精美是有歷史記載的。明代軍籍是世襲的,軍戶世代戍邊,並承擔長城的修築。嘉峪關城牆就是以軍戶家庭承包的方式修築的,檢驗辦法是對著新築的城牆射箭,如果箭頭入牆,或推倒重築,或全家砍頭。堅固沒得說,只是建關以來不曾有過鏖戰,這也是與山海關所不同的。
其他信息
人們常說漢長城,其實準確的稱謂應叫漢塞。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堵牆,而是因地制宜構建的一系列完備的軍事防禦體系。甘肅的漢塞最有特色。秦長城西止於臨洮,漢塞則從令居(永登)一直修到敦煌,再延伸之羅布泊。甘肅以東大多是在秦長城基礎上予以整修,貫穿河西走廊的漢塞則全是新修的。
《漢書·匈奴傳》載,漢元帝時群臣議論罷塞之事,郎中侯應上書:“起塞以來百有餘年,非皆以土垣也,或因山岩石,木柴僵落,溪谷水門,稍稍平之,卒徒築治,功費久遠,不可勝計。”說的是漢塞並非都是土牆,而是根據地形,利用險要,或紅柳砂石築牆,或柵欄水溝設險,還有用“天田”設防的,挖一條深溝,鋪上細沙,既可阻止犯邊,又可查防越境。漢塞的組成還有烽燧,塢障,方城等,用以了敵,屯兵和指揮作戰。今天所謂的陽關遺址,關城已不存在,僅是殘留的一座烽燧,而玉門關故址小方盤城則是玉門都尉的治所,此去向東20公里,有一座大方盤城,是漢代邊防的軍事物質儲備基地。
與漢塞防禦體系配套的還有沿途眾多的驛站,用於傳遞訊息,迎來送往,儲運給養。在安西敦煌之間發掘的懸泉置遺址是我國迄今發現的最大規模的古代郵驛,其出土的5萬枚漢簡為我們提供了豐富的漢代邊塞生活資料。
漢塞更為重要的意義在於,它不單純是軍事防禦工事,也是為了徹底消除匈奴威脅而建立的主動進攻的戰鬥堡壘。漢武帝驅逐匈奴,設立河西四郡,斬斷其右臂後,又從兩個方面修築漢塞。一條沿弱水(黑河)伸向居延,另一條從敦煌向羅布泊延伸。徹底消除了匈奴之患,開拓了疆土,保障了絲綢之路的暢通。
漢塞歷經兩千年滄桑,被風沙掩埋,只是一百年前首次被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發現,才為世人所知。如今漢塞只剩殘垣斷壁,站在這裡,風沙撲面,落日夕照,會是怎樣的感覺呢?“秦時明月漢時關”該是多么鼓舞人思緒的年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