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典西人

許多英格蘭的基督徒因逼迫而逃到蘇格蘭去;然後從那裡將福音傳到愛爾蘭,這些地方的人民多有歡喜領受福音的。
及至撒克遜人侵入不列顛,邪教就得了統治權。撒克遜人不屑領受他們所征服之奴隸的教導,於是基督徒被迫退隱到山野之間。雖然如此,那一時隱蔽了的真光,仍然沒有熄滅。過了一個世紀,它便在蘇格蘭照耀出來了,並且所射出來的光芒一直照到遠方之地。愛爾蘭出了幾位以敬虔聞名的哥侖巴和他的同工們。他們將四散的信徒聚集到一個名叫愛歐那(Iona)的小島上,他們就以這個偏僻的島嶼作為向外布道的中心。這些傳道人中有一位是遵守《聖經》中安息日的,他便將這真理介紹給這些人。他們在愛歐那成立了一所學校,並從這裡派出傳道士,不但到了蘇格蘭和英格蘭,而且也到了德國,瑞士,甚至義大利半島。
羅馬教廷早已注意到不列顛,而且決心要將這地帶收歸自己的權下。在第六世紀,她的宣教士便著手教化英國的撒克遜異教徒。羅馬教的宣教士蒙這些驕傲的蠻族善意接待了,而且其中成千的人宣稱信服了羅馬教。及至傳教的工作進展到相當程度之後,羅馬教的領導人和他們的信徒便遇到了原始教會的基督徒。二者相形之下,顯然有些不同。這些基督徒在品格,道理,和舉止方面乃是淳樸,謙卑,並符合《聖經》的;而羅馬教徒卻顯出教皇制度下的迷信,奢華,和傲慢的作風。羅馬教的特使飭令這些基督教會承認教皇的至高權威。
不列顛的信徒則委婉地回答說,他們固然要以愛心對待眾人,可是教皇無權在教會中居至高的地位,所以他們順服他,也只能象順服每一個跟從基督的人一樣。羅馬教屢次設法使這些人歸順羅馬;可是這些謙卑的基督徒,對羅馬特使的傲慢作風甚感驚異;並堅決地答覆他們說,在基督之外,我們不承認任何人為師尊。於是羅馬教的真面目暴露出來了。
羅馬教的特使威脅他們說:“你們若不願接待那帶和平給你們的弟兄,你們便要迎見與你們作戰的敵人。你們若不同我們聯合起來去向撒克遜人指明生命之道,你們便要遭到他們致命的攻擊了。”(J. H. Merle D'Aubigne,十六世紀宗教改革史,卷17,第2章)這並不是虛言恫嚇。結果這些為聖經信仰作見證的人遭到了戰爭,陰謀,和欺騙的摧殘,直到不列顛的各基督教會或被毀滅,或被脅迫服從教皇的權威為止。
抗拒黑暗勢力的瓦典西人
在羅馬教勢力範圍以外的地區,有許多基督徒的團體幾乎完全沒有受到羅馬教的腐化,竟達數世紀之久。可是他們被異教所包圍,年復一年,所以總難免不受謬道的影響;雖然如此,但他們仍以《聖經》為信仰的唯一準繩,並保守其中的許多真理。這些基督徒篤信上帝律法的不變性,並遵守第四條誡命的安息日。保持這種信仰和習慣的教會,多數是在中非洲和亞洲的阿米尼亞。
在抗拒羅馬教勢力的各教會中,瓦典西宗派可算是站在最前列的了。教皇設立寶座的地方,恰好也就是他腐化影響和虛假教義受到最頑強抵抗的地方。瓦典西人(Waldensian)住在義大利北部的庇德蒙省(Piedmont),這一帶的教會堅持獨立數百年之久;可是過了多年,羅馬教終於強逼他們歸順。他們對羅馬壓迫的抵抗無效之後,這些教會的領袖們迫不得已,最後承認了這個似乎全世界所服從的至尊權。
雖然如此,還有少數人堅決不承認教皇或主教們的權力。他們決心效忠上帝,並保持自己信仰的純潔和淳樸。於是他們中間分裂了。凡要保持古代傳統之信仰的人即行退出;其中有些人離開了阿爾卑斯山地帶,到國外去高舉真理的旗幟;還有一些人退到偏僻的山谷里和高山上,在那裡保持他們敬拜上帝的自由。
瓦典西派的基督徒多年所保持和宣講的信仰,與羅馬教會所散布的虛假道理相形之下,顯然不同。他們的宗教信仰乃是根據《聖經》的明文,是屬於基督教的真正系統的。可是,這些卑微的農民既住在那么偏僻的山區,又必須每日在果園和牧場上操作,他們之能找到那與背道教會之教皇的邪說迥不相同的真理,並不是憑著他們自己的能力。他們所領受的並不是新的信仰;而是從他們先祖承受下來的遺產。
他們乃是為使徒時代的信仰,就是“從前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猶3)而竭力爭辯。真正的基督教會乃是“在曠野中的教會,”而不是那設寶座於西歐世界中心的驕傲教廷;這教會也是上帝已經交付給他子民傳與世人之真理財寶的守護者。
真教會和羅馬教分裂的主要原因,乃是羅馬教對安息日的仇恨。正如預言所說,羅馬教的權勢要將真理拋在地上。上帝的律法要被踐踏於塵埃中,而高舉人的遺傳和習俗。凡受教皇管理的教會很早就被迫尊重日曜日為聖日。在當時的謬論和迷信的氣氛之中,許多人的思想都模糊了,以致連上帝的真信徒們也一方面遵守真安息日,同時也在日曜日停工。
可是,這還不能使羅馬教的首領們滿意。他們不但要人尊崇日曜日,而且也要人乾犯安息日;他們還用極尖刻的話斥責一切膽敢尊敬安息日的人。人若想要服從上帝的律法而不受迫害,那惟有逃出羅馬教勢力範圍之外的一途了。
瓦典西人是歐洲最早翻譯《聖經》者之一。在宗教改革運動之前數百年,他們已經有自己語言的《聖經》譯稿。他們所有的乃是最純潔的真理,他們之所以成為羅馬教仇恨和逼迫的對象,正是為此。他們聲稱,羅馬教會乃是啟示錄中叛教的“巴比倫”,於是他們冒了性命的危險,起來抗拒她的腐化影響。
在長期逼迫的壓力之下,難免有人在信仰上作了一些妥協,而逐漸放棄他們信仰上的原則;可是總有一些人堅持了真理。在悠久的黑暗和叛教時期中,總有一些瓦典西人否認羅馬教的至高權力,拒絕敬拜偶像而遵守真安息日。在反對勢力最猛烈的摧殘之下,他們保持了自己的信仰。他們雖遭刀槍的殺戮,和火刑的焚燒,但他們仍為上帝的真理和他的尊榮屹然立定,毫不動搖。
偏僻的山間成為了他們的避難所
高山峻岭的保障里——歷代以來是受逼迫者的避難所——成了瓦典西人的藏身之地。在這裡,真理的火炬在中世紀的黑暗時代中得以長明不滅。在這裡,真理的見證人保持了亘古不變的信仰,竟達一千年之久。
在歐洲的山地里,上帝曾為他的百性預備一個雄壯巍峨的避難所,與交付給他們的偉大真理相稱。在那些忠實的逃亡者看來,這些山寨正象徵著耶和華不變的公義。他們將雄偉的山峰指給自己的兒女看,藉此向他們講說那沒有改變,也沒有轉動的影兒的上帝;他的言語句句堅定,有如永世的山嶺。
上帝以大能束腰,用力量安定諸山;所以除了全能者的膀臂之外,無人能使諸山挪移。他照樣堅定他的律法,作為他在天上和地上政權的基礎。人的手或許能加害於同胞,甚至殺死他們;可是他們若妄想更改耶和華的一條律法,或抹煞他對遵守他旨意的人所發的一句應許,還不如把眾山嶺連根拔起來丟在海里呢。照樣,上帝的僕人在忠實遵守他的律法上,也應當象永不挪移的山嶺那么堅定。
環繞瓦典西人居所的山嶺,經常向他們見證上帝創造的大能,並向他們保證上帝的眷顧和保護。久而久之,那些在地上做客旅的聖徒,對這些耶和華與他們同在的象徵物起了愛慕之感。他們也沒有因命途艱苦而發怨言;他們在孤寂的深山中並不覺得寂寞。他們反倒因上帝為他們預備了躲避世人憤怒和殘酷的避難所而感謝他。他們常因有崇拜他的自由而歡喜。他們被仇敵追逐時,山崗的鐵壁往往成了他們穩固的保障。他們在叢山危崖絕壁之間,歌頌上帝;羅馬教皇的軍旅也無法使他們感恩的歌聲止息。
宗教教育的良好榜樣
那些基督徒的虔誠乃是純潔,淳樸而熱烈的。他們重視真理過於房屋,地產,親戚,朋友,甚至過於自己的性命。他們認真地設法將這些真理銘刻在他們兒女的心中。他們的青年人很早就受《聖經》的訓誨,學習尊重上帝的律法。那時《聖經》抄本極少;故此他們將其中寶貴的訓言背誦純熟。許多人能背誦新舊兩約中的大部分。他們把有關上帝的事與自然界的幽雅景致,日常生活中所領受的恩惠,都聯繫起來。他們教訓小孩子感謝上帝,以他為一切福惠和舒適的賜予者。
作父母的雖然是柔和而親熱的,但也沒有因溺愛自己的兒女,而讓他們放縱私慾。他們看出兒女的前途是一個受考驗和艱難的人生,也許還不免為道殉身。所以兒女從小就學習度清苦的日子,一方面受長輩的管教,同時也要養成獨立的思想,學習採取獨立的行動。他們很早就學習擔負責任,謹慎自己的言語,並明白保守緘默的智慧。一句失檢點的話讓敵人聽見了,不但危害到說話者本人,而也會牽涉到成千成百弟兄們的性命;因為真理的仇敵對一切膽敢爭取宗教自由的人,如同豺狼捕捉掠物一樣的兇狠。
瓦典西人曾為真理而犧牲屬世的成功,並恆切忍耐地為口腹而勞碌。他們儘量利用山間的每一塊可耕之地;並且設法使山谷和山坡上的瘠地增加出產。兒女們所承受的唯一遺產,乃是艱苦生活的實際教育,而節約和嚴肅的克己乃是這教育中的功課之一。他們受教認為上帝指定人生要成為一種有規律的人生,而且他們的生活需要,非經親身的勞動,計畫,思慮和信心,是無法獲得的。過程固然辛苦疲勞,可是在實際上卻是有益的,而且正是人類在墮落狀況之中所必需的,這就是上帝為訓練並造就世人所設的學校。
青年雖然要受辛勞艱苦的磨練,但他們並沒有疏忽學識方面的培養。他們受教知道所有的才能都是屬於上帝的,而且都是為他的聖工而受培養,受造就。
瓦典西的教會在純潔和淳樸上,與使徒時代的教會相仿。他們不承認教皇和主教們為至上,而單以《聖經》為至高絕無錯誤的權威。他們的牧師不像羅馬教會趾高氣揚的神父們,乃是效法他們的主“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他們餵養了上帝的羊群,並且帶他們到青草地上,和他聖言的生命之泉。
這班人聚會的場所與世人驕奢的建築差遠了,他們未能在壯大華麗的教堂里,而只能在高山的陰下,阿爾卑斯山谷里聚集禮拜,而且每當遇險的時候,他們或許要在岩石的避難所里聆聽基督的僕人講解真理之道。
作牧人的非但宣傳福音,而且也拜訪病人,教育兒童,勸誡有過失的,並在弟兄之間調解糾紛,增進友愛。在太平的日子,他們靠信徒樂意捐輸維持生活;但每人也學會一種手藝,在必要時可象製造帳棚的保羅一樣,維持自己的生活。
青年人從牧師們領受教育。他們雖然也注重普通學識,但《聖經》卻是他們的主要課目。他們將馬太福音和約翰福音,以及許多新約書信背誦出來。他們也用不少功夫抄寫《聖經》。有些抄本抄下全部《聖經》,而其他的只有節略的精選;凡能講解《聖經》的人,往往在這些篇幅上加上簡略的註解。那些要抬舉自己高過上帝的人所想埋沒的真理財寶,如此就彰顯出來了。
瓦典西人有時藏在又深又黑的山洞裡,在火炬的光下,恆切不倦地,一節一節,一章一章地,把《聖經》抄寫下來。這種工作不斷地在進行著,上帝的聖旨便像精金一樣照耀出來了;而且惟有那些親身擔任這工作的人,才能體會到《聖經》的話是如何因他們所受的熬煉而更顯光明,清晰,有力。在這些忠心工作者的四圍有天上來的使者環繞著。
瓦典西人的信仰與生活
撒但曾促使羅馬教的神父和主教們把真理葬在邪道,異端,和迷信之中;可是它卻以最奇妙的方法,在整個黑暗時期中得蒙保守,不受邪道的沾染。因為它是上帝的印證,而不是人的手跡。世人曾不倦地設法模糊經中簡明的意義,並使它顯著自相矛盾;可是上帝的道像浮在洪水洶湧波濤之上的方舟一樣,勝過了那想要毀滅它的每一次風暴。金銀的礦藏總是埋在地下深處的,非經鑽探挖掘,就無法採取;照樣,《聖經》中有許多真理的寶藏,只向誠懇,謙虛,而以祈禱精神去尋找的人顯明出來。(插圖三)
上帝的旨意乃是要《聖經》作為全人類的課本,作為兒童,青年,和壯年終身學習的資料。他將自己的話賜給人,乃為將他自己彰顯出來。我們在其中所能發現的每一條新的真理,就是著作《聖經》的上帝品德之新的啟示。上帝命定人類要借著查考的方法,與創造主發生更親切的關係,並完全了解他的旨意。《聖經》就是上帝和人類之間的交通媒介。
瓦典西人固然認為敬畏耶和華就是智慧的開端,但他們並沒有忽視與世人接觸的重要,即對一般世事人情應有的體驗。以便放寬自己的眼界,操練自己的辨識力。有一些青年從山間的學校里被派到法國和義大利的學府中,他們在這些地方可以找到深造的機會,有比家鄉更廣大的學習,思想,和觀察的範圍。被派去的青年總難免受到試探,他們親眼看到邪惡的事,親身遇到撒但狡猾的差役,用最陰險的異端和最惡毒的欺騙向他們進攻。但他們從小所受的教育對這一切已經為他們作了準備。
在這些青年人所去的學校中,他們勢必不敢信任任何人。他們將自己最寶貴的財物——抄本《聖經》,縫在自己的衣服里。他們將這些經年累月辛辛苦苦抄來的篇幅,經常帶在身邊,每遇良好的機會,不會引起人的猜疑時,就審慎地將一篇放在那些似乎願打開心門接受真理的人所容易看見的地方。瓦典西的青年人在母親膝下受訓時,既以這種工作為目的;他們明白自己工作的意義,並且忠心地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在這些著名的學府里竟有人接受了真的信仰,而且往往全校都受到這真理原則的影響;可是羅馬教的首領們儘管仔細調查,也無法找出他們所謂腐化之異端的來源。
基督的精神就是傳道的精神。一顆悔改了的心首先受到的激勵,就是帶領別人到救主面前。這也就是瓦典西人的精神。他們感覺上帝對他們的要求,不單在自己教會中保守真理的純潔;他們認為自己也有嚴重的責任,讓真理的光照耀那些住在黑暗裡的人;他們想用上帝聖道的力量掙斷羅馬教所加在人心靈上的鎖鏈。
所以瓦典西的傳道人都要在國外布道的工作上受訓練,每一個有志傳道的青年,必須先出去得布道的經驗。他們必須在國外布道區至少服務三年,才可以在本鄉擔任牧養教會的工作。這種服務就開始叫他們克己犧牲,在那艱苦的時期中,這種經驗正是牧師生活的入門。凡接受牧師聖職的青年,他們的前途並沒有屬世的財富和光榮,而是一個辛勞和危險的生活,最後或要為道殉身。
出去布道的人是兩個兩個地出發,正像耶穌差派使徒的方式一樣。每一個青年人常和一個年紀較大而有閱歷的人在一起。那青年人要受他同伴的指導,而那年長的要負責青年人的訓練,青年人也必須聽從長者的訓誨。二人不經常在一處,可是常常聚集祈禱,磋商,藉此互相堅強信仰。
這些傳道人若是向人說明自己的任務,就等於注定自己的失敗;所以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真面目。每一個傳道人都已學會一種手藝或技術,於是他們在普通業務的掩護之下,進行工作。經常大多數人都作了商人或小販。“他們帶著綢緞,珠寶,和一些當時不易購得的貨物;這樣,許多不歡迎他們來傳道的地方,倒要歡迎他們來做買賣了。”(Wylie,卷1,第7章)
在他們經營商業的時候,他們不斷地祈禱上帝賜予智慧,以便將那比金銀寶石更貴重的真理介紹給人。他們身邊藏著《聖經》,或是全部,或是散篇;每遇合適的機會,他們便請主顧留意這些抄本的話語。在他們可以引起人興趣讀經的時候,他們就欣然將幾篇經文留給那些喜歡領受的人。
這些傳道士的工作開始於自己住的山腳下的平原或山谷里,並一直擴展到遠方。他們赤著腳,並穿著像他們的主所穿的征塵滿身的粗布衣服,走遍了各大都市,並進入了遙遠的地區。他們到處撒布寶貴的真理種子。在他們所經過的地方,便有新的教會成立,也有殉道者的血為真理作了見證。到了末日,這些忠實傳道人的工作所有的成效必是豐盛的。上帝的道如此蒙著頭,靜靜地走遍了當時的基督教世界,而到處有人開門歡迎,滿心接受。
偉大真理的發現
在瓦典西人看來,《聖經》不僅記載上帝在古時如何對待世人,以及如今世人有什麼責任和義務,而也啟示將來聖徒所要臨到的危險和承受的榮耀。他們相信萬物的結局已經不遠了;於是在他們流淚祈禱研究《聖經》時,他們便對其中寶貴的訓言,以及他們將其中救人的真理傳給別人的責任,受到更深刻的印象。他們看出救恩的計畫在《聖經》中清楚地啟示了,並且他們因信耶穌而得了安慰,盼望,和平安。真理的光既照亮了他們的悟性,並鼓舞了他們的心,他們就渴望將這光照耀那些在羅馬教謬論之黑暗中的人。
他們看出來,在教皇和神父們的指引之下,成群的人徒然在那裡設法為自己的罪傷害自己的身體,想藉此得蒙赦免。羅馬教既教訓他們要靠自己的善行來救自己,他們就不住地注意自己,而又想起自己的罪,看見自己將要受到上帝忿怒的責罰。他們雖苦待自己的身心,可是依然得不到平安。凡有良心的人,就這樣被羅馬教的教條所束縛了。
成千的人離開了親戚朋友,在修道院的密室里消磨一生的光陰。成千的人想借多次的禁食和殘酷的鞭傷;或夜半警醒祈禱;或長久躺臥在黑暗小室里那寒冷而潮濕的石頭地上;或跋涉漫長的路程;或是自卑的苦修和可怕的酷刑,以求得良心的平安。許多人因受罪愆的壓迫,又懼怕上帝報應的忿怒,就經常地在痛苦之中折磨下去,直到身體不能支持,他們得不到一線光明,便與世長辭了。
瓦典西人渴想拿生命的糧擘給這些因缺乏靈糧而將要淪亡的人,並將上帝應許中所含平安的信息向他們說明,又向他們指出基督為唯一得救的希望。他們認為人犯了上帝的律法之後,再想用善行去贖自己的罪,乃是虛假的教義。人若想依靠自己的功勞,就必看不見基督無限的愛。
耶穌為人類犧牲性命,乃是因為墮落了的人類作不出什麼可以得上帝喜悅的事。基督徒信仰的基礎乃是那被釘而又復活之救主的功勞。人的心靈對於基督的依賴和與他所發生的聯絡,必須象肢體與身體,或象樹枝和樹幹那樣實際,那樣密切。
教皇和神父們的教訓曾教人看上帝——甚至於基督的性格為嚴酷,陰沉和可怕的。他們把救主形容為完全不能同情墮落的人類,甚至必須請神父和死了的聖徒們來為人代求。所以那些因上帝的話而蒙了光照的瓦典西人渴望將他們慈悲,愛憐的救主指給那些人看,說明救主正在向他們伸手,請他們帶著一切罪惡,憂慮和疲勞來到他面前。撒但曾在人面前堆積許多障礙物,使人看不見上帝的應許,不能直接來到上帝面前承認罪惡,而蒙受赦免與平安;瓦典西人渴望將這些障礙物掃除淨盡。
瓦典西的傳道人懇摯地將福音的寶貴真理向每一個尋求真理的人解明。他們謹慎地將那鄭重抄寫的《聖經》抄本拿出來。常有心地誠實而被罪惡摧殘的人,只能看到一位刑罰罪惡,等著要施行審判的上帝。他既能將希望帶給這一等人,這就是他最大的喜樂。他往往帶著戰戰兢兢的口吻和滿眶的熱淚,雙膝跪下,向他的弟兄們說明寶貴的應許和罪人的唯一希望。真理的光就這樣照入許多黑暗的心裡,將悲愁的烏雲驅散,使“公義的日頭”帶著醫治之能射入人心。
往往他將某一段《聖經》重複誦讀,因為聽的人要求再聽一遍,似乎是要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們特別喜歡重複背誦:“他兒子耶穌的血也洗淨我們一切的罪。”“摩西在曠野怎樣舉蛇,人子也必照樣被舉起來,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約壹1:7;約3:14-15)
贖罪恩光所帶來的喜樂
許多人看穿了羅馬教的虛偽教義,他們看出依靠人或天使為罪人代求是多么地無用。真光照入他們心裡之後,他們就歡喜感嘆道:“基督是我的祭司,他的血是我的祭物,他的壇就是我認罪的地方。”他們全心投誠在耶穌的功勞之下,反覆地說:“人非有信,就不能得上帝的喜悅。”“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來11:6;徒4:12)
這些顛沛流離,備嘗憂患的聽眾,似乎難以領會救主這么大的愛。福音所帶來的安慰是那么廣大,他們所得的光照是那么充足,他們似乎是被提升天了。他們以信心的手握住基督的手;他們的腳在“萬古的磐石”上也立穩了。懼怕死亡的心全然消除了。如果他們能因被監禁或被焚燒而尊榮他們救贖主的名,他們是樂意忍受的。
上帝的道就是這樣在秘密的地方拿出來讀,有時唯讀給一個人聽,有時讀給一小群渴慕亮光和真理的人聽。他們往往整夜這樣作。聽眾的驚異和羨慕是那么深,以致讀經的人常要停下來,讓聽眾的悟性能以領會救恩的信息。他們常問道:“上帝果真肯悅納我的奉獻么?他肯向我表示笑容么?他肯饒恕我么?”於是有《聖經》的話讀出來說:“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太11:28)
信心握住了這應許,他們就歡喜地說道:“不必再作長途的旅行,不必再痛苦地走到聖地去立功。我能帶著我一切的罪惡和污穢來到耶穌面前,而他必不拒絕悔罪的祈禱:‘你的罪赦了’,我的罪——我一切的罪竟都蒙赦免了!”
這時便有神聖喜樂的熱潮湧入人心,他們便以頌讚和感謝稱耶穌的名為大。那些人快樂地回到家裡去將恩光分散給人,並向別人盡情講述他們新的經驗;他們向人說,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又真又活的路。有《聖經》的話帶著神奇而嚴肅的能力直接向渴慕真理之人的心說話。所發出來的乃是上帝的聲音,凡聽見的人也信服了。
工作完成之後,真理的使者便又登程他往了。可是他那謙虛的風度,他那懇摯,認真,敦厚的熱忱,使人受了深刻的印象,時常談講。往往聽他講道的人沒有問他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因為他們先為驚奇,後為感恩和喜樂所充滿,以致沒有想到要問他。及至他們要請他到他們家裡去的時候,他答覆說,他必須拜訪其他的迷羊。於是他們自相議論說,這會不會是一位天使?
他們往往就再看不到這一位真理的使者了。他已走往別處,或許在某個偏僻的地窖里消磨他一生的光陰,或許他的骸骨已經暴露在他為真理作見證的地方。可是他所留下來的遺訓不能被人磨滅。這些訓言卻要繼續在人心中做工;而其美好的結果,必須到審判的日子才能充分顯明。
血染的真理之種
瓦典西的傳道士們既向撒但的黑暗國度進攻,黑暗的權勢就要更加驚奇起來了。邪惡之君注意著聖徒推進真理的每一次努力,於是他就激動他爪牙的恐懼。羅馬教的首領們看出這些謙卑的遊行布道士對於羅馬教的威脅。如果真理的光不受攔阻,它勢必將那籠罩在眾人身上謬論的烏雲驅散,而使人心轉向上帝,終必破壞羅馬天主教的權威。
這些人既保有古代使徒教會的信仰,他們的存在就不住地證明羅馬教的叛道,所以激起了他們最惡毒的仇恨和逼迫。瓦典西人不肯把《聖經》交出來,也是羅馬教所不能容忍的罪障。她決心將他們從地面上完全消滅。於是展開了可怕的討伐戰役,要殺害住在山間的上帝的百姓。有“異端審訊專員”追逼著他們的蹤跡,於是無辜的亞伯倒在嗜殺的該隱面前的悲劇,這時便重演而又重演了。
瓦典西人的肥沃田地屢次被敵人蹂躪,他們的房屋和會堂被人焚毀,以致原來有安居樂業之人民的地區一變而成了曠野。正如猛獸嘗了鮮血,獸性就越發發作起來,照樣,羅馬教的專員看到他們所害之人的痛苦,就更加興奮。他們進入山野,追逼這些為純正信仰作見證的人,並在他們藏身的山谷,森林和岩石穴里剿滅他們。
沒有人能說這一群律法所不再加以保護的人品行上有什麼污點。連他們的仇敵都說他們是一群和平,安分,虔敬的人。他們的大罪乃是不肯照著教皇的意思敬拜上帝。為了這一個罪,人和魔鬼所能發明的一切侮辱,痛苦和酷刑,都堆在他們頭上了。
羅馬教廷既決定要消滅這一個他們所恨惡的宗派,教皇便發出一道諭旨,定他們為叛教徒,並任憑眾人殺害他們。他並不說他們是遊手好閒,不誠實或不守秩序的人,乃是說他們看上去是敬虔至善的,以致“引誘了真羊圈裡的羊。”因此教皇下令:“那一派毒惡可憎的敗類如果不肯放棄自己的異端,就要拿他們當毒蛇一般地予以消滅。”
這傲慢的教皇說這話的時候,可曾想到將來有一天還要把它句句供出來么?他可知道這些話都已記錄在天上的冊子裡,並要他在審判的時候作交待么?耶穌說:“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既作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太25:40)
[這個諭旨是教皇英諾森八世在1487年發布的。原稿存在英國劍橋大學圖書館。英文譯本請見Dowling著的《羅馬天主教史》,卷6,第5章,62段,1871年版。]
教皇的這一道諭旨吩咐教會的全體教友參加反異端的討伐運動。為要給人相當的獎勵,他宣布凡參加這運動的,“得以免去教會加在他們身上一切普通的和個別的刑罰;可以不守誓約;凡他們非法得來的財產,可以算為合法的;凡能殺死一個叛教徒的,可以免去一切的罪愆。這一道旨意也對一切有利於瓦典西人的契約一概宣布無效,並吩咐瓦典西人所雇用的僕人要離棄他們,又禁止任何人幫助他們,最後準許眾人奪取他們的財產。”(Wylie,卷16,第1章)這一個文獻清楚地說明幕後的主謀者是誰了。所發的音調乃是龍的怒吼,而不是基督的口吻。
羅馬教的領袖們不肯使自己的品格符合上帝律法的偉大標準,卻按自己的意思立一個標準,並勉強眾人服從;他的唯一理由乃是羅馬教廷如此決定。於是演出了最可怕的慘劇。腐敗而傲慢的神父和教皇執行了撒但派他們去作的工,他們的性情里根本沒有憐憫的餘地。從前鼓動人釘死基督,殺害使徒,並鼓動嗜殺的尼羅皇帝去殺害當時代聖徒的惡魔,這時又在發動人去除滅上帝所喜悅的人了。
那些敬畏上帝的子民在逼迫之下所表現的忍耐和堅穩,足為他們的救贖主增光。他們雖然受到討伐的襲擊和殘忍的屠殺,但他們仍不住地派遣他們的傳教士去撒布寶貴的真理。他們被追逼以至於死;但他們的血澆灌了所撒的種子,這種子也結出果實來。在路德馬丁出世數百年之前,瓦典西人就這樣為上帝作見證。他們散居各地,散布宗教改革的種子,到了威克里夫時代,這改革運動就開始了;在路德馬丁的時候則發揚光大,並將要繼續發展下去,直到末日。推進這偉大運動的人,乃是那些甘心“為上帝的道,並為給耶穌作的見證”(啟1:9)而忍受一切痛苦的人。
注一:D'Aubigne,“HistoryoftheReformationoftheSixteenthCentury,”卷一七,第二章。〖47〗
注二:Wylie,卷一,第七章。〖48〗
注三:同上卷十六,第一章。〖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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