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馬少童是國家一級演員,國家一級工藝美術師,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中國書畫聯誼會會員,中國周信芳藝術研究會會員。《狂生藝事(上下)》是其所著的一本自傳,講述了著名京劇演員馬少童坎坷而輝煌的藝術人生。
作者簡介
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
中國書畫聯誼會會員
中國周信芳藝術研究會會員
國家一級演員
國家一級工藝美術師
圖書目錄
童年雜憶篇
我的家族和童年
大眾巷孩子戲園
事出偶然入梨園
學戲拜師劉世蓮
姑娘收乾兒 滄桑三十年
無意驚老闆 長糧二斤半
決心練台蠻 摔出側身翻
技藝合戲理 跪腿翻台蠻
飛腳掛躡子 青州得真傳
不要當戲匠 要做好演員
薛葵冒場出醜 徐策圓滿補救
童玲心相戀 相許結情緣
隨師學藝篇
二次拜師王韻童 立志發奮斷雜念
初到煙臺情況變 隨師學藝處事難
煙臺演出一月余 生活瑣事多糾纏
首到登州府 海報題姓名
蓬萊購古章 初結金石緣
黃縣古董攤 撿漏得珍寶
信函退回遭師訓 書寫契約受表揚
初到萊州府 鄉鎮趣事多
掖縣朱橋鎮 弟兄得藝名
古城會關羽昏倒 劉寶敏瓜園戲友
益都城重逢月玲 老龍灣會後返程
戰馬超演出受賞 二師弟車站惹禍
蘆花盪名師點撥 得真傳勝似坐科
首演張店中華大劇院
趙丹看我嘉興府
抱不平進公安
藝苑師友篇
重逢良師盧酒壺 今生難忘兩將軍
抄劇本二子乘舟 被誤解師母疑心
挑滑車台上出醜 雷振東技藝驚人
創新戲昌濰會演 餐廳顯醜打飛腳
昌邑城尋訪師友 拜盧公不忘恩師
大崑崙師弟探親 王又童脫離師門
初識新秀張鴻君 演出合作情意深
面噁心善何易奎 今生不忘授藝恩
東鎮幸會陸大刀
四方藝師周金嗚
呼延慶挨打罰跪 即墨城受屈傷心
宣傳部長鄭緒山 內行科長張士傑
初識團長劉玉佩 難忘支書谷華昭
行政搭檔林治嶺 心地善良於錫苗
部長老師王堯民 良師益友忘年交
慈善部長張素娥 海軍司令老紅軍
忘年搭檔滕步雲
戲包座鐘筱富卿
分工帶徒教學員
臨江驛主演對唱
《生死板》倒好驚人
威海京劇團1957~1966年演出劇目錄
劫難歲月篇
大煉鋼鐵搞“四清”
煙青演出享殊榮
被陷害遭圍攻
西澇台勞動改造
成黑幫有冤難申
罰勞役苦中有樂
半壁山巧遇故人
躲傷害離家逃生
雪夜逃歸宿不明
青島避難尋摯友
《沙家浜》排演趣聞
趙家莊親情銘記 危難中體悟猶深
趙家莊試製清茶 整居處改造環境
探監牢母子悲啼 三代人仇恨銘心
姐病危請假不準 失親人如刀挖心
牛官蛇長盜竊案 賊喊捉賊偷牛棚
拾金不昧馬莉軍 解圍老師不知名
嶺後地頭批鬥會 石匠八叔似救星
批鬥中參加演出 軍代表和我談心
當工人不去江西 守家行孝侍雙親
合線廠跟班修機 交工友創造革新
新劇團派性嚴重 玩權術排擠圍攻
《紅燈記》主演招評 倉促間我舉紅燈
鞏富卿逝世弔唁 批判會有始無終
外行領導弄權術 甲午海戰又煽風
文摘
小時候聽母親講,在民國時期,每年農曆的五月十七日至二十一日這五天,是威海傳統的“五月會”,它起源於當地的龍王廟山會,後演變為各地來威海物資交流大會,俗稱“五月會”。
民國24年(1935年)五月十九日,五月會的第三天,是正會日,也是最熱鬧的一天,四鄉結隊進城,耍獅子、龍燈,踩高蹺、跑旱船、抬閣等民俗節目應有盡有,好不熱鬧。四鄉行會的人們成群結隊,擠滿了威海城裡四街。以十字街口關帝廟前的古戲樓為中心,京、津、滬、晉、冀、蘇、浙及山東各地的土特產品都在展銷,各地商家攤位相連,一直擺到東、西、南、北四門。就在這一天,威海城裡西街董家巷內的三間西廂房裡,傍晚點燈(戌時)的時候,我來到了人世間。
家中生了男孩,馬家添後人了。為了紀念,父親特意在廟會上買了一台座鐘和一把雙銅梁的宜興紫砂茶壺。座鐘晝夜二十四小時不停地跑動,只進不退,周而復始;茶壺乃紫砂土製,是沖茶倒水,進出不停、川流不息,寓意生命生生不息,平安吉祥。這台座鐘直到“文化大革命”期間,因有雙龍圖案,被當做“四舊”掃除(紫砂茶壺也在1992年春搬遷中丟失)。
我祖父馬錫恩,叔祖父馬錫鴻。祖父多年盼孫,但我與他老人家無緣。就在祖父過世的“三七”祭日,我降生了。父母重孝在身,扎腰的麻繩,俗稱“綆繩”。待老人“三七”後,把綆繩放在祖田、墳塋里。因此我的乳名叫“綆田”。馬家譜書上世譜的排序是書、荷、文、清、泉,蒙、來、居、海、濱。父親是“書”字輩,我是“荷”字輩。一位老先生為我起名為“荷禮”,並有一套說辭,馬在草頭站(馬站草字頭上),人可緊相連,“禮”字為衣曲豆組成,善歌一生樂,不缺食和穿。馬生草上,有草;荷生於水中,有水、有豆;有衣,曲為歌。一生有吃、有穿,吟曲長樂,因此命名“馬荷禮”。
母親娘家是畢家瞳,我外公畢克寶,舅父畢為善。母親姊妹四人,她排行老三叫畢淑賢。我姐姐比我大七歲,八月出生,乳名彩雲,大名荷芬。
父親馬書成,十六歲就在飯館裡學廚師手藝。滿徒後,在威海威生園飯館裡當麵食廚師。1937年,又在城裡警察署東側的正興飯館當廚師。主要是面案,墩子上、勺上也都能應付得了。那時威海城裡出名的包子鋪有兩家,一家是城裡北街德友包子鋪,在十字街口北門朝東,再一家就是正興飯館的包子,掌柜的是望島馬家瞳馬洪山與其侄子馬文敬。我父親在正興飯館裡分工面案、墩子上,兼管門前的一個豬肉架子。
那時候賣肉,都是掛在形同牌坊的一個木架子上,一頭豬分為兩大片,用鐵鉤子掛在架子上,架子上同時掛著一桿秤。買肉者從幾兩到一斤不等,很少有買幾斤的,用馬藺草捆起來提著回家。一頭豬大都百八十斤,論兩齣售,可想而知要賣多少份。買賣不大,但是很麻煩。割肉也要有技術,人家要多少錢的肉,或者要幾兩,賣肉的一刀割下,掛在秤鉤上一稱,頭高頭低,再少添一小塊,表示多給一點,使顧客滿意。若是一塊塊的小零碎肉往上添,買者就不耐煩了,“這是賣包子餡嗎?什麼手藝!”也說明賣肉師傅沒技術、手裡沒數。據說講究的賣肉師傅,手是秤、眼是星。當時威海城裡四街和菜房子,位於大操場西南面、現在環翠區政府的位置,共有十幾盤肉架子,賣肉師傅稱為“刀”,也就是有十幾把刀。父親也算有名的一把刀。當時為首的叫戚樹洪,外號“葛拉晃”,身材高大而壯實,為人豪爽,是有名的夫妻“兩把刀”。父親每日繁忙地勞作、拚命地乾,微薄的薪水難以維持家裡的生活。多虧我母親生得一雙巧手,繡花、做針線活,以手工刺繡出名。
城裡南街吳宅巷裡是官宦人家,有個七太太,人稱“吳七子婆”,能詩善書,水墨國畫稱絕,每每寫了字和畫,讓我母親刺繡。要求繡得細緻而不走樣。童年的我,每次隨母親去七奶奶家取字畫樣子的時候,看到牆上的字畫,無比地羨慕。母親整年不閒地做針線活,幫襯父親維持家裡的生活。姐姐大我七歲,就要哄孩子,看著我,真是孩子看孩子。
1940年,我已經五周歲了,小小的年紀已理解父母的辛苦和不易。日寇侵華,民不聊生,錢越來越難掙,生活越來越困難。我記事的時候,由吳宅巷搬過兩次家,後又搬到城裡南城根的牌坊巷。我家住在院裡三間臨街的倒房。隔一個門有個大院子,住著當時威海有名的票友,叫付得勝。家裡經常有一些人“咿咿呀呀”地唱。我只知道是唱戲,還不知道是京戲,因沒聽過別的戲。我滿五周歲的時候,常在付家門口聽唱。人家在屋裡唱,我就在門外隨著哼哼,幾天就會唱了。什麼“兒的父去投軍”、“蘇三離了洪洞縣”、“店主東帶過了黃膘馬”等等都能唱下來。
有一天,付先生髮現我站在他家門外,認出我是鄰居馬家的孩子,就叫我進院到屋裡聽戲。在他家看到我從未見到的擺設——戲裝照片,這是我第一次接觸的藝術品,所以就目不轉睛地看,付先生問:“怎么樣,好看吧?”我點點頭。他們幾個人唱完後,問我“好聽嗎?”“好聽!”我回答得很乾脆;又問“你愛聽嗎?”我又點頭。“想不想學?”我自豪地講:“我也會!”
眾人大笑起來,“那你唱給我們聽聽。”我毫無羞澀地扯起嗓子,吼了一段“蘇三離了洪洞縣”。眾人喊好,並叫我跟著胡琴一起唱,我很得意地和著京胡,一起唱起來,自己感覺嗓子比他們高很多,根本不懂什麼板眼、節奏地唱了一段又一段。拉胡琴的姓邵,他們都叫他壽子,後來才知道他叫邵文彩,乳名叫壽子,在當時是威海票友里很有名的琴師。唱完了,聽他們講,這小子真是塊料兒。我似懂非懂,高興地離開他家。回家後誰也不知道,因為母親不準我到別人家去串門,怕惹人嫌。
那時家庭生活艱難,姐姐要去做童工。在花生莊揀出口的花生米,微薄的工錢,對家裡也是一點幫補。母親繡花很忙,沒有時間管我,所以我就經常到付先生家裡,聽人家唱戲。久而久之,我也學會了幾段,有時候聽戲入迷,都忘記回家吃飯。有一次母親找我回家吃飯,找到了付先生家裡。鄰居之間客氣了半天,付先生說:“這孩子很聰明,整天在我這兒聽戲,別看這孩子年紀小,還能‘偷戲’呢,都能唱好幾段了。”這本來是表揚我的好話,但是年齡太小,理解不了,以為偷是很丟人的事情,傷了自尊,我怎么成了“偷戲”?明明是俺自己聽會的,怎么說是我偷呢,此後再也不到他家去了。有時候叫我去,我也不去了。
我家斜對門是一姓戚的大戶,祖上有功名,大門之上還懸有匾額。哥哥戚天祝在學校當校長,弟弟戚天祿賦閒在家,兄弟都是文化人。他們喜歡小孩,叫我到他家裡玩,我第一次見到房間裡那么多書,非常的興奮。很快就熟悉了,經常到他家書房看連環畫小人書,童年記憶力較強,看過《西遊記》、《三國演義》、《楊家將》、《濟公傳》等等,天祿大叔還給我講書里的人物和故事,我都記在腦子裡,並能粗淺地知道是非善惡、忠奸道義。這是我愛看書畫、聽故事的啟蒙。
家裡人聽說我經常到戚家去看小人書,戚家又是書香門第,比較放心。天祿叔叔寫毛筆字,我就在一旁靜靜地看,這是我又年接觸文化的一個機遇吧……
父母沒有文化,說什麼也要讓我上學。我六歲時,被送到城裡清泉國小讀書。一年級第一課就是《天亮了》。我上學很是用心,全校少兒演講比賽,我講了《小人國的故事》,獲得了一等獎。獎品是一個大仿本,上面有學校的題字和大紅章子。帶回家父母非常高興。班級老師近視眼,外號“林瞎子”。林老師指名叫我當班長,我自己也很得意,很負責任。但本班學生比我大的有好幾個,欺負我小,不服管,我又打不過他們,我對老師講,我不幹這個窩囊班長了。為此事回家父母訓我:“可能是犯了錯惹了禍,不然怎么會不用你當班長了?”我很氣憤地說:“是我自己不乾的,他們都比我大,不聽我管,管不了人家的班長,還不如不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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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縱覽戲劇界中的大家和名流,一生輝煌,貢獻巨大,流派代表劇目言傳世間,斟善書繪畫不在少數,但親筆著傳世間鮮見。之所以出現這一現象,皆因又小失學,入科班或拜師學藝,長年累月忙於演出以及社會背景所限,故前輩藝術家留下來的史料,大都是口述傳記,或經後人整理加工而成。
我非世家名門之後,無祖傳之片瓦寸土,也無學歷和文憑。又時家貧,為生存餬口拜師學戲。教棍之下求技藝,在眼淚汗水中翻打、滾爬、啼吟、號喊,度過六十多個春秋。舞台上耍弄刀槍、能吼幾句皮黃的一個普通京劇演員,迄今古稀之年捉筆著書,實乃此生心志不吐不快也。
我習寫作,如初學腳踏車,越不會騎越有癮,歪倒了摔下來,爬起來再騎,如今算是“搖搖晃晃”地上路了。此前曾寫過一些大實話的文章,出版過幾部臉譜書畫集和戲劇文章,也曾獲過各類獎項。回顧自己的從藝之路,以及所取得的點滴成就,與前輩藝術家們相比,我幸運地趕上了好時代,正如吳祖光先生為我書齋的題詞——“生正逢時”。
憶寫《狂生藝事》,純乃感情激發,懷德感恩,憶往初試。憶青年牛犢之氣,又稚可笑,碰過不少釘子,挫折和失敗使我明白了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懷念從藝路上,師輩傳德授藝,良師益友無私地幫教和提攜,卻未得到我的酬報,常令我思之愧疚、感激……
回顧今生,從少小年紀賣身梨園,到如今的國家一級演員,國家一級工藝美術師,皆乃父母家教,師輩言傳的結果。古人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時刻不忘“愚身父母賜,師授技藝恩”。如“大刀”陸桂森、“酒壺大爺”盧務本、綽號“陰死爹”的何易奎先生等師輩,都是先觀察、考驗人品,而後教授技藝。有時甚至故意刁難,試看經得住考驗之後,便掏心窩子地傳授看家的本領。“戲如天,技似地;無德之人不傳藝。”儘管先輩恩師們對我考驗苛刻、嚴厲,我卻深深體味到,他們重德傳藝,擇才而授的良苦用心。師徒之間若無真正的感情,永遠得不到真傳,更難傳承、弘揚師傅的懿德和絕技。
孔夫子提倡擇師選徒意義之深,我深有體悟,師徒為人的反映會彼此影響。回憶20世紀90年代,我和京劇表演藝術家李慧芳先生應邀與“周信芳藝術研究會”組織的麒派巡迴演小組,赴上海、江蘇一帶演出,只要提起先師劉奎童先生,藝界師友無不拱手翹指讚嘆:“劉大爺德高望重!”都對我關照和幫助。特別是師叔劉斌昆先生授我技藝嚴傳而細膩,實乃尊其師而敬其徒,恩師生前之德藝鋪路,我今受益。
永懷師恩和前輩,緬懷領導和良師益友對我的教誨、培養和幫助。也應感謝曾排擠、打擊過我的人們,特別是“文化大革命”中那些一度喪失了人性、泯滅了天良的人對我的折磨和迫害,是他們激起我的拼搏鬥志。撥亂反正,時過境遷,如今如何對待這類人,乃一個人的胸懷氣度和水平。我已古稀之人,受大好形勢的育化,通過學習自省,不斷清除認識上的迷茫以及靈魂中的俗塵,過濾著思想深處的愚見。安定團結.和諧善良,融化了我深植於心中的怨憤。這並不是說我風格有多么高尚,而是社會形勢決定了人的思想意識。憶寫少年學藝的辛酸,中年坎坷與拼搏,老有所為和幸福。讀者諸君若能耐心地閱完我這本囉囉唆唆的“豆腐賬”,不求引起同情,但願理解愚心。
老來捉筆寫回憶,人生如同一齣戲;
清白做人重禮義,當把德藝傳後世。
2011年10月於異像齋