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生吹笛

獨孤生吹笛

《獨孤生吹笛》是唐朝文翰盧肇的作品,描寫了獨孤生對長安吹笛第一人李暮的指點,表現了獨孤生笛技的高超,文中最後更是留下了懸念,人們之後拜訪獨孤生卻找不到他的去處,給讀者遐想的空間。

作者介紹

盧肇

[唐]字子發,袁州(今江西宜春)人。在唐武宗李炎會昌三年(八四三)狀元及第,且是江西第一個狀元,鹹通歙州刺史。有奇才,以文翰知名。精國小,工畫札,尤善撥鐙法。林蘊從之學書。肇謂曰:“子學吾書,但求其力耳。吾昔授教於韓吏部,其法曰,撥鐙。今將授子,子勿亡傳、推、拖、捻、拽、是也。”大中十三年(八五九)嘗撰並正書唐定州文宣王廟記。《金石錄、唐書·藝文志、木蘊撥鐙法序、書史會要》

盧肇是宜春縣文標鄉人,他老家的具體所在地在今分宜的楊橋鄉觀光村(分宜在寧朝時才劃原宜春縣的文標等八鄉立縣)。現該村有狀元橋,在暮雲(木葉)坳還有盧肇的墓。肇生於唐元和十三年(公元818)年二月初三日。盧肇政事之餘,勤於筆耕,一生著述很多,有《文標集》、《屆堂龜鑑》、《盧子史錄》、《逸史》、《愈風集》、《大統賦注》等等一百幾十卷。盧的詩文,才智,特別是他的德行,《唐摭言》、《雲溪友議》,著術中比較著名的是《漢堤詩》、《海潮賦》、《天河賦》。

作品原文

暮,開元中吹笛為第一部①,近代無比。有故,自教坊請假至越州。公私更宴,以觀其妙。時州客舉進士者十人,皆有資業,乃醵二千文,同會鏡湖,欲邀李生湖上吹之,想其風韻,尤敬人神。以費多人少,遂相約各召一客。會中有一人,以日晚方記得,不遑他請。其鄰居獨孤生者,年老,久處田野,人事不知,茅屋數間,嘗呼為“獨孤丈”。至是遂以應命。

到會所,澄波萬頃,景物皆奇。李生拂笛,漸移舟於湖心。時輕雲蒙籠,微風拂浪,波瀾陡起。李生捧笛,其聲始發之後,昏曀齊開②,水木森然,仿佛如有鬼神之來。坐客皆更贊詠之,以為鈞天之樂不如也③。獨孤生乃無一言,會者皆怒。李生以為輕己,意甚忿之。良久,又靜思作一曲,更加妙絕,無不賞駭。獨孤生又無言。鄰居召至者甚慚悔,白於眾曰:“獨孤村落幽處,城郭稀至,音樂之類,率所不通。”會客同誚責之,獨孤生不答,但微笑而已。李生曰:“公如是,是輕薄,為復是好手④?”獨孤生乃徐曰:“公安知仆不會也?”李生改容,坐客皆謝之。

獨孤生曰:“公試吹《涼州》。”至曲終,獨孤生曰:“公亦甚能妙,然聲調雜夷樂,得無有龜茲之侶乎?”李生大駭。起拜曰:“丈人神絕!某亦不自知,本師實龜茲人也。”又曰:“第十三迭誤入《水調》,足下知之乎?”李生曰:“某頑蒙,實不覺。”獨孤生乃取吹之。李生更有一笛,拂拭以進。獨孤視之曰:“此都不堪取,執者粗通耳。”乃換之。曰:“此至入破⑤,必裂,得無吝惜否?”李生曰:“不敢。”遂吹。聲發入雲,四座震慄。李生蹙躇不敢動。至第十三迭,揭示謬誤之處,敬服將拜。及入破,笛遂敗裂,不復終曲。李生再拜,眾皆帖息,乃散。

明旦,李生並會客皆往候之。至則唯茅舍尚存,獨孤生不見矣。越人知者皆訪之;竟不知其所之。(選自《逸吏》)

作品注釋

①暮:李暮,唐玄宗時官辦梨園的樂工。② 昏曀齊開:天空雲散霧收。③鈞天:神話中指天的中央。④為復是:唐人習用語,還是。⑤入破:唐代大曲一般有十多“遍”,可以分為三大段,即“散序”、“破”。前兩段音樂舒緩,只歌不舞。“破”的第一遍稱作“入破”,入破後,絲鼓合鳴,節奏急促,舞者開始入場。

作品翻譯

李暮,在開元年間(以)吹笛(技藝)(名列教坊)第一部,同時代的人(沒有能與他)相比的。(他)從教坊請假到越州,(當地)官府、私人輪流設宴,來欣賞他演奏的妙處。當時越州的賓客(在)鏡湖聚會,想邀請李暮(在)湖上吹笛。想欣賞他的風采,尤其敬人神智。因為費用多而人少,(大家)相互約定各自(再)請一個客人。聚會中有一個人,因為天晚才想起,來不及請別人。他有一個姓獨孤的鄰居,年紀很大,長久地居住(在)鄉間,到這個時候就用(他)來應付。

到了聚會的地點,(湖面)清澈,波濤萬頃,景物都(十分)奇特。李暮擦拭笛子,漸漸地船劃到了湖面中央。他的笛聲剛發出之後,,雲散霧收,水面和草木陰森森的,仿佛有鬼神降臨!滿座賓客都交口讚嘆誇獎,認為天上的仙樂都不如(他的笛聲)。獨孤生竟然沒有一句話,聚會的人都(很)生氣。李暮認為(他)輕視自己,心中非常生氣。過了很久,(李暮)叉靜靜思索演奏了一支曲子,更加美妙絕倫,(在座的人)沒有不欣賞驚嘆的。獨孤生又沒有說話。請他來的那個鄰居非常慚愧後悔,告訴大家說:“獨孤先生在村落中幽居,很少到城裡。音樂這類(東西)是他所一概不懂的。”聚會的賓客共同指責獨孤生.獨孤生不回話,只是微笑罷了。

李暮說:“您像這樣,是看不起我呢,還是(您是演奏的)高手?”獨孤生於是慢悠悠地說:“您怎么知道我不會(是高手)呢?”李暮變了臉色,在座的賓客都(向他)道歉。

獨孤說:“您試著演奏《涼州》”到樂曲結束,獨孤生說:“您也能演奏得很不錯,但是聲調中摻雜著少數民族音樂,該不會有龜茲的朋友吧?”李暮非常吃驚,起身行禮說:“您真是太神了,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傳授(我)技能的老師確實是龜茲人啊。”(獨孤)又說:“第十三疊(你)誤奏出水調,您知道嗎?”李暮說:“我頑劣愚昧,沒有察覺。”獨孤生於是拿過(笛子)吹奏。李暮還有一支笛子,擦拭(乾淨)進獻(給獨孤)。獨孤看著他說:“這些都不值得使用,拿著的人(只是)粗通音樂罷了。”於是換了笛子,說:“這支笛子(演奏)到'入破'時一定會裂開,(你)該不會捨不得吧?”李暮說:“不敢。”(獨孤)於是(開始)吹奏。聲音直衝雲霄,在座的人都驚呆了,李暮恭敬地一動不敢動。到了第十三疊,(獨孤)指出(他)錯誤的地方,(李暮)低下頭想要行禮。等到入破,笛子於是被吹裂了,沒有演奏完樂曲。李暮又一次行禮。大家都非常佩服,才散去。

第二天天亮,李暮和參加聚會的賓客都去拜訪獨孤生,到了卻(看到)只有茅屋還在,(而)獨孤生(已經)不見了。知道這件事的越州人都去拜訪他,最終(也)不知道獨孤生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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